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拋棄、不放棄,是整個星空戰隊的靈魂,劉若愚雖然入夥不久,但是也傳承了這一精神。


    劉若愚將西萊姆的遺體從機甲中搬了出來。西萊姆死後還保留了操作機甲拚搏的姿勢,顯然是為隊員創造生的空間。劉若愚一邊挖坑、一遍流淚,將西萊姆埋了起來。江湖兒女,馬革裹屍,也就如此。過了一會,擦幹了眼中、心中的血和淚痕,劉若愚拿起西萊姆的機甲狙擊槍,換上了三代機甲的高性能能源,順著蠕蟲打出的巨大通道,走了起來。在一陣急行軍中,沒過一會,劉若愚就順著一個隱蔽的洞口,走了出來。


    天上烈日當空,地上黃沙漫漫。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渾,靜穆,無邊無際,永遠灼熱的黃色。仿佛大自然在這裏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巨浪,刹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整個星星顯得那樣的荒涼、寂靜。即使這樣,剛剛從地底下爬出來的劉若愚還是認為大漠比死靜如古墓、陰森恐怖的蟲洞好的多。


    沙漠的廣闊讓人感到疲倦,似乎永遠走不出去似的。就在劉若愚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趕的時候,雷達上出現了幾個點讓人警覺。劉若愚第一時間趴了下來,將機甲功率調至最小,無論這些紅點是人、是蟲,對於孤單一人行走在大漠上的劉若愚都不是好事。人心,絕大部分時候比蟲子更詭異、更難掌握。這是跟著爺爺多年走南闖北,真金都換不來的經驗。


    五分鍾後,透過狙擊槍的高倍光學望遠鏡,劉若愚發現了一群狂奔的機甲的模糊身影。這群機甲在守護著什麽。仔細一看,中間有一輛懸浮車,而懸浮車上竟然有半隻飛龍的屍體。特別是還保留了完好的頭顱。據說這頭顱是美堅聯邦、大唐帝國收藏家的最愛,還有腦子有滋陰養顏的奇效,自然是貴婦人、嬌小姐的心頭所好。在索斯比拍賣行去年秋季大拍中,一頭完整的飛龍屍體拍出了250萬銀河幣(硬通貨,在整個銀河係中流通)的天價。要知道,老劉一家累死累活一年也才掙不到5000銀河幣。就這半頭飛龍也得值個100w,三代機甲可以購進10幾台。


    “真不知道是那支小隊,如此狗屎運,竟然連少之又少的飛龍都能獵殺一條。”劉若愚撇了撇嘴,顯然有點羨慕嫉妒,但也僅此而已。


    休息了一下,喝了兩口水,順便看了看蛋的情況如何,準備等前麵隊伍走過以後,繼續上路的劉若愚在雷達上又發現了一撥人,行進的速度更快,前後隻差了5分鍾左右的路程,而且距離在不斷的縮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個人有了巨大的財富,而又沒有保衛的能力,或者保衛的能力不足以震懾住他人的窺視,這財富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得掂量掂量了,從古至今皆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人類的劣根性而已。


    “難道是黑吃黑?跟我無關,這種東西還是保命要緊,別說參與了,甚至看一眼就有彌天大禍,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老老實實的藏起來吧!”劉若愚自我分析了一番,然後就一動不動。


    突然第一波人馬改變了方向,沿著劉若愚走過的路,同向飛奔而來。


    “nnd,讓不讓人活了,打不起,現在是躲都躲不起。”劉若愚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那就學習鴕鳥,把自己埋起來吧。


    劉若愚迅速扒開了沙子,挖了一個坑,然後自己跳了進去,再拿沙子蓋上,隻露出一個黃色的高倍望眼鏡,即使從旁邊走過,如果不經意,也會發現不來。


    沒過幾分鍾,兩撥人馬碰了起來。對峙了一會,估計也就是追擊者說“隻要你們把貨物留下,我們就饒你一命。”而被追擊者說“呸,白日做夢,要戰就戰”等等之類的話語。場麵話說完,然後就動起手來。


    遠遠望去,守衛者人多勢眾,但劣勢在於機甲落後,還被東西所牽絆、有貨物要守衛。追擊者在於機甲領先,配合默契,但是人員相對較少。


    守衛者邊打邊撤退,不斷收縮防禦,弄得像個王八殼子一樣不好下嘴。打了半天,隻傷未亡,而且大多都是輕傷。這樣拖下去明顯對追擊者不利,追擊者也似乎認識到這個問題,進攻更加猛烈。


    一個守衛者神情太過專注,不小心脫離了隊伍。被經驗老道的追擊者抓了個正著,發動機、能量盒接連挨了幾槍大口徑的能量武器的怒火,被破開了裝甲,引發能量塊和發動機的猛烈爆炸,火焰從機甲內部噴射而出,裏麵的戰士顯然不能活。另外短時間的能量劇烈釋放,引起了隨身攜帶的手雷的殉爆,強大的衝擊波甚至把10米開外的隊友都掀翻了過去,守衛者的防線終於被撕開了一個大洞。


    戰爭往往是不理想、不講邏輯的,看到隊友的死,哪怕平時關係再一般,上了戰場之後,那也是戰友,那也是幫助自己守著後背的兄弟。一種叫做荷爾蒙的激素迅速在守衛者的身體中上升。而追擊者也看準了防線被撕開的實際,兩架性能優異的三級機甲,冒著守衛者的火力,殺入了防線內部。混戰就此拉開。


