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辛魁死的時候你在禮部後院和我們說話,這種事怎麽瞞得過。”蓮生連連搖頭。


    “謀殺禮部官員和翰林,這就是淩遲大罪,你以為直接一刀砍掉腦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鬱世釗嗤笑:“淩遲知道怎麽個樣子吧?一刀刀割的恰到好處,割上三天三夜讓你光剩下一副骨頭架包著心肝肺都死不了,讓你直接看著自己骨頭架子裏的心怦怦怦跳。想嘎巴就死?本王讓你死得難受的法子多著呢。”


    鬱世釗笑眯眯地看著阿三“你好好想想,本王給你設計的死法如何。”


    阿三已經嚇得麵如土色,強製打起精神,沒讓自己腿軟跪倒在地,嘴唇哆嗦著:“我……我……的確沒殺李辛魁。不過我猜是那天和你們一起來的老頭殺的他。”


    蓮生忍不住想樂:若是蕭子輝知道自己被人稱作老頭,會氣炸了吧?


    趕迴大理寺,蓮生讓青果請來師爺,在一邊記錄案宗,然後看向阿三:“十二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原原本本的講出來。你殺了人,但若你真的是為父報仇,是可能得到朝廷赦免,也許不會犯下死罪。”


    “真的?我可以不死?”


    “按照律法,若是為父母報仇,符合孝道,可以免除死刑改為流放,你將事情經過都明白講出來,情況屬實的話,我想你可以不死。”


    阿三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剛才又被鬱世釗嚇唬的雙腿發軟,這會聽到蓮生說自己可以不必死,整個人都激動起來,開始講起十二年前的往事。


    十二年前。在關中書院有四個求學的少年關係很好,他們是來自山西運城的方運生,來自河南洛陽的鄭巽,西安府本地人李辛魁,還有一個來自河北的秦鬆林。當時這四個少年關係很好,方運生和李辛魁住在一個房間,方運生則和秦鬆林住在一起。四人中以鄭巽的相貌生的最好。他是遺腹子。叔叔鄭林在書院教書,他是投奔叔叔而來的,秦鬆林出身豪富。平時出手大方,並且經常接濟家境最不好的鄭巽,當時鄭巽並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大家是好友互相幫助。誰想到原來秦鬆林有個怪癖。他喜歡比自己年長的成熟女子,在家中就曾經和奶娘仆婦們。那年他十六歲,剛來不久就偶然在書院看到鄭巽的娘,當時就愣在那眼睛發直。鄭娘子哪知道這少年心中想著什麽,見他是鄭巽的同學。便對他微微一笑。那時鄭母還不到三十歲,正是婦人最美的時候,雖然是節婦打扮。容光格外迷人,秦鬆林看得如癡如醉。


    “她看我了。她對我笑了她一定會喜歡我”


    鄭母的那點淺笑讓秦鬆林激動的手舞足蹈,也正為此,他才接近鄭巽,對鄭巽非常好。這樣過了大半年,鄭巽的娘聽兒子說有個同學對他很照顧,就在家中準備了飯菜,對兒子說道:“都說投桃報李,我們家雖然貧寒,但買點菜蔬,做點拿手菜請人吃飯的能力還是有的,你說那個同學經常幫你,不如將你的幾個好朋友都請到家裏,我好好做幾個菜。”


    鄭巽一聽,這事不錯,自己和方運生幾個人關係這麽好,平時大家都很照顧自己,請他們來家裏坐坐是應該的。


    方運生等人也知道鄭巽的母親,見她誠心相約便帶著小禮物一起上門。誰想到那秦鬆林當時心懷鬼胎,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藥,幾個少年吃完飯喝著茶就暈倒了。秦鬆林跑到鄭巽母親房中,動手動腳,那秦鬆林雖然隻有十六歲,可是身體強壯,在家也慣常習武騎馬的,鄭巽的母親如何抵抗的過。鄭巽的母親一直當秦鬆林是個孩子,見他這樣嚇一跳,她本是個守節之人,大聲喊叫擔心招來外人非議,恰巧那天是奶娘丈夫的忌日,奶娘帶著當年年幼的莫林迴鄉下去拜祭了,於是她咬著嘴唇死命掙紮最終還是被秦鬆林捂著口鼻暈過去得了手。鄭巽的娘受了辱也不敢聲張,收拾了眼淚,整理好衣服,急忙喚兒子醒來。


