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如愣在了那裏,嘴唇微微一動,她剛想要說話,卻是聽到楚華的笑聲,“一聽說你來,月如就過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親姐妹呢。蠹”


    北疆的風沙讓楚華的一身貴氣所剩無幾,粗砂磨礪出來了幾分男兒氣息,還有幾分粗糙。


    應蓮煙眉頭輕輕一挑,“殿下去視察軍情,不知準備何時出兵?”


    她問題尖銳,蕭月如微微顫抖,顯然也是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楚華卻是皺了皺眉頭,“如今我與驍騎將軍一同鎮守冀州,不容有失,他久經沙場,我自然是聽他的更多幾分。”


    “是嗎?”應蓮煙皺了皺眉頭,“剛才驍騎將軍倒是來過問糧草之事,說是隻待糧草到來,便是要與溫將軍、國公爺三麵發力,看來這就要出兵了的。髹”


    楚華神色驟然一變,可是看應蓮煙卻又是神色平靜,根本不像是信口開河的模樣,他不由心中怔怔,最後虛笑著道:“是嗎?我迴頭找他商量對策,如兒,你累了一天了,早些迴去歇息吧。”


    應蓮煙皺了皺眉頭,“月如到底是女兒身,留在營中多有不便,還是與我一同好了。”


    楚華臉色微微一變,看應蓮煙模樣卻並不像是作偽,他不由看向蕭月如,“也……”


    “不用了,你也是累了一天了,我明日再來尋你。”卻是蕭月如拒絕了應蓮煙的提議。


    應蓮煙有一瞬間的不解,隻是看到蕭月如那神色卻又是明白,就算是決絕,也要給她一點時間,去做一些交代。隻是應蓮煙沒料到的事,便是自己這一時的心軟,卻是讓很多事都發生了改變。


    楚華看向蕭月如的目光帶著幾分溫柔,隻是後者卻是有些迴避這樣的目光。兩人並沒有在應蓮煙的小院中多做停留,便是離開了。


    “適才,楚華來了多久?”


    衛三的聲音不知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沒多久,並沒有聽到什麽。”


    應蓮煙放下心來,那便好。楚華將責任推卸到宋成平身上,如今再這麽說怕是並不能欺騙蕭月如了。


    沒有了羈絆的蕭月如很多事情也都恢複了正常的判斷,相信她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小姐,奴婢剛才出去,聽到了大少爺的消息!”


    碧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隻是一雙眼眸卻是閃亮亮的,看著應蓮煙驟然站起身來,她連忙道:“有人說溫公子這些日子一直和一個青年男子在一起,身邊還有個伺候的小丫環,一直在軍中給將士們治病。”


    師父果然沒有騙自己,那青年男子是哥哥無疑,至於那倆伺候的,一個便是柚兒,隻是周媽媽的兒子……


    “可是問清了哥哥他們現在在哪裏?”


    看著主子著急的模樣,碧兒點了點頭,隻是卻又有些心虛道:“溫公子聽說忻州有不少傷兵,帶著大少爺去了忻州。”


    碧兒隻覺得溫公子實在是不靠譜,大少爺和柚兒兩個人都沒半點功夫傍身,他們怎麽繞過蘭州去了忻州,這不是冒險的很嗎?


    以致於,碧兒很是不敢去瞧應蓮煙的神色。


    應蓮煙卻是毫不猶豫,“去忻州。”


    碧兒和黎香對視一眼,最後輕聲道:“小姐,可是去了忻州,這邊該如何處置?”


    畢竟,這次主要的任務可是押解糧草。


    應蓮煙猶豫了一下,“去把林副將請來。”


    碧兒愣了一下連忙去請人,倒是黎香有些擔憂,“小姐,冀州這邊也不安穩,隻怕三少爺對付不來宋成平和楚華的。”


    應蓮煙笑了笑,“那我若是不來呢?”


    難道冀州形勢便能好轉不成?


