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一清晰地感覺到了喬衛的動作。


    正說著的話,頓時就卡了殼。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喬衛緊閉著雙眼的臉,一時怔住!


    喬衛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喬嘉一驀地迴神。


    她喜極而泣,緊緊的抓住喬衛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欣喜的喚他:“爸爸?爸爸?是你醒了嗎?你聽到我說話了嗎?爸,我是嘉一?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像是迴應一樣,喬衛的眼皮,輕輕顫抖了一下。


    喬嘉一淚流滿麵,傻笑出聲。


    然後忽然反應過來!


    她鬆開喬衛的手,掀開簾子,大聲叫醫生過來:“醫生,醫生。我爸的手指動了一下。我爸……二號,二號床位的病人,手指動了,而且我看到他眨眼了,他是不是要醒了?我爸是不是要醒了?”


    喬嘉一激動的語無倫次。


    兩三個醫生快步奔了過來。


    他們圍在喬衛的病床前,上上下下給他檢查了一遍。


    然後其中一個醫生,轉頭對喬嘉一說道:“依照病人的腦電波活動的頻率,醒來的幾率確實很大。你多跟病人說說話,如果順利的話,他可能很快就能睜開眼睛。”


    “真的嗎?”喬嘉一的眼裏閃過驚喜的光芒。


    醫生點了點頭:“是真的!”


    “好,好。謝謝您了。”喬嘉一重新在病床前坐下,她緊緊的拉住喬衛的手,欣喜若狂的道:“爸爸,您聽到了嗎?醫生說您就要醒了!您要醒了呢!所以,您別睡了好不好?你趕快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喬嘉一笑著,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顆顆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掉。


    她抬手擦掉眼淚,但是很快,更多的眼淚,就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這是歡喜的淚水。


    上帝,仿佛聽到了喬嘉一的祈求。


    在十幾分鍾後,喬衛,睜開了眼睛。


    喬嘉一驚唿一聲,撲到喬衛的身上,驚喜的喚他:“爸,你醒了?”


    喬衛緩緩的睜開眼睛,黑眼珠動了動,目光有些茫然。


    他遲緩的轉動眼珠,看了一眼滿麵淚水的喬嘉一,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他艱難的抬起手,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喬嘉一吸了吸鼻子,右手握住喬衛艱難抬起的手,哽咽著問:“爸爸,您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喬衛剛醒來,他快三個月沒有說話了,喉嚨裏幹澀的厲害,一開口,就感覺聲道裏針刺般的疼。


    “唔……專……”喬衛嚐試了很久,才艱難的發出一兩個單音節。


    喬衛的聲音嘶啞含糊,喬嘉一沒有聽明白。


    “五專?”


    喬衛無力地搖了搖頭,又一次的、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不……捐。”


    喬嘉一愣住了。


    喬衛以為她沒聽明白,忍著喉嚨裏劇烈的疼,繼續說道:“不……捐……腎。”


    喬衛的話,讓喬嘉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再一次的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如同洶湧的洪水,傾瀉而下。


    她吸了吸鼻子,更加用力的抓緊喬衛的手,道:“好。不捐,不捐。我聽您的,不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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