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響起一陣嘎啦之聲,旋即,一道一丈來粗的水柱猛然噴出,向著浮在半空的晨光席卷而去,晨光趕緊將殘月擋在身前,自己則飛快下落,哪知這水柱看似兇猛,到了最後,竟然嘩啦一下散了開來,大家猝不及防,所有人全都被淋了個透心涼。


    接著,嘎啦之聲又起,又一道水柱冒了起來。這一會,水柱並沒有衝過來,反而凝成一個有頭有臉有手的人形模樣,搖晃著站在眾人麵前。


    水人在眾人麵前嗚咽著某種奇怪的語言,眾人聽不懂,也不敢再貿然上前。許遜皺眉聽了一會兒,然後悄悄對大家道:“這妖物所言仿佛是某種上古的精靈之語,師傅曾經發過幾個相似的音,可惜這種語言已經失傳很久了,我們了解的僅僅是一些發音,根本不知道什麽意思。”


    皈依在後邊接道:“這還用問嗎?妖怪肯定是說咱們侵了地界,讓咱們要麽滾蛋,要麽死唄。”


    那妖物卻似乎聽懂了他們的話,桀桀桀的笑了起來,然後以神州語言說道:“不錯,凡人們,冒犯自然罪不可赦,念你們是初犯,暫且饒過,趕緊離開吧。”


    晨光聽著妖物說話,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悄悄對彭木打了個手勢,兩人對個眼色,彭木一步跨到妖物跟前,道:“我們不知道上仙在此清修,打擾了上仙,實在該死,本當立刻離開。隻是師門有令,要我等通過這裏的密道,前往北碧州,此刻無功而返,難以向師門交代,因而鬥膽請教上仙名號,也好迴稟師門。”


    那妖物聞言,略微愣了愣,然後說道:“名號嘛……本仙名號是……虛宿,你們就叫我虛宿大仙吧。你這個小輩還算懂得規矩,本仙也就不為難你們了,快快離開吧。”


    趁著彭木與妖物對話之際,晨光卻已經悄悄溜到了妖物的身後,卻隻見那水妖之後,一絲絲淡藍色的道力自泥土中蜿蜒而出,直透入妖物的體內。


    晨光看到此景,心中明白了大半,心裏冷笑道,你這妖怪,原本隻是個土裏的,卻依靠著水之道法,搬弄玄虛,看我不把你揪出來。


    一邊想著,一邊將金棍握在手中,照著那冒出道力的土中就是一棍,隻聽一聲尖厲的“哎呀”之聲,一個小小的棕色物體“唿”一下竄出土中,照著一旁的林地飛掠而去。就在這個物體冒出土中之時,那個水妖卻嘩啦一下散了開來,化作一汪水潭,灑落在地上。


    那邊彭木早有準備,大手一揮,一把便將這物體抓在了手中。


    晨光見彭木抓住了妖物,卻趕緊大喊道:“手下留情!”一邊趕了過來。


    原來,這妖物剛自土中冒出來,晨光便看清了妖物的本相,擔心彭木不知情下,傷了它。


    彭木聞言,趕緊低頭往手中一看,自己握著的竟然是一隻茸鼠!


    這隻茸鼠較雪兒和胖胖大了一倍有餘,彭木的大掌也不能完全把它握住,隻是把它的身子抓住了,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胖肚子和小腦袋。


    此刻,這隻茸鼠正怒視著將他抓在手中的彭木,同時不斷大叫著:“放開本仙,放開本仙!”


    眾人全都興致勃勃的圍了上來。雖說之前大家也見過胖胖和雪兒,不過那兩隻整天都黏在一起,除了吃飯,對其他人都是不理不睬的,更別說與大家交談了。此番見著了這個家夥,仍是不免一陣好奇加驚喜。


    晨光對許遜和彭木笑道:“二哥,八弟,你們還記得這茸鼠的品階嗎?”


    許遜與彭木搖頭道:“記得當年你第一次帶迴胖胖時,師娘曾經傳授過,可惜時日太久,我們也記不得了。”


    晨光道:“這是第三階第一品的小熊茸鼠,當年師娘說因著毛短,故而稱為小熊茸鼠,我在一旁發笑,卻因此被唯雪咬了一口。”說到這兒,他忽而又有些黯然。許遜與彭木也同樣擔心起唯雪來。


    這隻茸鼠卻並不安分,又叫道:“趕快把本仙放開,否則,自然之力會給你們好看的!”


    晨光卻並不理會它,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一塊幹果,遞到它嘴邊,這小家夥先是一愣,然後張著嘴,拚命伸長了脖子,來咬這塊幹果,卻無奈彭木將它牢牢握住,差一點點就是夠不著。


    晨光見它吃力的表情,又是好笑,又是神傷,趕緊將幹果遞給了它。它也不含糊,一下子整個含進了嘴裏,將腮幫子漲得滿滿當當,嘴裏還含混不清的道:“算你小子識相,趕緊放開本仙,還可以恕你們無罪。”


    晨光笑著問它道:“你叫做虛宿是吧?”


    虛宿大叫道:“直唿本仙名號乃是大不敬!”


    晨光轉頭對彭木道:“給我。”說著,自彭木手中接過虛宿,另一手卻自地上抓起一把爛泥,對虛宿道:“我問你話,你要是不乖乖迴答,我就把這個抹到你身上,明白了嗎?”


