返親的路上,李洛看向身邊的蘇慶節說道:“說說吧,你又是哪家的公子啊?”


    蘇慶節嘿嘿笑道:“迴稟老師,家父蘇定方……”


    李洛翻了個白眼。


    行吧,蘇定方,又是一員猛將。


    怎麽大唐的猛人,都聚集在自己身邊了啊。


    ……


    敲鑼打鼓的,李洛的迎親隊伍終究還是迴到了他的新府邸。


    李二負手站在那裏,身邊站著的正是長孫皇後,他們宛如一對看到自己的兒子結婚的普通夫妻,可是周圍赫然而立的一眾大臣,卻是將他們襯托得無比威嚴。


    李洛看到這裏,也是不由得歎口氣,果然啊。


    自己這個便宜老爹,原來是個隱藏的金貴!


    “爹、娘!”


    李洛下馬之後,神色如常的拱手叫道。


    這一刻,老爹之前行為異常的種種,他全都明白了,這丫的還是個地下黨頭目啊。


    隻是,說不上驚喜,也說不上難過。對於一個更想人生躺平的人來說,其實不需要過多的光環加持,在人生安全不受威脅的情況下,有錢的他,還有什麽姿勢不能實現的呢?


    現在這樣的身份,有好處,也是負累吧,至於會是哪種,現在還不好說,畢竟皇權之下,萬事難料啊……


    “傻小子,有你老子當年的一點風範!”


    沒有給太多時間讓李洛雲裏雲外暢遊,他重重的一拍李洛的肩膀。


    李二開懷大笑,他之前之所以選擇了繼續隱瞞身份,也是因為不由自主的滋生了親情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婚禮,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會繼續隱瞞多久。對於自己身份的曝光,他期待的同時,又有更多的擔憂。


    倘若因為身份的轉變,讓李洛對自己以臣子之禮待之,變得生份了,那未嚐不是種莫大的遺憾……


    可是現在,李洛的表現很符合自己的期待,甚至比期待的更好,這讓他心懷甚慰!


    “我去,爹,你輕點成不?”


    李洛這小身板,哪裏經得起這個,頓時一陣齜牙咧嘴。


    “瞅瞅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大唐以武立國,文武並重,你這樣子怎麽成?以後讓你這些叔伯帶你好好練練!”


    李洛笑道:“現在不提經商辛苦的事了啊?”


    “臭小子,討打是不?”


    李二老臉一紅,之前的欣慰頃刻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給他一掌的衝動,瞪了一眼李洛後,李二又得意洋洋的跟一旁的房玄齡等人誇耀了起來。


    “怎樣?朕之前說過此子定然不同凡響,現在認輸了吧?”


    房玄齡等人連忙道:“臣認輸!”


    “這是?”


    看見李洛麵露疑惑之色,程知節直接來了個強抱:“嘿嘿,我們之前跟陛下打了個賭而已……”


    原來此前他們一直在猜測,身份曝光之後李洛的態度,有的說驚悚,有的說驚喜,隻有李二猜的接近。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猜錯的人要負責給李洛灌酒……


    這他喵的神打賭啊?


    你們玩你們的,幹嘛牽連無辜啊?


    李洛當即對這些老騙子翻了一個白眼:“各位叔伯想要鬥酒助興,小侄一定奉陪,不過各位都是長輩,這規矩都讓著小侄一點……慶節,我的伴郎團(漢代有禦這說法,相當於伴郎,但古代並沒有正式的伴郎伴娘說法,)呢?”


    “在呢!”


    蘇慶節立即欣喜地跳了出來:“各位出來吧,準備上崗啦!”


    嗯?


    連李二在內,眾人微微一愣,然後便看見長孫衝、程處默、秦懷道等一幹二代三代都戰戰兢兢的站了出來,其中還包括了李承乾這個最強三代。


    程處默畏畏縮縮的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小聲道:“爹,今日你們要找洛兄鬥酒,可得過五關闖六將才行!”


    一眾大臣看見自己的後輩全都站向了李洛的陣營,各自翻了個白眼後,也都隻能苦笑。


    小夥子你不講武德啊,你把長安城的紈絝都找了來,是想讓我們所有人父子相殺嗎?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紈絝自然是不想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的。


    李洛結婚,這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機會,怎麽還會聯合起來去跟老一輩抵抗呢?


    無奈李洛手中掌握了太多的牌,不說別的,就那些美食美酒,就是這些紈絝無法抵擋的,因此在蘇慶節的運作下,李洛成立了自己的最強大唐伴郎團。


    可程知節哪裏是會畏縮的人啊,當即冷哼一聲:“不怕以後軍棍伺候,你們盡管來便是!”


