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麵色很平靜,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像似在給予她安慰的力量。


    “別擔心,無論如何我就都會帶你走,我再也不會讓你消失在我的世界裏。”他的聲音很堅定,卻是很讓人心安。


    寧淺秋點了點頭,眼尾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後麵的視線上。


    過了收費站,出了高速路口。韓漾就連續超了好幾輛行駛在前麵的車子,不知從何處突然變道的車子竄了出來。後麵緊跟著追上來的保時捷就被迫的停了下來。


    淺秋看著越來越遠的距離,直到看不見陸璟年那輛熟悉的保時捷,緊張慌亂的心才平和了下來魍。


    韓漾用著餘光掃過了低著頭心思有些不濟的寧淺秋,從他們在見麵重逢,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態度,可是他還是不願放棄。如果她過的好,他想他也許會成全,可是看到她過的這般的不幸福,他就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在放手。


    一路上心情都太過壓抑,淺秋見著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陸璟年,此刻鬆下戒備後就靠著座椅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她下意識的還是扭頭看向了車後,蜿蜒的道路上,有著一輛黑車的車影正迅速的追了上來檎。


    心上猛地一緊,她緊緊的抓住了座椅,“追來了,他又追來了。韓漾,陸璟年他又追了上來。”


    韓漾看了後麵的情況,隻低沉的說了一聲坐好了,隨即就提高了速度,像利箭一般的迅速疾馳。


    許是天意如此,車子的速度極快,在一個轉彎時,車身一個不穩,直直的就朝著人行道處衝了過去,恰好被這條道路正處於施工中,輪胎一下就卡在了坑裏。


    淺秋皺了眉,淡淡的閉上了眼。看來這一次又是逃不過。


    淡定的伸出手打開了車門,手臂處一緊。韓漾拽住她的手臂不讓她下車,“小姝你幹什麽?”


    勾著紅唇輕輕的笑了笑,沒有了之前的恐慌。她笑著,竟然有著釋然一般的意味,“韓漾,有些事遲早是需要解決的,是我太過天真,以為隻要能躲能逃,問題就會解決了。就算我今天能逃開他的眼目,難道我還能逃一輩子。與其躲躲藏藏逃亡,還不如去麵對一切。”


    掙脫開了韓漾的大手,她就下了車。那輛黑色的保時捷也逼停在了她的麵前,身後還緊跟著幾輛的黑車。


    保時捷的車門打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就從上麵走了下來,滿臉戾氣。


    “寧淺秋你逃什麽,我哪裏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逃!”男人橫衝了過來,大手緊攥住了女人纖細的手腕,眉眼裏彰顯著克製不住的怒意。


    淺秋的手腕被捏的發疼,她還來不及開口。另一道人影就衝了過來,一把就拽住了陸璟年的衣領,“陸璟年你幹什麽!放開小姝!”


    “給我滾!”震震的怒吼,韓漾被男人抬手甩開。就在這一瞬間,就有幾名從身後跟著下車來的保鏢攔住。


    陸璟年陰冷的緊逼著她波瀾不驚的眼眸,順勢將她禁錮在車身玉他的懷中,氣息沉重,“我說過,你是逃不出的,何必還要多做無謂的掙紮。這個小子我準備不動他,可是既然他如此不知好歹,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女人的眼眸瞬間驚恐,雙手死死的拽住了男人的手臂追問,“你要幹什麽?陸璟年你不能傷害他,是我要求他帶我走的,有本事你就衝我來,別把無辜的人給牽扯進來!”


    “無辜的人?他要跟你私奔,還是無辜的人?”


    “陸璟年你敢動我試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任由著你欺負,這個世上還有法律,你以為你能隻手遮天?你快把淺秋給我放了!”被保鏢押住不能靠近的韓漾隻能憤怒的叫囂著。


    “動你又怎樣!把他給我扔進大海裏!”陸璟年轉頭惡狠狠的瞪了一副不怕死的韓漾,眼裏全是猩紅的怒意。


    他的話一落,幾名保鏢就壓著韓漾往公路靠懸崖海邊的地方考慮過去。


    心上,猛地一陣窒息。寧淺秋看著發紅了眼的陸璟年,手指甲緊緊的扣進了他的手腕處。“陸璟年你敢把他扔進海裏我就跟他跳海殉情,你敢動他我就跟你拚命!”


