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聽聽!什麽叫不會罷休?怎麽,為了個居心叵測的髒東西,你還跟我翻起臉了?穆禦景,看看你這鬼樣子,不是中邪又是什麽!你現在真是昏了頭,被那個江宇迷得神誌不清了!”


    眼看場麵一觸即發,兩人劍拔弩張得隨時要打起來,何全趕緊上前勸架,安撫起臉紅脖子粗的郭威。“威哥,這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退一萬步講,就算作怪的真是江宇,這不有我師父在嘛,任何妖魔鬼怪都手到擒來,放寬心……”


    何全邊說著邊迴頭望了望薛亦泊,向他不停使眼色,意思是希望薛亦泊能開口說兩句,緩解一下緊張的場麵。


    奈何,薛亦泊不為所動,全程保持沉默,任由屋裏的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雖說不至於坐看好戲,但也有袖手旁觀的意思。


    “你們商量好,再來找我!”果然,輕飄飄扔下這麽一句,薛亦泊瞥了眼穆禦景,神色漠然,抬腳便往門口走去。


    “師父,您就這麽走了?等等我!”


    對於薛亦泊突然甩手離去的行為,不止是郭威,就連他的徒弟何全,都滿臉懵逼,摸不著頭腦。跟著追上去,何全迴頭看了眼屋裏的兩人,隻能愛莫能助地搖頭了。


    薛亦泊腳步未停,神色匆忙地直奔劇組大門。聽到郭威追上來,薛亦泊轉身,眉頭微擰,臉上表情恢複冷硬,話裏別有深意。


    “這事隻能他自己想通,你什麽都不必做,反而對結果有益。”


    “薛先生,我擔心萬一真是江宇搞鬼,他三番五次地害人,那禦景現在豈不是很危險?如果我們不及時阻止,禦景肯定會死在江宇手裏……”


    雖然明白薛亦泊的善意提醒,郭威還是難掩焦慮和不安,看到薛亦泊神色堅定,似乎不想多談,郭威欲言又止,隻能就此打住,跟薛亦泊說了些好話,打算親自開車將他們送迴去。


    拒絕了郭威送他們迴去,何全開車載著薛亦泊趕迴去。


    “穆禦景的事,你有什麽想法?”


    車上,薛亦泊看著窗外街景,麵露沉思。收迴目光,他看了眼駕駛座上的徒弟,意義不明地突然發問,引得何全緊張不已。


    “師父,我覺得事情是這樣的。江宇是妖,他化作人形潛伏在人類的世界,還當了明星。而穆禦景對江宇神魂顛倒,在劇組多次維護,惹得女一號魏琳琳不滿,正好借今天的意外事故,趁機發難江宇。”


    “說不定魏琳琳的目的是要導演撤掉江宇,棒打鴛鴦之後,她就有更多機會接近穆禦景。身為經紀人,郭威看見穆禦景為了愛情跟劇組的人鬧翻,那肯定非常生氣……”


    何全眉飛色舞地講述起他對整件事的構想,越說越帶勁。等他往後視鏡裏一看,頓時暗叫不妙。糟了,難道說錯了,怎麽師父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跟著我修習驅邪之術,看來是屈才了!以你的想象力,去寫小說更合適!”


    聽完何全滔滔不絕的杜撰後,薛亦泊沉著臉,表情著實不悅,語氣不鹹不淡,可其中的批評之意很是明顯。


    一下子聽出師父話裏的諷刺,何全垂下臉,頓感委屈,看他那傻愣的樣子,恐怕還不覺得自己的推測有什麽不對。


    失落了幾秒,又偷瞄了兩眼薛亦泊,何全實在受不了車裏壓抑的氣氛,趕緊轉過話題。“師父,咱們這麽急著迴去做什麽?小師叔跟我說了,他不會帶曦月去酒吧的。”


    “你師叔的話,十句有九句聽不得!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是不是在家裏。”


    “額,好像……帶著曦月出去了。”


    ☆、酒吧尋歡


    夜幕降臨,城東新開的‘無亡’酒吧裏,人聲鼎沸,絢麗奪目。


    勁爆狂放的音樂,沸騰迷亂的舞池,男男女女隨著節奏忘我地搖擺身體,明暗相交的光線下,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充斥著放縱迷醉,仿佛此處就是他們的極樂地獄。


