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


    一個全真教四代弟子,正快步向馬鈺閉關修行的清心閣奔著。


    清靜散人孫不二和長生真人劉處玄在三十裏外遭遇伏殺,重傷垂死,恰巧被外出遊曆歸來的三位四代弟子發現。


    其他兩人留在原地照應,而他則極速返迴山門,稟報掌教真人。


    “站住,這裏乃是掌教真人閉關重地,不得輕易靠近。”剛靠近掌教住處,這全真弟子就被一個道童喝止住了。


    “四代弟子李清波,有大事稟報!”這個弟子說著。


    “你有什麽大事,掌教真人正在閉關,任何人不得隨意打擾。”這道童正說著,抬起頭來就看到眼前這弟子臉色雪白又鐵青。


    “事關清淨散人和長生真人生死……別拖延,我如果沒有大事冒昧求見自有掌教懲罰,萬一真出了事,你擔當的起嗎?”


    一陣寒風吹來,這道童打了一個激靈,才意識到可能情況的確不一樣,一怔一下,語氣變的慎重:“你將弟子腰牌拿來,我驗證後伱就進去。”


    “四代弟子人數眾多,我不曾見過你,先前得罪之處還請不要在意。”


    “沒事。”李清波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說著就扯下腰牌遞了上去。


    道童確認是四代弟子的腰牌,就說著:“進去吧!”


    一刻時間後,清心閣,側廳。


    李清波伏身不敢抬頭,他的麵前就是馬鈺,隻見他臉色陰沉,片刻後,沉聲說著:“你仔細說。”


    “掌教,弟子三人遊曆歸來,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倒在雪地裏,等走近一看,發現正是清淨散人和長生真人。”


    李清波頓了一下首,說著:“弟子發現時兩位真人已經奄奄一息。”


    “他們並無任何外傷,隻是隨身的長劍被折斷,臉色黑青,看樣子是中了毒,而且在身上發現了兩枚銀針。”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


    他遲疑了瞬間,才接著說道:“那銀針似乎有些像是赤煉仙子李莫愁的冰魄銀針。”


    “砰”的一聲,馬鈺手上茶碗摔下,地上頓時一地碎片和茶水,他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可怕到極點:“他們兩人現在在哪裏?”


    李清波被嚇得麵色發白,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連忙迴道:“兩位師兄守在那裏,並且給兩位真人服下了解毒丸,隻是兩位真人傷的太重,我等不敢移動。””


    馬鈺許久沒有說話,但長期久為掌教的修養,使他終於自暴怒中清醒過來,咬著牙,緩緩說道:“你現在就給我帶路。”


    雖三九寒冬,李清波此時後背早被汗水濕了,門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兩位真人遭到毒手,連他也感到膽戰心驚。


    “是,掌門。”他連忙答應一聲。


    “清鶴!”馬鈺叫了一聲,立刻便有隨侍的道童來到身前,大聲應著:“掌教有何吩咐?”


    馬鈺吩咐道:“叫上四位三代弟子,準備好步輿,去接劉師弟和孫師妹迴來。”


    “是!”這道童連忙應著。


    輕鶴道童領了口諭,退了下去,馬鈺則讓李清波指路,施展輕功疾馳而去,朝著事發地先趕了過去。


    這時,不遠處有一個全真弟子看到馬鈺離開,長長出了一口氣,幾個轉彎,就到了趙誌敬所住的院子,高聲說著:“弟子王清河求見師父。”


    “進來!”從中傳出趙誌敬的聲音。


    王清河聽了,抬腳進去,就見趙誌敬正在踱著步子,見他進來,就問著:“怎麽樣?掌教真人離開了嗎?”


    “迴師父的話,就在方才掌教真人已經急匆匆的下山去了。”


    一時間,房中肅靜,細針落地可聞,趙誌敬瞳孔中充斥著壓抑不住的喜色,幽幽說著:“好了,我知道了。”


    “你繼續留意門中的動靜,之後無論發生何事,不要第一時間向我稟報。”


    他臉上帶著微笑,聲音慢條絲縷。


    “弟子遵命。”王清河應下,見再無事情就告退。


    “嗯,你迴去吧。”趙誌敬揮了揮手,王清河見了默默不言,退了出去,消失不見。


    等到他離去後,趙誌敬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喜悅,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


    “一切都在那位的算計之中。”


    “師父和其他師伯、師叔簡直是瘋了,我全真教就算是再興盛,又怎麽可能和蒙古朝廷抗衡?”


    “這一次那位親自帶領高手,要處置霍都被殺之事。”


    “掌教真人老糊塗了,非要護著陸英那個小崽子,將門中數百弟子的性命都棄之不顧。”


    “到時候蒙古王庭大軍出動,我等又如何能夠抵擋?”


    他思量著,嘴角流出一絲冷笑,“我這一次配合子聰法師,是為了全真教好,更是為了拯救門中數百弟子的性命。”


    “隻要我們殺了李莫愁和陸英那個畜生,就可以免去大半殺害霍都的罪責,再將當初參與此事的其他六個人全都交出去,就可以解決這一次滅門之危。”


    “有子聰法師他們支持,我又為蒙古國立下大功。”


    “尹誌平,我看你日後還怎麽和我爭?!”


