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本宗主就任命諸葛離為總負責人,總管所有產業的分配。”


    諸葛瑾的話令諸葛離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他一個庶出旁支出來的,先前連分得產業的資格都沒有,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現在宗主竟然放心將這樣的重任交給他?


    “能將族譜完整寫出來的人,希望不要讓本宗主失望。”諸葛瑾的前半句話既是對諸葛離的肯定,也是對其他人的震懾。


    其他人想到方才自己交上去的族譜,都不由慚愧地低下頭。


    “離定不會辜負宗主的提拔!”諸葛離沉聲道,聲音裏帶著堅定。


    諸葛瑾點點頭,最後掃了一眼眾人,視線落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身上。


    “大伯在府裏住得可還好?”諸葛瑾突然問道。


    諸葛瑾問的人正是諸葛軒,因為可以住在祖宅,諸葛軒便自認為自己雖然也是庶出,但地位卻要比其他庶子高一等,因此站在了最前麵,剛才站出來反對諸葛瑾的人中,他也有份。


    現在聽到諸葛瑾開口問,諸葛軒便以為諸葛瑾是要像提拔諸葛離那樣提拔自己,連忙道:“住得好。”


    “你一家上下每月領的月銀是多少?”諸葛瑾又問道。


    諸葛軒一聽,更高興了,這是要漲月銀的節奏啊,忙答道:“一家老小每月月銀一千兩。”


    “一千兩月銀每月可有結餘?”


    “沒有,一千兩銀子哪裏頂用,除去吃穿用度,便沒剩下幾個錢了。”諸葛軒一臉苦哈哈道。


    其實一千兩月銀已經算是多了,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才不過百兩,諸葛軒家每月都能結餘五百兩,隻不過都被他拿去逛窯子了,諸葛軒又以為諸葛瑾要給他漲月銀,因此才往少了說,卻不知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既然勉強夠用,那諸葛燁請殺手來刺殺本宗主的銀子,是從哪裏來的?”諸葛瑾話鋒一轉,厲聲道。


    諸葛軒驚了一驚,立即否認道:“宗主這說的是什麽話?燁兒怎麽可能請殺手刺殺宗主?”


    話說諸葛軒雖然有奪位的心思,但像他這樣性格懦弱又貪生怕死的人也隻不過是想想,在他的大小老婆麵前吹噓而已,真正要他策劃陰謀逼諸葛瑾退位,他也沒那能耐,策劃不來。


    卻不知正是他的平日吹噓,使得他一家人虛榮心都極度膨脹,才有了大夫人不知死活去試探諸葛瑾一事。


    “不信?”諸葛瑾挑眉道,“將他帶上來!”


    暗衛十五又將那個大麻袋扔了下來。


    諸葛燁以前經常留宿在花街柳巷裏一連好幾日都不迴家的,因此這幾日諸葛燁不在家,諸葛軒也習以為常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諸葛軒自己都經常逛窯子,自然不會管諸葛燁,父子倆賽跑似的輪流往青樓裏跑,“上陣父子兵”的事跡在京城裏不知被人們茶餘飯後時嘲笑了多少迴了。


    “哎喲,疼死爺了。”麻袋裏傳來諸葛燁哼哼唧唧的聲音。


    這幾天十五可是充分貫徹了主子的指令,一有空就好好招待了諸葛燁,大麻袋往屋梁上一掛——吊著打!


    麻袋打開,露出了諸葛燁鼻青臉腫的豬頭臉,差點連他爹都認不出他來。


    “燁兒,宗主說你請人刺殺她,可有這迴事?”諸葛軒也顧不得諸葛燁被打了,連忙問道。


    諸葛燁自然不會承認,“當然沒有,她血口噴人!”


    “真沒有?”諸葛軒抬高了聲音。


    “真沒有!”


    “那這是什麽?”諸葛瑾麵露諷刺,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紙,輕飄飄地扔在了地上。


    諸葛軒撿起來一看,頓時腳都軟了,那正是諸葛燁請殺手時與殺手堂的人簽的契約,上麵雇主是誰,賞銀多少,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雇主簽名上簽的正是諸葛燁的大名。


    “這下你還想抵賴?”諸葛瑾看向諸葛燁。


    諸葛軒轉身,抬手就是一個大巴掌甩在諸葛燁的豬頭臉上,罵道:“孽子,你這是想害死一家老小啊!”


    “撲通”一下跪在諸葛瑾麵前,諸葛軒求情道:“宗主,這孽子不懂事,冒犯了您,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這一迴吧。”


    想到族規裏有關謀害宗主的懲罰,諸葛軒後背都濕了。


    “不懂事?冒犯?”諸葛瑾冷笑道,“他是三歲小孩還是弱智?都二十幾歲了還不懂事?花了一萬兩銀子請殺手買本宗主的命,這還是冒犯?”


    諸葛軒聽了,立馬改口說道:“這孽子做出來的事,我也不敢包庇他,宗主可以賜死這孽子,但請宗主放過我們一家上下吧。”


    虎毒不食子,但人心有時候比野獸還要醜陋,在緊要關頭,諸葛軒毫不猶豫選擇了舍棄諸葛燁,保了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一家人平安。


    諸葛燁聽見自己的親爹如此說,心已經涼透了,心灰意冷道:“是,這件事是我一手策劃的,要殺就殺我一個吧。”


    “諸葛燁是該死。”諸葛瑾悠悠道,“但本宗主可沒說不追究這請殺手的銀子是從哪兒來的了!”


