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東振欠了欠身,使自己躺在沙發裏更舒服些,手中依然沒有停下盤弄手串的動作,一邊盤弄一邊歎道:“好馬不吃迴頭草,你這麽好麵子的人既然做到這地步,我自然也不好說什麽,是為了這塊露著白茬子的柴墩子吧?”說著,蔡東振連抬眼看都沒看常飛白一眼,抬手虛空一指就指了過去,顯然,他根本沒有把常飛白這個一無是處的小菜鳥放在眼裏。


    常飛展不置可否,平靜地說:“這麽高的價錢,自有你蔡東振的道理,我常某人眼拙,確實看不出這裏麵的端倪,如果你斷定我一定會買你的貨,還得請你多多賜教。”


    蔡東振擺擺纖細白嫩的玉手,客氣地迴應道:“賜教可不敢當,我別的本事沒有,隻有兩點略有心得,一點是看人,一點是經營,這件東西之所以我認為你會買,那是因為我會看人,而之所以我會要這麽高的價,是因為……一句話,這句話的價錢。”


    常飛展聞聽此言不禁雙眼直勾勾地盯向蔡東振,全然不顧蔡東振也用同樣堅定的眼神盯著他,不消片刻,常飛展突然臉色一變,而蔡東振則麵帶得意地從沙發裏坐起身,兩人雖然隻是沉默地對視了半晌,但似乎已經有了不少交流,隻見蔡東振笑眯眯地對常飛展說道:“這話是不是值這個錢?放心吧火龍,我絕對不會砸自己的招牌,咱們可以找賴寶二爺作保,一切程序費用我來出,我蔡東振搏到今天這個位置憑的是什麽,你火龍最清楚。”


    “我要看貨,”常飛展霍地一下從沙發裏坐起來,動作幹淨利落:“就在這裏驗。”


    蔡東振什麽話都沒說,抬起右手向常飛展甩去,右手掌的掌心甩在半途時突然光芒大盛,瞬間又消失無蹤,一把外形巨大的手槍出現在手中,隨著蔡東振甩過去的同時,這把手槍順著慣性直飛常飛展的麵門。常飛展一把接住這支大到離譜的手槍細細端詳起來。從外形上看雖然會很容易誤認為是m1911的常規製式,但細膩的玫瑰雕紋和精細的做工又會讓人認為是一把工藝精湛的觀賞品,但絲毫不會因為這些看起來略顯花哨的花紋而懷疑它的殺傷力。


    常飛展熟練地把玩和調試著這把手槍的各項結構性能,蔡東振也不理會常飛展低頭專心致誌地擺弄,從桌上端起一杯冰水喝了起來。隻有常飛白目瞪口呆地看著哥哥,他不僅驚訝於常飛展對槍械的了解程度和精湛的調試技巧,更令他下巴掉在地上的是常飛展右手掌掌心一亮竟一下就讓這支槍消失在手裏了,而當常飛展將右手甩出的瞬間,閃光突然從他右手手掌連同那支手槍一起憑空迸出,雙臂伸直像前方持握槍姿勢的同時,這支手槍已經握在手中。反複幾次類似這樣的戰備切換動作,常飛白和他的小夥伴兒徹底被震驚了,這畫麵已經不能用帥瞎狗眼來形容了,這也是他頭一次如此直觀地見識到哥哥的不可思議。


    “收了。”常飛展把玩調試完畢之後瀟灑地隨手扔給身邊的常飛白,然後向蔡東振伸出右手,蔡東振急忙放下杯子,也伸出右手,兩隻手握住的同時一陣光芒從兩人的掌心透出。


    “成交。”


    隨著常飛展隨手扔進常飛白懷裏的那支手槍瞬間讓他淩亂了,他像一隻懷裏捧了一塊滾燙山芋的猴子一樣,慌亂抓狂了半天才將這支槍緊緊攥在手裏。這時,蔡東振才看向常飛白,眉頭緊蹙。然後常飛白試圖像常飛展那樣將這把槍也變魔術一樣收進掌心,卻很尷尬地失敗了,像一個異想天開的傻子在原地。


    蔡東振看著常飛白進退兩難的窘境不禁心中暗自腹誹:唉,我勒個去,這得是多麽上不了廳堂的人呀。於是憂心忡忡的對常飛展說:“火龍,你該不會真是為了這個家夥吧,對他而言的話……你還真是買了一個昂貴的玩具呢……我還是更相信我的眼力,這家夥甚至比不上當初你的千分之一,不,是萬分之一!”