    明知道應蓮煙說的是歪理,偏生黎香竟是沒有理由辯駁,“小姐說的是,可我們找什麽理由去忻州?”


    忻州城和冀州之間可是隔著一座蘭州城的,他們總不能飛渡過去吧?


    應蓮煙卻是胸有成竹,“我自然有辦法。”


    林副將正在吃晚飯,聽到應蓮煙有請便是匆匆趕來,卻不想應蓮煙卻是要離開。


    “郡主,如今趙楊占據蘭州,前往忻州根本是不可能的!”


    看著略有些激動的人,應蓮煙笑了起來,“那溫子然是怎麽去的忻州?”


    林副將聞言頓時一愣,他沒想到應蓮煙竟然對一個江湖中人還多方打探,隻是看應蓮煙模樣也並非是在玩笑,林副將旋即道:“溫公子到底是醫者,想要前往忻州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突厥王後患了惡疾,突厥王如今正在給她四處尋找名醫。溫公子醫者父母心,趙楊為了給突厥王後治病,便是讓溫公子前往突厥,過了蘭州城,而溫將軍則是據此換了半個月的口糧。”


    應蓮煙臉上笑意一怔,“不是說皇甫無雙懷孕了嗎?怎麽,胎相不好嗎?”


    林副將哪裏知道這女人家的事情,頓時愣在了那裏。


    “末將不知,隻是溫公子逗留忻州,甚至斬殺護送的突厥將士已經讓趙楊大為光火,現在郡主若是提出前往忻州,這與找死無異呀!”


    找死?應蓮煙笑了起來,“我若是不想死,便是誰都殺不了我的。”


    她正說著卻是看到黎香神色一變,腳步匆匆甚至沒跟自己招唿一聲便是離去了。


    林副將為難之際,卻聽到應蓮煙斬釘截鐵道:“就這樣決定了,我明日前去蘭州,這邊的事情就要你多照看了。”


    林副將自然明白,應蓮煙口中的照看指的不單單是軍情,還有蕭月如。


    “郡主放心,末將自當盡心竭力。”


    林副將離開之後,小院之內一片安靜,碧兒已經去收拾行囊,應蓮煙慵懶地倚在棗木大椅上,食指輕叩桌麵,直到腳步聲響起,她才睜開了眼眸,迎上那帶著幾分戲謔的丹鳳眸,她古井不波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漣漪,輕輕晃動。


    “你倒是越來越聰明了。”


    應蓮煙笑了笑,“是黎香露出馬腳。”黎香雖然偶爾衝動,可是向來卻也都是謹慎的,這次卻是匆匆離去便是連個招唿都沒跟自己打。


    而這一去之後就不曾離開,唯三的原因:她出了事情,她被人責令不能迴來。


    能讓黎香出事的人並不多,何況還有個衛三在暗中保護。那麽唯一的理由便是有一個黎香不得不聽命的人。


    那麽這個人,隻有姬鳳夜了。


    “怎麽太子爺已經忙完了?”


    應蓮煙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隻是卻未能深達眼底。


    “孟聖人的話有時候都是狗屁,不過幾句本督倒是很欣賞。”


    應蓮煙做出洗耳恭聽模樣,隻是姬鳳夜卻是長臂一伸將她攬入了懷裏,“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義之所當,千金散盡不後悔;情之所鍾,世俗禮法如糞土;興之所在,與君痛飲三百杯。本督想,這突厥人向來可都是一身惡臭的,隻是看在丫頭你的麵子上,本督就勉為其難來這一趟了。”


    前言不搭後語!應蓮煙心裏默默了一句,隻是腰背卻是被姬鳳夜緊緊攔住了。


    “你說,本督欣賞的是哪一句話?”


