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裏亂成一團,宮中卻是鶯歌燕舞,暗香才進教坊司做教習,就因為歌舞俱佳被推薦到王貴妃麵前。這位貴妃娘娘,許是過去出身寒苦,在宮裏頭十多年也是伺候人的角色,還要跟著年幼的皇子戰戰兢兢每天都如履薄冰,她現在是特別喜歡氣派喜歡熱鬧,每天都要叫教坊司的歌姬舞姬們進宮獻藝,因此性格溫順的暗香很容易在眾多歌舞姬人中脫穎而出,得到王貴妃的賞識。


    這天暗香又帶領一群舞姬跳完一曲,王貴妃看得非常開心,招手喊著:“好孩子,跳的出汗了吧,來喝這個,這個果汁可好喝了。”


    暗香笑著謝恩,接過王貴妃賜下的杯子,一飲而盡,喝完咂摸著嘴:“真好喝,怪不得娘娘那麽年輕,原來每天都喝這些,我聽人說這個果汁是什麽水果裏最好的東西,叫什麽精華來著。”


    暗香這些都是在家聽蓮生說的,借花獻佛,正好用來討王貴妃歡心。


    “是吧,我也覺得呀,喝這果汁有小半個月了吧,這臉越發的嫩起來了呢。”


    王貴妃高興地撫著自己的臉頰,喜氣洋洋。


    “可不是嘛,娘娘這麵皮,跟剝皮的雞蛋似的。”


    旁邊一個大宮女也湊趣拍馬屁。兩個人這一番話將王貴妃哄的極為開心。這時王貴妃忽然問那女官:“英王最近在做什麽?怎麽好些天不見人影了?對,還有王恆,這倆孩子我都抓不到影子。”


    “娘娘,殿下和王將軍官務繁忙,其實心裏都是惦記著娘娘的。”


    “是呀,是呀。”


    暗香也在一邊點頭。王貴妃瞟她一眼忽然想起點什麽:“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住在那個丫頭家,對吧。”


    暗香一愣,那女官笑道:“看娘娘多疼你。都知道你住在顧提刑家呢。”


    暗香急忙迴答:“娘娘記性真好。”


    “那丫頭最近在忙什麽?”


    “提刑忙起來飯都顧不得吃,聽說最近很多案子,還有些陳年舊案需要整理。”


    “英王可是總去你們那麽。”


    王貴妃用手捏著碗蓋輕輕劃著茶葉,漫不經心地問。


    原來這才是重點。


    暗香笑道:“奴婢聽說英王殿下英明神武英俊非常。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看到殿下呢。”


    王貴妃看暗香幾天覺得這是個老實孩子,也就信了,點點頭說:“這丫頭還算有點規矩。”


    這時一個太監過來,在王貴妃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王貴妃聽完一拍桌子:“翻天了她。她娘家送女樂進來做什麽?幫她邀寵?真是莫名其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爹娘,削尖腦袋往宮裏送人,這是幫女兒還是害女兒,我就不信她田家的戲班子能排出什麽好的。”暗香聞言嚇了一跳,看了那女官一眼,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那女官溫言相勸:“娘娘不必擔心,他們這些世家一輩子不就指望往宮裏送人保證幾代的榮華富貴,田妃她那能搞出什麽花樣呀,他們排戲咱們也排。到時候看萬歲會去哪邊看戲。”


    王貴妃不住點頭:“可是一時半會哪找戲班子去,再說弄個外麵的戲班子進來又會被那賤人笑話,她可是娘家送來的全套小戲兒呢。”王家屠戶出身在吃喝享受上自然不如這些世家,王貴妃想起來就鬧心。


    “娘娘,其實奴婢過去是唱戲的。”暗香忽然跪在地上:“奴婢出身微賤,幸得顧提刑另眼相待。娘娘又對奴婢這般好,奴婢雖然不知娘娘和付女官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情,但要是找小戲的話,奴婢可以。”


    “你唱過戲”王貴妃眼睛一亮指著暗香說:“趕緊起來,唱一段我聽聽。”


    暗香磕個頭。站起身來開始唱道:“原來這姹紫嫣紅開遍,以這般都付於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她唱的極好,委婉纏綿,一瞬間就將身邊眾人帶入那個春光明媚的場景,唱腔到身段都無可挑剔。


    王貴妃拍手大叫:“好。好,你這丫頭,原來是深藏不露啊。你就留在我這,咱們將宮裏喜歡昆曲的宮女集中起來,你帶著她們排練。”


    “奴婢隻是下賤之人,如何能帶領女官們。”


    暗香急忙推辭。


    王貴妃最恨被人說出身低賤,這會聽到暗香說這個當即大怒:“我說你可以就可以,什麽出身,什麽身份,從今兒個起你就住在我宮裏,待遇同我身邊的尚儀,我看誰敢唧唧歪歪的,看我不縫上他的嘴。”


    暗香急忙磕頭謝恩。


    “那個暗香被娘娘留在宮裏了。”


    錦衣衛得知這個消息急忙向鬱世釗報告。


    “沒腦子。”鬱世釗恨恨地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他知道王貴妃是眼氣人家田妃家裏送進宮的小戲班子,關鍵你這麽大歲數,還是唯一有成年皇子的宮妃,你和那些妃子比什麽呢?老老實實低調點在宮裏再熬上幾年就出頭了,非要湊小姑娘的熱鬧,竟然又把暗香這樣的人留在宮裏了,真是叫人操心。


    “你們小心著點,一定要嚴密觀察暗香的動向,我怎麽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


    錦衣衛諾諾答應,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鬱世釗一眼,小聲說:“殿下,此女救過顧提刑,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我們又如何知道他們當時搞的不是苦肉計呢,一切都不能下定論,若她真要對娘娘不利你們要及時處決,什麽都不必顧忌,明白了嗎?”


    “是。”


    監視宮中的錦衣衛剛走,就聽著外麵王恆說話聲傳來:“是玄明,那個嬤嬤是玄明。”


    沒等鬱世釗出言發問,他已經大步進來了“顧以芊身邊的那個嬤嬤是玄明假扮的,我剛查抄了顧家的莊子,他們已經逃走了。”


    “許嫣呢?”


    “不在那莊子,應該是被帶走了,還有顧家的四小姐顧以靜,也是被玄明帶走的。”


    王恆恨恨地一拳頭砸下:“怎麽辦?我真是擔心,這都三天,兇多吉少。”


    “蛇不出來,咱們就引蛇出洞。那些人既然能來京城活動,有恃無恐,說明在京城他們還有更大的力量,我願意做這個引蛇出洞的餌。”


    “你做餌?你的意思是……”


    王恆和鬱世釗頭並頭在一起小聲嘀咕了一陣,製訂了一個初步的計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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