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桃源山莊的主樓前陷入了一片忙碌,眾人正在為即將到來的美國之行做著準備。這次前去美國的時間不短,張凡的母親帶著幾個傭人大包小包地整理著需要帶去的東西。張大海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廳當中一個碩大的泡菜壇子,很是無語。樓裏樓外,不時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歡快的身影,發出陣陣銀鈴般喜悅聲,對於即將到來的旅途,最為期盼的莫過於小妹了。


    由於這次將在張凡美國的新居裏呆上兩個多月,漢斯夫婦和挑選的幾個女傭將隨同前往,以及山鷹、軍刀和野牛等6名保鏢。


    留守的還是李剛母子,李媽媽不願離開恬靜安逸的山莊,也舍不得她閑暇時在山莊荒僻角落裏開墾出的一塊小菜園。李剛除了留下陪母親外,槍房裏的那些軍火也離不開他的掌管,所以隻能繼續讓妹妹李芸作代表了。


    陽光穿過茂密的樹葉,灑下一片斑駁的光影。一隻毛茸茸的鬆鼠站在枝頭,正捧著一個不知名的果子大快朵頤。


    忽然,它停下了進食,兩隻耳朵高高豎起,警惕地四處觀望著,它好像反現了什麽情況,飛快地竄進樹幹上的巢穴裏,隻伸出可愛的小腦袋望著不遠處的地麵。在那裏,一個沾滿了樹葉的草叢仿佛動了一動......


    張凡坐在廣場邊的椅子上,正在傾聽著李剛講述台灣一行的情況。當他聽到綁架小妹的幕後黑手正是自己一直猜測的李東瑞時,按耐不住心頭怒火,霍地站起,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桌子上:“果然是這個王八蛋!”


    野牛站在一旁咬著牙粗聲粗氣地怒吼道:“隊長,你們為什麽不把他也幹掉?”軍刀趕緊插話道:“那小兔崽子早跑迴新加坡了,我們對那邊一點都不熟悉,隻能先迴來再想對策,不過台灣那個黑老大被我一刀收拾了,就當先收點利息吧。”


    眾人對此都覺得有些棘手,張凡皺著眉頭想了良久,歎息一聲緩緩坐下:“唉!先放一放吧,等我們從美國迴來再說。”


    正在思索中的山鷹忽然有種危險的感覺,他警覺地抬頭四顧,遠處森林邊緣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山鷹來不及起身,直接帶著座椅往後倒去,利用身體後仰的慣力一腳蹬在桌上,桌子的邊緣重重地撞在對麵張凡的胸前,猝不及防的張凡連人帶座被撞翻在地。


    眾人尚未沒反應過來,伴隨著遠處一道沉悶的槍聲,一顆子彈掠過剛才張凡所坐的位置,將後麵的羅馬柱打出一道缺口。


    李剛第一時間撲到了張凡身上,其他幾人也迅速地伏下隱蔽,紛紛掏出武器警戒著。“狙擊手!兩點鍾方向!”山鷹叫道。李剛掏出腰上的對講機聯係其他的保衛人員,山鷹以極其迅速的動作匍匐潛行至旁邊的走廊後麵,在對麵視線看不到的地方爬起來朝大樓快速奔去。


    大樓前忙碌的人群已被聞訊而來的保鏢趕進了屋裏,隨後一樓的所有窗簾都被拉上。


    山鷹幾步跑進二樓緊靠樓梯的套房,從床下拉出箱子,半分鍾不到就組裝好自己的svd,他快步來到三樓窗口朝著森林的一間房屋,小心翼翼地探出槍管,在瞄準鏡裏尋找著對手。不過找了很久都沒發現目標,想必是對方一擊不中,已經退去了。


    李剛等人趴在原地沒有貿然行動,看到山鷹在樓上打出安全的手勢後,李剛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而是謹慎的等到兩組帶著警犬的巡邏隊員趕到森林那邊,經過仔細確認後才解除戒備。


    迴到大樓後,張凡安慰家人們不必擔心,山莊有李剛他們的防衛很安全,不過在事情解決前還是先待在樓裏活動。


    張凡和李剛幾人來到小客廳裏,李剛一臉凝重的將手裏的子彈頭和巡邏隊找到的彈殼放在茶幾上。


    “這是7.62x51毫米nato北約製式步槍彈,主要供狙擊步槍和機槍使用,對方很有可能是上次被我們消滅的傭兵同夥,看來這次是打算直接殺掉你。”李剛一臉凝重地對張凡說道。


    張凡以手捂頭,心情很是不爽,尼瑪的李東瑞,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不就是踢了你小兄弟一腳嗎?又是綁架又是狙擊的,真他麽的瘋狂。


