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迴到宿舍,程毅、騰龍和竇鼎都圍在書桌前,三個人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原來騰龍慫恿著程毅用買賣情報積攢下來的學分從舊貨市場買了一台二手台式電腦。在繳納了一定學分之後,僵屍一般的校工為他們裝好了機器並接上了網線。在很早之前,三人就設想,如果能夠與外界建立成聯係,是否就可以借力脫離這個鬼地方了?


    此前想依靠科技和自身能力逃離這所大學的人並不在少數,天科的學生曾經用六分儀等設備試圖計算出自己所處的地理位置,卻發現,星象的分布和日出規律與角度完全無跡可尋。


    常飛白曾聽常飛展講過,在很久以前的一個時代,求道學院的很多屆前輩同學堅信,利用這個世界獲取的超自然能力就可以打破這所學校的密閉隔絕的環境。


    為了逃離這裏,空間能力者,時間能力者等,都著手了嚐試性試驗,結果都先後以失敗告終,就連陣法學術類的佼佼者也沒能扭轉乾坤,最終隻有一個理論經過長期的實踐和探索似乎取得了成功,那就是飛出去!


    之所以得到了普遍認同那是因為所有擁有飛行能力的學生在出發之後都沒有重新飛迴來,可見他們已經成功逃離了,隻是為什麽沒有約定好的救援呢?沒人知道,大家都猜測著也許是現實世界的技術限製還無法完成雙向的空間對接,隻有單向的突破才可以迴到現實世界。於是更多的人為兌換了具有飛翔能力的體質忍辱負重。當然,這些本打算借此飛離的前輩們也沒有如願,他們死後甚至都沒能葬於校墓。因為就在這個為逃亡之夢而飛的時代終結於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幸存生還的人,那個人帶迴了敲碎整個逃亡之夢的情報。


    無路可逃。


    終結這個夢的人帶迴的情報沒有明碼標價,而是大聲公布了出來,那段噩夢之旅令他即便生還也難以平複內心的激動……


    跟這個時代其他擁有逃亡之心的人一樣,他也終於在這天完成了飛翔能力體質的兌換,在他看來,無論是昆蟲的翅膀還是鳥類的翅膀,都是那麽可愛和聖潔的存在,它承載著這個時代的學子們最大的夢想。當初提出這個理論並當做校方最大漏洞的先驅們已經用這雙翅膀翱翔而去,他堅信那些前輩已然逃離出這所地獄校園,此時的他們正在現實世界享受著和諧平緩的生活吧。


    這個時代,逃亡指南一類的書籍大行其道,在這方麵,校方幾乎沒有任何管製,隨著翱翔長空的人數增加,學校裏湧入的插班生和轉校生也日漸增多,雖然人員流動的規模一直在增加,但從人數上看整個校園依然不見蕭條。相反,由於飛天逃亡之夢的刺激,這個時代的非校方產業十分繁榮。


    “永別了,求道學院,老子不跟你玩了~”


    他像其他飛行能力擁有者一樣爬上高高的教學樓,先是稍微活動活動剛剛生出的羽翼,做做熱身運動,繼而縱身一躍的同時騰展開雙翅,向南校區伸出了中指……


    他成功地劃過長空,向著更遠的天邊飛去,一刻不停,越來越快,越來越遠。視野也不在清晰,積雨雲像是有意識一般向他匯集而來,但這一切又怎能阻止他向往自由的灼熱之心呢。他愈發的加快了滑翔的速度,像一把利刃輕輕切過滑膩的果凍,穿越雲層,堅定且勢不可擋。就這樣在漫漫天際迅捷衝刺的他很快就越過了求道山、求道川,透過厚實的雲層縫隙,他看到了一望無際的苦海,隱約中他甚至看到了傳說中的恐怖海龍正淺遊於海麵,龐大的身軀令人震撼,他相信這種生物一旦在南校區著陸必定會將其夷為平地,無人能擋。


    隨著行進距離越來越遠,他有意識地開始拔高飛行高度了,由於沒有找到求道涯的存在,本就不將探索苦海作為主要目的他便也不在強求。自己以後就不在這兒混了,還獲取那麽多情報又有什麽用呢,想到這裏,他的飛翔速度就更快了。