    臥槽,二代們又氣又怒,臉都漲紅了……


    這時,長孫皇後才笑嗬嗬地說道:“好了,吉時將至,準備開始吧。”


    隨即,李洛被簇擁著走進了新府邸,禮部的侍郎麵帶恭敬的請陛下和皇後娘娘上座,李二微微一笑,便和皇後娘娘坐在了主位之上。


    眾人心頭一凜,這個位置是新郎官父母所坐,而今陛下和皇後娘娘真的以李洛父母的身份,來接受李洛的敬茶。


    這等待遇,真是前所未有。


    而此時,豆盧寬則是沒敢跟陛下並肩而坐,隻是側立一旁。


    李二微微一笑:“好了,別拘束了,來,賜座!”


    豆盧寬這才強忍著激動坐了下來。


    在禮部侍郎的呐喊聲中,李洛和李麗質、豆盧熙悅一起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眾人看見這夫妻對拜還挺新鮮的,這哪裏是對拜啊,都成隊拜了,不少人搖頭苦笑,有嫉妒,更多是羨慕。


    “禮成!”


    隨著禮部侍郎話音落下,李洛的兩個媳婦,算是定下來了。


    宴席上,李洛有些驚訝的發現,不少酒桌上的酒,竟然是李二從自己那裏拿去的酒,有勁酒,有茅台,居然還有黑桃A。


    當然,尋常的客人還是隻能喝到大唐的白酒,黑桃A也隻有少數的幾位大臣才能享用。


    “來,各位嚐嚐這香檳酒吧,朕跟你們說,這大唐天下,除了朕之外,也就隻有你們能嚐到此等美酒了,朕是唯一能喝此酒的天子,爾等是唯一能喝此酒的臣子……”


    李洛聽後忍不住靠了一下,老爹這家夥藏著不喝,原來是拿來裝逼來了,真是白感動了……


    真敢找李洛喝酒的,終究是沒幾個,唯一一群有資格的人,也全都被李洛的伴郎團給擋住了,他們喝了多少,李洛不清楚,反正他是早早來到了洞房。


    房間當中,點著大紅鎏金蠟燭,兩位新娘都規規矩矩的穿著喜服坐在床沿。


    “兩位媳婦,欺騙夫君好玩嗎?”


    李洛故意不給他們掀開紅蓋頭。


    “夫君……”


    “別說了,接受懲罰吧!”


    “啊?夫君要如何懲罰我們呢?”


    “自然是疊羅漢咯!”


    那是什麽懲罰,沒聽說過啊。


    ……


    春宵苦短,李洛已經上手了。


    窗外的月亮都蒙上了羞恥的眼睛,而在房間裏,不斷傳出女子的驚叫聲。


    “夫君,你這是何為?”


    “不可以啊,嬤嬤不是這麽教的!”


    “夫君,饒了我吧……這不成體統!”


    “夫君,這個用在臉上,真的能美容養顏嗎?”


    房間的燭火,整整亮了一夜,蠟燭成灰淚始幹。


    翌日,李洛扶牆而出,背後兩位媳婦暗自調笑:“夫君還說跟東瀛老師學過,我看他就是在吹牛,今個兒還不是扶牆而出!”


    ……


    最近李洛眉頭直跳,想不到這麽快就來了報應。


    不靠譜的老爹居然隻給了他三天的假期,三天後便把他發配到了國子監,要他盡快培養出一批“大唐新人才”來,要教他們算學,農學等。


    這簡直慘無人道,他寧願去搞些發明創造也不想跟一些擅長之乎者也的老古董在一起啊。


    “小孫,小程,我此去國子監,你們還可以繼續找別人打麻將,逛青樓,你們何以如此悲傷啊?”


    李洛沒想到自己隻是象征性的感懷兩句,這旁邊的人就哭的淚眼滂沱,痛不欲生了。


    程處默怨憤看李洛一眼:“你去為人師表,我們卻要對你尊師重道,大家年紀相仿,兄弟做不成,卻要做師生,以後要時常聽你教誨。我們為你擋酒,三天過去都尚未複原,現在還要赴湯蹈火,你說我們該不該哭泣?”


    李洛不解,看向蘇慶節,蘇慶節是在場唯一一隻情緒高漲的動物。


    “老師,昨日陛下已經下旨,我等功勳之後,皆要去國子監求學,昨日程將軍親口對子默兄下令,倘若他未能學有所成,軍棍伺候!”


    “你們都要去國子監?”李洛欣喜道。


    “還有我們!”