    山鷹自信的拍著胸膛說道:“老板不用擔心,這個殺手就交給我了。”


    為了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山鷹從保鏢裏挑選出一個綽號叫老貓的老兵擔當自己的助手。


    老貓經曆過兩山輪戰,在者陰山的前沿陣地上和對麵山上的越軍對戰了半年,對於如何應對狙擊手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他找來一根細細的鋼管,拆開一個望遠鏡將一隻鏡筒綁在鋼管上,伸出前端還真有幾分狙擊步槍的模樣。他還到小妹屋裏要來一個氣球,把它吹成人頭大小,套上張凡他們上次帶迴來的頭罩,做成了誘餌。李剛將槍庫裏的武器全部配發下去,做好了戰鬥準備。


    對於第一次狙殺的失手,哈伊姆非常懊惱,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槍,由於瞄準鏡在陽光照耀下微弱的反光,被對方反應極快的保鏢發現後生生破壞掉了,難道這個身手敏捷的保鏢就是那個殺害哈桑的中國軍人嗎?


    通過連續兩天的潛伏觀察,哈伊姆卻發現山莊的不少護衛都身手不錯,一看就是從戰場走下來的。這個結論讓哈伊姆很是抓狂,遠遠看到這些人護衛的膚色體型,不用想就知道全是曾經的中國軍人,而且都可能是自己尋找的目標,難道要把他們全殺光嗎?好像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哈伊姆也發現了對方陣營裏有狙擊手的存在,還占據了大樓的製高點,給自己的複仇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在狙殺張凡和那個尚不清楚的神秘兇手前,必須先得把對方的狙擊手給幹掉。


    哈伊姆身著掛滿了樹葉野草的吉利服再次潛近目標區域,在距離大樓差不多有五百米時停了下來,他先是仔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確認一切安全後隱藏在一顆樹下,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狙擊步槍。


    老貓躲在大樓頂層的一間閣樓的小窗戶下,他把自己的山寨版“狙擊步槍”小心翼翼地從窗邊伸出一小截,再把帶著黑頭套的氣球由窗戶一側一點一點地露出小半部分。


    這兩天他在大樓無數窗戶前重複著這套動作,雖然在旁人眼裏顯得枯燥無味,不過老貓卻毫無怨言。在前線隔著山頭與對麵陣地的越軍周而複始地對射了幾個月,也看到不少戰友犧牲在敵人的冷槍之下,對於所有能保全自己並消滅敵人的方法,他從不抗拒。


    山鷹沒有呆在大樓的某個角落裏,他此刻藏身於湖邊一顆大樹的樹杈上,透過茂密的樹葉觀察著遠處的動靜,他披著自已搗鼓出來的偽裝服,天沒亮就悄悄的潛藏在這裏。淩晨出發前他就有個預感,今天將會與那個同行交上手,鹿死誰手尚未得知,山鷹輕輕的吸了口氣,繼續集中精力盯著瞄準鏡。


    哈伊姆終於發現了目標,在大樓頂層左麵倒數第二間窗戶裏,露出一截短短的槍管,在瞄準鏡旁邊是半個帶著麵罩的頭部,隨著槍管在緩慢地轉動著,顯然正在尋找自己的蹤跡。


    哈伊姆冷冷一笑,雖然對手占據了製高點,卻因此更容易暴露,他慢慢地伸出手拉下槍栓,然後將對方被麵罩遮住的頭顱牢牢地套在十字線中心,食指搭上了扳機......


    老貓蹲在窗戶下,抬著手輕緩而微弱的轉動著手上的氣球和鋼管,這是他在腦海裏模仿著一個狙擊手作出的動作。


    突然,氣球毫無征兆地爆炸開來,把正在專心表演的老貓嚇了一大跳,由於氣球就他腦袋上方爆炸,以致他根本沒聽到外麵的槍聲。老貓擔心是不是自己把氣球吹得太鼓而漲破了,等他迴頭看到牆上的彈孔,才知道是被人一槍給爆了頭。


    看到瞄準鏡裏敵人的頭顱被自己一槍給爆得無影無蹤,哈伊姆也愣住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裏的武器。我用的明明是把普通口徑的狙擊槍啊,怎麽打出12.7mm的重阻威力來了?


    隨即他馬上明白自己中計了,趕緊抓起槍要轉移陣地,此刻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一顆唿嘯而來的子彈穿過他的額頭,瞬間帶走了他的生命。


    山鷹在聽到槍響後迅速發現了目標,當即毫不遲疑地扣下了扳機。瞄準鏡裏的對手再無動靜,又確認了目標區域並無其他敵人後,他緩緩地收起了自己的德拉貢諾夫svd,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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