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晚,顏羅王知道今晚無法出得了城,況且他知道劉賢達不敢輕舉妄動,別看他劉賢達是個府台,其實這府台也是沾了蘭容的光,如果不是蘭容,他根本就做不了這楊州的府台。/.qВ5.c0m\\


    顏羅王道:“三娘,太晚了,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起程。”


    紅珠有點擔心道:“羅王,你說那老爺會不會派人來捉你?”


    顏羅王笑道:“三娘,你還是叫我玉兒吧,我喜歡你那樣叫我。劉賢達不會的,他不敢,另外我知道他的性格,我沒有傷到他,他隻是覺得沒臉麵罷了,過一陣他就會忘了。”


    紅珠懷疑道:“這怎麽可能?你差點殺了他,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你?”


    顏羅王道:“他不放也得放,因為夫人開了口,在劉府,最大的不是劉賢達,而是夫人,這一點誰都清楚。”


    他扶著紅珠進入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便宜的房間,用過晚飯,進入房裏,尷尬地道:“三娘,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我想省著點錢用,以後我有了錢,我就給三娘住最漂亮的屋子。”


    紅珠歎道:“其實我也一樣受得了苦,不睡這客棧也行,明天我們迴春風揚萬裏,那裏至少有個房子住。就不知羅薇現在怎樣了?”


    顏羅王道:“我想那裏也是迴不去的,蜀山九龍不會放過我們,大姐可能也被他們害了。”


    紅珠道:“咱們別提你大姐了,提起她,我就全身不舒服。”


    顏羅王道:“為什麽?”


    紅珠道:“你不記得你離開前羅薇給你的那一碗湯嗎?”


    顏羅王笑道:“是的,我記得,那時我不明白大姐為何突然對我那麽好?”


    紅珠凝視著他,道:“那是有毒的。”


    顏羅王的笑容凝結,好一會才道:“就因為那樣,三娘才會把那湯打落地上,才會急著趕我走的是嗎?”


    紅珠道:“我雖恨你,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毒死,你如果不走,她還是會用別的方法除掉你的。”


    顏羅王道:“是嗎?看來這春風揚萬裏更是迴不去了!”他的語氣中有種冰冷的元素。


    紅珠想說話,卻張口無言,臉在燈光下漸紅,顏羅王看得奇怪,問道:“三娘,你還有什麽有說的?”


    紅珠細聲道:“沒了。”


    “那我先睡了。”他就欲躺到地板上,紅珠突然柔聲道:“你睡到床上來吧,三娘不怕你!”


    顏羅王的頭仿佛受了重擊,頭有點暈了,扭臉愣愣地看著半躺在床的上的紅珠,發覺得她的三娘美得讓他的心兒跳個不停,他看著他三娘把身子移到床裏邊,留下一半床位給他,他的黑臉也忽地紅了,忙道:“三娘,我還是睡地上吧,你知道的,我現在長得比你還要高了,不是以前的小玉兒了。”


    紅珠幽幽一歎,道:“是呀,兒子長大了,就不願意和母親睡在一起了。”


    顏羅王搔搔頭,急道:“三娘,不是這樣的,不是不願意,而是,而是——”


    紅珠道:“而是什麽?”


    顏羅王憋了許久,才找到這麽一個理由,道:“三娘是女人,玉兒是男人,不能隨便同睡在一張床的。”


    紅珠仿佛明白了什麽,道:“原來如此,那你就睡地上吧,還說自己是男人哩,連個女人都不敢睡?”


    “這?”顏羅王說不出什麽來了,倒地就閉上雙眼,紅珠看了他一會,也睡過去了。


    翌日起來時,他們結了賬就準備出城,然而沒走多遠,卻在大街上遇到了一個他們不願見到的人:草龍。


    草龍是個中等身材的白麵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多歲,還算過得眼,左耳帶著一個巨大的耳環,一付笑臉迎上他們,道:“黑小子,事隔多年,咱們又見麵了,還記得我吧?近來可好?喲,這是你的婆姨嗎,雖然年齡比你大了些,不過長得可真夠水的,想不到你黑小子也有此種豔福,不愧是從妓女那肉縫裏鑽出來的雜種,怎了?不順耳,想幹架?”