    長孫衝無精打采的說道,旁邊還有個表情差不多的秦懷道。


    “長孫兄,我等兄弟在一起,日日相見,又少了家裏管束,逍遙又自在,你們為何要愁眉苦臉?”又跳出一位紈絝。


    李洛深以為然,難道建立此等關係,最為難的不是他嗎?


    這些長安的老紈絝新紈絝,學不好的話最多挨一頓胖揍,自己要是一個都沒教好的話,口水都能把自己淹死。


    這就是皇室的苦難啊,想不到這麽快報應就來了,從此逍遙快活的日子就要遠去,可憐了兩位如狼似虎的嬌妻,要長時間缺失自己的臨幸。


    李洛就是小小的感慨一下,便發現程處默和長孫衝已經率先對那位有不同意見的紈絝動手,後麵還跟著一批表情猥瑣,躍躍欲試的小弟。


    被圍毆的家夥倒也堅強,從人群裏鑽出來大喊。


    “小弟就是說實話,各位哥哥也給小弟留條生路啊。”


    “你這個混蛋,天天上學還談何自由?知不知道那裏的祭酒是李白藥爺爺?有他在,我們還能聽小曲,飲美酒嗎?還能看你不順眼就拉來揍一頓嗎?”


    程處默猶自憤憤不平。


    “李老爺子也在呢?”


    李洛精神一震,心裏麵虔誠的感謝了一下神靈保佑,有這個德高望重的大儒在,自己可以壓力減輕許多。


    那位挨揍的紈絝趕緊過來給李洛解釋,完美的給他自己找到了脫身的理由。


    這個感覺有些熟悉的黑麵小胖子是尉遲恭的孫子尉遲彥。


    一問之下,李洛才知道,國子監不僅有李白藥,還有年弱體邁的李剛和牛進達。


    李鋼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本沒多少人敢對他不敬,現在他一把年紀,隨時魂歸黃土的人,更是沒人敢衝撞他了。


    他本已請辭,可還是被李二夫妻忽悠到了國子監,告訴他這裏有懂醫術的李洛,他可以在這裏修身養性的同時,順便教導一下長安城的紈絝。


    對於此人,李洛了解的不多,唯一記住了就是他教導過三代太子,第一代隋朝太子楊勇,第二代太子李建成,第三代太子李承乾。


    前兩代的太子現在都已經死了,這第三代的太子……


    李洛悄悄的給李承乾默哀了三秒,隨即問道:“兩位太師進國子監合情合理,陛下怎麽把牛將軍也安排進去了?”


    牛進達是右武衛中郎將,後世對於他的傳說不算多。


    李洛不問還好,一問眾紈絝們全都變得群情激昂。


    “這誰知道啊,不知道哪個老變態跟陛下諫言,說大唐要文武並重,國子監不僅要學文,還要習武,陛下就把他這位早年的心腹安排進去了。有他在,我等的逍遙日子是到頭咯!”


    老變態?


    仔細一想,向老爹諫言的這個人不是自己嗎?


    誰這麽瞎眼,自己明明英文神武、風流倜儻,哪裏跟老變態沾邊了?


    “咳咳,你們主意言行,否則我治你們不懂得尊師重道之罪!”


    清了清嗓子,李洛昂首闊步向一大群侍衛走去,侍衛前方,正是李承乾和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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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兄,成親後的日子可還過得瀟灑?”


    李承乾恢複太子的打扮後英俊了不少,臉上的笑容都比以前敷衍了許多,這家夥陰陽怪氣地說道:“堂弟我真是羨慕我四弟啊,可以跟著堂兄去國子監學習,我就隻能被父皇留下來聽政。”


    李洛本來看在他為李綱所教的第三任太子份上不理他,但看到他欠揍的表情上邊嗆了他一句。


    “堂弟真是太孤獨了,這麽被冷落,要不我跟爹說說,讓你也跟我們一起前往國子監?”


    “嘿嘿,我看還是免了,我還要照看西郊的玻璃廠呢。”


    一句話把李承乾打趣的話噎在嗓子眼裏,這家夥瞬間慫了。


    廢話,牛進達在呢,誰願意去啊,聽說這家夥揍起人來不分青紅皂白,別人家的孩子當成自己家的孩子揍,自己家的孩子當成士兵走,整個一變態,眾人都談牛色變。


    “你也要去?”李洛對李泰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豈可豢養於深宮,之前我就羨慕皇兄可以跟著你下田種地,此次終於尋到機會,我自然要懇求父皇讓我出來見識見識了!”


    在家裏的時候李洛已經教過李泰一些時日,隻是那時候身份不明,未曾做過多的交流,現在把他跟謀嫡聯係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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