    “畢竟還不是正規的軍隊,一旦被情所困,就難免出現大的失誤。”劉若愚看著本來還好好的防線,就因為一個不注意而造成了全線失守的情況,不禁自我分析了起來。


    追擊者,特別是兩架三級機甲殺入守衛者的陣營後,出人預料的事,原本以為的一邊倒的局麵並沒有出現,反而追擊者的火力分散,形成了兩三個守衛者圍殲一個追擊者的局麵。


    一架追擊者機甲的座艙直接被打爆,開了追擊者亡人的先河。先期殺入敵陣的三級機甲意識到情況不妙,又從敵人中心殺了出來。力圖開始改變各自為戰的情況,進行整合、集中火力。


    “這明顯是一個隊長、小隊長之類的角色。指揮還存在缺陷,而且這個時候跳出來,也給了敵人擒賊先擒王的可能!”劉若愚沒事的時候開始瞎琢磨上了。


    守衛者雖然沒有進行擒賊先擒王,但是處在包圍圈內部的另一位三級機甲就承受了更猛的火力,流線型的機甲外部到處都是坑坑窪窪,有的地方甚至還能看到因為電線短路而閃耀的電火花。三級機甲一看情況不妙,開始向外突圍。方向直指劉若愚。


    “辣塊他個媽媽的,我是招誰惹誰了。”這個局麵下,劉若愚隻能保持安靜,一動不動,心中召喚著各路神仙祈求兩方都沒有看到自己。正當這時,一件讓劉若愚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事情發生了。


    顯然守衛者也知道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三級機甲要跑,守衛者就要分出人馬來追。但是守衛者顯然輕視了三級機甲的威力。三級甲一挑三還穩穩地占據了上風。


    混戰中,兩方都進入了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肉搏戰。二級機甲受工藝、理念的影響,設計之初就是人形坦克,並不完全適合機甲搏鬥。三級甲有了一些搏鬥的元素,但是好虎也架不住狼多。肉搏戰往往有絞肉機一說,意思是隻要機甲戰鬥打到了這個份上就意味著要想贏得戰爭就要拿人命來填。


    畢竟不是正規軍,這近百人的混戰,這個時候其實跟街頭上的小混混打架基本上也沒有啥區別了。仗打成什麽樣就靠本能了,什麽一群單挑一個,什麽打黑棍,什麽躺在地上裝死然後趁別人不注意又爬起來在敵人背後開火,等等等等,無所不用其極。打的是熱火朝天。


    而脫離了大部隊的四個機甲打的有聲有色,越來越向劉若愚靠近。通過望遠鏡的觀察,劉若愚心咯噔一下。這個分戰場中守衛者的三架機甲中,劉若愚認識兩個,其中一個特別熟悉,滅害靈戰隊的隊長——拉斐爾。


    機甲的代差顯然不是輕易能夠用人數來填平的。一挑三的戰鬥,三人顯得有些險象環生。三代機甲無論是性能,還是駕駛員的水平都高出了拉斐爾他們一大截。劉若愚看的出來,與其說三人在圍攻一人的熱鬧場麵。倒不如說,是那三代機甲在逗三人玩玩而已。特別是離近了以後,劉若愚的心情更加矛盾,這個三代機甲可與血煞戰隊西萊姆的偵查機甲不同,而是真正的戰鬥機甲,而且有一個無比拉風的名字——逆襲。


    隻見逆襲一腳踢開了一架綠色的機甲,迴頭一個下勾拳將後麵準備偷襲的褐色機甲打翻,倒地的兩架機甲一個腿部、一個腰部都冒出了絲絲電火花,應該是因為猛烈的擊打,機甲的動力係統出現了巨大的緣故。


    逆襲向著拉斐爾走來,腳步沉著,步伐穩健。大有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拉斐爾,向後退了一步,把早已經打光能量的能量槍反過來拿起。很明顯是受了劉若愚的啟發,將沒有了子彈的槍械當成了冷兵器。


    逆襲的步伐依舊走來。還離拉斐爾10米的時候,拉斐爾突然暴起,用槍托狠狠的向著敵人的駕駛艙砸去。隻見敵人不緊不慢的單手一架,輕而易舉的化解了拉斐爾看似淩厲的攻勢。然後反手一格,能量槍被撕裂兩半。


    招式已經用老的拉斐爾門戶大開,逆襲抬起腳來,狠狠的向著拉斐爾的……腿部踩去,是的,就是腿部,隻聽見哢嚓的一聲。被踩到關節的機甲,發出尖銳的鋼鐵摩擦鋼鐵的聲音,然後拉斐爾機甲的右小腿就掉了下來。失去平衡的拉斐爾被逆襲踢飛,依舊沒有踢中要害,這不是拉斐爾的運氣好,而是看來這逆襲要虐殺三人。


    這時逆襲轉頭,向著剛剛被打倒的褐色機甲走來,抬起腳來,狠狠的向著座艙踩了下去,隻見機甲內部鮮血入泉。而在旁邊不遠的綠色機甲打開了艙蓋,駕駛員從座艙中爬了出來,然後拚命向外跑。人的速度無論如何也跑不過機械。逆襲向前走了幾步,輕鬆的趕了上來。把這名逃兵抓了起來,然後機械手臂用力。


    狂吼、掙紮,一切都徒勞無功。鮮血染紅了逆襲機甲白色的外殼。將已經捏碎的屍體扔到一邊,半紅半白的逆襲又向拉斐爾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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