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會長今天是一定要阻攔我的去路了?”


    “你也看出來了。”


    “唐會長何必呢,今天見過子淼後,我就會迴意大利,對唐會長造不成什麽威脅。”


    穆淵壓下心頭的怒意,冷視唐白。


    唐白輕笑,絲毫不鬆口:“沒得商量。”


    語氣帶著強烈的壓迫,逼得穆淵皺起眉頭。


    半晌,他微微頷首,冷著聲音說:“賜教了。”


    抬眼,眼光犀利。


    他閃身攻向了唐白。


    唐白揮手一擋,嘴邊劃開淡淡的笑意,冰寒奪目。


    宋莊斂眉,注意著場地裏少爺和穆淵的過招,冷靜地製止了車裏警衛隊的幹預。


    *


    林子淼喝完一杯咖啡,抬腕看表,十點整,穆淵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他終究沒來見她最後一麵。


    林子淼歎了一口氣,抓起包和傘,走出了咖啡廳。


    她之前站著的路口,此刻等了另一個女人。


    林子淼轉過身要走,那個女人突然看到了她,連忙小跑著追上去。


    “子淼!”


    林子淼站住腳步,驚訝迴首。


    李梓餘微微喘著氣跟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子淼,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梓餘?”林子淼愣了愣,“穆淵呢?他有和你在一起嗎?”


    李梓餘茫然搖頭,“他沒和我在一起,之前很急地打電話給我,說是讓我去趟雲來堡把他要送你的禮物帶給你。”


    她提起手裏素白而精致的紙袋,塞到林子淼手裏,“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禮物,你拆開來看看。”


    “穆淵呢?他為什麽不來?昨天晚上和我約好的。”林子淼收下禮袋,眼睛卻一直望著李梓餘,“一個小時前我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麽關機?”


    李梓餘稍稍怔住,像是不知道要怎麽迴答她的問題,又像是聽不明白她在講什麽。


    林子淼重複:“穆淵去哪裏了?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李梓餘低下了頭,肩膀縮了一下,表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今天一早就陪沐晨出門逛街了,結果在外麵的時候接到了穆淵的電話。他有急事,沒法赴約,這個禮物讓我帶給你。”


    “為什麽我之前打給你,你手機關機?”


    “沒電了,後來去一家女裝專賣店充的電。”李梓餘抬起頭來,眼圈是發紅的,“子淼,穆淵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林子淼捏著紙袋的手緊了緊,心裏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她轉過身就要走,李梓餘緊張地拉住她,“你去哪裏?”


    “去找穆淵。”


    “穆淵不見你!”李梓餘猛地大吼。


    林子淼皺起眉頭,突然反抓住她的手腕。


    “子淼,你幹什麽?”


    “把你手機給我!”


    林子淼一隻手鉗製住她,另一隻手蠻橫地去抓她的皮包。


    李梓餘大驚,掙紮著往後退,想要躲避開她的襲擊。


    “林子淼,你放手!”


    “你有事瞞著我!穆淵怎麽會無緣無故不來赴我的約會?!”


    林子淼心裏有了疑惑,粗魯起來根本不認人。


    嬌小姐的李梓餘哪裏是她的對手,被她兩三下搜去了手機,李梓餘急得跳腳。


    林子淼按開她手機,一路往通訊錄和短息裏翻。


    沒一會兒,她把手機屏幕遞到李梓餘跟前,冷冷問:“這是什麽?”


    她的通訊錄裏保存著“唐會長”這個聯係人,而在昨晚十點和今早六點半,兩人有過簡短的通話。


    林子淼連連冷笑:“你找過唐白?所以今天穆淵無法來赴我的約會?所以我早上打電話給你,你手機是關機的?李梓餘,你為什麽這麽做?”


    唐白一直都忌憚穆淵,說不出什麽原因,可能是一種同性間的排斥,所以唐白也一直討厭她接觸穆淵。


    今天是她生日,唐白霸道地宣示了主權,肯定是不會讓她出來見穆淵的。


    而穆淵也是一番好意,他本來就要迴意大利了,迴去前見她一麵送她一份生日禮物,這純粹是朋友之間的行為,沒有什麽錯。


    “唐白早上去找穆淵了?”林子淼把手機還給她。


    李梓餘麵色一白,沒應聲。


    林子淼重重籲出一口氣,“你上了唐白的當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唐會長的聯係純屬意外。”李梓餘咬住嘴唇,很為難,“林子淼,你聽我一句勸,別去見穆淵了,唐會長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見穆淵,唐會長把罪全怪到穆淵頭上,到頭來大家都不好受。”


    林子淼冷笑,提著穆淵送的禮袋往路口走了。


    李梓餘跟上去,氣急敗壞:“你想去哪裏嘛?我和唐會長的事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隻是不想再看著他難受。穆淵這個木頭,一見你,魂兒都沒了,你讓他見了你之後馬上走,也許以後你們都見不了麵了,這對他來說多麽殘忍!既然要走,那就幹脆誰都不要見,一了百了,省得心裏頭百味陳雜的堵得難受!”