    男人的手指越發的泛著白色,他惱怒的伸手,粗魯的就將動怒中的女人給扛了起來,利索的一把就扔進了自己的副駕駛的位置。


    她起身,還沒坐好,身旁就有男人的身形落下。陸璟年從上了車,伸手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身子,大手緊扣在了她的腰身,用力的掐了一把,“在給我亂動逃跑試試,我馬上就讓人把那個姓韓的扔到海裏喂鯊魚!”


    搖了搖頭,她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陸璟年你這是何必,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把我困在你身邊有什麽用?還是說你病態喜歡看人冷臉受虐。”


    皺著眉,他便沒有立即發動車子離開,而是轉過頭,目光裏有些複雜的看著她,“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讓你很委屈,我不知道你出了事。淺秋,你恨我怨我,甚至是想要殺了我,可是我還是要解釋一句,那天不是我給你發的信息引你過去。但是我的錯,是我大意讓你受了委屈。”


    看著男人這般的懊悔傷痛的神情,淺秋隻是笑了笑,自嘲的凝著他,“不是你?怎麽了,有本事做還沒本事承認。人證物證都在,我親耳聽到那畜牲說是你陸璟年親自把我送給了他,怎麽現在就不敢承認?你真是讓人惡心。”


    他皺了眉,手指不由的緊縮。雙手抬過按在了她的雙肩,目光灼灼,“那天黎蕊用我了我的手機,我不知道他在我眼皮底下耍了花招。淺秋,我真的沒有要害你。”


    “是她拿了你的手機那又怎樣?如果你沒有借給她手機也不會有那一幕。你依舊是該死!你非法囚禁我,我沒報警告你真是自造苦吃。”


    “淺秋。”他沉沉的喚了她的名字,“你以為你報警告我你就能離開了?他們大不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你還真是天真的以為他們會多管閑事?”


    坐在副駕駛的女人已經慢慢的恢複了平靜,她看著前方,不由的咧開唇自嘲的笑了笑。


    她一個沒錢沒勢的女子,那些人怎麽可能為了自己去得罪陸家。


    她還真是傻的夠可以。


    見著她安分了下來,陸璟年才發動了車子往迴涼城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她不在想著逃跑,隻是閉著眼不想在看見這個男人。迷迷糊糊之中,她就睡了過去。夢裏麵的那個秋季,她站在許多人群之中,她看到自己的父親從幾十層樓高跳了下來,渾身鮮血的落在了她的麵前,畫麵又隨之轉換,她看到自己被車撞之後高高的拋落,她白色的婚紗染紅了血色,還有她的母親,也血淋淋的倒在地麵上。


    全是血,鮮紅的,稠濃的,刺目的血充斥著她的整個腦子


    那樣的無助跟著絕望,她害怕的喃喃出聲,模糊不清的嘀咕著什麽。


    唇上有炙熱的柔軟貼近,胸前裏沒有了空氣的進入。她被憋的都快不能唿吸。猛地睜開了眼,卻見著了那張緊貼在自己麵前的臉。


    “陸璟年你幹什麽!”她憤怒的伸手推開了堵在自己唇瓣上的男人,腦子裏還是剛才在夢中的畫麵。


    依舊是心有餘悸,額頭上冷汗涔涔,臉頰有些發白。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她的父母孩子都死了,死在這個男人的手裏。為什麽他卻還是好好的活著讓自己痛不欲生。


    她眼眸一轉,眼角的餘光掠過了繼續開車的男人。如果說,他們就這麽同歸於盡死在車禍裏,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


    心上這麽想著,腦子裏那強烈的念想越發的強烈。她閉了閉眼,眼前是父母慘死的畫麵。


    渾身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她猛地再次睜開了眼。唇瓣掀開,“陸璟年,我爸媽的死你就不覺得愧疚嗎?”


