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嗎?”一個聲音出現在腦海裏,居然是木老師的聲音。


    常飛白急忙猛地抬頭環顧四周,四下一片昏暗,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相隔幾個臨座的位置不知何時趴著一隻通體烏黑的小貓正盯著他,見常飛白看過來,貓兒咧開嘴慵懶地叫了一聲便跳開了,不多時就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喵嗚~”


    於此同時,木老師的聲音再次從常飛白的腦海裏響起:“你的夥伴們呢?”


    “我沒有夥伴,”常飛白見木老師依然沒有現身便放棄了尋找,一邊繼續吃飯一邊用意識試探著迴應道:“在這種境地,相信和了解一個人是很難的。”


    “你應該有夥伴,你不應該這麽孤獨,看上去跟我一樣孤獨。”木老師的聲音。


    “你怎麽知道我一個人就一定是孤獨的?”常飛白冷漠地迴應道。


    “我當然知道啦,我的得意門生,”木老師輕輕笑著說:“你現在上課很不專心,滿腦子裏都是你哥哥的事。我記得你剛入學的時候還是很理智的,比現在理智的多,那時即便是把你帶去亡靈檔案館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堅定異常。”


    “那時的我還太幼稚,”常飛白霍地一下將手中的勺子指向黑暗中的一個方向大聲說道:“而現在我已經有所覺悟了!我依舊不會問你為什麽要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但這又算得了什麽呢?就算一切都在你的股掌之間我也會活著畢業給你看!”


    話音未落,一團黑影撲身向前一把攥住了常飛白手持勺子的腕子,靈活而悄無聲息。在這一切眨眼間開始而又結束的同時,操場的射燈亮了,黑影瞬間現了身——正是身形纖細如同麻杆的木老師。


    “你的確有所覺悟,相比六識開解初期的你有很大進步,居然掌握了利用意識逆向溝通來確認目標位置的方法,”木老師說道:“但這些都還遠遠不夠,你哥哥的事開始困擾你了,你的本心動搖太多。如果你還擁有當初的理智,就不會這麽孤單的一個人坐在這裏了。”


    “也許你說的沒錯,如果更理智一些,或許現在的我這會兒就成了那群亂世土狗之流的一員。”常飛白歎道。


    “所以說你還沒有完全覺悟,你還是那麽缺乏理智。”木老師鬆開攥著常飛白手腕的手,繼續說:“你所顧忌的東西太多,你甚至都不敢用你的槍殺人,當你麵臨生死抉擇之時,本能上的缺陷將足以帶來滅頂之災。你差你哥哥太多了。”


    相比常飛展差太多,他聽得太多了,唯獨這次他怒了,一種被人全盤否定的怨氣瞬間在頭腦中轟鳴著決了堤。他熟練地甩手將槍召喚出來,槍口狠狠地抵在木老師的頭上,雙目通紅,怒視著這個纖細男人的眼睛。


    殺心,隻在一念,觸之即發。


    堅持許久,常飛白才慢慢收迴了槍,他終究是沒有扣動扳機:“我確實不如我哥哥,也隻有他才會認可我。他是個好哥哥,所以我才不想讓他就這麽死。”


    木老師自然一副淡然的模樣,平靜地說道:“我知道,這並不是因為物質上的依賴,而是精神上的依賴。也就因為這樣,你才破綻百出。你不開槍是因為你還有些許理智尚存,倘若你完全失去理智就會招來襲擊校職工的嚴重處分。所以如果不想為此付出代價就不要迷失本心,堅守理智。”


    “幹嘛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是你的指導老師,”木老師說道:“天陰沉得很,大雨將至,快點做準備吧。”


    說完扭頭便走,一隻黑貓也尾隨他的背影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一下蹦進木老師的懷裏。望著這一人一貓的背影,常飛白心頭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


    當夜,騰龍沒有迴寢室,就連程毅和竇鼎也僅僅是知道他參加天道社的行動去了,具體是什麽事卻完全不得而知。夜間下起了大雨,依舊不見騰龍迴來。


    常飛白心緒不寧的在床上來迴輾轉,心裏不時想起木老師的話,往昔與他談話的場景也不時浮現出來。他記起了那夜在亡靈檔案館裏的場景,常飛展的檔案赫然在列,黑突突的煙霧像火焰一樣升騰環繞著檔案袋的封口。木老師就在常飛白的眼前憑空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常飛白再也沉不住氣了,翻身跳下床披著雨衣就出了寢室,直奔舊貨市場。尋到在鋪子裏,值夜的恰好是徐灝,見常飛白來了,便安頓好病人,拉著他冒雨去了一處地處店街角落比較偏僻的庫房中。直到徐灝拿出茶具開始沏茶,這倆人才相視坐定。


