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葉展顏,慕戰辰沒有說話,他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葉展顏捂著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氣,喃呢道:“我從未想到,她會有這樣的結局,楚家會有這樣的結局。戰辰,我覺得我總是夢到她,我想是因為我的愧疚心。”


    慕戰辰聲音沉沉,問:“你愧疚什麽,你又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葉展顏深深的吸了口氣:“我該愧疚的,怎麽能不愧疚,我並沒有真的把她當成朋友,我總是在想,一步步到了今天,逼死她的人裏,有沒有我的一份。”


    慕戰辰的手攥的更緊了。他按住葉展顏的肩膀道:“是因為楚爺爺也自殺了,所以你心裏不好受,我知道。但你沒有錯。我們,誰都不想走到這一步的。”


    “戰辰,我能問你一句話嗎,這句話壓在我心裏,壓的我難受。”


    “問吧。”慕戰辰又倒了一杯酒,給自己,也給葉展顏順帶也倒上了。


    “你認為,楚秋禾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葉展顏問他。


    他沒有醉,他清醒的很,他在等慕戰辰的答案。


    這幾日晚上他的確睡著的時候就會做夢,夢裏楚爺爺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罵他助紂為虐,楚秋禾也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問他為什麽不說出真相。


    他連著做了兩天夢,心裏極其不舒服。


    葉展顏自認為自己不算什麽善良的人,在這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上流社會,權謀之鬥總會有人落敗,害他之人他也都反其道還之,所以經他手裏遭遇折磨與悲慘的人也不少。


    但是他向來也是善待身邊人的人,不觸及底線的時候,他對人都是溫和的。也從未對身邊的人做過麽壞事,所以他的內心裏也經曆過了一番苦楚掙紮,才能漸漸的歸於平靜。


    慕戰辰喝了一口酒,酒之苦澀是不喝酒的人難以理解的。酒之苦澀,是人之心。


    心情好的時候,酒是甘美香甜的,或透著五穀的醇香,或飄著葡萄的芬芳爽口。而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再好的酒在嘴巴裏都是苦的。


    慕戰辰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說:“我不知道。”


    葉展顏把手從眼前拿開,唿了口酒氣:“不知道……算是什麽迴答。”


    慕戰辰低頭:“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是真的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因為不知道程雙啟對楚秋禾做了什麽,因為不知道楚秋禾的死具體和程雙啟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完全不知道這一切。他一向自恃冷靜可是最近腦袋也一片混亂。


    他不想去想程雙啟的事情,因為想到的全部都是一些糟糕至極的事情。


    父母的死,曉薇的遇襲,展顏的受傷。他身邊,家人、妻子、朋友,全部都被那個人傷害到了,所以除了去思考怎樣找到程雙啟,他下一步計劃是什麽,其他時候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個亡靈存在。


    “時間不早了,我不陪你耗著了,你要睡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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