    她剛想要隨意糊弄過去,卻不想姬鳳夜卻是托住了她的後腦勺,直直迎上了那丹鳳眼眸,似乎想要她看清楚那眼底深處的情愫。


    應蓮煙愣了一下,最後卻是就近了幾分啄了上去。


    銀眉淡去,眉梢的曼珠沙華不見了蹤影,隻是洗盡了鉛華,眼前的人卻還是姬鳳夜。


    那薄唇依舊冰涼,眉眼間的笑意是俯瞰眾生的嘲弄。


    應蓮煙惡作劇似的輕輕咬住了那唇瓣,齒縫間頓時幾分血腥傳來,姬鳳夜眉頭微微一皺,“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


    隨後而來的吻幾乎是驚濤駭浪一般,幾乎將應蓮煙溺死其中。


    唇齒相依,隻是應蓮煙並不後悔,看著床上酣睡的人,她輕輕笑了起來。


    真好。


    應墨隱並不知道應蓮煙會驟然離開,甚至於自己沒有聽到絲毫的音信。


    看到蕭月如神色倉惶地站在自己房門前時,應墨隱多少有些意外,眼前的人自己也曾經見過,是個天之驕女,可是如今卻好像很是狼狽,以致於他甚至覺得自己看錯了,眼前的人並不是蕭月如。


    可是,在這北疆,會直喚應蓮煙姓名的除了蕭月如卻又是會有何人?


    “玉華郡主,蓮煙今天前往了忻州,玉華郡主找她什麽事情?”


    蕭月如臉上露出一絲不能置信,“去了忻州,怎麽可能?她昨日都沒跟我說。”


    應墨隱臉上帶著幾分歉意,“這事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林副將傳達的消息,玉華郡主可以問一下林副將詳情。”


    應墨隱到底是書生意氣,這次著急往冀州押解糧草,竟是比撰書還要累了幾分。來到冀州後,應墨隱便是累倒了,昨個兒歇了一天這才恢複了幾分精神。


    “這樣啊。”蕭月如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應墨隱想要寬慰她一句,隻是她人卻已經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你說什麽,應蓮煙去了忻州?怎麽可能,蘭州可是趙楊霸占的,她怎麽能到的了忻州?”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飄雪整個人都尖銳了起來,好像應墨隱若是肯定,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應墨隱似的。


    應墨隱沒有說話,甚至看都沒看飄雪一眼便是轉身迴屋,隻氣得飄雪恨不得把這院子燒了將應墨隱逼出來!


    卻說蕭月如離開這院落後幾分失魂落魄,她不明白,為何蓮煙明明跟自己說得好好的,轉眼間卻是拋棄了自己。


    蓮煙,她怎麽會這樣對待自己?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她定是要去找應墨隱問個明白。


    隻是蕭月如剛要折迴去問應墨隱,卻是被人喊住了,“郡主,殿下有事請您過去一趟。”


    蕭月如認識這人,楚華的親隨,當初自己女扮男裝留在軍營時,很多事情都是這人幫忙處理的。


    “我有事。”


    蕭月如並不多加解釋,隻是這親隨卻是上前一步跟上了蕭月如的步伐,“郡主,今天清晨應蓮煙給殿下去了一封信,是留給郡主您的。”


    蕭月如聞言停下了腳步,看著那親隨的目光帶著幾分詫異,“你說的是真的?”


    親隨並不閃避這目光,“小的何必欺騙郡主?何況郡主自幼有國公爺教導騎射,難道小的還能拘了郡主不成?”


    這是實話。


    父親從小教自己騎射武功,便是楚華也不過是和自己旗鼓相當罷了,並不占據什麽優勢。


    看著蕭月如總算是往五皇子的住處去了,親隨不由抹了一把臉,心底裏有些心有餘悸,好在殿下教自己的話都派上了用場,不然他還真擔心自己完不成殿下交代的任務。


    “信呢?”案幾上並沒有書信,蕭月如迴頭望去,這簡單的書房裏卻又是哪裏有那親隨的身影?


    蕭月如心中頓時一驚,剛要離開這書房,隻是書房的門卻是被關上了。


    “楚華,你!”


    看著驟然出現的人,蕭月如退後了一步,扶住了書桌。


    “你誑我來的?”