    顏羅王握緊斧頭,笑道:“這位大叔,我怎麽會不記得你?那次我偷看你和一個妓女做事,老實說,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你好象隻動四五下就全身抽筋似的,真是服你了,哈哈,一代快槍手呀,怪不得你會整天拿著一把短槍了。”


    此時街上的人雖少,但遠處的人看見他們拿著武器對峙著,都向他們*近。


    這世界,誰都喜歡看熱鬧。


    草龍的臉也黑了,向顏羅王逼近,眼中的兇殺之意盡露。


    顏羅王心裏緊張地等待他的*近,他之所以這麽說,就是要激怒草龍,因為自己在草龍的心中是一個不會任何武動的小子,他要在草龍怒衝理智以及輕敵的時候,冒險一搏,這是他唯一的出路,成與不成,他都要一試,就在草龍逼到他身前的時候,他突然踏上一步,右手的斧頭以草龍不注意的角度則砍向他的左腰。


    草龍在怒火中,的確不能預料這個全沒武功的黑小子會對他突然出手,而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向來都很沉靜,可是今日卻輕易地被顏羅王激怒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其實每一個男人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們在床上不行,而偏偏是那種實在不行的男人就更加的不能聽到此種話,顏羅王說出他心裏的那個結,他哪能不怒?


    但草龍是何許人也?豈會被顏羅王的斧頭輕易砍到?也許顏羅王的斧頭對上不會武功的人,的確是必殺的一擊,可是他對上的是蜀山九天中的草龍,那麽這必殺的一擊,就成了無效的一招了。


    草龍急飛而退,手中的短槍擊在顏羅王的斧頭上,顏羅王隻感到手臂震痛,手中的斧頭脫離他的手往後拋飛,同時感到強大的撞擊力把他的身體也震飛出去,落在七八步之遙,掙紮著坐起來,喊道:“放開我三娘。”


    草龍的手抓住紅珠的頭發,扯得紅珠的臉都扭曲了,紅珠卻沒有哼一聲,草龍笑道:“原來是你三娘呀,我還以為是你的姘頭,我這人的怎麽了?一看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個有福的人,竟還以為你會有大豔福,唉,真是失敗!”


    顏羅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了擦嘴上的血,道:“你放了我三娘,你要對我怎麽樣都行。”


    草龍笑道:“沒有本事就學乖一點,這就對了,別學剛才那樣以為一把爛斧頭就能殺人,我這麽厲害,都沒想過殺人,你毛沒長齊倒也夠陰狠的。哦,說錯話,怎能說自己不想殺人呢?唉,算了,不殺就不殺,隻要你從我草龍的胯下鑽過去,我就放了你們!”


    顏羅王看了看周圍的人,大概有三十多個左右,現在不是熱鬧時段,要不然可能這街要圍個水泄不通,不知為何,他偏偏看見幾個他很熟悉的人,有這人群裏,竟有蘭心、劉福生、燕中,還有一個,竟是會賓樓的喜娘?


    這些人都懷著看戲的心態,大概沒人想幫他們兩母子的忙。


    顏羅王看著一臉痛苦的紅珠和得意地笑著的草龍,心中悲憤卻又無能為力,此時他才感到自己是多麽的無能,他的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了,他強忍住心中的恨意,走到草龍麵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跪趴下去,一直不哼聲的紅珠卻突然哭喊道:“玉兒,不要,你讓三娘死算了,男人要有男人的尊嚴!”


    顏羅王抬臉慘笑道:“三娘,沒有你們,我連命都沒有,還談什麽尊嚴?何況你們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尊嚴,對於我來說,從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與我無緣。三娘,別說從他的胯下爬過,就是從刀口子上爬過,我也會爬的。你忍一會,我爬過去,他就放了你的。”他埋臉下去,默默地從草龍略張開的雙腿間爬過,四周圍觀的人突然背轉身去輕擦了雙眼,然後許多人都無聲地離去了,他們雖然不喜歡這個黑屁股,但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顆赤子之心令他們感動得流淚,他們再也沒有最初看戲心情。


    蘭心、燕中、劉福生和喜娘以及另外幾個人沒有離開。


    顏羅王從草龍背後站起來,道:“草龍,你可以放開我三娘了。”


    草龍狂笑不止,道:“你不是我草龍是快槍手嗎?我想我帶你三娘到暗處爽兩下也用不上幾秒鍾,你站了這裏等一會吧。”


    “畜生,放開她!”蘭心終於喝出一句。


    草龍一驚,想不到有人敢對他如此喝喊,他定眼一看,原來又是一個嬌美的小人兒,那雙眼就發了光,淫笑道:“小姑娘,你也想嚐嚐快槍手的滋味?”


