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有些訝然,自己出來微服私訪一下,沒想到不僅吃到了絕世美味,還碰到了個胸有大誌之人。


    李世明頓時來了興趣,道:“兒子,你說你有淩雲誌,那老爹我可要考教考教你了!”


    李洛微微點頭,反正牛皮已吹,接著吹便是。


    李世民微微沉吟,道:“你如何看待大唐和突厥之間的關係?”


    李世民話音剛落,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老爹你是不是真虎啊,剛讓我評價完皇帝,現在又讓我談論朝野政事?


    話題是一個比一個敏感,你尼瑪的一個做小生意的,這事是你該關心的嗎?


    其實別說李洛,就連程咬金看今天皇上的眼神都變了。


    陛下這是上頭了啊!


    李世民也覺得自己有些冒進了,笑著解釋道:“隨便說說吧,其實國家安定與否,跟所有大唐子民都息息相關,相信就算當今皇上知道了我們談論,也不會怪罪的。”


    李洛想了想,便直言道:“邊關恐怕要有戰事發生啊!”


    “噗!”


    李洛才剛剛說完,程咬金一口茶噴了出來,不僅程咬金,李世民也是內心大受震動。


    程咬金和李世民彼此對視了一眼,眼中全是駭然之色。


    前幾天,東突厥小可汗突利,暗中派人來長安向李世民求援,想要滅掉大可汗頡利。


    此事雖然已經經過兩輪商議,但大唐還尚未決斷。為了謹防機密泄露,李世民已經嚴令相關人員不準與任何人泄露。


    這便宜兒子是怎麽知道的?


    李洛麵露疑惑的看了一眼程咬金,程咬金趕緊解釋:“抱歉,少爺,聽到打戰的事情,心裏慌了一下!”


    李世民將心中震驚壓下,繼續問道:


    “兒子,你怎麽知道突厥要和我大唐開戰的?”


    “從前朝開始,突厥便多次發兵南下,掠奪邊境各州,大業11年那次大戰,甚至將隋煬帝圍困在代州,多虧當今聖上率部解圍才使隋煬帝幸免於難……如今我大唐富庶,突厥一直虎視眈眈,相信聖上英明神武,一定會出兵討伐他們。而如今,機會就在眼前。”


    李世民眼眸一滯,道:“你說的是什麽機會?”


    “東突厥次汗突利可汗長期受頡利可汗壓製排擠,兩人早有間隙,這還不算機會嗎?”


    李洛也算是說嗨了,這些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整個大唐朝也沒人能說得過自己。


    “頡利和突利這兩位大小可汗的矛盾,早已經臨近爆發邊緣,你說弱勢方的突利會不會尋求大唐合作?”


    “這就是聖上發病突厥的機會!”


    “咕嚕。”


    不知是誰咽口水的聲音,李世民和程咬金麵麵相覷,被震撼得無以複加。


    這是哪路來的神仙啊?


    李世民確定,朝廷和突利肯定沒將此事泄露出去,也就是是說這都是眼前這個便宜兒子分析出來的。


    這就厲害啦,我的兒!


    他才多大啊,怎麽能將這些事算得如此分毫不差啊?


    君臣二人還未從震撼中脫離,李洛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不過我說我們暫時也不用擔心什麽,這場仗恐怕還得往後拖延個兩三年。”


    君臣二人立即洗耳恭聽:“兒子,你詳細與我說說,既然機會來臨,這又是為何還要後延?”


    “因為天時地利還未俱全,此時開戰,必敗無疑。”李洛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淦!


    李二和程咬金大驚失色,怎麽又必輸無疑了?


    李洛富有深意地看了看程咬金,道:“今日我就與老爹你仔細說道說道,你們倆可千萬不要外傳。”


    “突利可汗和頡利可汗結怨已久,但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突厥內部由於霜凍幹旱等天災,使得民疲畜瘦,如今北方正值大雪,頡利的牛羊馬匹凍死餓死無數,頡利想要從突利那兒謀些好處。”


    “突利實在沒法忍受了,所以想一不做二不休,倒戈相向。”


    “本是可以聯手,卻因這風雪天氣阻隔,如若貿然出兵,你們說這戰是輸是贏?”


    大雪模糊了方向,又影響了行軍與補給,是勝是敗,自然無需多言。


    程咬金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說道:“少爺,北方距此千萬裏之遙,你足不出戶,又是如何知曉的?”


    “我不僅知道北方大雪下個不停,我還知道我尚東、賀北諸洲大旱,千裏之地寸草不生。”李洛灑然一笑。


    砰!


    李世民手裏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諸洲大旱?千裏之地寸草不生?


    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李世民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尚東賀北人口眾多,倘若真的發聲大旱,必定民不聊生,那還打什麽仗啊?


    念此,李世民再無心思逗留,起身說道:“兒子,為父突然想到還有要事未做,今天就不在家住了!”


    “別啊!這才剛迴來……”


    李洛有點驚訝,這老爹怎麽迴事?


    剛才不還聊得很開心嗎?怎麽說走就要走?


    還有,你信中不是急著要給自己說親的嘛,怎麽這會提也不提了?


    不過不提好,省得我想法子拒絕。


    李世民和程咬金離開之後,火速向皇宮趕去。


    “老程,你說李洛說的這兩件事,是真是假?”


    程咬金苦笑道:“陛下,臣……不知啊!”


    倘若尋常人這麽說,程咬金非抽他兩個大嘴巴子,說不定還將他送到刑部,治他個妖言惑眾之罪。


    但這李洛所言,似乎有理有據,不像空穴來風,事關重大,程咬金也不敢斷言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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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沉默半晌,心中亦是七上八下,了無頭緒。


    這兩件事情,聽著雖然玄乎,但有一件已經是有跡可循。


    如果說尚東、賀北諸洲爆發天災的事情是無稽之談,那麽突利可汗派來使商談聯盟的事情又怎麽說?


    這可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啊!那位來時如今還逗留大唐,等待迴複呢!


    “朕也無法斷定啊!”


    李世民猛然抬起頭:“趕緊徹查!”


    “程咬金,朕命你現在立即去徹查!”


    “我要知道北方突厥是否連綿大雪,天寒地凍,牛羊馬群是否大量死去!”


    “再派人去尚東、賀北,我要知道那裏諸城諸縣是否爆發天災,千裏幹旱。”


    “一旦查明,必須快馬加鞭,即可迴報,快去!”


    “臣遵旨!”


    程咬金望著眉頭緊鎖的李世民鄭重的點頭,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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