    開車的男人眉目向上挑了挑,皺著眉冷笑,“為什麽要覺得愧疚?那是他們自己選的路,與我無關。”


    陸璟年的臉上陰冷,愧疚麽?他冷冷一笑,那個寧芳,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想要逼死自己女兒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心口處驀地一陣絞痛,她勾著唇,嘲諷的笑無限的放大。這個男人,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竟然連一點愧疚都沒有,他到底是不是有心,如果真的愛自己,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父母的死如此無動於衷。


    那笑,沁骨的涼意。陸璟年皺了眉瞟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眼底裏隻有那無窮無盡的恨意跟即將爆發的戾氣。


    “淺秋,有的事根本就不是你鎖看到的。我希望你不要在繼續執著你父母的死,放下以前的是是非非,不要在試圖從我身邊逃跑了,你是不會逃出去的。”他淡淡的嗓音又飄了過來,淺秋看著這個男人俊美的側顏,無比的自嘲。


    曾經的自己到底是被什麽鬼迷了心竅,竟然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她覺得自己已經眼瞎了無數遍。


    一輛大貨車正迎麵而來,她緩緩的閉了閉眼,眸色裏染著意味不明的深意,“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同歸於盡一起死!”


    伴隨著她的話,她湊過來半邊的身子,雙手就抓住了方向盤迅速的變了道,朝著對麵的大貨車迎麵衝了過去。


    “你瘋了,你給我住手!你不想活了!”男人急切的怒喝,眼裏是深深的震驚,雙手緊攥著方向盤朝另外一邊迅速的打了過去。


    淺秋根本就不在意,她現在隻想著跟他同歸於盡,這樣一來,也算是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了。


    爭執之間,車子歪歪斜斜的橫衝直撞,砰的一聲巨響,淺秋隻覺得有些頭疼,意識也迷迷糊糊,緊接著就昏睡了過去。


    陸璟年看著車子撞在了路旁的大樹上,眼裏有著一瞬的渙散不清,隨即才迴過神來,轉頭看向了副駕駛位置上的女人。


    幸好隻是頭部受了點輕傷昏了過去,他下車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把女人抱了出來。


    再次醒來,寧淺秋有些迷茫不清,直到看到了熟悉的房間,她才受了驚嚇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為什麽沒死,為什麽她又被帶迴了這個牢籠。


    光著腳跑了出去,剛打開房間的門就遇到了上樓來的陸璟年。她抬手就是朝著那張臉甩了一個耳光,眼裏是怨恨的戾氣,淬了毒的陰狠。“陸璟年,為什麽你沒死,為什麽你要把我帶迴來,為什麽你不讓我死了!”


    他的眼裏閃過深深的冷意,目光露在了她光著的腳上,伸出手來就要作勢抱她,卻是被她一把就推開,厭惡的眼神直剜在他的麵上,“你別碰我!陸璟年,我沒有本事報仇是我的無能,你要把我困在這那你就小心了,說不準你睡著睡著在夢中就被我給殺死了。”


    “不會。”他冷聲,伸出手來撫上了她的臉頰,“我們會一直到白頭。”


    “笑話!”寧淺秋冷哼一聲,目光冷冷。


    男人的手機響起,他接過之後麵色很冷,隻是很淡的說了一句,“我馬上就下來,你們暫時給我穩住了那些人。”


    掛斷電話,他轉抬眸看著麵前一副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薄唇掀動,“你就在這房間裏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伸手就將麵前的女人給抱了起來放在了大床上,轉身就往門口處的方向走去


    寧淺秋迅速的翻身下床,幾步就跑了上前,在男人拉上房門的那一瞬間拽住了門框,“陸璟年你不可以,我不是你的誰,你沒有權利把我關在這裏,你這個病態瘋子,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在見到你!”


    “淺秋。”他冷聲的叫了她的名字,伸出手鈑開著女人攥住門框的手指,目光深幽的盯著她的眼眸,“你就先待在這,等你想通了不鬧了,我在放你出來。”


    他鈑開了她的手指,另一隻手迅速的拉過了房間的大門。淺秋絕望的看著被合上的房門,惱怒的抓過了房間裏的花瓶砸在了門背上。


    為什麽會這樣,她就像是被困在了無人的荒島,看不到一絲絲明媚的生機,卻又讓她不能徹底的死去。


    她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


    別墅大樓的門外。


    一群穿著民警製服的人守在了外麵,而站在最前麵的居然是被甩掉了的韓漾。


    陸璟年麵色陰沉,他走上前,目光陰鷙的盯著公安局的副局長,“李副局這是什麽意思?似乎要抄我家?”