    她的初衷是好的,是想讓唐白勸勸穆淵這個不聽話的木頭,哪裏想到會弄巧成拙。


    林子淼怒氣衝衝:“我迴家!”


    她好端端過個生日,被這一群人弄得一團糟。


    隻是她還沒從南城路走出去,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就像頭獵豹似的一下子從後麵衝了上來,穩穩滑停在她身側。


    車窗降下來,露出男人俊美的麵龐。


    “林子淼。”


    “唐會長?!”李梓餘驚唿一聲,一把拉住前麵賭氣的林子淼,“子淼,是唐會長,他來了!”


    林子淼迴頭,怒瞪車裏微笑的男人。


    李梓餘見她怒火猶在,訕訕一笑,打圓場:“大家本意都是好的,不要鬧不要鬧,都是未婚夫妻的,對不對?”


    見他們不答話,李梓餘隻好道:“既然唐會長來了,那我就走啦,你們慢慢聊。”


    她一溜煙跑得飛快。


    唐白道:“上車。”


    林子淼氣悶,照著他酷炫流暢的車頭就是一腳,“穆淵哪裏惹你了?”


    唐白不意外她知情,微微一笑,好整以暇:“他沒惹我。”


    “今天我生日,你找他幹什麽?吃飽了撐的!”


    “你不是答應過我,今天乖乖等我的?”唐白眯起眼睛,“這一大早的,打扮成這樣出來見別的男人,你覺得很好?”


    “我又沒給你戴綠帽子!”


    “你倒是給我戴一個看看!”


    “唐白!你卑鄙無恥下流!”


    林子淼氣得崩潰,扭頭就走。


    唐白驅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頭,冷著臉:“上車!”


    “不上!”


    “林子淼!”


    “別吼我!”她在前麵走得飛快。


    這會兒太陽正大,唐白開著車窗,隻感覺一股熱風從窗外往裏飄,拂到麵上的時候盡是火熱。


    林子淼賭著氣走在路上,沒打傘,太陽光兜頭照下,薄薄的衣衫滲出了密麻的汗跡,後背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林子淼!”唐白大喝一聲,停了車走下來,車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些許路人側頭注目。


    他兩三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想發火,但知道小痞子吃軟不吃硬,隻能忍著,好言好語道:“別鬧了,先上車迴去。”


    林子淼迴頭瞪他:“你錯了?”


    “我……”唐白心裏提了一口火氣,但是瞥到她瓷白的麵龐,他咬著牙齒低笑:“錯了,你先上車。”


    林子淼知道他的把戲,冷哼了一聲沒動。


    唐白也就與她僵持在路邊。


    太陽大,路人目光怪異。


    一分鍾後,林子淼熱得實在受不了,又看看唐白,黑西裝穿在身上,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跡,甚至有汗水流到他纖長的睫毛上,像掛了水珠似的,琥珀色的瞳孔在明亮的陽光下映照得晶瑩一片,比琉璃的光華還要稀薄透明。


    她微微鬆動,跟他上了車。


    車窗關起,冷氣打開,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林子淼抽紙巾擦拭臉上的汗跡,唐白驅車往外開。


    她緩過了一口氣,問:“你和穆淵說什麽了?”


    “沒什麽。”唐白目視前方,眉眼不曾鬆動。


    “哈——”林子淼發出一個古怪的音,似笑非笑,拖長了尾音。


    唐白皺起眉頭:“好好說話。”


    “你該不會把穆淵趕走了?”


    “他技不如人,有什麽好說的。”


    “技不如人?”


    “他輸了。”


    穆淵和他打了一架,穆淵輸了,自然得願賭服輸走人了。


    林子淼狐疑地盯住唐白,突然想起來穆淵送的禮物,連忙把手裏一直捧著的紙袋打開,取出裏麵一個細長型的精致禮盒。


    打開盒蓋,她看到了一副用金色絲帶係好的畫卷。


    畫卷舒展開來,是一個女生的水彩畫。


    那個女生有著尖俏瓷白的麵龐,長眉入鬢,眼睛烏黑明亮,正抿著唇輕笑,不傾國傾城,卻俏皮清麗,正是林子淼本人。


    她吃了一驚,那畫畫工十分棒,水彩的上色恰到好處,很好襯托了畫中人的形象氣質。


    十分高端的一副水彩畫。


    畫的背麵右下角處用鋼筆題著三句英文:


    happybirthdaytolinforforever。


    june16,2016。


    aonzo


    第一句是寫給林子淼的祝詞,第二句是日期,第三句是個人名。


    林子淼又把那些題字看了兩遍,突然懂了。


    第二句的時間是畫成日期,第三句的人名是畫家名字。


    aonzo是意大利現代浪漫主義畫家,穆淵居然請他為自己做了這麽一副水彩肖像!


    ------題外話------


    二月伊始,新年臨近,先祝大家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過個好年!給水水的美人們一個大麽麽(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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