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哥哥常飛展跟你一樣,敏感、直觀、平和……是個我喜歡的類型。我印象很清楚,當初在新生入學啟蒙課上時,你哥哥常飛展就表現出了驚人地洞察力,很快他的優秀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一樣從那群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中脫穎而出,縱使相貌再平常無奇的校園強者也難以掩蓋他那極具穿透力的才氣。這裏不是世俗的世界,一個人的財富多寡在這裏並不能作為衡量一個人能力的標尺,那種東西隻能被看做參考一個人的輔助工具,在這裏,生存的能力才是關鍵,就從這點上看,即便高年級已經是強者如雲,但是你哥哥常飛展他也依然是那樣的出眾。


    “他是他們班第一個獲得體質能力加持的學生——火蜥蜴體質,這使得他在那一屆新生中風頭一時無兩。按照慣例不出意外的話,像這樣厲害的角色肯定很快就會被學生會的人看中,隻可惜你哥哥常飛展看不透這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就像剛才的你,你那眼神跟他當時一樣倔強,麵對強征學分的學生會成員表現出了太過露骨的反抗意誌,這讓他必然會付出代價。”木老師說道。


    “既然身為老師,你明知道有學生會成員欺壓新生的情況,為什麽不及時幹涉?”


    “幹涉?為什麽?因為有強權作祟?不,這不是理由,這個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世界,公平隻是強權一方根據遊戲的趣味性人為製造出來的小規則,公平是本不存在的,這堂課應當隨時隨地的加以複習,相信公平的人最終將吃大虧,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公平,不!沒有。”木老師小小的激動讓常飛白嚇了一跳,不過,木老師很快就恢複了常態,繼續言歸正傳:“是的,你哥哥常飛展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在他的影響和組織下,全班群起反抗,最終常飛展用毀掉本命試筆的代價重傷了一名學生會成員,而他則為此背上了服校工役一個月的處分,哦,校工役是一種處罰性的重體力勞動,你可以理解為體罰,不過其必然能夠鍛煉身心,強身健誌,好鋼用重錘,亂世行重典而已。”


    木老師見常飛白並沒有絲毫打斷他話的意思,頓了頓便繼續說道:“之後,你哥哥常飛展迴到了班裏,不過卻是扛著一把將近一人高的青銅重劍迴來的。”


    “一人高的青銅重劍?”常飛白不僅失聲,他心中不禁暗暗尋思:我的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學校呀。


    木老師點點頭,說道:“是的,你沒聽錯,是一把一人高的青銅重劍,那是一把叫做長生蓮的青銅重劍。相傳那原是一個高年級學生遺失的本命試筆,青銅重劍是它後來覺醒之後的狀態,由於它並不是你哥哥常飛展的本命試筆,你哥哥並沒有還原它原始形態的能力。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把被稱為長生蓮的重劍有著這樣一個傳說,相傳凡是持有這把劍的學生,最終都將落得一個孤家寡人、眾叛親離、名敗身死的淒慘下場。之前,它的前幾任主人都是因貪戀它的強力、無視它的詛咒,最終以身試法,落了個孑然一身、碎屍於校園街頭的淒慘下場。而今,為了凝聚反抗學生會強權的意誌,你哥哥常飛展居然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這把背負了詛咒的魔劍,唉……真是個無畏的家夥,我都不知道是該嘲笑他呢,還是應該讚賞他了。


    事情到了那個地步自然是沒有什麽懸念了——從那之後,以你哥哥常飛展為首的整個班都成為了學生會最堅定的反抗者,沒有人願意主動招惹這個扛著詛咒之劍的大煞星。你哥哥常飛展,就是現在學校裏整個校區瘋傳的反抗軍團火龍班的領導者——火龍飛展。”


    “看你聊得這麽開心的樣子……似乎既便如此,你好像也並不十分反感我哥哥吧?你難道看不出來麽?他這家夥可不是個乖學生,縱然是學生會的人罪責在先,可你就這麽放任讓他跟學生會的人死磕下去……合適麽?”常飛白問道。


