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得知消息的邵大亨特意到大唐影業看望了張凡。


    “凡仔你沒事吧?阿東他們都給我講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隨同他一起來的六嬸也說道:“是啊,凡仔,這些爛仔真是有夠無法無天的,這次沒傷到也算你走運,下次可千萬別這樣冒險了。”


    麵對兩人的殷切關心,張凡也隻得連連點頭稱是,心裏卻多了幾分溫暖。六叔六嬸和自己認識時間並不長,卻把他當做自己的後輩子侄一般關懷照顧,這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


    “我看不如這樣,我幫凡仔問一問,找他們的大佬出來談談,把事情早點解決掉。相信老頭子還是有幾分薄麵的。”六叔沉吟片刻後滿是豪氣地一揮手說道。張凡感受到他話裏話外的強大自信,暗自咋舌,這才是王八之氣啊!


    張凡昨天惹到的是現在香港最大的三合會組織“新義安”下屬的一個街頭幫派,邵大亨自然不會去找這個不入流的小幫派,而是直接聯係上了新義安的龍頭向樺炎。


    向樺炎對此事並不知情,不過邵大亨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開玩笑,人家邵老爺子可是被英女王冊封的堂堂爵士,連港督都要給幾分麵子。


    由於公司和家人所處的九龍地區都是新義安的地盤,張凡也不欲得罪這些社團成員,所以他找了家酒店擺了一桌酒席算是陪罪,雙方握手言和。


    新義安出麵的是向樺炎的兩個兄弟,老十向樺強和老幺向樺勝,張凡跟他們接觸後發現兩人其實挺好相處的,並非此前想象中那樣蠻橫無理。而且這兩兄弟今後還會進入電影圈發展,1987年成立的永盛電影公司就是向樺勝建立的,向樺強則是在1992年創立了中國星集團,還曾在電影《賭神》裏飾演那個酷酷的龍五。


    在酒桌上張凡和兄弟倆談論著電影,從香港電影現狀一直談到好萊塢的商業大片。一番交流下來,兄弟倆也對張凡好感倍增,覺得這個小兄弟很對自己的胃口。


    “阿凡,其實我和老幺對電影蠻感興趣的,你不是開了間電影公司嗎?什麽時候我們過去看看。”向樺強打著酒嗝說道。


    “沒問題!什麽時間過來都成,到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我全程陪同,看完了再請你們喝酒!”張凡也喝了不少,把胸脯拍得當當作響。


    “好,夠爽快!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來,咱們再幹一杯!”


    “旺角事件之怒火街頭”完美解決後,《英雄本色》繼續後麵的拍攝,有了向氏兄弟的撐腰,再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生事。


    張凡對自己的第一部電影作品力求完美,每一個鏡頭都不允許出現任何瑕疵,有的鏡頭導演吳雨森都認可了,不過又被張大監製推翻重拍,吳雨森還開著玩笑說張凡更像個導演。其實吳雨森內心也很欣賞張凡對影片質量的重視和追求,哪個導演喜歡拍粗製濫造的電影啊,說到底還不是錢鬧的?每部影片開拍前都要做預算,如果拍攝過程中超出太多而投資方又不肯追加預算,那就隻好停拍再想辦法了,說不定還得改劇本,更改或是刪除後麵一些開銷大的場麵,最後肯定會對影片的質量帶來不利影響。


    吳雨森本來是善意地想幫張凡節約些成本,現在一看張凡一副不惜代價也要精益求精的樣子,得,老板都不在乎我還摳什麽摳?也不管什麽預算了,死勁兒奔著最佳效果上弄。


    要知道吳大導演可不是個省錢的主,後世為米高梅拍的一部《風語者》可是足足花掉了1億1500萬美刀,大有向卡梅隆看齊之勢,結果上映後卻隻收迴3300萬票房,從而導致米高梅股票大跌,賠得險些破了產。