    秦鬆林發泄獸欲,才曉得害怕,趁幾個人沒醒,自己跑迴了書院。


    當時三個少年對喝著茶水困倦本有些疑惑,但誰能想到哪裏去,迴到書院還埋怨秦鬆林不仗義,自己先跑迴來不顧大家。秦鬆林心裏有鬼,後來知道鄭巽的娘是節婦,侮辱節婦是要死罪的,心裏就有些害怕,可又惦記鄭母的花容月貌,內心格外糾結。畢竟是年紀不大,經曆的事情少,心裏藏不住事,一次做夢,竟然將夢話含糊說出來。那方運生是聰慧之人,從他夢話中的三言兩語猜到了大概,急忙私下去找鄭巽商量,鄭巽聞言大驚失色迴家質問母親,鄭母痛哭失聲,說出了真相,鄭巽氣的要找秦鬆林去拚命。


    聽到這裏,鬱世釗在一邊說道:“秦鬆林侮辱鄭巽的母親在先,鄭巽若是殺了他也是為血親複仇,當得起一個孝子,殺完人去官府自首,想必官府不會追究。”


    那阿三苦笑道:“大人是懂這些律法的,可惜那幾個人當年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如何懂這許多,那鄭巽得知了事情真相,去和方運生商量辦法,方運生就出了一條毒計,要收拾秦鬆林,為鄭巽報仇。”


    “若是鄭巽複仇在律法上還能通融,方運生等人要是摻合進去那就麻煩了。”鬱世釗搖了搖頭,覺得鄭巽有點虧得慌。


    阿三一個勁的點頭稱是,心裏卻在嘀咕,原來這位大人你熟知律法,那剛才還嚇唬我要把我淩遲了,感情是在嚇唬人啊。阿三腹誹著,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平靜地講了下去。


    方運生的辦法是利用去樓觀台的機會,收拾秦鬆林。書院每年夏天都要組織學生去樓觀台消暑,同時也是學習一些道家的養生思想,這一路上可以對秦鬆林下手。


    秦鬆林心裏有愧,這些天一直躲著鄭巽。在前往樓觀台的路上,看到鄭巽對自己態度一如平常,便漸漸放下心來,一路上又開始有說有笑,這看在鄭巽和方運生的眼睛裏,更是格外的可恨。


    馬上要到周至境內,天色已晚,帶隊的範先生便招唿著大家找個客棧住下來。這家客棧開在郊外,方運生查看了一圈地形,發現客棧往前走穿過一片樹林有個湖,湖裏長滿了荷花,估計下麵淤泥一定很深,便悄悄和鄭巽商量了下。用過晚飯,鄭巽提議去外麵走走散散步,方運生便拉著秦鬆林走,李辛魁也跟了上去。


    鄭巽和方運生見李辛魁跟著,隻能對視一眼,想著到時候再伺機行事。


    到了湖邊,鄭巽故意和秦鬆林說起那天在家中吃飯,大家困倦的事情。秦鬆林麵色有異,眼神飄忽,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李辛魁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兩人之間火藥味漸濃,便過來想幫他們調解,卻被方運生拉住,方運生指責秦鬆林不顧廉恥,奸汙鄭母,李辛魁嚇了一跳,當場愣在那。


    秦鬆林跪下苦苦哀求,鄭巽越看越生氣,上前劈裏啪啦地廝打著。


    “你母親是節婦,若是被人知道被這賊子玷汙,她如何能活的下去。”方運生此時變得十分冷靜,鄭巽也想到這裏,自己母親是節婦,自己是節婦的兒子,這也是他能享受國家的撫恤銀子讀書的原因,一旦這件事被人發現,自己的母親根本無法在世間立足,自己也要被人嗤笑,被趕出書院,想到這裏,惡從膽邊生,用力將秦鬆林推入湖中。


    那湖邊淤泥很深,秦鬆林開始站在岸邊,雙腳漸漸往下陷去。


    方運生從岸邊撿來石頭,用力砸向秦鬆林,口裏嚷著“打死你這不知廉恥的賊子。”說著還將一塊大石頭遞給李辛魁:“你也打上一打,這個賊人真是給咱們讀書人丟臉。”


    李辛魁初聽此事嚇了一跳,也覺得秦鬆林道德敗壞,便也跟著往河裏扔了幾塊石頭。


    秦鬆林以為被他們打一會出出氣就完了,一邊躲閃著石頭,一邊往湖裏走,他以為自己水性好,這點水不算什麽。卻沒想到這湖底淤泥非常深,他移動幾下就深深往下陷,腳底像是被什麽抓住似得,越掙紮陷的越深。未完待續


    ps:這個秦鬆林偏愛比自己年長的少婦,看來心理上有些問題的。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古代女吏日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爾薩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爾薩蘭並收藏古代女吏日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