    李副局揚著唇笑了笑,“陸少爺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敢抄你家,不過我們來確實是有事要麻煩你配合。這位韓先生說他的女朋友在你這,如果真的在的話,陸少爺就把人放了吧。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


    “真是笑話了,他女朋友不見了就來我這咬人,是不是每個男人的女人跑了,你們警察都要來我這要人,信不信這件事我告上去。”陸璟年冷厲的勾著唇不屑的輕笑一聲,那挑釁的目光落在了韓漾的麵上。


    “這說的什麽話,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談。”李副局笑咪咪的挪步走到了陸璟年的麵前,附唇在了他的麵前,“這韓少爺也不是能輕易得罪的,他是現任市長流落在外的兒子。你別讓我難做。”


    陸璟年這才眯了眯眼,難怪這個韓漾有膽量敢跟著自己叫板,原來是來頭不小。


    “很可惜,你們要的人沒有。你們要是有時間在我這折騰,還不如派人出去尋找來的實際。我還有事,就不陪大夥了。”


    轉身,他就要抬腳離去,隻是手臂上一緊就被韓漾給拽住,“陸璟年,你把小姝給我交出來。你別以為我沒法,我可是有證據證明是你帶走了小姝,今天你必須要把她給我交出來。”


    冷嗤了一聲,陸璟年那陰冷的眼神就犀利的掃在了韓漾的麵上,“有證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麽證據?”


    一旁的李副局很是為難的咧著唇,上前在陸璟年的麵前低語了幾句,然後在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搜查令,“這是上麵頒發的搜查令,我們也隻是奉命辦事。陸少爺,你還是把韓少爺要的人放了,免得大家都難做。”


    臉上迅速的冷到了冰點,陸璟年雙手緊握,他真是沒想到韓漾的身份。


    就在一群人劍拔弩張的時候,二樓一間臥室的玻璃被人砸開,破碎的玻璃碎還窸窸窣窣的掉落了下來。


    緊接著,有女人的頭伸了出來,寧淺秋看到了人群中站著的韓漾,頓時就像是見著了救命的繩索,扯著那沙啞的嗓音求救,“快來救我,我在這裏。韓漾,我在這裏。”


    韓漾一聽到是淺秋的聲音,迅速的拔腿就往屋子裏衝了過去。


    男人的身子卻是橫身就擋在了韓漾的麵前。


    “陸璟年,你這個瘋子你給我滾開!”韓漾一聲怒喝,轉過頭朝著身後的人斥責,“這就是你們民警該有的態度嗎?沒看到有人在求救嗎?是不是覺得他陸璟年的麵子很大,你們就無視手中的權利跟責任了?”


    李副局真是為難,隻好上前拉住了陸璟年,低聲勸道,“陸少爺你這是何必呢,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就非得要囚禁著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得罪了韓少爺,你們陸家以後可想而知會不會遇到點刻意的人為刁難。”


    韓漾推開了陸璟年,一群民警也跟著上樓樓。


    男人的眼眸裏翻滾著深諳的涼意,陸璟年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


    這一刻,他知道,他再也沒有能力在囚困著這個女人。她自由了,徹底的自由了。


    門口處有聲響傳來,他抬眸,就見著了被男人緊緊護在懷裏的寧淺秋,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冷淡,還有那不甘的恨意。


    韓漾帶著寧淺秋走到了李副局的麵前,“今天多謝李副局的幫忙,韓漾先謝過了。我女朋友身體不好,我先送她去醫院。”


    說著,他就帶著懷中的女人要離開。隻是女人的腳步卻是停留在了原地,那目光一順不順的盯著陸璟年的麵上。。


    韓漾皺了眉,眼裏閃過深色,低聲開口問道,“怎麽了?”


    寧淺秋抬起頭朝著韓漾笑了笑,在轉頭落時已是目光犀利如刀,她陰冷的目光直直的鎖在了陸璟年的麵上,緋色的唇掀開,“我要告他,陸璟年。這個男人非法囚禁我長達半年多,我要告他逼死了我的父母,我要讓他受到應有的製裁!”


    陸璟年的眼眸微微緊縮,身子有過一瞬的僵硬。他抬眸,深深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麵上,忍不住的自嘲的笑了出聲。


    他愛的女人,到頭來要親自將他告進監獄坐牢。


    ---題外話---謝謝13526029548的荷包,謝謝lilingtao的花花和鑽石。最近感冒了,所以更新不及時,讓親們等久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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