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河靜靜流淌而過,如同一條長長的帶子。河水清澈見底,河底的泥沙細細,煞是美麗。有言“水至清則無魚”,但這句話並不適合這條小河,隻見許多的魚在水中愜意地遊著,偶爾還有一兩條比較調皮的,躍出水麵,而後“嘭”的一聲跌落,濺起一些晶瑩的水花。


    岸邊是一個小村莊,此刻正是傍晚農活完畢歸家時的景象,村民們提著鋤頭,鏟子,或者趕著一群牛羊,臉上盡管疲憊,卻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們從來都不追求什麽大富大貴,經曆或動亂的他們才知道和平安寧勝過一切,能夠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已然是一種恩惠。


    村民們一路上遇到了彼此都會打招唿,問上幾句諸如“你家的這些牛可真是健壯。”“你種的水果真是又大又甜。”“今晚我家有著一些菜,要不來我家我們喝兩杯。”一片的祥和,鄰裏和睦。


    一間破舊的屋子,一位身穿紫色衣裙的少女提著一個木桶,她一頭青絲,容顏美麗,臉色的青澀基本褪去,綻放出最火熱最明媚的光華,就像是三月裏開得最紅的桃花,一顰一笑間都充滿了難以言明的美感。


    她走在村道上,嘴上掛著親切的笑意,逢人就甜甜地打聲招唿。她的人緣極好,整個村莊的人見到她都露出最燦爛的笑容,那些笑容真誠,全然沒有一點做作,大家都知道因為紫衣少女,他們現在才能活得如此幸福。


    紫衣少女提著木桶,輕快地走著,就像是一隻美麗的紫蝴蝶在翩翩起舞。沿途的青年或者少年看著紫衣少女,眼眸中都出現了濃濃的愛慕,但他們都隻是親切地打聲招唿,並沒有和牛皮糖一般的黏上去。並不是不敢,而是都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結果。


    幾年來,紫衣少女的追求者無數,但所有人都失敗而歸。她心地善良,與所有人都很親切,與那些追求者也都很親切,但始終保持著距離,沒有一絲一毫的曖昧。


    有狂熱的追求者暗中觀察,才發現紫衣少女有時候從懷中掏出一件佩戴的飾物,眼神變得極端地溫柔與懷念。


    這個消息被傳開了,所有的追求者都知道已經沒有機會,美人心有所屬,即使他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都由衷的羨慕,並且真心祝福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提著木桶,朝著村莊外的小河走去,盡管在她家不遠就有一口深井,村中的大部分村民都從中取得生活用水,但她每天都會去小河邊提水。


    她蓮步輕移,臉上始終掛著明媚的笑容,走出村莊後,腳步就放慢了許多。


    她眼神懷念地看著村莊門口,這裏幾年前是破敗不堪的,如今已經用巨大的木頭修建起防止魔獸進入村莊的柵欄,讓得村莊更加安全。但相比之下,她更加喜歡幾年前破敗不堪的村口,那一次在這裏她的心靈有了第一次的悸動。


    紫衣少女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走向那條安靜的小河。


    嘩嘩……


    隻有臨近了,才聽見小河細微的嘩嘩水聲,仿佛是在訴說著什麽。


    紫衣少女將木桶放在河邊,而後看著自己明眸皓齒,青絲如墨,窈窕曼妙的倒影,嫣然一笑,那一刻天地失色。


    她優雅地蹲在河邊的石頭上,兩隻溫涼的玉手放進清涼的河水中,感受著那一份舒服,感受著周圍的寧靜。她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寧靜,所以每天都過來這裏提水,隻是在這裏她的心境卻是紊亂的。


    她站起了起來,眼神懷念地看著那一輪漸漸沉下的紅日,而後伸出玉手順著脖子上的細線掏出令得全村愛慕她的男子都感到好奇的飾物,那赫然是一隻不足三寸的晶瑩虎牙。


    紫衣少女握著那有些溫涼的虎牙,眼中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泛濫,明亮的眸子中有著霧氣彌漫,而後兩條晶瑩順著精致無暇的俏臉滑了下來,跌落到河水中,融合在一起,推向了遠方。


    所謂君者,在天一處。


    岸邊伊人,不怨卻慕。


    ……


    “都來到這裏了,你真的不去看看?”白衣少女不解地看著同樣身穿白衣的少年,來得時候還很起勁,來到之後怎麽就止步了呢?


    白衣少年沉吟地一會,他看著遠處那一抹動人的紫色倩影,而後緩緩地搖了搖頭。他已經不是三年前一無所知的男孩,即使現在他依舊懵懂,卻也能知道那般神色裏究竟蘊含著怎麽的情感。


    “既然都不可能,為什麽還要去打擾她呢?”白衣少年輕聲地說道,似是在解釋,又似是在說服自己,對於如此的等待,他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衣少女點了點頭,其實她是想過去看看的,隻是如果她過去了,白衣少年沒過去,那對於紫衣少女來說更是一種傷害。她揮一揮手,帶著背後一群少男少女…還有一隻小獸離開,將空間留給白衣少年。


    人群中一位藍衣少女看著此刻有些憂傷的白衣少年,輕咬了一下紅唇,想要說點什麽卻最終隻是一歎。


    風吹過,將白衣少年的衣袍吹起,將他的黑發吹起,不過卻無法吹散他心頭的愁緒,他喃喃地道:“這樣…似乎…挺好。”


    紅日越沉越低,隻剩下一角,不過天邊的紅光卻是更盛,紅雲漫天,殘陽如血!


