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這些被人唾棄為“鼠人”的拾荒者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段將這一罐罐盛滿屍塊和不知名粘液的大玻璃罐子送去一家學生經營的冷庫,冷庫方麵自然有人專門接手這些肮髒的瓶瓶罐罐,在嚴謹的篩選過後,大部分瓶瓶罐罐還是要扔進焚化爐中,隻有其中少部分的器官組織和屍體殘骸會按照近期行市的價格進行交易。


    賣家與買主之間幾乎是沒有太多討價還價餘地的,因為拾荒這一行當一般人難以勝任,除了出色的眼力和專業技巧之外還要有比常人強大的精神承受力,肮髒的工作環境裏不僅處處占有致命的病毒細菌,其中還潛伏有更多未知的危險。為了保證冷庫方麵有足夠的貨源,作為買主的冷庫管理員通常不會刁難這些如同老鼠般肮髒冰冷的拾荒者。


    拿到學分之後的第一時間,這些從出現就一直保持緘默無語的鼠人不會有半句廢話,清點完畢便迅速分散(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撤離,不留絲毫痕跡,比專業的軍人還要利落的多。


    冰庫主人對這群古怪的男女學生早就習以為常,雖然說不上厭惡,但至少不會太喜歡,不過他的後(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台大哥似乎對這些怪胎評價很高,正所謂隻有怪物才會欣賞怪物吧。


    說起冷庫主人的後(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台大哥,確實如冰庫主人所認為,是個怪物一樣的存在,那個專修外科的醫學狂人,對收集死屍零部件有著近乎偏執的狂熱,沒人完完整整地見識過他的陳展室,但他就是在不停地收集著,有人相傳這個變態醫科生是個食人魔,這些瓶瓶罐罐就是他的午餐罐頭,還有人說這個家夥有非常嚴重的戀屍癖,相傳每當半夜,這個變態的醫科生就會在一支支歡快的舞曲中攬起這些死屍的腰肢在密室中翩然起舞。


    當然,這都隻是人們以訛傳訛的道聽途說。隻有直接負責與之接洽的冷庫主人才了解這些東西對後(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台大哥而言有怎樣的用途,那就是陳展收藏。


    隻不過後(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台大哥的陳展收藏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存在而已,那就是手術移植。他會微笑著將那些接受完移植的求醫者推向養護觀察室或者停屍房,看著他成功活下來的作品從大片的失敗者屍體上站起來,帶著哭腔感激涕零,然後重返這殘酷的校園生活,他儼然將這所學院當成了自己的私人陳展館,那溫柔的目光裏飽含的是對作品完成的欣慰,並非是對生命的敬重。好多接受過移植的學生都慢慢暴露出了後遺症,飽受病菌、壞死細胞和不知名怪病的折磨,最終不得不再次淪為惡魔的試驗品。


    如果憑這些就以為這是個脾氣古怪且心黑手狠的技術宅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恰恰相反,這個人麵對死亡和痛苦通常能表現出讓人極為膽寒的冷靜和理智,精於算計和拆解分析,沒有人能跟上這個家夥的思路。他有著慣有的微笑和親和力,像糖果一般讓人愉悅的親和力。往往在交談中不經意間就會把持住話語的主動權,與生俱來的風趣和幽默能輕易掩蓋住他滿身的屍臭與血腥,所有與之打過交道的病患和同學都會給予他很高的評價,近乎於完美的親和力、吸引力,近乎於完美的高智商,近乎於完美的犯罪天賦,近乎於惡魔一般的存在。他就是天道社的大智囊——閔遠。


    此時的閔遠正靜靜地坐在沙發裏聽著線人的情報,沒人敢在這個時候上門打擾,因為閔遠不喜歡,他不喜歡的人通常會被他算計得很慘。


    “年輕氣盛未必是好事啊,常飛展的死自然是我意料之中的,不過他那個廢柴親弟弟倒是有些讓我意外,按照我的布局,如果他有本事不死在我安插在他身邊的同寢手裏……也應該會憑著這股戾氣現身他哥哥身邊一起對抗學院的呀,看來還是要讓我親自動手除掉這個後患呀!本以為這件事能輕易嫁禍給學生會,看來那個失手的小鬼也不是什麽可造之材呀……那個小鬼叫什麽來著?”


    “閔學長,他叫竇鼎。”


    “無所謂了,總之……是個垃圾。”看著閔遠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匯報完情報的男生不禁說道:“閔學長,既然他親哥被殺都不敢現身,可見也不過是個膽小的廢柴罷了,那還有必要為了他浪費時間麽?”


