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我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黑三問我道。


    我就把林三水的那封信的內容告訴了他,說道:“如果按照那封信來看的話,我身邊兒的人,可是到了現在,我身邊兒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你的嫌疑,反倒是最大了,我身邊兒的,還是高手,你說,會是你麽?”


    “你猜。”黑三看了我一眼說道。


    因為道路上有積雪,加上鄉間的小路也實在是太過崎嶇了一點兒,警察在一個小時之後才顫悠悠的趕到,下車的,還是那個已經對我非常熟悉的胖警察王哥。


    “你是不是個喪門星,還是你八字犯衝?!不是聽說你去外地辦大事兒了麽!怎麽現在一迴來!又他娘的有人命案!怎麽迴事兒?!”王哥一見到我,似乎就一陣的頭大,把我拉到了一邊兒說道。


    “我不知道,我兄弟推測是當時王莊的那個殺手。”我對王哥說道。


    “啥?!還是那個人,他娘的,你知道那事兒給我帶了多大的被動麽?!不是後來那個陳小姐幫我說了幾句好話,我他娘的就要迴家務農了,那幾件案子還沒有破,怎麽會又是他?”王哥的臉上,馬上就汗水密布。


    “我在早上來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剛出去。但是沒追上。”我說道。


    王哥擺了擺手道:“我他娘的壓根兒就不想跟你說話,你這個人,邪性!”說完,就擠開了人群,此時的警察,已經在附近拉起了警戒線,法醫也在那邊兒進行例行的簡單檢查。畢竟,人命案子,真不是小案子。


    最後,在帶走屍體的時候,白珍珠的娘家人趕到了,當時在白珍珠被附身的時候,我見過她的娘家人,之前白珍珠嫁給二蛋這個窮小子,是因為她那時候很胖,她娘家人,在那個村子,很有勢力。


    他們一來,馬上就鬧開了。


    女兒無故的死去了,他們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找林二蛋家人的麻煩。


    他們很憤怒,可以理解,很難受,也可以理解,但是他們上來,白珍珠的老娘撲在白珍珠的屍體上,就是一陣亂罵,罵的幾乎都要挑明了是二蛋的家人,他們身後跟著幾個後生,虎視眈眈的,似乎都要上去打二蛋的老爹。


    這在農村,是非常正常的現象。


    有一個人,白珍珠的家人,我認識,是白珍珠的堂哥,當時我以代理村長的身份處理了當時的家暴。跟他還算認識,他把我拉到了一邊兒,問了我情況之後,說道:“就不要去送法醫鑒定了吧?”


    “為什麽?”我問道。


    “死者為安,入土為大。”他說道,說完,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你也以為,珍珠嫂子是跟人通奸被殺?這絕對不可能。”我直接就對他說道,我知道他的顧慮,現在的情況,大家會那麽猜測,也是可以理解的。萬一法醫鑒定的結果真的是如此,那麽,白珍珠的死不可怕,整個二蛋家和她娘家,都會跟著丟人。


    “我還是感覺,不把屍體拉走的比較好,還有,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還不聯係一下二蛋,讓他迴來?”他問我道。


    “他現在迴不來。生意很忙。”我隻能這麽說道。


    現在的情況是,不管是二蛋的家人,還是白珍珠的家人,都不願意白珍珠就這麽被帶走,村民們也在說,入土為大,那個王哥問了我的意思,他說,其實這也不是真的有必要拉去屍檢,因為現在很明顯的是,白珍珠受到了重創,整個脊柱都已經碎掉了。


    “沒有那啥的痕跡麽?”我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王哥跟我打包票道。


    “那你出個證明,證明她的清白,人死了可以,不能讓死者蒙羞不是?”我對他說道。


    王哥點了點頭,對現場的群眾糾正了,白珍珠在死前,沒有性行為的痕跡,不存在奸殺或者通奸,是被人打斷了脊柱而死。之後王哥在走的時候還在警告我,讓我趕緊滾蛋,別在林家莊再一次的出現人命案。


