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問話,袁一猛然睜開眼,看到我打賭坐在一旁,伸著雙手放在他的身體上方。


    見此,袁一皺眉:“你在幹嘛?”


    “我在烤火。”


    他一臉不解:“烤火?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打賭解釋道:“莫非你不知道,現在你身體熱烘烘的,暖得就像一個火爐。難怪大冬天睡在這冷掉牙的屋頂上,還能睡得這麽香。說說看,你究竟練的是什麽功夫?如果可以,也教教我,這樣過冬應該可以省下不少錢。”


    袁一坐起身道:“這種功夫說起來挺神奇,天冷時,可以加速體內的血脈運行,到達禦寒的作用。天熱時,可以減緩血脈運行,降低體溫。這屬於入門級別的內功,難度不大,就是得耗費不少時間。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我打賭搖了搖頭:“到了我這個年紀,最喜歡的是難度超大,一會兒搞定的功夫。對於這種需要耗時的功夫,我看還是免了吧!”


    袁一問道:“你大半夜跑來這兒,應該不是為了烤火,跟我討教武功心得吧?”


    “我有這麽無聊嗎?隻是,我突然肚子有點餓,恰巧路過郡王府,在夥房裏轉了一圈,填飽肚子後,反正來了,就順道來看看你囉!”


    “又是順道?你為什麽不是試試路過醉臥居,他們夥房的美味佳肴,可比郡王府多太多了!”


    我打賭笑了笑,答道:“因為,郡王府的床很暖,又很軟?”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跟郡王府的床有什麽關係?且慢,你該不會偷偷留下,把郡王府當作免費客棧吧?”


    我打賭聳了聳肩:“既然,你都這麽問,那我就保持一貫的態度,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不是吧!你想要來郡王府住,跟我說一聲就好了,有必要這樣,搞得跟做賊似的嗎?”


    我打賭歎了氣:“知道你好說話,可我向來好麵子,不好意思開口嘛!”


    袁一冷嘲:“那樣不好意思,這樣就好意思了!”


    “隨便啦!為了讓你好受點,我告訴你。”說著,我打賭故意壓低聲音:“宮裏的禦廚,比起郡王府的廚子差遠了。皇帝老兒的龍床,沒有郡王府的床睡著舒服。還有,前兩天,我在你前丈母娘沐浴的池子裏,撒了一泡尿。不用謝我!”


    聽到我打賭竟然還玩到了皇宮裏,袁一笑道:“你這個膽子還真夠肥,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過,話說迴來,對於你這個撬過皇陵,瞧過神兵司卷宗的人來說,進皇宮遛個彎什麽的,就當是無聊打發時間。”


    我打賭笑了笑:“還是袁兄弟最懂我!對了,今天你去找十三娘,問到無名大夫的下落了嗎?”


    聽到問話,袁一心語:“這老滑頭,大半夜竄來這兒,原來是想打聽無名大夫的事。”


    這樣想著,袁一摸了摸鼻子,裝作一臉失望道:“十三娘嘴巴很緊,什麽都不肯說。我隻能另想辦法了。”說罷,他又往鼻子上摸了摸。


    我打賭看了眼他摸著鼻子的手,笑道:“你摸鼻子幹嘛?”


    袁一聳了聳肩:“我鼻子不舒服,摸一摸鼻子,很奇怪嗎?”


    “你聳肩幹嘛?”


    袁一不耐煩道:“我喜歡聳肩,你管得著嗎?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想要說,你在撒謊。”


    袁一否認道:“你憑什麽說我撒謊?我沒有說謊!”


    我打賭將指尖合在一起,做出一個塔狀的手勢,而後,帶著一臉嚴肅,拋出自己的推論:“很簡單,你聳肩時隻動了一側的肩膀,這便是撒謊的一個典型表現。所以,你的鼻子沒有不舒服,隻是有一點點癢。”


    袁一冷冷一笑:“癢不就是不舒服?”


    我打賭搖搖頭:“你沒有不舒服,而是在撒謊。男人鼻子的結構很有意思,隻要撒謊就會癢,癢就會想要去摸,所以,十三娘告訴了你無名大夫的下落。”


    見我打賭已經用紮實的專業知識,拆穿了自己,袁一覺得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因而,他便承認道:“爺的!在你麵前說謊,還真夠傷自尊!我知道無名大夫的下落,可是我絕不會告訴你。”


    我打賭笑了笑:“無所謂!隻要你知道他下落,等你把他請出來,我就可以來個守株待兔。還怕逮不到他嗎?”