    “他隻是缺少最基本的磨練而已,我想我更了解他。”常飛展笑著說。


    蔡東振當著常飛展的麵毫不避諱地顯露出對常飛白鄙夷之色,此舉非但沒有惹得常飛展像先前與唐禎打交道時那般護短,甚至於在這之後,常飛展都很少將話題往常飛白的身上引,兩人所談也都是關於一些校園舊事與奇談見聞。常飛白就像是跟隨長輩去朋友家串門兒的半大孩子一樣,被晾在一邊,拘謹、無言。


    當常飛白心態恢複平靜時已經是離開舊貨市場的歸途中,迴想起剛才白癡一樣的舉動,他懊惱的恨不得立馬吊死在路邊的樹上。而常飛展滿不在乎的態度似乎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懷著複雜的心情,常飛白問:“哥,我今晚上是不是特給你丟人?”


    常飛展卻沒有接茬,淡然問道:“剛才在那裏吃飽沒?”


    常飛白老臉一紅,低頭小聲說道:“吃了兩塊芝士蛋糕和一些肉類……還是有些餓。”


    常飛展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憑空拎出一個大包裹遞給常飛白責備道:“為了跑這趟買賣割了咱們這麽多肉,你個貨居然沒把肚子塞滿了,也沒好意思打包些帶出來吧?喏,都給你了,帶迴去吃吧,真是虧本到家呀,賠掉腚了!哎,你別老哭喪著個臉行不行,這都算個毛呀,連六識開解都沒玩轉肯定做不到意隨心動,就這兩天的見識已經足夠讓你在同級學生裏躋身前列了,你害臊個啥?”


    常飛展一番話說得常飛白心裏熱乎乎的,看著眼前這個痛心疾首的男孩,常飛白心中不禁感慨,還是親哥最疼自己。心情也漸漸放鬆,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哥,剛才那個娘炮跟你含情脈脈四目相對,你倆都交流出什麽來了?”常飛白恢複心情之後又變得活躍起來。


    常飛展則有氣無力地說:“哪是什麽含情脈脈呀,當時為了打探那句話的價錢,我們都開解了六識用意識交流的,那句話確實值那個價錢,因為那句話是他知道那把槍的名字。”


    常飛白不由得泄氣:“這算什麽呀,那個娘炮憑著一個名字就能開高價?”


    常飛展擺擺手說道:“蔡東振這一句知道槍的名字確實值這個價錢,它的情報含量很足,首先這句話直接就證明了一點——這把槍不是凡品,而是一枝至少已經是激發狀態的本命試筆,除了它的初代主人,沒人能夠改變它當前的狀態,所以隻能盡力發揮它當前狀態的巔峰戰力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如果想要駕馭出這把槍的完整戰力就必須用意識與它溝通到位,而與之溝通的前提乃至契機必須是知曉它的名字,隻有初代主人才會因為機遇巧合與之心意相通,喊出它的名字,其他使用者隻能用它的名字一遍遍地喚醒它,別無他法。所以知曉它的名字也證明了這枝本命試筆的當前狀態是有可能發掘出完整戰力的,這是第二點。所以說千萬別小看那些具有名字的物件,一個名字擁有非常大的信息量,或是直接明示,或者是暗示,或者幹脆是隱藏在背後,隻要你的能量夠大、能力夠強,觸角所及,無不是攫取空間。”


    常飛白歎道:“原來這就是玄機所在呀,看來我還真得對這些東西多多留意才行。”


    常飛展說道:“當然,有些商家就是看準了買主的這點心思,將尋常的物件編上名字,充當本命試筆。當然,他們可不會大肆吆喝,隻是將它們混入一堆同類商品中陳展,裝作忙於清倉的眼拙商人,這就會惹得那些自以為撿到便宜淘到寶的人花幾倍、十幾倍的價錢買下它,捧迴去還以為撿到了大便宜,實際上也隻是那些黑心商人們做的陷阱罷了。當然,真正的行家裏手是很少看走眼的,當然這類人必須要有淵博的校園信息和鑒別知識做後盾,就好像那些網絡遊戲中的鑒定師一般,隻是並不像尋常人眼中認為的那樣,隨隨便便在物件上摩擦兩把就能朝天大念其攻防屬性的橋段隻會出現在網絡遊戲小說中,能做到對二手本命試筆了如指掌的人一般都是在這個校園中經曆過許多沉浮的成名人物,他們當中雖然不少人都依靠著倒賣二手本命試筆發了些財,但與之相伴的江湖恩怨也成了他們散盡這些錢財的主要原因,所以,千萬別指望著在這個行當裏混飯吃,很難善終的。”


    常飛展說完深深地看了常飛白一眼,扭頭繼續向前走去,常飛白急忙跟上去,就在他跟進沒幾步,常飛展的聲音憑空從腦海中響起,常飛白突然意識到那是常飛展在通過六識與自己溝通:“弟弟,這把槍是我送給你的入學禮物,在你激發自己的本命試筆之前就用它暫時防身吧,多多與它磨合,我不在的時候隻有它能夠守護你,記住它的名字:分辨之手——卡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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