    跟他的預想有些不同,他並沒有感覺到隨著海拔的提升隨之會帶來溫度降低和空氣稀薄。這點反常讓他更加堅信這個逃亡理論的真實性了。但是很快他就遇到了一個大問題——阻力,莫名加載於身的阻力,起初並不明顯,當他慢慢意識到自己的速度慢慢停滯絕非體力消耗的問題時,他憤怒了,此時任何企圖阻止他突破天際的禁製都成了他眼中萬惡的魔鬼,反抗意識在這一刻使他陷入了狂暴,然而就在他拍打著翅膀完成第一輪衝刺時,一種從心底裏冒出來的涼氣瞬間冰凍了他,恐懼瞬間讓他失去了行動力。他發覺自己已經隨著第一輪衝刺的慣性劃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然而隻有逐漸消失的慣性,依靠空氣阻力而產生的飛行動力居然莫名減弱了,自己就像是失重的宇航員一樣鑲嵌在空中,然而這絕不是失重,而是一種順應了特殊重力平衡的環境,各個方向都有著近乎於平衡的重力源,這使得現在的他幾乎是深陷於泥沼般的感覺。常年生存於險惡環境中的他敏銳地覺察到了異樣,他沒有再次選擇向天邊衝刺,而是小心翼翼地放鬆了四肢,讓整個身體穩穩地懸浮在半空。經過漫長的等待,他依然一動不動地懸在原地,理智告訴他,任何輕舉妄動都是浪費體能的愚蠢行為,於是他開始嚐試著小幅度地滑動翅膀和身體,企圖將身體向地麵的方向拉近一下,結果很不樂觀,他依然像鑲嵌在畫布上的顏料塊一樣結結實實地懸在原地。


    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遠處一個光點向這邊飛快突進過來,那是一個穿有噴射器靴子的學生,就像電子遊戲裏的洛克人一般,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光點向著更高的天空衝刺上去,直到完全無法移動分毫,就那樣懸在半空中,放眼望去,在他的身邊竟然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黑色的小點,仔細分辨之下,他不禁大駭,那哪是什麽黑色的小點兒,分明是之前曾經試圖飛出求道學院的學生,而此時,他們都早已成為屍體,就那樣懸浮在空中,這個完全感受不到風與溫度存在的空間裏。看著那漫天懸浮在半空或活生生餓死、或在絕望中自盡的屍體,他們依然保留著臨死的樣貌。雖然這裏空氣充足,但屍體似乎除了風幹氧化之外並沒有遭到微生物的分解,由此可見在這種重力源分布絕對平衡的空間裏就算是微生物都是很難存活的。漸漸地,他明顯感覺到了周身的血液流淌受到了外力牽引,隨之引發了頭暈和局部身體發麻。這可不是好兆頭,他不但確認了這個淩駕於求道學院萬裏之外的外部空間具有某種湮滅動力推進的能力,還進一步確認了這個空間擁有分布絕對平衡的重力源,他不由的絕望了,但多次曆經絕境的他即便如此也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求生的機會,首先,他將自己的毛衣脫下來拆成毛線,編成細繩綁在本命試筆上,集中心神凝聚全身力氣向地麵的方向孤注一擲,幸運的是本命試筆在投出將近七八十米的距離時產生了地心引力的作用力,整枝筆就那樣立刻繃緊了那根毛線細繩,不足百米,那就是他離這個死亡空間邊緣的距離。計劃開始,成敗在此一舉,他大聲唿喚著本命試筆的名字,發散出去極強大的意識與本命試筆完成了溝通,那一刻他的本命試筆立馬被激發為重量足以將他墜出空間的龐然大物。為了防止這根毛線細繩被瞬間墜斷,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激發形態的本命試筆慢慢地牽引著自己向地麵的方向緩緩移去。雖然處於絕對的重力平衡,但他依然擔心這根毛線細繩的承重是否足夠能將自己帶出絕境,所以當他能夠抓住本命試筆的時候毅然選擇了讓本命試筆猛地將自己帶出,那一瞬間,他臉上的汗水和渾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一個能量強勁的漩渦吸住一般迅速產生了急速向下的吸力,狂風刮在臉上像刀片一樣弄得他生疼,他急忙拚盡全力揮動雙翅平穩住了身形,整個人就好像在泳池裏泡了三四個小時之後剛剛上岸的感覺一樣,整個身體都沉得要命。反觀那之前借助推進器靴子衝進上空禁區的學生,已經義無返顧地紮進了深處,隱約間可以看到那人已經被那恐怖的空間控製地難動分毫了,兩人相距不過三百米。他暗暗揣測道,如果僅僅相隔幾百米就能產生如此強大的高能遞增,那麽再向哪個方向突進一千米是不是會被失重介質束縛地連嘴都張不開,而重力源的強度又是否會在一瞬間將人體四分五裂掉?而且一旦進入其中,一切依靠推進裝置的飛行器就會被失重介質給廢掉,而反重力飛行器又會被重力源絕對平衡的環境所無視掉,這死亡禁區內完全隻能依靠外界突擊進入的慣性,然而這個慣性能夠承載著一個人行進多長距離呢?這個高空禁區的覆蓋麵積又是多遠呢?一千米?五千米?一萬米?還是幹脆就是無邊無際的獨立空間宇宙的主體介質?


    他絕望了,帶著同樣充滿絕望的情報迴到了求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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