    第二天清晨,重陽宮,正殿。


    馬鈺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此時還在山上的郝大通也在一旁坐著,左右垂手站立著一些三代精英弟子。


    尹誌平恭謹稟告著消息:“師伯,兩位師叔傷勢已經暫時穩定了下來,另外那兩枚銀針和毒性也已經讓人仔細辨認過,確實是赤煉仙子李莫愁的冰魄銀針。”


    馬鈺眼神微眯,語氣不悲不喜,看向郝大通問著:“師弟你怎麽看?”


    郝大通說道:“若是從現場的痕跡來看的話,的確像是李莫愁動的手。”


    “但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而且以李莫愁的實力,想要將劉師兄和孫師妹擊潰,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更何況,明明將他們兩人擊敗,卻敗而不殺,這其中恐怕有些不妥。”


    馬鈺和郝大通到底是老江湖,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問題。


    然而就在此時,左側一直不言的趙誌敬起身,朝馬鈺稽首:“掌教真人,以弟子之見,動手害了兩位師叔的,必然是古墓派的赤煉仙子李莫愁。”


    馬鈺靜靜坐著,淡淡說著:“理由呢?”


    趙誌敬冷哼一聲說道,“李莫愁這女魔頭之前就在山西和兩位師叔有過恩怨和爭奪,還險些害了孫師叔的性命,這一次定然是想要斬草除根。”


    “我想她之所以沒有繼續動手殺人,是因為重傷兩位師叔之後,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而且她對自己的毒針有著十足把握,所以才直接離開。”


    說到這裏,他長歎一聲,“多虧了兩位師叔福大命大,恰好碰到了門中遊曆歸來的弟子,這才被掌教真人損耗先天真氣及時救下。”


    “這女魔頭作惡多端,殺人如麻,在山西就曾經殺害數位同門,如今又出手害了兩位師叔。”


    “這等深仇大恨,我等不可不報。”


    “還請掌教下令,我等殺入古墓派,除了這女魔頭,並將那叛教躲入古墓的孽障楊過和陸英一並拿下。”


    “此言差矣!”這時尹誌平站了起來,緩緩說著:“首先趙師兄所言句句都是猜測。”


    “僅僅憑借兩枚冰魄銀針,也隻能說明赤練仙子李莫愁可能參與到此事之中,卻和古墓派無關。”


    “我等要是大舉入侵古墓,不僅違背了祖師遺訓,也有悖於江湖道義。”


    “依我之見,我等不如想設法拿下李莫愁,而後與其對質,問出事情的真相,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趙誌敬聞言嗤笑道:“你說的輕巧,李莫愁若是那麽容易被抓住,也不至於一直在江湖上逍遙到今天。”


    尹誌平開口說道:“我們下弟子之前在外遊曆,碰到了李莫愁的弟子洪淩波。”


    “我等可以趁機設局,將李莫愁從古墓之中引出來,到時候我等提前布下天羅地網。”


    “你有心算無心,不怕拿不住她。”


    趙誌敬聞言,語氣莫名的說道:“尹師弟,你這般大費周章的維護古墓派,真不知是為了恪守祖師遺訓,開始另有私心?”


    這話說的尖刻,尹誌平卻也不辨解,隻是稽首:“還請掌教決斷。”


    頓時,眾人都望向端坐的馬鈺。


    隻見馬鈺垂坐在椅子上,雙眼睜開,裏麵有著精光閃爍:“這事沒有這樣簡單,其中定然有著一些陰謀算計,隻怕我們全真教已然牽涉在內。”


    一聲歎息後,馬鈺說道:“攻打古墓動靜太大,而且違背了先師遺訓,既然誌平師侄有法子,便先按照他說的來吧!”


    “我們先投石問路,看一看究竟能夠引出哪些牛鬼蛇神。”


    “如果事不可為,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是!”眾道士都稽首應是。


    趙誌敬雖然有些不甘,但掌教已經下了命令,他也無可奈何。


    隻是心頭對於尹誌平的惡意越發濃鬱,幾乎到了無法遏製的地步。


    等到走出殿門時,他刻意靠近尹誌平,冷聲說道:“尹師弟,你這般維護古墓派,真就沒有私心嗎?”


    “我看恐怕是為了古墓派的某個人吧?”


