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麵的侍衛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前麵的那個臉上還帶著點洋洋得意,而後麵的那個則臉色微微發紅,開門後看到門口守候著的眾人,微微愣了一下,接著低下頭去。


    “總有一天要叫你心服口服。”鬱世釗忽然轉過身說道。


    “什麽?”


    “要你心服口服。”


    鬱世釗又上前一步,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聲音在她耳邊呢喃“還有身服。”說完哈哈一笑大步流星扭頭就走,邊走邊說:“這案子基本了解了七七八八,我這可是幫你。看你如何謝我。”


    這個人……真是……混蛋啊……


    蓮生的臉瞬間又燒起來,隻能低著頭,看著腳麵。


    過了一會兒一名錦衣衛稟告:“大人,殿下已經走了,咱們這是……”


    “迴大理寺。”蓮生無力地揮揮手。


    宮裏的案子不是她可以觸摸的,齊夫人被害一案到了這裏就隻能打住,必須等皇帝醒來。


    大理寺提刑是不能使用錦衣衛的,蓮生身邊這四個是鬱世釗派來的,屬於錦衣衛的係統,平時神出鬼沒,完全聽命蓮生,別的事情一概不管,當然以他們的耳力當然會能聽到鬱世釗的那句話,錦衣衛的守則就是在主子身邊裝死人,和你無關的事不聽不看不問。


    三天後,鬱世釗派人來接蓮生進宮,因為皇帝醒來了。


    這三天來,蓮生一直忐忑不安,她似乎明白了鬱世釗為何沒直接將藥換成劇毒藥,吃下去直接斃命的那種。一個國家的穩定太重要了,皇帝三天沒上朝,文武百官中已經議論紛紛了,小道消息滿天飛。蓮生在大理寺就聽著付少卿和孫大人談起這件事,孫大人看到蓮生,急忙招手叫她過來,低聲問:“顧提刑有何看法。”


    他們知道蓮生和英王那邊走得近。希望從她這裏得到點小道消息。


    蓮生點點頭:“看法?”接著搖搖頭:“沒有。”


    孫大人明顯臉色不對,蓮生正色道:“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萬歲幾天不上朝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萬歲和咱們一樣,也會累也想偶爾偷個懶嘛。”


    付少卿聽到這話,切了一聲,孫大人也覺得自討沒趣,支棱耳朵因為能有八卦消息的人急急忙忙散去。


    因此這天宮裏來人說皇帝宣召顧提刑。整個大理寺的人都踮著腳,探著頭,看到蓮生迴頭望過來,又都顧左右而言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蓮生暗笑:這些人,真是三八到極點了。


    蓮生的轎子在午門外沒停,直接一路抬到養心殿外,這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一路上走來。有宮女太監遠遠地駐足,想看看這轎子裏是哪位大人,竟然能恩寵至此。


    蓮生進了養心殿,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笑嘻嘻迎上來說:“萬歲在這邊偏殿,提刑請同咱家來。”


    蓮生點頭說“有勞公公。”


    蓮生看這大太監麵色柔和,心裏琢磨看來皇帝目前狀況還是不錯,當然也許人家在宮裏久了,城府極深,是不會在人麵前流露出絲毫個人情緒。


    偏殿內,跪著一男一女。鬱世釗坐在一邊,眼睛盯著手裏的茶杯一動不動。皇帝則用力按著眉心,看樣子很是煩躁。


    “臣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蓮生跪下請安,皇帝揮揮手“起來吧。”


    蓮生此刻才發現跪在那的竟然是顧尚書父女。她起身時忍不住去看鬱世釗,而後者眼光盯在茶碗上似乎全然沒看到她。蓮生起身站在一邊,低頭看著腳尖,心裏忐忑,不知道皇帝是個什麽意思。


    “顧提刑,今日朕召你來是想問問柔嬪之母的案子。”


    皇帝發話了。


    “此案臣已經寫了個條陳。隻是事關重大,必須臣當麵遞交。”


    “到底是顧尚書的女兒,做事很是穩妥。”皇帝的意思看不明白,蓮生也不敢迴話。


    小心地將條陳從袖子裏摸出來,交給走過來的太監,那太監檢查一遍後才恭恭敬敬放到皇帝書案上。


    蓮生在折子中寫了齊夫人遇害一案的分析:柔嬪同乃岩勾結宮外餘孽殺人等等。皇帝看完,叫太監將折子交給顧尚書,並說道:“顧尚書起來吧,朕不想在你女兒麵前掃你的麵子。”


    這話將說的,難道顧以芊不是他的女兒嗎?果然皇帝微微頓了一下接著說:“側妃是我皇家的媳婦,就讓她跪著吧,想想自己哪裏做錯了,想好了再說話。”


    顧以芊滿麵淚痕,伏在地上連唿:“萬歲,臣妾真的冤枉,臣妾真的沒有和什麽秦王餘孽有勾結,殿下,您鍾情我家三妹妹,何必非要將妾逼上絕路呢?”