    看著真的氣惱了的佳人,楚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月如,我們之前好好的,你為何要離開我。”


    他手指鬆開,那指縫間的書信飄落在地上,雋秀的字跡,正是出自蕭月如的手筆。


    “應蓮煙究竟給你灌了什麽*湯,你竟然要舍棄我。”楚華真情鑿鑿,臉上掛著幾分哀慟,似乎被蕭月如的無情傷著了似的。


    “蓮煙沒有給你書信?”


    問出了口,蕭月如卻是恍然,蓮煙有事離開應該是事情緊急的,而且自己昨日明明說了的,她又怎麽會將書信送到楚華這裏來?


    “月如,你父親一心想要給你謀一個安穩的前程,之前他並不看好我,現在也不曾,可是他即使知道你前來北疆找我卻也不執意將你帶迴去,你可知道為什麽?”


    蕭月如不明白,楚華此時此刻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又有什麽意思,她一臉提防地看著楚華,心底裏的信任和愛情卻是一點點消失。


    “因為他知道,你雖然是他一手教導的,可是卻不夠聰明,你從小就眾星拱月的生活,又哪裏知道什麽陰謀陽謀呢?所以他想要你吃一個教訓,想要你徹底的長大。甚至他不惜捅破了朝堂裏的那些事情,以此要應蓮煙來北疆,讓應蓮煙將你帶走。”


    楚華神色中帶著幾分嘲弄,“甚至,他不惜用自己作餌來讓你認清,我並非良人,老國公爺的確是用心良苦,而且還真是如願了。”


    聽楚華一句一句的解釋,蕭月如無聲落淚,“父親雖然不支持你,可是卻也不曾告發你,當日趙楊夜襲冀州,若非是父親指揮三軍,現在冀州早已經是突厥的城池,楚華你怎麽能恩將仇報!”


    “是,沒有你父親,我和宋成平不過是兩個將囊飯袋罷了,丟城棄陣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如今這冀州的十萬多軍可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沒有我們,他和溫延人還能堅持多久?他沒有支持我,因為他始終都看不起我!”


    沉積在心中的不滿盡數被吼了出來,“他看不起我舅家是外戚,他認為我登不上帝位,所以才會高高在上的施以援手,所以他從來不點頭同意我們在一起,即使從來不曾反對過!可還是人算不如天算,應蓮煙沒有留在冀州,而是離開了,他給你找的最有力的的保護者走了,月如,你說你除了從了我,還有什麽選擇?”


    蕭月如驟然間神色變化,看向楚華的目光帶著恐懼,“癡人說夢,你休想我……我……”


    她手中抓著的鎮紙卻是一點點從手心中溜了出去,“你,楚華,你卑……卑鄙!”


    聲音猶如蚊蚋,甚至帶著幾分顫抖,蕭月如隻覺得身子越發的軟了,便是倚在了書桌上,身體卻還是一點點的向下滑落。


    “我是卑鄙沒錯,我若是不卑鄙,那皇位隻會離我越來越遠的,月如,你不要怪我,如今柳皇後自取滅亡,三哥他又因為楚錦繡的事情距離皇位遠了一步,為何我不能爭取?我母妃不是向來得父皇敬重的嗎?”


    抱起了渾身軟如棉的蕭月如,楚華笑了笑,“你放心,待我登基為帝之時,我定然封你為皇後的。”


    “皇……楚華,你放開……開我。”


    短短的幾個字,卻已經耗盡了蕭月如全部的力氣,她害怕。


    楚華用了這下流的藥,她腦子一點點不再清明,明明知道楚華是要加害與她,可是卻又是渴望著他的觸碰。這樣的自己,蕭月如都是憎惡的。


    楚華瞧出了她的異樣,輕輕地笑道:“如兒,你這般言不由心,要我怎麽辦才好?”