    他歎了口氣:“你要逮他幹嘛?難道你也要找他看病?


    “不是。我自有用處。”


    這時,他突然想到,之前,我打賭提到他夫人的腦子不清楚,因而,他便問道:“難道你想要讓無名大夫,替嫂子治病?”


    我打賭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相信,她要是好了,做的第一件是肯定是離開我。她已經這樣無憂無慮地過了二十年,何必讓她清醒,自尋煩惱呢?”


    聽我打賭這樣說,他不禁問道:“你跟嫂子之間,難道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那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你真有把握,請來無名大夫嗎?”


    “我不太相信把握這迴事,我現在的做事原則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打賭點點頭:“你有這樣的決心,那我這守株待兔的活算是有了。說起來,你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原則,跟有個人還挺像的。不過,你是對事,她是對人。”


    “挺像?誰啊?”


    我打賭笑了笑:“葉雙雙。”


    他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顯得有些不快道:“你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給你提個醒,這個女人很難纏,所以,你不然就從了她,不然就趕緊搬家,逃出長安。不得不說,你被這樣的女人纏上,你真是太幸福了!”


    他頗感無奈道:“少在這兒說風涼話!我都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她應該有自知之明,不會再來糾纏我。”


    “我是該說你不了解像葉雙雙這樣的女人,還是該說你太天真呢?”說著,我打賭拍了拍他道:“無所謂了,祝你好運吧!話說迴來,葉雙雙難纏歸難纏,可她其實還是個苦命,滿身都是故事的女人,如果你想知道她是如何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青樓女子,變成如今赫赫有名的倚翠樓老板娘?我可以有償的告訴你。”


    “我真是服了你,什麽時候都不忘攬客!我覺得,每個風光的人都是從風雨裏走來,她有故事,我並不感到意外。我並不需要知道她的過去,我幫不了,也不關心。”


    我打賭笑了笑:“你這話聽上去很無情,可仔細一想,若有朝一日,葉雙雙遇到麻煩,就算你再煩她,也會出手相幫。看來跟你談過情的女人,待遇還不錯。”


    袁一沒有否認:“她要是真遇到麻煩,我應該會幫她。我覺得,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時,可以山盟海誓說得天花亂墜,一旦分開,就變得像下輩子都不想認識的陌生人。”


    “這樣太沒人情味。不管為了什麽原因分開,不要去打擾,不必去問候,無需提起,可她一旦遇到困難,就得出手相幫。女人可以斤斤計較,可男人該有風度,沒有情,可人情味還是要有的。”


    我打賭點點頭:“嗯,這番道理不錯,聽得我都有些心動了,可惜,我不是女人。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把這些話都記下來了,到時,我就可以說給別的女人聽,為我馳騁情場大業添磚加瓦。”


    袁一皺眉道:“我看你挺在意嫂子,你這是在說笑吧!”


    我打賭搖搖頭:“你看我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笑嗎?我的心裏隻有她,可身體還是可以馳騁情場的,你懂我在說什麽哦!”說著,他挑了挑眉。


    “我懂。老而彌堅嘛!”


    “呸!什麽老!我才四十出頭的人,能算老嗎?”


    袁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四十出頭,快到五十。不惑未有,就知天命。騙件花甲,古稀來穿。”


    聽到調侃,我打賭罵道:“你這小子!編著小曲來損人,這天沒法聊了,我走了!”說罷,他憤然縱身而去。


    袁一笑著搖搖頭,喃喃自語道:“原來老就是他的軟肋,有意思!”


    袁一按照原定的想法,先在府裏耽擱了一日後,然後,次日再啟程前往123言情山。袁一騎著老白,快馬加鞭趕到目的地時,天已經黑了,他覺得若此時趕去見無名大夫,肯定太過唐突。


    因而,他便在附近的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他便動身去見無名大夫。他牽著老白來到山腳下,隻見123言情山雲遮霧繞,果然是一座奇珍異草生長的好仙山。


    而後,循著山路走到半山腰,看到幾縷清流從山澗流下,向東有處竹林,他便往竹林裏走,當走到林子深處,他看到一間古樸雅致的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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