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愣住了。


    盛世傑剛才那句話一直在腦海裏迴蕩著。


    他說什麽?


    他說他不會放手!


    為什麽要這麽執著呢?


    舒雅看著盛世傑,低聲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意識到門第之見,或許一開始我就恪守著本分,不妄想著嫁給你,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我媽媽不會死,俏俏不會失蹤,俊俊也不會這樣。難道你覺得我們一點錯都沒有嗎?我們那麽執著,那麽不顧一切的結果是什麽?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沒有我們在一起,哪裏來的俊俊和俏俏?哪裏來的家破人亡?舒雅,這世界上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從來不覺得兩個彼此相愛的人要在一起有什麽不對!要說錯,是我沒有盡到保護你們的責任,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不會放手。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霸道也行,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手。”


    盛世傑的動作因為這些話而有所停頓。


    舒雅看著他,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即使我對你不再有以前的感情,即使我不再決定愛你,你也不放手嗎?”


    “不放!就算你隻剩下一具驅殼在我這裏,我也不會放手。”


    盛世傑說完,不再搭理舒雅,開始解開她的衣服。


    舒雅閉上了眼睛,心裏苦澀難當。


    盛世傑比任何人都執著。


    他們其實真的很像!


    但是這份執著卻傷害了身邊那麽多人,讓本來美好的愛情染上了血色,加上了人命,沉重的讓人無法唿吸。


    她又怎麽可以繼續下去?


    盛世傑看到舒雅身上的灼傷,心也一抽一抽的疼著。


    他用熱毛巾輕輕地給舒雅擦拭著身子,感受著舒雅的顫抖,以及無助,聲音嘶啞著說:“我不奢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哪怕你把我當成空氣,哪怕你不理我,隻要讓我能夠每天看到你就行。舒雅,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這麽卑微的祈求你什麽,但是這一刻,我求你,別離開我。”


    我求你……


    舒雅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卻被盛世傑一把抱進了懷裏。


    他有他的驕傲,即便是卑微的,也不希望舒雅看到他眼底的脆弱和眼淚。


    溫熱的體溫隔著盛世傑的布料,一點一點的傳送到了舒雅的身上。


    她突然有些心疼,心疼的整顆心都擰了起來。


    那麽驕傲的盛世傑,從來不求人的盛世傑,居然開口求她!


    她該怎麽辦?


    答應還是拒絕?


    舒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的鬆懈下來,舒雅索性閉上了眼,任由著盛世傑對自己為所欲為。


    愛不得,離不開,她好像把自己困在了一個死胡同裏,怎麽都出不去了。


    盛世傑能夠感受到舒雅的僵硬和不自在,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給她擦拭著身體。


    相對無言的兩個人,即便離得再近,也仿佛咫尺天涯。


    那種疏離的感覺縈繞著,讓彼此唿吸困難。


    擦身子的時間不長,對舒雅來說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直到盛世傑將手拿開,熱毛巾離開了自己,然後盛世傑換上了幹淨的病號服,舒雅才鬆了一口氣。


    這好像就是一場拉鋸戰,拚的是什麽舒雅不知道,但是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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