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衣服都是你管的?”


    審問是由蓮生單獨進行的,鬱世釗索性換身侍衛服裝,坐在一邊有模有樣的給她做記錄。


    被帶上來的是個四十來歲模樣的女人,福下身子施禮迴答:“是奴婢管理。”


    “你是田家的還是宮裏的。”


    “奴婢姓孫,是宮裏的,一直在永昌宮服侍田妃娘娘,是娘娘命奴婢協助田家來的田嬤嬤一起管理戲班子的那些行頭。奴婢才當這個差不到一個月,到底是怎麽迴事,奴婢也是一頭霧水。”


    “那把劍一直都由誰保管?”


    “那是重要的行頭,我們都注意著呢,上台前沒了這個那可是大事,也不能說誰保管著,我和田嬤嬤都照看著,也沒有分那麽仔細,左不過都是給我們娘娘幹活嘛。”


    孫嬤嬤說到這裏,歎口氣:“那個淩官兒,上台前還是我幫她掛上那把劍的,我要是提前看看,可能就不會有這事了,都怪我,唉,可憐那孩子還那麽小,到底是誰這麽狠心想害死她呢?”


    孫嬤嬤臉上顯出哀傷的神色。


    “除了你和田嬤嬤,誰還能接觸這些東西?”


    “不能了,咱們這是宮裏,不是外麵那些跑場子的,宮裏的規矩多呀,放行頭的屋子,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這庫房的鑰匙就我倆一人一把。”


    “那田嬤嬤呢,她們可都是田家送來的,在永安候府那麽久,也許有什麽矛盾。”


    蓮生引導著:“你想想,田嬤嬤和淩官兒有沒有過什麽衝突?”


    “這個還沒發現,田嬤嬤這人挺好的對小丫頭們也可以,也沒怎麽克扣她們,反正這一個月我是沒看到她們有不和,倒是都有點防著我,畢竟我是個外人嘛。”孫嬤嬤這人看著挺厚道,說話很客觀。這些戲班子裏麵管事克扣小丫頭的錢是挺正常的事。若是一點不揩油才叫奇怪呢。蓮生點點頭:“你倒是個厚道人啊。”


    孫嬤嬤微微一笑:“當不起大人的讚,奴婢進宮三十多年了,什麽事看得都比較淡,我們左不過都是做奴婢的。為點子利益鬥得烏眼雞似的沒什麽意思。”


    這人倒是很豁達,表現的也落落大方,為人坦蕩。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她給淩官兒係上的那把劍,這也說明她對淩官兒似乎挺愛護的。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寶劍明明是把沒開刃的怎麽就變成開刃的了?”田嬤嬤一頭霧水:“不過這事啊,大人,這劍可是那孫嬤嬤給掛上的。您說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貓膩啊。”田嬤嬤神秘兮兮地說。


    “說具體點,你覺得能有什麽貓膩?”


    看來這個田嬤嬤對孫嬤嬤很有點不滿啊,也許可以從這裏撬開點裂縫。


    蓮生看向鬱世釗,後者對她點點頭,意思是不錯,繼續問。


    “這個……”田嬤嬤猶豫下最後像是下了老大決心一樣:“那我就直接說了吧,這個孫嬤嬤,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我懷疑她是那邊的……”


    說著往東邊指指。


    “哪邊的?”


    “那邊啊,就是關雎宮那位主子。”


    聽到這話,鬱世釗筆尖一頓,看向蓮生。


    “和王貴妃又有什麽關係?”


    “哎呦,大人,你是不知道,那個孫嬤嬤對我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娘娘命她幫我,這行頭可是個重要東西,又怕蟲子咬又怕下雨發黴。日頭好的時候都要搬出來晾晾,可她呢,什麽都不管,一堆事都推到我身上。您說這是不是過分了?”


    “嗯,是挺過分,可是這怎麽能和關雎宮扯上關係?”


    “我過去也不知道啊,直到大前天,我看她和那邊的一個人鬼鬼祟祟的。”


    “是誰?”


    “就是那個叫什麽來著?對,暗香。叫暗香的那個。她是那邊主子弄來唱戲的,這擺明和我們主子唱對台戲,那個暗香可是這段時日才進宮來的,她守在宮裏,怎麽會認得她?再說了,我們兩宮都在拍戲,她是我們娘娘的人,和那邊的人往來還偷偷摸摸的,這多奇怪,我猜就是那邊看不慣我們娘娘,一定要出點幺蛾子,讓孫嬤嬤換了那把劍”


    鬱世釗看著田嬤嬤,說道:“孫嬤嬤和暗香當時說的什麽,你可聽到?”


    “這個,當時她們倆在禦花園水榭那,我那天貪涼快,在外麵睡覺呢,周圍都是花木沒人看到我,就聽著她們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小主子,大人,您聽聽,這沒事的說小主子,這不就是很明白嗎,和我們娘娘那不是一條心,人家的主子是那邊那位,沒準那天她們商量的就是怎麽害我們娘娘呢。”


    “小主子?”鬱世釗眉頭擰成個疙瘩,這裏麵很有深意啊。


    果然,蓮生也發現不對勁,她追問道:“你確定,你聽到的她們說的是小主子?”


    “是的大人,她們當時聲音壓得很低,我聽不真切,可這句小主子那可是聽得真真兒的,就是說的小主子,沒錯。“


    田嬤嬤以為這說的主子指的是王貴妃,可蓮生和鬱世釗都聽出不對勁。


    王貴妃可不是小主子。而且他們倆最清楚,暗香不是王貴妃的心腹,也不可能為了王貴妃去何人密謀什麽。


    這孫嬤嬤和暗香在一起說的話,到底是在說誰呢?


    “好,田嬤嬤,你放心隻要你說實話,一點不隱瞞,這事就是牽扯到你我也會把你摘幹淨。”


    “真能這樣,那大人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


    田嬤嬤不住道謝。


    蓮生聞言,臉上一黯,鬱世釗則笑出聲來。這位大姨,你這個歲數,我是你的再生父母,開什麽玩笑。


    “你記住,這些話千萬別對別人講。迴去好好再想想,想起的越多對你越有利明白嗎?”


    田嬤嬤千恩萬謝的出去,這時王恆進來說:“情況有異。”


    “怎麽了?”


    “那屍體上有問題。”


    屍體能有什麽問題?蓮生和鬱世釗對視一眼。蓮生說:“我都檢查過了啊能有什麽問題?”


    “是,檢查時我也看著沒發現什麽,可是這屍體剛才運迴去,用冰保存的時候發現不對勁,這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咱們去看了屍體再說。”


    三個人急忙來到錦衣衛衙門,停屍的房間打開門一股陰冷氣息撲麵而來,這屋子裏堆滿了冰,那屍體就在冰中間放著,後背向上。


    “看,這時什麽?”


    王恆走到前麵指著屍體背部。


    蓮生和鬱世釗都睜大眼睛,盯著那背部,顯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隻見那屍體的背部是一副地圖,非常明顯的地圖,鬱世釗仔細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這是遼東地形圖”


    “不錯,我叫人拿來地圖對照過,是遼東的地形,這裏是葫蘆島。”


    王恆指著那地圖上一點:“殿下,你看這葫蘆島上的是什麽?”


    鬱世釗仔細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隱太子的密藏”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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