    紫衣少女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緊緊握著手中的虎牙,仿佛那就是一切,她似乎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岸邊,一隻木桶被河水輕輕衝刷,發出嗚嗚的聲音,如泣如訴。


    遠處,白衣少年站立,也似乎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眼睛隻有水邊那窈窕曼妙的紫色倩影。


    岸邊伊人,窈窕曼妙。


    情深緣淺,君無福受。


    ……


    界山。


    巍峨挺立,直插天際。雲霧繚繞,氤氳蒸騰。


    “我們終於到界山了。”冷靈大叫,而後抓住芊幻的玉手,指著界山道:“芊幻姐姐,那就是界山。”


    “嗯。”芊幻輕輕地嗯了一聲,一雙清冷的眸子帶著點點的擔憂瞥了一眼旁邊的冷雨。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也沒人敢和他說話。


    “終於迴來了。”冷雨看著界山,輕聲道,一直來沒有任何笑容臉也掛上了淡淡的笑意。


    不過他這一說話可把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都一個個瞪大眼睛,見鬼一樣的看著他,這主終於說話了?一路上都是麵無表情的,可把一行人都憋壞了。


    “你們那是什麽眼神?被我超級磁性的聲音震懾到了?”冷雨一臉你們就是這樣子的得意模樣。


    “嘔~~”


    一片嘔吐的聲音眾人實在是不能夠忍受就連一向淡定的落神的嘴角都是抽了抽芊幻清冷的眸子則是帶上罕見的淡淡笑意。


    不過嘔吐歸嘔吐,眾人也都放下心,眼中隱晦的憂慮悄然消去,他們之前還是很擔心冷雨的狀態,但那種事隻有自己走出來,他們也不懂,不能夠說什麽。


    冷雨笑了笑,這種事的確是要往前看,多想無益,以現在的實力,什麽都做不到。


    “該迴去了,看看鳥伯又在哪裏睡覺。”冷雨笑道,其他人都是輕笑,唯有芊幻不明所以。


    唰!


    一隻雪白的小獸從芊幻身上跳到冷雨肩膀上,不滿地嗷叫,之前冷雨的那種狀態它都沒有辦法待著,隻好找了另一個代步工具,令人驚訝的是它竟然喜歡賴在芊幻身上。


    當然冷雨並不覺得奇怪,魅兒是魔獸中最頂級的火麒麟一族,對於日精月華極其敏感,而芊幻擁有那樣的體質,得到它的青睞實屬正常——誰不想站在一個對自己有利的位置?它可以憑借芊幻修煉。


    冷雨稍稍感應了一下,而後帶著眾人朝著一顆大樹走去,鳥伯依舊是睡覺,兩片葉子依舊蓋在眼睛裏。


    “喂喂喂!!鳥伯,別偷懶,接客啦!”冷雨揶揄地叫道。


    “誰偷懶啊?你才接客呢!”鳥伯跳了起來,一幅氣急敗壞的模樣,怒道:“你全家才接客呢!”


    冷雨一頭黑線,你怎麽理解的?思想不純!


    “鳥伯,是我啊。”冷雨無奈地說道。


    “你小子也不行,我不接客!”鳥伯一看是冷雨,神色有所緩和,不過依舊生氣地說道。


    眾少年大笑,眾少女則是掩嘴輕笑,這個大叔,不,是大伯,太可愛了。


    藍光閃過,冷雨手上出現了一片散發著淡淡藍光嬌豔欲滴的花瓣,衝著鳥伯淡淡地道:“接不接客?”


    “不……”鳥伯生氣,“接!”


    “不接算了。”冷雨歎了口氣,裝作沒聽出意思。“我收迴去了。”


    “接接接……”鳥伯一把抓住冷雨的手,如同鐵鉗一樣,讓得冷雨動彈不得,他兩眼放光,死死地盯著那朵散發藍色光澤的花瓣,焦急地說道:“不就是接客嘛,接多少次都行!”


    冷雨露出玩味的笑容,道:“鳥伯,節操呢?”


    “節操是什麽玩意?能讓我晉級地秘境嗎?”鳥伯不屑地說道,而後露出猥瑣的笑容,“可是這破秘花瓣可以啊。”


    “好吧,那就趕快送我們迴去吧。”冷雨把那一片破秘花瓣給了鳥伯,他本來就是打算這麽做,隻是用這種方法讓得鳥伯放下心理負擔,他很尊敬鳥伯,受過鳥伯的恩惠自然要報答。


    鳥伯如何不知道冷雨的心思,不過卻是沒有點破,他收起了破秘花瓣,這才看向眾人,而後一眼看到了芊幻。


    “小子,你去哪裏拐了這麽一個美女?世間少有。”鳥伯湊近冷雨,豎起了大拇指,猥瑣地笑道。


    “我沒有拐。”


    “不用解釋,我懂的,嘿嘿……”


    “……”


    (寫到這裏,心情是沉重的,紫竹是聽雨很喜歡的一個女角色,心中也是有些惋惜。雖然這是小說,但也是生活,每一個角色都有其相應的宿命。前麵是比較沉重,所以後麵就寫得比較逗比點,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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