    曦月被薛航、玉清和何安帶著進了場,嘈雜躁動的搖滾樂中,入眼所見皆是一道道曖昧交纏的身影。這些人在朦朧昏暗的燈光裏盡情狂舞,或是圍坐在吧台上暢飲熱聊。被現場狂歡恣意的氣氛感染,曦月好奇地四處打量,心情都跟著舒暢起來。


    隻是,有件事卻不大舒心。


    因出色的外貌,自曦月進場起,他便收到無數探究的目光。


    在這種場合下,周圍人投來的眼神,不可避免多了些露骨和曖昧,更有大膽者直接上前相邀,驚得曦月連連擺手,躲在薛航身後不敢出聲。


    奇怪的是,對於曦月的無聲拒絕,這些人非但不退縮,反而表現得更積極,言語間不乏調笑逗弄,看向曦月的眼神就跟餓虎撲食似的,一波波前仆後繼,卻又次次敗興而歸。


    薛航自然充當著保護者角色,替曦月擋下眾人的試探和邀請,大大咧咧地攔著曦月到吧台邊坐下,給曦月點了杯果汁後,便跟身旁的某位繼續打嘴仗。


    “喲,看玉清道長熟門熟路的,來過不少次吧。我倒是好奇得很,你這葷素不忌的,修的哪種道?玩得也差不多了,我說是不是該迴徐京了?”


    “天下未定,吾心難安呐!不如你跟我一塊兒迴去,那我自然樂意。”


    場內閃爍的光線照在玉清的臉上,映襯出俊逸的五官。薛航剛舉起杯子到唇邊,突然就被玉清躲了過去,隻見他懶洋洋地晃著搶來的酒,勾了勾唇角,笑得輕佻。


    “今晚你可得保持清醒,別忘了肩上責任重大!”說著,玉清抬眼瞥了瞥一旁的曦月,表情別有深意。


    正準備懟過去,薛航的視線落在門口處,驀地一頓,隨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拋下曦月、何安,薛航快步走過去,跟不遠處戴黑框眼鏡的男人有說有笑,看樣子聊得十分投機。


    “嘖嘖,驢屎蛋子!”眼睜睜望著薛航跟對方親密相談,玉清斜倚在吧台上,仰頭喝了一大口悶酒,將酒杯重重擲在台子上,嘴角嗪著嘲弄的笑,轉頭跟調酒師又要了杯威士忌。


    “你說的那個詞,是什麽意思?”跟著轉過身,看見薛航對麵的男人,曦月不由一愣,脫口而出道:“他是航航的師兄。”


    “小曦月,我可提醒你,這種人萬萬信不得!”


    用力拍了拍曦月的肩膀,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玉清眯著眼看向薛航,視線落到他口中不可信的人身上,霎時間臉上多了些寒意,眼神都冷了幾分。


    “什麽人信不得?”


    話剛說完,薛航領著身後的男人走過來,滿臉嫌惡地瞟了一眼玉清,隨後便開始隆重介紹起來:“我在學校的師兄—黎愁,這是何安和曦月。”故意忽略掉某人,薛航領著黎愁坐下來。


    對於玉清刻薄審視的目光,黎愁恍若未察,扶了扶鏡框,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


    視線狀作隨意地掃到曦月這裏,隻見黎愁微微一頓,眉眼含笑,意義不明地問了句:“曦這個姓氏很少見,你是惠山本地人?”


    “他不是本地人,我們家的一個遠方親戚,來惠山住些時間。黎師兄也是過來玩的?聽說這家新開的酒吧還不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見黎愁詢問曦月來曆,薛航忙轉移話題,給對方遞過去杯雞尾酒,“聽說是這裏的招牌,嚐嚐看!”


    默默看著兩人互動,玉清側過身體,單手撐在擺台上,神色慵懶地盯著黎愁看,拉長語調幽幽問道:“黎—愁,名字挺特別,你父親取的?本地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提到父親這個詞時,黎愁鏡框背後的眼眸一黯,竟透出狠厲來,一閃而逝,很快又恢複溫和。


    輕抿了口顏色豔麗的雞尾酒,黎愁轉頭迎上玉清的目光,坦然自若,聲音極其平靜。“算是本地人吧,我十歲被養父收養,跟著他在惠山定居。至於名字,也是養父取的,有離愁別緒之意。”


    “抱歉,是我們問了不該問的!”瞅見身旁的黎愁情緒低沉,以為是想到了不願提及的過往,薛航狠聲止住了玉清的試探,眼神既慍怒又暗含不滿,轉而溫聲溫氣地跟黎愁道起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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