    “我知道你這個時候來一定有線索了,”徐灝一邊用沸水燙著蓋碗一邊說道:“說來聽聽。”


    “我想知道亡靈檔案館的事,能說多少是多少,價格你定。”常飛白開門見山,之所以對這個幾乎是價值取向為零的情報這麽感興趣,關鍵還是在於他真正見識過那個亡靈檔案館,開學之初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在木老師的帶領下去了那個地方。大多數人很難相信會有那麽邪性的一個地方,不親眼所見的話,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存在,常飛白很幸運,他甚至從中查到過關於常飛展的檔案,檔案顯現著非常明顯的垂死征兆。


    徐灝不由得一愣,心中不由得突突亂跳,暗暗尋思道,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知道存在亡靈檔案館的人在大一年級裏絕對不會超過十個人,就算是大四麵臨畢業的學生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十個人知道,凡是牽扯到亡靈檔案館的情報都會以上萬的學分估價。想到這裏,徐灝不禁猶豫著以常飛白的消費能力……該不該說。


    見徐灝停了手裏的動作,臉上神色變來變去,但就是一語不發,便急急說道:“我去過那裏,呆的時間不是很久,有好多地方需要你提供的情報幫我分析。”


    一聽這話,徐灝心中更是一驚,他深知市麵上關於亡靈檔案館的情報大都是相傳已久的故年陳事,而且提供情報的人也大都是交易得來,並非親身去過。這樣一來,徐灝不禁心中豁然,想到日後能從他口中得到更寶貴的情報,他便不再猶豫,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熟練地沏上一蓋碗茉莉(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花茶,說道:“如果能幫到你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不過這是很久之前的情報了,相傳求道學院有一座專門為死者建立的檔案館,入口結界就在某座教學樓通往地下室的電梯裏,裏麵裝載著從建校起每個死亡學生的檔案,無一遺漏,縱使是失蹤的學生,隻要他麵臨死亡,檔案館裏也會憑空多出他的檔案。當檔案的封口出現帶有冥文咒語的紅色封印就說明此人已死。相傳一個人的將死征兆都會由檔案給出征兆。比如將要遭遇溺亡的學生,對應的未封印檔案將會變潮濕,甚至會滲透出水珠。即將遭遇焚身而亡的學生,對應的未封印檔案將會燃起火苗,雖然不會真的燒焚掉檔案袋,但是火苗的溫度卻是真實炙熱的。如果一個人將要遭遇刺殺,殺他的兇手將會被死者生前對應的檔案顯現出兇手的特征,如毛發顏色,標誌性附屬品或者散發出極具特性的氣味。”


    常飛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來!沏好了,先喝茶,我平日裏最喜歡普洱,好普洱現在南校區市麵說實話並不多,凡是越喝越甜、越喝越香的一定是工藝問題,好普洱應該是苦澀的,苦中帶甘,澀中潤化。關鍵是耐泡,有個十多泡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想到你未必此道中人便取了茉莉少許,不管懂不懂茶,茉莉(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花茶的受眾群體還是比較普遍的,想來你應該接受得了。”


    說著,徐灝殷勤地捧起蓋碗給常飛白的小茶杯滿了半杯,茉莉(精品閱讀,盡在縱橫中文網)花茶獨到的香氣立馬飄散開來,噙上一小口,滿嘴飄香,溫潤喉頭,清涼脾肺。這果然如徐灝所說,即便不是茶道中人也能享受其中。


    徐灝接著說道:“在亡靈檔案館的時候,你能夠查到火龍飛展的檔案就好了,看看他封口給出的征兆就能根據這個提示找到更多線索。”


    “是黑霧,也好似黑煙一樣的火焰,縈繞不散。”常飛白說道。


    “額……你……嗬嗬,”徐灝已經徹底拜服了,這小子實在是令人意外到家了,戰力平平,雖說可能在大一這個階段屬於很強力的存在,但放眼整個求道學院,這隻不過是個炮灰級別的小角色。然而就是眼前這個炮灰級別的小角色卻一次次帶給他震撼,親身去過傳說禁地,目的性極強的調查,這小子是妖孽?他是怎麽可能做到的?


    “征兆很明顯,我想聽聽你的分析。”常飛白說。


    徐灝收迴思緒,喝了一小口茶分析道:“如果是煙熏致死的征兆會在煙霧雲端浮現頭骨的模樣,很顯然這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這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那是殺火龍飛展的人特有的標誌,也許是煙魂體質……,火龍班具有煙魂體質的恐怕……”


    “我知道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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