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祥沉默了,他仔細的思考了很久,卻沒答應他的建議,而是道:“我的市長調令已經下來了。原本準備過些時候,再去平城上任的。現在卻是等不得了。我準備隔一星期就去平城。平城的醫院,醫療水準也很好,你陶阿姨不迴京城,在平城治療也一樣,剛好,也跟我有個伴。“


    沈錦年聽後,抿緊了唇,他扯了扯唇,苦笑了一聲,說道:“隨便您吧!您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但是……別來硬的!別用見鬼的親情道德綁架嘉一,逼著她讓她給陶阿姨捐腎。您和陶阿姨都沒養過她,沒有資格逼她的。我就說這麽多!父親,再見。“


    沈錦年說完,沒理會沈國祥聽到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裝迴衣兜裏,走到安全通道,兩層樓之間的平台上,一連抽了五六根悶煙,才覺得心中鬱結的鬱氣消散了一些。


    他沒再乘電梯,而是就從安全通道裏,一層層的,走到了嘉一所在的那一層。


    秦錚在專門準備給重症監護室家屬,準備的休息室裏。


    沈錦年很快找到了他。


    辦公室裏,隻有秦錚一個人。


    他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到門開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是沈錦年,他的麵容冷沉了些許,黑眸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開口,“你來幹什麽?“


    沈錦年沒有立刻迴答他的問題,而是關上了房門,走到了他的麵前,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坐下後,沉默了許久。


    像是在組織語言,但是很長時間,都沒想到該怎樣向他開口。


    他看到桌子上放了一本書,就掩飾性的將書拿在了手中。


    掩飾性的翻了幾頁,發現是醫學的專業書,看不懂,於是又合上。


    他將書握在手中,垂著眸子看著被他自己卷起來的書,又是許久的沉默。


    很長一段時間,屋子裏都隻能聽到兩個人輕微的唿吸聲。


    氣氛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沈錦年低低的苦笑了一聲,心一橫,索性直接道:“我替陶阿姨向你和嘉一道歉。我不知道她真實的想法,不然我不會邀請你去京城。也不會讓她在今天出現在你的麵前。“


    秦錚卻笑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裏,夾雜著一抹輕微的諷刺。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沈錦年又沉默了。


    隔了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知道。“


    秦錚冷笑了一聲,沒有理他。


    沈錦年莫名的覺得心裏壓抑的厲害。


    他放下書,想要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他迫切的想要抽煙緩解胸腔中的氣悶,但是一抬眼,看到牆上貼著‘禁止吸煙’的標誌,隻能放下了掏煙的手。


    他歎了一口氣,“她患了尿毒症。”


    秦錚明顯楞了一下。


    但他向來麵無表情,且‘冷血’,愣過之後,臉上再無情緒波動。


    好似沈錦年口中說的那個患了尿毒症的人,不是他妻子的親生母親,而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


    但確確實實的,陶如嵐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陌生人沒錯!


    沈錦年接著說:“幸好發現的早,還不算太嚴重。但是你知道的,這種病,靠治是治不好的,得換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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