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しw0。何柱從後牆翻進院子時看著月色晦暗,腦子裏忽然就冒出這麽一句。呸呸呸,不吉利,他使勁搖晃下腦袋,仿佛能把忽然湧上來的奇怪念頭晃出去。


    他輕輕落地,因為月色不明,他從後院牆下來,小心地摸索著往前院走。離很遠看著前院臥房亮著燈,心裏就像這大冷天喝了碗羊肉湯一樣,熨貼舒坦,腳步都瞬間輕快起來:媳婦,軟軟的香噴噴的媳婦兒,你男人迴來啦。


    何柱這個媳婦是他自己挑的,他娘何三姑當初相中的是馮塾師的女兒秀蘭,說馮家女溫柔賢淑有旺夫相,還是個能生養的;可他一眼就看中了寄居在秦家藥鋪的秦家表姑娘劉氏,那才叫媚眼如絲呢,楊柳般的身段,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白皙的皮膚,紅潤的小嘴兒,一個眼波丟過來,心都酥了一半。他每天在秦家藥鋪外麵轉悠,希望能遇到劉氏。


    何柱這些年從沒忤逆過母親,唯獨這件事上偏和三姑對著幹。他迷劉氏迷的很,央求著何三姑派媒人上門求娶。何三姑堅決反對這件事,說劉氏女煙視媚行,看著眼神不好,主淫蕩,家宅不安。何柱為此同何三姑鬧了多少次,最後竟然以絕食自殺相威脅,何三姑一輩子守寡,隻有這一個過繼的兒子,悲憤交加,氣的跑到破廟居住,從此吃起了長齋。冷風裏何柱想起這些往事,對老母的愧疚多了一層,心道自己這兩個多月沒著家,這次迴來該給那破廟加固一下,換下瓦片也好過冬。何柱喜滋滋地來到前院。心裏琢磨著給媳婦兒一個驚喜,便繞到臥房窗外,剛想敲下窗棱,透過厚厚的油紙,忽然間他發現不對勁!屋內有個男人!


    男人甕聲甕氣的生音透過窗戶傳過來,聽不清在說什麽,隻可以確定那是個男人!間或伴著女子的呢喃和呻-吟。何柱聽到這個聲音。渾身的熱血都往頭上湧,這是他媳婦劉氏的聲音,那賊婦。原來有奸-情!何柱本來就是幹長力氣不長腦子的主兒,大吼一聲“奸夫淫婦納命來!”


    房間內慌成一團,燈瞬間被吹滅,何柱跑到正門前用力推門。門裏麵反插著,何柱是走鏢的。隨身背著大刀,他舉起大刀對著木門狂砍一陣,這會功夫,就聽著後院砰的一聲。何柱子拎著刀衝向後院,一個黑影已經衝上了院牆,何柱抓住那人腳脖子不撒手。那人一半身子身子已經跨過去,迴過身著急地來掰何柱的手。何柱氣極了拎刀砍向那人伸過來的手臂,哢嚓一聲,接著是一聲慘叫,何柱這時被濺了一臉一身的血,忍不住打個激靈,手一鬆,那人已經滑了下去。何柱沒有去追,又繞到正門,劉氏已經傳好了衣服跪在當屋,看到丈夫一身是血,兇神惡煞的進來,嚇得不住磕頭:“我錯了,我錯了,相公饒命啊。”


    “那人是誰?是誰?”


    劉氏一個勁搖頭,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髒兮兮糊在臉上。何柱心裏煩躁,指著劉氏怒罵:“怪不得我娘不叫我娶你,果然是煙視媚行不安於室,可憐我為了娶你害得我娘棲身破廟,我不忠不孝戴了綠帽子也是活該。”


    “哼,你以為你娘清白嗎?半斤八兩,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一樣人罷了。”劉氏聽到他提起婆婆,惡從膽邊生忍不住諷刺幾句,何三姑堅決不許娶她進門,倒是她娘看著何柱人高馬大身體好,能掙錢,才同意將女兒嫁給他的。劉氏無意中從母親那得知了何三姑早年的一些事情,對這個堅決不許她過門的婆婆充滿了鄙夷,無意中就這樣流露出來。這何柱此刻內心充滿對何三姑的愧疚,兀自在想當初愧不該不聽老人言,這時聽到劉氏竟然出言侮辱自己的母親,暴跳如雷,一刀就砍向劉氏的脖子,劉氏沒想到這個窩囊廢丈夫真敢下死手,倒地的那一刻還目露驚訝,長大嘴巴要叫卻叫不出來。