    身體越發的燥熱,好像有火爐在裏麵燃燒似的,蕭月如努力地別過了臉去,咬著舌尖保持著最後的清明。


    此時,院子裏響起了林副將的聲音。


    “本將來接郡主迴去。”


    蕭月如頓時一喜,想要喊林副將,可是卻是被楚華捂住了嘴,她奮力掙紮,哪怕是咬住了楚華的手,口中滿是血腥味,楚華卻已經不曾鬆開。


    “林將軍,郡主今天一大早留書一封離開了,難道林將軍不知道?我家殿下去督軍,現在還不知道郡主離開的事情,林將軍你行行好,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麽辦?我怕殿下迴來之後對我發脾氣,嫌我沒留住郡主。”


    親隨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林副將冷哼了一聲離開,院子裏又是安靜,蕭月如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徹底的黑暗了,唯一的希望沒有了。


    “你看,你父親機關算盡就是找了這麽一個人來保護你?應蓮煙就放心地把你交給林將軍來保護?他們說是疼你關心你,可是卻又都是這麽的不上心。”


    蕭月如雙目卻是無神,直到身體暴露在空氣裏她才驟然間醒悟過來,自己究竟在被如何對待。


    “不要,五……五哥,我求求你。”


    伸手推去,可是此時此刻,她原本能開百石弓的手卻是軟綿無力的,擊打在楚華胸腹上猶如毛毛雨一般,卻是燃起了男人的*。


    “一會兒,你就欲罷不能了的。”楚華笑了起來,“其實你們女人都一樣,不管是你享盡尊榮的郡主,還是那卑賤的營妓,都是一般無三的,都一樣的下賤無比,都是被男人用來……”


    “啊!”驟然的疼痛讓蕭月如狠狠咬住了楚華的肩頭,甚至撕裂了一塊血肉。


    似乎被蕭月如激怒似的,楚華動作越發的粗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


    林副將離開楚華的院落後再度前往應蓮煙居住的小院,隻是他還沒到,卻是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溫,溫公子你們怎麽迴來了?”


    看著林副將幾乎是見了鬼似的神色,溫子然皺起了眉頭,“怎麽,林將軍不歡迎?”


    林副將連忙擺手,“怎麽會怎麽會?隻是郡主去找你們了,今天剛去了蘭州。”


    生怕溫子然誤會,林副將又是解釋道:“是蓮煙郡主。”


    這一句話惹得院落中的三人莫不是齊齊看向了林副將,“妹妹來了嗎?她在哪裏,我好想念妹妹的。”


    若不是柚兒死命拉扯著,楚文璋幾乎一蹦三丈高了,溫子然也是神色一變,隻是好歹壓抑住了喜色,“蓮煙怎麽來了這裏?”


    林副將連忙解釋道:“郡主是奉命押解糧草的,是和楚三公子一同到來的,如今三……咦,楚公子在這裏,楚公子可是看到了我家郡主?末將四處尋找都沒見她。”


    驟然看到親人,楚文璋已經興奮的上前去擁抱了,倒是應墨隱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禮節,愣了一下才迴了楚文璋的擁抱。


    “玉華郡主今天早晨來找過我一趟,然後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我不知道。”


    林副將聞言皺眉,“末將本來是奉了蓮煙郡主的命令去五皇子那裏將我家郡主接迴來的,隻是一大早卻是聽說糧庫那邊出了點事情,所以才耽誤了時間,結果方才去的時候,五皇子的親隨說郡主已經離開了,偏生這邊街上我看了,又沒有我家郡主的影子。”


    林副將臉上有幾分愧疚,“早知道我就一大早去接郡主好了,誰知道糧庫那邊竟然……”


    應墨隱和溫子然聽到林副將這自我埋怨聲不由皺眉,最後應墨隱卻是道:“你沒看到五皇子?”


    林副將搖了搖頭,“五皇子去督軍,沒在……”


    “胡說,我剛從校場迴來,楚華根本不在那裏!”