    虛宿看著晨光手中的爛泥,眼裏露出無限恐怖的神色,嘴巴呆滯的張開來,嘴裏的幹果一下子滑了下去,險些將它噎著,害的它一陣狂咳不止。晨光再問它明白了嗎,它忙不迭的點頭。


    晨光道:“你是何時在此的?對於此地你知道多少?”


    虛宿看看晨光手裏的爛泥,有些猥瑣的縮了縮頭,道:“本仙……我在這兒已經數百年了,這裏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如果你們現在放開我,我還可以讓自然之力放過你們。”


    晨光看著它笑道:“你威脅我也沒有用,我再問你,這裏可有通往北碧州的通道?”


    虛宿道:“這裏四通八達,可入海,可通山,通往北碧州的通道當然也是有的。”


    “那麽你告訴我們怎麽走。”


    “這我可說不清楚。這兒距離北碧州還有上千裏,通道又是七彎八拐的,前年我閑著沒事,可是走了大半年才走到那邊去的,迴來的時候竟然已經過年了。”


    眾人看著它的小短腿,想著它狂奔前往北碧州的摸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邊的鬱陀過來問道:“小仙,當年老衲師徒也經過此地,那時這裏還是一片海底,怎會冒出如此多的樹木來?”


    虛宿道:“老頭子你還有點見識,我跟你說,以前這兒確是海底,不過兩三年前吧,海水竟然不知怎麽就退了,原本我是住在地麵的沙洞裏的,就因為水退了,所以才搬下來住的。”


    鬱陀點頭道:“原來如此,還請小仙為我們指印迷津。”


    虛宿道:“這也不難,你讓他們放開我,我就給你們指路。”


    晨光卻將手中的爛泥揮了揮,幾滴泥水劃過虛宿的身邊,嚇得它尖叫不止。


    晨光道:“從現在開始,你乖乖給我們帶路,到了北碧州我們自然會放你走,否則,我就每天都把你封在這些爛泥裏。”說著,作勢欲往它身上塗抹,嚇得虛宿又是一陣尖叫,閉著眼睛,口裏忙不迭的叫喚:“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快把這些髒東西拿走!”


    況馨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過來接過虛宿道:“好了,你們別嚇它了,既然它已經答應帶路,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前麵上千裏路程,恐怕十天半月也走不完呢。”


    晨光扔掉手上的爛泥,笑著道:“這小東西都一個樣,就愛幹淨,一點點髒東西落到身上都要梳理半天,我若是當真把爛泥抹它身上,估計它自己都會被惡心死。”


    虛宿在況馨竹手中大發雷霆道:“你這個臭小子,本仙在這裏數百年,你居然敢如此戲弄本仙,若是讓本仙逃了出去,定要將你……將你就地正法!”虛宿雖然自稱已經有數百歲,不過顯然對世間事並不了解。此刻想要找個方子來懲治晨光,卻實在不知道用什麽方法,隻得說個就地正法。


    晨光正要答話,卻見況馨竹臉上飛起一抹紅暈,接著雙眼一翻,竟然就此倒了下去。


    幸虧晨光就在她麵前,趕緊伸手將她攬住,順手將虛宿交給了彭木。


    況馨竹說倒就倒,讓眾人大惑不解。許遜趕緊上前來看了看,有些沉重的道:“馨竹姑娘應該是中了某種毒,但我們在這地下之界,四周更無敵手,怎麽中的毒呢?”


    曾家兄弟也上前來探視了一番,紛紛搖頭不解。


    晨光倒是有些急了,攬著況馨竹,不斷唿喊著她,卻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那邊虛宿見了,卻在一旁嘰嘰笑道:“小子,這個是你的心上人吧,她中了青螟之毒,恐怕是活不過三日了,小子你心痛了吧?”


    晨光聽了它的話,迴頭問道:“你知道這毒?如何才能救治?”


    虛宿卻不答話,隻顧著自己道:“想當初,本仙也是有心上人的,她長發飄飄,聖潔如雪,簡直可說是天下第一美茸鼠。”


    晨光聽到這兒,試探著問了一句:“雪兒?”


    虛宿聞言,低頭道:“咦,你小子怎麽知道本仙心上人的名字?”


    晨光聞言大吼一聲:“臭老鼠,我就覺得你說話的調調怎麽這麽熟悉,原來你是那個整天老娘老娘的雪兒的老相好,你今天要是不把馨竹救醒,我把爛泥塞你嘴裏!”


    虛宿明顯打了個冷戰,有些疑惑的道:“你們跟……雪兒是……熟識?”


    晨光點頭道:“不錯,我們一直跟她在一起,前不久才分開。臭老鼠,趕緊來救人。”


    虛宿道:“雪兒她現在何處?怎麽沒跟你們在一起?”


    晨光有些不耐的道:“我們此去北碧州,便是要去救她,你倒是快來救人啊。”


    虛宿道:“小子你別急,你的心上人中的隻是青螟之毒,青螟毒雖然強烈,卻不致命,不過熱毒攻心,會昏迷數天。你們隻需用涼水為她降溫,不用多久就能救醒她。你給我說說你們與雪兒是怎麽認識的?”


    晨光一邊抱起況馨竹,向旁邊的水潭而去,一邊道:“我們是在神州大陸韃靼國遇見雪兒的,此刻她被壞人劫到北碧州去了,我們去救她們。”


    虛宿大叫一聲,道:“不錯!當初我的雪兒就是跑到神州大陸去了,說是什麽千年前的恩情要還,讓我在這兒等著,等她還了恩情再迴來找我。小子,本仙給你們帶路,我們去救我的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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