    接下來的時間,隨著吳雨森提高拍片標準,每場戲拍得那是ng無數,現場裏一片鬼哭神嚎,而身為製片人的韋嘉輝卻是苦了臉。


    要知道香港的電影公司拍攝電影時對膠片的報廢率有很嚴格的要求,一般不會允許導演超過太多。看著報廢的膠片越來越超標,韋嘉輝手裏的預算急劇減少,無奈之下隻好跑去找老板張凡訴苦。張凡已經給《英雄本色》投了五百萬,隻好再從剛到賬的《誅仙》版稅裏追加了一百萬,如果這部戲搞砸了張凡肯定也得破產。


    還好經過幾天適合後,拍攝工作又恢複了正常,而參加演出的藝人們也感覺到自己的演技又上了一個台階。


    劉德樺對此感觸良深,他知道自己的表演還很青澀稚嫩,所以平時練習時非常刻苦用功,在拍戲時也兢兢業業,珍惜每一次出鏡機會。


    在加入《英雄本色》的劇組後,吳雨森、杜祺峰兩位導演每天都不耐其煩的找自己說戲。而既是朋友又是老板的張凡則常常告訴自己該怎樣做才算是個好演員,並指出自己的表情太誇張,動作力度過大,要多用眼神和一些細微動作來表達內心的情感,這些都讓他受益匪淺。


    隨著最後一個鏡頭的順利拍攝,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等到《英雄本色》的後期製作完成後就可以趕在新年前公映,說不定還能入圍本年度的金像獎呢。


    在《英雄本色》的剪輯和配樂等後期工作緊張有序的進行時,明報和無線電視台已經開始為影片做起了宣傳。


    經過張凡的點撥,無線台最近可謂好戲連台,幾個綜藝節目吸引了大量香港觀眾的目光,收視率連創新高,亞視等其他電視台的王牌節目都被搶走不少觀眾。特別是《超級女生》在香港各個海選分區的比賽已經吸引到台灣、東南亞等華語地區的選手報名參加,可謂轟動一時。


    無線台也特地為《英雄本色》做了一期采訪宣傳,當然也有捧紅片中那些tvb藝人的目的,而張凡也借此機會大肆宣揚這部影片的優秀之處。


    香港市民這才知道張凡這個作家沒有躲在家裏寫他的第三部武俠作品,而是開電影公司拍戲去了,還在首部影片裏擔當了編劇和監製。武俠小說迷們自然是大失所望,而那些喜歡聽《煙花易冷》的歌迷和《大唐》影迷們卻有些期待這位“才子”的電影作品。


    媒體上也是議論紛紛,當看到大唐影業公布出來的主創人員及演員名單,“撲街導演”和“票房毒藥”分列其中時,都對這部影片的票房表示擔憂。


    不管如何,這部眾說紛紜的影片將於1984年12月1日在全港三百多間邵氏院線隆重上映,按照香港電影界的慣例,張凡率領一眾主創主演們出席了公映五天前的零點試映場。


    這時候的香港電影並沒有什麽首映式,隻是在上映前一周左後會安排一場試映,借此觀察現場觀眾以及邀請的影評人的反映,如果有反響比較差的問題時還有時間在公映前作出修改,試映場一般都安排在午夜零點後放映,故而稱之為零點試映場或是午夜試映場。


    試映時影片導演、編劇等主創人員和片中主要演員均要出席接受觀眾的現場考核。如果觀眾喜歡,就會對著他們鼓掌或是送上讚揚和祝福;如果觀眾認為是部爛片,hoho~那就杯具了,你們就站在那裏承受觀眾的辱罵和唾沫星子吧,而且還不得反抗,以前甚至還發生過導演被情緒激動的觀眾猛扇耳光及飽以老拳的事情。


    作為在後世被無數號稱“沒有最爛、隻有更爛”的國產影片熏陶出來的張凡來說,這種試映場無疑比後世那些堪稱綜藝聯歡晚會的首映式可愛多了。


    想想什麽《滿城盡帶菊花殘》、《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三槍拍案驚喜》、《陳氏孤兒》等等各種天雷滾滾的國產“大片”,如果放到現在香港來開試映場,嘎嘎~張凡惡意地想著電影散場後影院門口走出來的一眾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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