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沒有繼續請名醫為她診治了。


    不過茶芙小姐如今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幾乎每天都會帶著人到街上鬧事,儼然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之前有意同黎老爺結親的人聽說了茶芙小姐如今的樣子,也是立馬就婉拒了跟茶芙小姐的親事。


    而且隨著茶芙小姐性情大變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坊間談聞。


    “什麽談聞?”薑隱塵問道。


    那人之前就已經發現薑隱塵他們也在聽著,再加上之前束逸才就是從他們這一桌上起身的,所以那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直接迴答道:“這事有些邪乎,不怎麽好說。”


    束逸才揚聲招來了小二,然後對那人道:“老哥想吃些什麽,今天我請客。”


    那人頓時就笑嗬嗬點了幾樣點心,在小二離開後,跟大家說了起來。


    原本自從茶芙小姐清醒之後,便有了不少謠言。有人說真正的茶芙小姐其實早已絕食而死,現在活著的茶芙小姐不過是被鬼魂附身的東西而已。


    四人都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不讚同。


    嶽清漓是跟茶芙近距離接觸的人,如果茶芙真的是被鬼魂附身,沒有道理她會不知道。


    那人接著說,之前還有打更之人說過夜晚見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有人叫也不搭理,第二天卻一切照舊。


    不過看著跟夜晚完全是兩種樣子的茶芙小姐,不少人心底都很是忐忑不安。


    隻不過她家大業大,也無人敢說此事,而這也算坊間傳說,信與不信,事實如何,無人得知。


    嶽清漓他們這才明白,為啥茶芙這麽囂張,但是在城中卻沒有什麽人敢對她說教。


    不過玄蕊卻問道:“那之前跟茶芙一見鍾情的窮書生呢?”


    她這樣一問,大家頓時想起,好像自從茶芙被黎老爺關了起來之後,窮書生就再也沒有露過麵了。


    那人也是歎息一聲:“誰知道去了哪裏,據說他家裏的東西也收拾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黎老爺的壓迫,直接逃跑了。”


    眾人便不出聲了。其實誰都知道,隻要黎老爺還在反對著,不管窮書生怎麽做,都是沒用的。可是如果窮書生真的是逃走了,那麽茶芙所做的一切也就沒有了意義。


    玄蕊不由得道:“說不定茶芙就是聽說了書生逃跑了,才會性情大變的。”


    那人也說道:“誰猜不是呢?可是當時茶芙小姐被關在家中,也沒有外出,怎麽就知道窮書生逃跑了呢?”


    “是不是黎老爺告訴茶芙小姐的?”束逸才說道。


    那人笑了:“這事大概也就是隻有黎老爺跟茶芙小姐他們知道了,我們這些外人猜來猜去,反正都是猜不透的。”


    說到這裏,那人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麽了。


    慢慢的,大家都開始轉移到了其他的話題。


    薑隱塵幾人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管怎麽說,茶芙不過是他們路上遇到的一個人,他們就算本事再大,對於這種別人的家事,終究是不好多管閑事的。


    不過大家雖然沒有繼續說,但是嶽清漓還是在心裏感覺有些蹊蹺。


    特別是茶芙性情大變就已經有很多疑點了。


    在四人當中她跟茶芙的接觸是最多的,但是之前卻完全沒有感覺到茶芙身上有什麽異樣。


    她能感覺到的,茶芙大概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姑娘,什麽都不懂,什麽也都不怕,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雖然旁人看著心累,但是她自己活得逍遙快活。


    這樣一個人是性情大變之後的樣子?


    她其實想象不到茶芙從前溫婉的樣子,特別是跟現在的樣子做了對比之後。


    越想越是心底放不下,入夜之後,嶽清漓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從客棧出來,想要潛伏到黎家。


    她沒有去叫薑隱塵他們,不是不信任之類的,而是自己也說不清心底的疑惑。


    其實薑隱塵他們如果知道,大概是會勸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畢竟他們之後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但是嶽清漓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雖然茶芙如今是驕縱了些,但是嶽清漓卻能感覺到,她其實不壞。


    夜晚的黎家跟外麵其他地方一樣,很是安靜,嶽清漓絲毫不費力就進了黎家的後院。


    她其實並不知道茶芙的閨房所在,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去找。


    嶽清漓如今隱藏身形的本事更大了,所以毫不費力就找到了茶芙的閨房。


    出乎意料的是,茶芙並沒有睡著,房中還點著燈。


    嶽清漓察覺到一絲異樣,於是更加小心隱藏好自己的身形,慢慢朝著窗戶那裏靠近。


    窗戶剛好留下了一道縫隙,雖然不大,但是嶽清漓拿出來一麵小鏡子,鏡麵測斜著,能照見房間中的景象。


    房中,茶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正對著鏡子梳著頭發。


    其實在外人看來,這應該是一副賞心悅目的景象,畢竟坐在梳妝台前的少女麵容姣好,身姿曼妙,不管怎麽看都帶著一種晨起梳洗遲的慵懶感覺。


    但是嶽清漓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因為梳著頭發的茶芙,並不是那種慵懶,反而是帶著一種呆滯感。


    嶽清漓沒有移開視線,繼續看著。‘茶芙一直在梳著頭發,左邊梳了十五下,又在右邊梳了十五下。之後又換到了左邊。


    嶽清漓看著小鏡子,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她梳頭發的次數,小心翼翼數了起來。


    然後她就發現,茶芙仿佛變成了被提線的木偶,一舉一動都像是被什麽操控著一樣。


    隻是看了一會兒,嶽清漓就開始覺得渾身發涼。


    原本以為茶芙隻是普通的性情大變,這樣看來,其實並不是,這當中隱藏著的東西,很是了不得。


    就在這時,一直重複梳著頭發的茶芙突然放下了梳子。


    嶽清漓的心被高高掛了起來,她扭著小鏡子的手都開始微微泛著白。


    屋裏的茶芙慢慢地放下了梳子,將兩隻手放在了臉上。


    嶽清漓的瞳孔畏縮,她看見了茶芙正在臉上拉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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