    皇帝沒搭話,鬱世釗也不吭聲,隻有顧以芊伏在那一副悲痛欲絕的情景。


    顧尚書跪得久了,腿有些麻,踉蹌了一下,蓮生急忙扶了他一把,口裏念著:“大人小心。”顧尚書手忍不住一抖,急忙掙紮開,蓮生也不在意,繼續站在一邊。皇帝吹著手裏的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待顧尚書看完了折子,皇帝問:“尚書以為此案該如何處理?”


    “臣是禮部尚書,這刑部的案子,臣不敢多言。”


    “不敢?有你們顧家父女不敢的事情嗎?”


    皇帝冷笑:“顧側妃,朕想不到你們顧家敢算計朕的兒子,竟然還敢算計朕!”


    “臣惶恐,不知萬歲何出此言。”


    顧尚書急忙撇清。


    顧以芊則哽咽著道:“萬歲,顧蓮生對妾全家一貫有誤解,她的話怎麽能作數呢?”


    顧以芊不知道柔嬪的事情,以為是蓮生在折子上寫了顧家的壞話,急忙辯解。


    “嗬嗬,那麽柔嬪的話可作數嗎?”


    皇帝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算計了,氣的一拍桌子:“你給了柔嬪多少好處?將顧蓮生引到禦花園?嗯?你想叫朕效仿唐明皇?可惜,我的兒子不是壽王那樣的軟蛋,朕也不是酒色昏君,你的算盤沒打對!”


    顧尚書聞言大驚,他急忙看向顧以芊,卻見她低著頭,明顯不敢正視自己,顧尚書心裏咯噔一下:這孽障,竟然為了對付那臭丫頭算計皇帝!


    “你和秦王府的餘孽到底是什麽關係?”


    皇帝下麵的話更是驚人,顧以芊急忙抬頭說:“妾不知道什麽秦王府的餘孽,妾和妾的父親忠君愛國,和秦王府勢不兩立。”


    “那你又是如何篤定朕就能……在花園出現的?”


    皇帝想到自己竟然被女子屢次算計,就恨不能砍盡天下女子。


    “妾隻是收買了前麵的一個太監,那太監派人將萬歲在朝堂的情景偷偷傳過來,妾真的隻是誤打誤撞,不知道什麽秦王餘孽啊。”


    顧以芊不住地磕著頭。


    “英王,你怎麽看?”


    皇帝將目光投向鬱世釗。


    “側妃雖然品行有不端,不過兒臣以為柔嬪的話也不能完全做準,臣覺得顧尚書一家和秦王應該沒有暗通款曲,否則顧尚書也不會帶領清流派完全支持萬歲。”


    蓮生隻等著鬱世釗落井下石,卻沒想到他竟然為顧尚書父女辯護。


    “你也認為顧側妃行為不端?”


    “兒臣請求和側妃合離。”


    顧以芊聞言雙手狠狠地抓著地毯: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幫我們家說話,剛平定秦王叛亂就要把我們尚書府一腳踢開,真是好算計。


    “合離啊。”皇帝點點頭:“一個側妃,都敢算計到朕的頭上,顧尚書還真是好家教。”


    “臣罪該萬死。”顧尚書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根本不知道顧以芊竟然還算計皇帝,想利用皇帝謀害蓮生,此刻也隻能伏低做小,希望皇帝不遷怒自己。


    “萬歲,妾不能和他合離。”


    顧以芊握緊拳頭,抬起頭直麵皇帝。


    “不合離還要本王給你一封休書嗎?”鬱世釗冷笑,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妾有了……英王的骨血,無法合離。”


    顧以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將皇帝英王和蓮生都震在那裏。


    蓮生上前一步說:“萬歲,此乃萬歲家事,臣請求告退。”


    鬱世釗急忙喊道:“別聽她瞎嚷嚷,我沒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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