    閔遠抬眼看了那個男生一下,笑著說:“你還是太稚嫩了,命運這東西不那麽靠譜,變數太大,現在他興許是廢柴,但是難保他以後會不會成為我的心頭大患!我們做醫生的可不能隨便容忍輕微病症自生自滅,好多時候,放縱這些不起眼的小症狀會釀成日後致命的後果。”


    “我們立馬采取行動的話會不會惹上火龍班的殘餘勢力?畢竟他們現在針對的是學生會。”


    閔遠笑問道:“嗬嗬,是麽?有什麽證據表明?”


    男生見閔遠這樣問,不禁脫口而出,迴答道:“柳條人事件難道……”


    閔遠揮揮手打斷了男生的話,說道:“道聽途說來的消息吧?起初我也認為這跟火龍班有關,但隨後就否定了,因為太經不起推敲。擁有這麽強力殺招的人肯定能成為常飛展的強大助力,但是他沒有現身一次,更沒有幫助常飛展。如果激活柳條人這個殺招需要必要條件,那麽這無疑就是個很蠢的計劃,因為它針對的是學生會個別人的灰色產業,而不是學生會的核心成員,更不是校方,甚至不是我們,它根本就是個針對賣肉場的恐怖襲擊而已。如果是火龍班的原定計劃出現紕漏從而導致柳條人的發動時機、地點完全被打亂,那為什麽柳條人不會像常飛展那樣一路殺向校務管理區,而是在原地方圓之內與人纏鬥呢?說明它根本不是個有具體目標的人形兵器,最起碼他沒有針對擒殺常飛展的燕烏羽。”


    “那這樣的話,我這就去吩咐幾個下麵的人搞定他弟弟。”


    閔遠笑了笑,搖頭說道:“別這麽做,謹慎一點,雖然相傳他弟弟是個廢柴,但是千萬別被定律性的情報害死,他弟弟沒現身,也許是因為嚇破了膽,也許……是個忍辱負重的狠角色也說不準,雖然大一新生的能力普遍很弱。”


    “那麽您說應該怎樣做?”


    “不要怕花錢,用你下麵的人雇幾個賞金獵人探探他的底,不管能不能殺掉,別髒了自己的手。”閔遠沉聲說道:“如果這個小弟弟真像我預料的那樣是個冷靜的潛力股,那就太有意思了。這件事不要牽扯太多人力資源,繼續由那個叫騰龍的後輩去做吧,讓他物色十個身價一千學分的賞金獵人。”


    “好的,閔學長。”


    “去吧,火龍班一滅,求道學院又成了與學生會分治天下的時代了。”閔遠苦笑著揉了揉太陽穴。


    暫且不提閔遠定下的謀殺計劃是否可行,至少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常飛白早就經曆過了一次死亡,隻是並沒有成功,沒有成功的原因就是坐在常飛白眼前這個身材近乎兩米多的大塊頭,裹在帽衫裏的這個家夥雖然比成愷的身材小一些,但身體結構更緊湊、結實,看上去更充滿力量、耐力和爆發力。兜帽下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這個人的臉,而在常飛白的印象裏也絕沒有同這種大塊頭打過交道。


    “不管你是誰,你管了不該管的事。”常飛白沉默了許久,突然毫不客氣地衝著兜帽男說道。


    兜帽男一語不發,就這樣抄著褲兜安靜地坐在那裏,仿佛常飛白是在衝著別人說話一般。


    常飛白泄氣地說:“把槍還給我。”


    兜帽男把頭稍稍一側,慘白色的鼻尖微微露了出來,那意思好像是在質疑常飛白為什麽。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答應你,我不會自殺了好吧?等天亮了我要拿它在去上課的路上護身,難道這事你也管?”常飛白理直氣壯地說。


    兜帽男沒吱聲,將常飛白那把被稱為“分辨之手——卡隆”的手槍小心翼翼地遞給了他,常飛展也沒客氣,一把就奪了過來,但接著就猛地指向自己的額頭。兜帽男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飛腳一戳常飛白的手腕,卡隆隨之脫手,兜帽男搶身一撈,到手。


    “啊!啊!啊!!德瑪西亞!!!你這個混蛋!!你學哪門子雷鋒啊!!我自殺關你什麽事,你認識我麽?你了解我什麽?你在這裏行善做好事,你爸媽知道麽?你了解一個人會痛苦到什麽程度才會選擇自殺這條路?!”


    當常飛白吼出這句話時,兜帽男平靜地插言了,聲音冰冷且沙啞,就好像來自遙遠的荒蕪地獄,死氣逼人,常飛白根本無法通過聲音判斷出兜帽男的情緒:“我當然不知道你有多痛苦,但是要我見死不救,我會就很痛苦。”


    常飛白聽到這話不禁一愣,呆在了那裏,並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兜帽男的這句話太熟悉了,因為這句話就是常飛白對一個人曾經說過的,這個人就是——


    “沈澤川?!”常飛白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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