    木老師嗬嗬地笑出了聲,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從容地說道:“我為什麽要反感你哥哥常飛展呢,縱使學生會是求道學院校方集權意誌的體現,既然是權威,是強權,那就應理所應當地接受各方勢力的挑戰,身為強勢嘛,就應該有這個覺悟,它不應迴避和懼怕挑戰,所以即便是代表校方利益,那又能怎樣?拜托,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跟我無關。身為求道學院的教職工這一角色,我們也不便直接出麵偏袒於學生會一方,生存法則處處得以適用,你不能因為看不慣蛇的冷血、致命和狡猾就祈禱上帝把他從物種菜單中抹去,那樣在得到田鼠歡唿的同時也會收到鷹隼和貓鼬的投訴,因為你把這條滿是鱗片的小鮮肉從它們的豪華午餐係列裏給硬生生拿掉了。”


    “那麽,咳咳……那個你剛才說的關於我哥哥常飛展的火蜥蜴體質又是怎麽迴事,這算是什麽情況?我有些不太理解。”常飛白問道。


    不過很顯然,木老師是有防備的,他擺擺手微笑著拒絕道:“哦?嗬嗬,少年,這你可就有點不識趣了,我說過的,在這裏除了你哥的事,別的問題我謝絕迴答,不要試圖利用話術來旁敲側擊一些看似是衍生問題,實際上完全不沾邊的東西,那樣我可是半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別抱僥幸心理,我也是有底線的。”


    常飛白也笑了,有些尷尬,神色裏也透出些許懊惱,他不禁心想,如果再稍微把握一點提問技巧,而不是本能的追問,興許就能問出答案了。


    木老師並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而是神色一凜,正色道:“隨著常飛展的火龍班日益壯大,學生會深受其言行煽動導致的災害,當然,學生會的人也不會坐以待斃,相傳已經有學生會內部幾個財務勢力已經啟動基金預謀招攬實力強橫的在校學生搬他的腦袋了。這檔案室裏的檔案不全是記錄個人信息那麽簡單,隻要稍微開解六識探查一番就能夠輕易發現誰的大名已經位列賞金名冊之中,你哥哥常飛展的檔案已經近乎是半黑的狀態了,沒想到吧,雖然現在還是生龍活虎地在人前顯貴,但是這麽遭人恨的程度離死怕是也不十分遠了,過剛易折啊!”


    常飛白平靜地說道:“我哥哥他一點都沒變,一直都是如此,我相信他走到這一步必然有此覺悟,話說這並不是我所操心的事情,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這麽優秀的人必然也不希望我這個庸才插手他的事情,現在我對來龍去脈已經了然,有些事情也更清楚該怎樣去做了。謝謝你,木老師,基本上該問的我都問了。”


    常飛白說完便舒展開雙臂轉身欲走,突然卻被木老師手中的檔案袋所吸引,下意識地仔細端詳才發現,開解六識之後確實可以看到一些平日裏所見不到的異象,比如眼前這個景象:哥哥常飛展的檔案封口處正彌漫著一團令人壓抑的黑影,黑氣絲絲外漏,甚是不祥。不等他進一步觀瞧,頭腦中突然被一陣眩暈衝撞,四肢瞬間脫力,恍惚間,他似乎聽到木老師說:“六識剛剛開解就不要亂用啦,透支傷身的。真是個麻煩的小家夥,本來是跟你客氣客氣的,這下真得把你送迴宿舍了,對了,課程規劃表在學生證第二頁,用六識探查一下便知,喂!聽到沒有?真暈過去了?靠!”


    當常飛白醒來時,已經身處宿舍,由於沒有拉開窗簾的緣故吧,狹小的空間裏昏暗一片,慢慢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稍微欠身掃視了一下室內環境,十分平凡,四張宿舍一體床滿滿地占據著這個狹小的空間的兩邊,就像普通的大學宿舍一樣,角落裏淡淡的黴味摻雜著那麽點不知名的古龍香水味和一點洗衣粉的味道。窗台上,小小一盆仙人掌綠的刺眼,這好像是在提醒常飛白昨晚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因為這點鮮活的生命是如此地耀眼和真實。常飛白重新躺迴去,腦海裏滿是昨日荒誕的影像,像是看多了魔幻電影一般,各種情節串聯在一起最終混亂成了一團沒頭沒尾的鬧劇,然而眼前這溫柔的白色,身下這溫暖的安謐都讓昨日那些經曆恍如隔世,那樣的虛無縹緲,他竟一時間有些失神。許久,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下去,雙手抓住遮蔽地嚴嚴實實的窗簾猛然一拉,昏黃無力的陽光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色調突然潑灑進這個狹小的空間,頓時將常飛白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打碎,他不禁啞然失笑:“這就是我的……大學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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