    警察走後,這邊兒的大局,就是二賴子指揮,他要做的,也是正常的情緒,就是請人先做棺材,先把白珍珠放在棺材裏再說,然後找個日子,安葬了。


    可是白珍珠的家人不幹。


    “媳婦兒死了,多大的生意,都沒空迴來?”她娘家人就一句話。


    二蛋不迴來,不會讓白珍珠入土為安。


    第十七章 又死了一個


    白珍珠的家人會鬧,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兒,農村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她的死太過突然,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要是白珍珠是病死的,在外出車禍而死的也就算了,這好端端的一個人,被謀殺在了家裏,這事兒真的是有點說不過去,二賴子作為村長,幾次三番的找二蛋的家人去交涉,可是人都是絲毫不退讓。


    林家莊的人不會真的就怕了白莊,問題是,人家的要求非常餓合情合理,不管你在外麵做什麽大事兒大生意,家裏的老婆死了,你竟然不迴來?所以人家要求的隻是自己女婿迴來才下葬,這不過分,理字兒在人那邊兒。


    所以林二蛋就找到了我,說道:“小凡啊,你說這事兒鬧的,要不這樣兒,你聯係一下二蛋,讓他迴來?這事兒他不迴來也不成啊。”


    我滿嘴的苦澀,隻能撒謊道:“我聯係不上他,他在北京出差。”


    林二蛋現在還如同是一個琥珀一樣的狀態,我怎麽讓他醒來?一提到林二蛋,我心裏就如同是針紮一樣的難受,二蛋跟我出生入死就算了,可是白珍珠竟然在這個時候死了,這讓我怎麽跟遲早有一天會醒來的二蛋交代?


    這事兒,似乎根本就無法調和。


    或許唯一的辦法是現在抓到兇手,平息白家的人的怒火,可是可能麽,不可能,最終,白家人也妥協了,白珍珠被穿上了壽衣,裝進了棺材裏,但是棺材不釘口,就那麽放在院子裏,二蛋一天不迴來,就一天不蓋棺材板。


    白家人生氣了,你一個男的,天天的不著急,你要是在家,珍珠她也不會有事兒了是不是?


    這一天,就一天的時間,白珍珠的死,就被流傳了無數個版本,在警察都說了不是奸殺的時候,村民們充分的發揮了他們的想象力,其中流傳的最廣,最有說服力的一個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人,是林二蛋在外麵的仇家。


    事情,再一次迴到了我們幾個在外麵幹了什麽上,我們在外麵,絕對沒幹好事兒,以至於仇家來殺了白珍珠泄憤,可能下一個,就是林小妖。


    這隻是其一,還有甚者,直接說,二蛋在外麵找了個小的,這個白珍珠,就是他買兇迴來殺的人,脊柱都打碎了,除了二蛋,還有誰有這力氣?


    隻是一天時間,村民們就讓我見識了他們堪比三兩二錢的想象力,二蛋在外麵開宗立派,迴來殺掉了白珍珠的是他的徒弟,不是徒弟,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呢?


    我無力去聽他們八卦,也不能阻止他們八卦,隻要他們不讓白珍珠死後蒙羞就可以,我一整天都在忙碌這個事兒,甚至跟黑三,在外麵找了一天兇手的蹤跡,可是根本就沒有,那麽穿著一身黑袍的男人,似乎就那麽憑空的出現了一下,並且又憑空的消失了。


    不然,村子裏的人,為什麽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見到那個黑衣人?


    我,是唯一的目擊者。


    等迴到家的時候,我非常的無力,我在村子裏,白珍珠死了,這給我的感覺就是二蛋在外麵衝鋒陷陣,我卻沒有再後方保護好他的家人一樣的挫敗感,晚飯,二賴子跟吳妙可,還有林登科都在我們家吃的飯,二賴子一直在歎氣說,這事兒啊,我想想,小凡啊,你還是把二蛋叫迴來。


    他的心裏,包括白珍珠的家人,其實都不相信我會真的聯係不上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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