    蘭心冷冷地道:“如果你的槍能快過我們木蘭居的劍,你大可以把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草龍全身一震,猛然放開紅珠,神色慌張地看著麵前三人,忙道:“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姑娘,請姑娘原諒。”


    蘭心道:“我一直都在看著,本來你要做他們什麽,我可以不管,但你既然放出話來,別人也從你胯下爬過了,你還不放人,我就看不下去了。我給你半分鍾的時間,半分鍾之後你還在我視線裏,就看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劍快了。”


    草龍不待她說完,已經不顧一切地飛身離去,看來蘭心給他半分鍾實在是太多,給他三秒鍾,他可能也會逃得無影無蹤。


    紅珠感激地道:“姑娘,謝謝你!”


    顏羅王看了一眼蘭心,無言地扶著紅珠,道:“娘,你頭疼嗎?都怪玉兒沒本事,讓你被別人欺負!”


    紅珠流著淚道:“你已經做得很好,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好,娘從今以後都不會恨你了,你是三娘最好的兒子!”


    顏羅王的眼中有了淚光,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流淚了,多大的苦痛都不能叫他流淚,紅珠輕輕地一句不再恨他了,他就忍不住眼淚的溢出,他道:“三娘,我真想在你懷裏哭一場,就像小時候一樣,但我曾經答應過蕭娘,絕不再哭泣的。”


    紅珠擦拭著他那未來得及流出眼眶的淚珠,道:“那就不要哭,男人是不該隨便流淚的,蕭娘對你那麽好,你答應過她的事可得做到。”


    顏羅王哽咽道:“嗯,三娘,玉兒會做到的,我們走吧三娘!”


    “慢著!”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劉福生突然喊道,“顏羅王,聽說你膽子挺大的,竟敢對我爹行兇?”


    顏羅王迴頭盯視著劉福生,緩緩地道:“我本來想殺他,可是我欠你娘很多,我必須還她一個人情,不然你現在已經在為你爹舉行喪事了。”


    劉福生冷笑道:“草龍不要你的命,我也不要你的命,你拿斧頭砍我爹的那隻手必須留下來!”


    顏羅王淡然一笑,不再看劉福生,轉頭對紅珠道:“娘,我們走,有些人的臉雖長得極好,但我看了想嘔吐!”


    劉福生的劍忽然出削,蘭心道:“表哥!”


    劉福生清楚蘭心是想讓他收手,但他豈能就止罷休?踏前一步,手中的劍就揮砍向顏羅王的右肩,在半空中被燕中舉劍格擋住,劉福生怒道:“燕師弟,你這是幹什麽?”


    燕中沉著臉道:“除了今日,你什麽時候殺他都可以,但現在不行,他的血性贏得了我的敬重,我不會讓你殺他,除非你先殺了我!”


    劉福生道:“他從別人胯下爬過去,那也叫血性?”


    燕中道:“正是因為他從草龍胯下爬過去,我才會舉劍擋住你,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也有娘,我也是作人兒子的!”他說到後來,語氣激動,拿著劍的手也在顫動。


    劉福生喝道:“讓開!”


    蘭心歎道:“表哥,收迴你的劍吧!”


    劉福生道:“你也幫他?”


    蘭心仰臉望天,沒有迴答他,劉福生狠狠地瞪了顏羅王背影一眼,撤劍獨自離去。


    顏羅王迴首的時候,剛好看見蘭心把臉轉向他和紅珠,他的黑亮的眼睛碰確到蘭心那雙在些濕潤的大眼睛,他的心靈劇顫,也正因為蘭心這含淚的一眼,他永遠地記住了蘭心的眼睛,就如同他永遠地記住了蘭心傷在他胸口上的那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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