    諸葛軒聽到這裏,才終於明白了方才一開始諸葛瑾問自己那幾句話的意思,心裏“咯噔”一下,狠狠沉了下去。


    “你手下有兩間綢緞鋪子,這些年一共貪了多少銀子,還要本宗主指出來嗎?”諸葛瑾問道,氣勢駭人。


    “宗主,我知道錯了宗主,求求宗主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諸葛軒急忙爬過來想抱住諸葛瑾的大腿求情,老臉上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懦弱的樣子真是枉為男人!


    十五飛起一腳將他踢開,單膝跪在諸葛瑾麵前,問道:“主子要如何處置?”


    “諸葛燁按照族規處理,要殺要剮,都照辦。”諸葛瑾頓了一頓,看向諸葛軒:“諸葛軒教子無方,加重處罰,除了按照族規處理外,全家都攆出諸葛府!”


    “二哥哥,求求你不要攆走我,我不要出府!”女人堆裏突然衝出一個女子,正是三小姐諸葛嫣。


    自己的爹是個什麽樣的德性,諸葛嫣當然清楚,要是跟著她爹被攆出去,還不得被活活餓死。


    諸葛瑾瞥了一眼諸葛嫣,問道:“三小姐還要如何?”


    諸葛嫣連忙道:“嫣兒寧願跟著娘一起關在祠堂裏,也不要被攆出去。”


    諸葛瑾微微思索,應允了,“既然如此,三小姐就留在祠堂陪著大夫人吧。”


    諸葛軒的姨娘們聽了,紛紛哭號一片,都想上前求情,諸葛瑾冷眼一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們還是跟著諸葛軒吧。”


    至於諸葛軒這個酒囊飯袋被攆出去後會不會被餓死,她可不想管。


    十五立即一邊手一個,將麻袋裏的諸葛燁和被踢得暈死在地上的諸葛軒拖了出去。


    泰伯也將那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們趕了出去。


    “今日大夥兒都看見了,貪汙族中財產是個什麽下場,以後若是有人再犯,以此為例!”諸葛瑾厲聲說道。


    眾人連忙點頭,哪裏敢不應。


    “諸葛離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諸葛瑾道。


    眾人經曆了這一番,可謂是心驚膽戰,宗主的手段氣勢,比起老宗主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今後誰還敢貪汙啊,要是被揪出來,那可沒好果子吃。


    眼看數百人散去,諸葛離站在原定,有些好奇諸葛瑾將自己留下來做什麽。


    “既然你今後要管理諸葛家的產業了,就住到諸葛府裏來吧,有什麽不明白之處,可以問泰伯。”諸葛瑾道。


    諸葛離受寵若驚,急忙道:“這怎麽使得?離是旁支的,怎麽能住進祖宅?”


    “不管是嫡係還是旁支,身上流的都是諸葛家的血,有何不可?”


    諸葛離聞言,眼中似乎有些晶瑩,緊抿著薄唇,彎下了挺直的脊背,默默無言朝諸葛瑾深深鞠了一躬。


    “你要感激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千裏馬,就算遇見了伯樂也沒用。”


    諸葛瑾說完這句話,轉身出了前廳。


    “宗主請等一等!”


    諸葛瑾聞言停住了腳步,隻見身後一個年約四十的婦人追上來,身著半舊的羅裙,歲月早早地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明顯是操勞過度。


    諸葛瑾竟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似乎很久以前見過。


    “老婦是離兒的娘,多謝宗主對離兒的看重。”那婦人道,一雙眼緊緊盯著諸葛瑾的臉,似乎含著一種莫名的激動。


    諸葛瑾點點頭,那婦人接著道:“老婦未出嫁時曾是伺候夫人的丫鬟,多年來一直念著夫人當年的照顧之恩,夫人逝世時老婦因身份卑微不能進入祠堂拜祭,現在老婦乞求能入祠堂拜祭夫人,一了多年的心願,不知宗主能否答應?”


    “你是秋霞?”諸葛瑾問道,她隱約記得當年娘身邊是有個叫秋霞的婢女,但在她三歲時就嫁人了,這麽多年過去,她也隻大概記得樣貌。


    婦人激動地道:“想不到宗主還記得老婦,都十五年了啊……”


    諸葛離上前拉住秋霞,說道:“娘,不要說胡話,祠堂哪裏是隨便能進去的。”


    “既然是你娘,那就一起住到府裏來吧。”諸葛瑾說道,“聽蘭,明天帶秋大娘去一趟祠堂。”


    聽蘭應了。


    “多謝宗主!”秋大娘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這麽多年了,終於可以祭拜夫人了。


    “你們住到了府裏,有什麽需要添置的可以告訴泰伯。”諸葛瑾放緩了語氣,也許是因為娘的關係,諸葛瑾覺得自己對秋大娘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不用不用,我們娘倆豐衣足食,不用再添置了。”秋大娘急忙道。


    “那便安心住下吧。”


    看著諸葛瑾的背影,秋大娘眼中滿是欣慰,若是夫人在天之靈知道了宗主如今這般年輕有為,應該能安息了。


    ------題外話------


    妞兒們,前麵幾章做了情節上的小調整哦~快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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