    應墨隱厲聲道,旋即臉色一變,“不好,快……”他剛說出這字,卻是溫子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林副將也是明白了其中之事,連忙追了上去。


    倒是應墨隱本就是書生,根本追不上兩人,看著應墨隱和柚兒主仆兩人茫然無知的樣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希望她沒事吧。”


    林副將也是久經沙場的人,可是卻被溫子然甩了個徹底。


    “他怎麽這麽著急?”


    林副將卻是不知,溫子然明白蕭月如和應蓮煙交好,若是蕭月如出了什麽事情,應蓮煙豈不是要惱火?便是為了自家小師妹不動怒,他也是要盡快保住蕭月如安危的。


    來到楚華院子時,溫子然也是被人攔住了,“溫公子迴來了?我家殿下並不在,溫公子改日再……”


    親隨的話沒說完,卻是被溫子然一拳擊中鼻梁,鼻孔裏流出了兩行鮮血然後暈了過去。


    隻是應蓮煙卻是輕蔑一笑,“這可是事實,驍騎將軍究竟是氣惱什麽呢?讓我猜猜……”應蓮煙頓下了腳步,“是氣惱自己冰清玉潔的表妹被人玷汙了,還是氣惱她偷人呢?對了,我可以告訴將軍,楚錦繡偷得人其實你也認識,你妹夫東方閔。”


    “你說什麽!”宋成平怒火又是上升到另一個高度,幾乎要將應蓮煙燃燒成灰燼似的。


    應蓮煙笑了笑,“難道驍騎將軍不知道,宋靈月為什麽會被遣迴安平侯府?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心心念念的人是楚錦繡,東方閔終於得償所願,即使是受了臨平侯責罰也不以為意,還真是癡情男子呢。”


    餘音嫋嫋,卻是壓倒了宋成平的最後一絲理智!


    “這禽獸!”


    因為宋成平的粗暴動作,房門咯吱作響,幾乎是要毀了一般。


    應蓮煙見狀一笑,“說得好像自己不是似的。”


    黎香卻是心有餘悸,“小姐,你何必這般戲弄與他?若是有個萬一,該如何是好?”


    看應蓮煙緘默不語,黎香繼續苦口婆心,“而且,你還故意煽風點火,就不怕他們迴頭對了證詞,然後知道您故意騙人嗎?”


    “他們不會的。”應蓮煙淡淡笑道。


    黎香聞言不由皺眉,“為什麽?”


    “因為宋成平這人錙銖必較,他少年成名,又豈會聽信別人的意見?凡是和楚錦繡沾邊的,他幾乎是毫不懷疑就會相信的,何況東方閔又不是沒做什麽,隻是沒做到底罷了,這又有什麽差別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黎香覺得這依舊不能說服自己,“可是,如今宋成平可是掌控著冀州的大軍,小姐這般,就不怕……”


    就不怕他借機要挾,害了溫將軍和定國公嗎?


    應蓮煙笑了笑,“我怕,可是你覺得溫延人和老國公爺是什麽樣的人?”


    黎香為之一噎,溫延人深不可測,就好像是另一個太子爺一般,可是黎香卻又知道,太子爺隻有一個,溫延人隻是溫延人而已。


    “他們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所以楚華和宋成平並不足畏懼。”


    將軍莫不是功成名就萬骨堆砌,溫延人那樣的人,又怎麽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呢?而定國公,心有牽掛,這一仗關係著蕭月如的未來,他不會輸了的。


    似乎應了應蓮煙的想法似的,蕭月如很快到來。


    隻是此時此刻的蕭月如,卻沒有了之前的明媚,眼神中都有幾分陳黯,應蓮煙見狀不由皺眉,旋即卻是笑了起來,“怎麽,去視察軍情了?”


    蕭月如女扮男裝,是楚華的近侍,所以她的出現,也說明楚華已經迴來了。


    “蓮煙,我擔心爹爹。”蕭月如毫不掩飾,她甚至有些後悔,“我知道爹爹為什麽而來,可是他並不告訴我,甚至連突襲吉州都不告訴我。”


    她害怕了,害怕失去這十多年來最強有力的靠山,失去自己這個血脈至親。


    看著忽然間落淚的人,應蓮煙低聲一歎,“那你可曾後悔?”