    他說罷意味不明的一聲冷笑,而後直接甩袖,轉身離去。


    尹誌平聽他這般說,不由得心頭一緊,腳步緩了下來,許久才歎息一聲,往山下去了。


    ……


    此時古墓之中,李莫愁與陸念愁師徒二人根本不知外界發生的紛紛擾擾,潛心修煉玉女心經。


    李莫愁自從下定決心,以愛欲守心,修行玉女心經後,便徹底放開了束縛,一改往日的矜持,對於陸念愁的愛意,再也沒有絲毫的遮掩。


    隨著玉女心經修行的越來越深入,她的心神也受到了微不可查的影響,對陸念愁越來越傾慕,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一間石室的石榻上,懸著帳紗,似透非透,隱隱可以看到,兩個人盤膝而坐,雙掌疊在一起。


    李莫愁與陸念愁體內的真氣隨著玉女心經流轉,先匯聚於李莫愁體內,緊接著如同長河倒流,湧入陸念愁體內。


    似緩實疾,綿綿長長。


    開始之時,真氣流動緩和,隨著功法運轉的時間越來越久,到了後來宛若浪潮一般激蕩翻滾,一波又一波在兩人體內徘徊。


    陸念愁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原本十分難以打通的奇經八脈,在這樣的浪潮之下宛若泥沙一般被衝開。


    從開始修行玉女心經內功到現在,除了陰蹺脈、陽蹺脈、任脈和督脈四條經脈尚未貫通外,其餘四條經脈已經完全貫通。


    就連陰蹺脈也已經距離貫通不遠了。


    “按照這樣的進度,玉女心經九段修行圓滿之後,我恐怕可以貫通除了任督二脈之外所有的奇經。”


    “一躍成為先天之下,最為頂尖的強者。”


    他感受著體內真氣隨著玉女心經運轉,不僅沒有消耗,反而越發精純浩蕩,連自身體魄都有一種脫胎換骨的質變,身輕如羽,足尖輕輕一點,就能夠騰空而起。


    更為重要的是,出手速度越發迅疾,無論是拳掌、劍術還是其他武功,都因此而有了質的變化,殺傷力極具提升。


    這麽一來,陸念愁實力自然而然大漲。


    “不過……”


    陸念愁抬起頭,目光炯炯,看向對麵的李莫愁,要說收獲最大的,應該是自家這位美女師父。


    “她距離徹底貫通任督二脈,已經不遠了吧?”


    此時兩人之間並無紗帳,隻在四周有著輕紗圍攏,不讓旁人窺見。


    李莫愁青絲挽出發髻,斜插簪子,渾身不著寸縷,肌膚如雪,麗色深入骨,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勾人的風情。


    偏偏她身上氣質出塵,清冷而疏離,這種反差,反而更讓人看得挪不開眼。


    片刻後,兩人收功,停下了功法運轉。


    陸念愁目光有些熾熱的仔細打量,這個精致的美人兒在燈光下,肌膚如雪,青絲似瀑,整個人如同白玉雕刻一樣,完美無瑕。


    感應到他目光,李莫愁俏臉上紅暈上來,更添嬌豔,呢喃一聲,“臭小子,幹嘛這麽看我?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就算是看再多遍,也讓人看不夠啊!”陸念愁感應到自己心底的欲望蠢蠢欲動,也沒有壓製,微微上前,伸出雙臂將麵前這個嬌柔的美人攔腰抱起。


    李莫愁用玉臂纏住陸念愁的脖子,嘴角微微上翹,顯示出內心的喜悅與順從。


    她玉顏上幾乎放出光來,看向近在咫尺的俊美的少年,聲音嬌柔,道:“玉女心經真是太厲害了。”


    陸念愁也笑著說道:“是啊,這門絕學當真是不凡,短短百日時間,就可以功成圓滿,如果根基足夠深厚的話,甚至可以借此直接打通任督二脈。”


    “祖師婆婆開辟出玉女心經,以兩人同修之力,破開這道天塹,並且沒有留下任何後患,讓人不得不佩服。”


    “可惜這門功法的修行要求實在太過艱難,天下能夠將其修行,到圓滿之人寥寥無幾。”


    李莫愁躺在他的懷裏,麵上生出紅暈,喃喃囈語道:“若非如此,我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任由你個壞小子欺負。”


    陸念愁伸出手麵上帶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說著:“這可是你心甘情願的,並非是我強迫。”


    李莫愁發出媚人蝕骨的聲音,聽得人渾身發軟,“壞蛋徒弟,總有一天我會忘了你,到時候就是我贏了……”


    陸念愁,語氣沉沉的說道:“你敢!”


    “啊……我不敢,不敢了……”李


    這時,石室大門忽然打開,孫婆婆剛剛進門就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師徒二人,連忙轉過身去,喝罵道:“你們師徒二人簡直不知廉恥,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有辱師門。”


    “你們還是趁早離開古墓,否則這般汙穢的行徑,當真是令人惡心。”


    她說著將一封書信拋到室內的梳妝台上,“這封信不知是何人留在古墓大門上,其上寫著陸英師兄親啟。”


    說罷她頭也不迴的快步離開了,仿佛生怕自己唿吸到了那汙濁的空氣。


    “這老女人敢這麽罵我們,要不是看在她幼時照顧我的份上,我真想現在就一劍殺了她。”李莫愁柔若無骨的嬌軀微動,便從陸念愁懷中離開。


    她坐起身來,披上衣衫,說道:“乖徒兒,既然你有事,那今日就到這裏吧!”


    “不過從明天起,你要陪我閉關三日。”


    “再有三天的時間,我就可以將玉女心經修行圓滿,一舉貫通任督二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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