    何柱殺了人,在灶下翻檢一陣,找出點酒菜,也顧不得熱一下,冷酒冷菜吃下肚,心裏帶著怨氣,很快把自己灌醉,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跑到堂屋一看劉氏的屍體已經硬挺了,他這才意識到闖下大禍,便打開院門,站在門口大喊一聲:“我殺人了!”將街坊們引來,托人去報官,自己在家乖乖地等著差人來抓。


    何柱一口氣講完自己殺人的全過程,堂下圍觀百姓議論紛紛:“這也算是自己投案吧,且情有可原啊。”


    “何柱是個好後生,可惜娶妻不賢害了自己啊。”


    “所以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們這些年輕後生,聽到了吧,婚姻大事必須要聽父母之言,何柱這就是前車之鑒啊。”


    好嘛,堂下自顧自的開起了批判會和經驗總結大會。


    縣太爺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不得喧嘩。”


    他環顧四周,見眾人都閉了嘴,這才問道:“何柱,既然你說你妻子是與人通-奸被你殺死,那奸-夫何在?沒有奸-夫,拿不出證據,誰知道是真有奸-情,還是你故意殺害劉氏,事後為了脫罪編出這樣的謊話來。”


    “老爺,昨晚夜黑,小的未看清那奸-夫長相,但是有傷為證啊,小的那一刀應該砍斷他胳膊,隻要尋找胳膊帶傷的便是奸-夫!”


    ”一派胡言,這通州城內有多少人?一個個排查又要花費多少時日?你口口聲聲說妻子劉氏和人通-奸,又因口舌侮辱爾母怒而殺人,所謂捉奸拿雙,隻憑你一麵之詞如何能認定劉氏通-奸在前你殺人在後?”


    蓮生在一邊聽著,連連點頭,心道這縣令還是很有頭腦,他並未完全從大男子主義出發,認定何柱殺妻有情可原,而是從側麵分析何柱也可能是殺妻後倒打一耙,這縣令很重視現場證據,而不是完全隻認口供,這樣的查案方式在這個時代還是比較清明的,怪不得他之前認定馮氏是意外死亡,不予立案。


    “大人,烏漆麻黑的,小人真不知那奸-夫是誰啊。”何柱不住磕頭哀求。


    “我知道!”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正是在前排圍觀的何三姑。


    何柱迴頭看到母親,忍不住哭道:“娘,都是兒子沒聽你的話,成了這般下場。”


    何三姑看都不看他,直接走到堂前跪下:“太爺,老婆子知道那奸夫是誰!”


    “哦?速速說來。”


    何三姑意味深長地看了蓮生一眼:“是秦一手!”


    蓮生一聽秦一手三個字,微微一愣:這就是她說的大禮!難道是秦一手和表妹劉氏通奸,被妻子發現後痛下殺手?


    堂下眾人聽到秦一手三個字也熱鬧起來,有人喊道:“血口噴人,我才剛路過秦家藥鋪看到秦小郎中還在坐堂呢,胳膊腿都好好的!怎能是奸-夫!”


    何三姑頭也不迴扔下一句:“你是縣太爺嗎?”


    那人被他噎得不敢吭氣,縣令問:“你如何知道奸-夫便是那秦一手?”


    “老婆子當初不許小柱娶劉氏過門,便是因為老婆子知道這劉氏已非完璧,因為……她落過胎!”


    何三姑說到這裏,那何柱整個人都愣住了:“娘,既然你都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我……我也是有苦難訴。劉氏之母威脅我,要將我的……一些事體說出去,我隻能打落牙齒肚子裏咽,在劉氏進門前搬了出去。”


    蓮生也被這番話搞糊塗了:劉氏墮過胎,是秦一手的?何三姑到底有什麽把柄在秦家人手裏,能讓兒子吃這麽大個悶虧?


    “何三姑,你是何柱的養母,你的證詞本不足為信,不過本縣還是要將秦一手傳來,看他胳膊有無損傷便知。”


    縣令派人去傳秦一手,何三姑忽然衝著蓮生磕頭道:“大人,老婆子要送給大人的大禮便是,馮氏死之前曾經來尋老婆子,要一副打胎藥!馮氏的死,秦一手也脫不開幹係!”


    ps:奸夫是秦一手?秦一手是著名的的大夫有人看到他坐堂並無傷痕,應該不會錯吧。馮氏要打胎藥做什麽?難道她的孩子也有問題?,不是這樣。何柱殺妻終將揭開多年前的人倫狗血往事,同時也將一個奇葩渣男展現在看官麵前。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下迴更精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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