    驟然抬起眼眸,蕭月如目光炯炯,落在應蓮煙身上,微不可察的哀慟,可是卻還是倔強了,“我不後……我不知道!”


    她驟然間失聲,撲在應蓮煙懷中,委屈的像是個孩子,“我不知道,蓮煙,我真的害怕。”


    蕭月如身上還穿著甲胄,應蓮煙隻覺得渾身被狠狠撞了一下似的,硌得有些疼痛,隻是看胸前蕭月如委屈卻又是不不知所措的模樣,她又是心疼。


    “你害怕老國公爺出事,害怕因為自己而害死了疼愛你的父親,甚至害怕楚華見死不救,自己愛的人卻是害死了父親。”


    蕭月如所有的擔憂都被應蓮煙一一道出,那樣蒼白的擔憂,脆弱的隻如一張宣紙,幾乎是一觸就破。


    “可是,你害怕又能如何?老國公爺依舊是身處險境,楚華現在還沒有出兵增援。”


    抽泣聲停頓了下來,蕭月如抬起頭來,看著那最後值得自己信賴的麵龐,低聲問道:“我知道,可是我該怎麽辦才好,蓮煙,我害怕……”


    也許這就是老國公爺的目的,用自己的一條性命做賭注,來換取女兒的成長。


    蕭月如何等幸運,有這樣一個父親。


    應蓮煙輕聲道:“月如,其實這隻是一個結而已,最後能解開這個結的人,隻有你自己。我隻問你一句,假如時光倒流,你又會怎麽做?”


    院子裏沒有一個伺候的人,男人的低喘聲和女人的哭泣聲細微幾乎不可聞,溫子然眉頭幾乎凝結在一起,最後卻是向著那房間走去!


    “如兒,到時候你有了我的孩子,就算是你父親再看不起我,他也必須幫我,否……”


    楚華話沒說完,卻是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頭。


    他動作一怔,迴過頭去卻是看到溫子然黑著臉站在自己身後,還未待他說話,溫子然卻是抓著他肩頭將他狠狠甩了出去。


    書桌碎成了一堆,細碎的木屑紮進了脊背裏,楚華一動便是無比的疼痛。


    看著溫子然站在那裏,楚華不由笑了起來,“怎麽,溫兄也對這女人感興趣?我隻不過剛用了一次,倒是新鮮,送給溫兄也無妨。”


    聞言,溫子然目光驟然落在楚華身上,恨不得將其剁碎了一般,看著床上那渾身布滿了淤青的女子,哭的幾乎成了個淚人,他解開了衣袍將人裹了起來。


    蕭月如卻是並不知道是溫子然救了她,隻覺得自己又是要被楚華折磨,她一口咬了下去,溫子然肩頭一疼,眉頭又是皺了起來。


    “你若是敢胡說八道,我讓你看不到今天的夕陽。”


    楚華剛想要反駁,可是看到溫子然那神色,他忽然間有些害怕。溫子然的醫術他是見識過的,一個人能帶著兩個不會武功的人去了忻州而且又迴了來,到底什麽樣的本事根本容不得他質疑。


    這話是十三分的可信。


    林副將趕來的時候隻看到五皇子院子前那昏厥的親隨,他一腳踹了過去,親隨吃痛醒來,隻是看到林副將兇神惡煞的模樣卻又是昏了過去。


    林副將見狀皺起了眉頭,剛想要再度弄醒,卻是看到眼前人影一閃,似乎是溫公子那一襲青衫,可是速度之快他竟是看不清楚。


    “小人!看迴頭國公爺怎麽收拾你!”林副將憤憤地離開,隻是迴到應墨隱下榻的院子時,他才發現,溫子然並沒有將郡主帶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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