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吵架絕不尋常!


    老太爺去世,娘親和爹爹吵架,娘親生產被害,自己被送走。


    這其中定有什麽原因能將這一切串聯起來的,隻是那至關重要的原因,應蓮煙不由皺起了眉頭,究竟是什麽呢髹?


    想了許久,卻依舊沒什麽頭緒,看著自鳴鍾上的指針,應蓮煙皺了皺眉,“時間不早了,林媽媽迴去吧,隻是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而已,還望林媽媽記住了。蠹”


    林媽媽點頭離開,迴到梨香院的時候老夫人卻是已經歇下了,應伊水正捧著書在看,聽到動靜連忙過來問道:“林媽媽,煙兒可是勸通了?”


    林媽媽點了點頭,“三小姐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大小姐放心,快些披上衣服,可別著了涼,時辰不早了,今晚不如大小姐在這裏歇下好了?”


    應伊水搖了搖頭,“我還是迴去好了,隻是祖母這兩天心情不好,還麻煩林媽媽您照顧了。”


    怕是大小姐是相府裏唯一關心老夫人的人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也不枉老夫人這般疼愛她。


    司棋伴著應伊水一同出了梨香院,隻是卻不曾料到小姐竟是往玉緣院那邊走去,“小姐,林媽媽已經勸了的,您何必再跑這一趟?”


    應伊水卻是搖頭道:“林媽媽能解釋一番,隻是卻不夠分量給煙兒道歉,何況今天的事情本就是祖母不對,她拉不下臉給煙兒道歉,就由我來好了。”


    聽到應伊水這話,司棋有些不懂,“反正小姐說的在理就是了。”


    隻是兩人到了玉緣院門前時,卻見院門卻是關著的,司棋剛想要上去喊門,卻又是被應伊水攔住了,“既然煙兒已經睡下了那就不打擾她了,等明天再來也不遲。”


    這算是什麽一迴事?這兜了大半圈最後還是迴聽雨樓?


    隻是應伊水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大半圈讓她再度病倒,而且這一病就是半個多月,以致於十月初八柳如詩的及笄之禮她都沒能去參加,隻能托應蓮煙為自己代為賀喜。


    應蓮煙的贈禮很是別出心裁,與柳如詩別出心裁的及笄禮倒是相得益彰,一旁上官嬛道:“柳大人這般疼愛丹桐,真是慈父呢。”


    可不是嗎?


    柳夏源官場之上從不結黨營私,又因為早年喪妻不曾續弦更是和京城的貴族圈失去了聯絡似的,隻是此番柳如詩的及笄之禮,國子監的眾多學生甚至於已經在朝為官的昔日出身國子監的官員莫不是前來捧場。


    別的小姐的及笄禮向來都是女兒家的事情,柳如詩的卻是童子六七人遙相唱和,長者五六人相互祝福,簡直是別開生麵。


    “你送的那博士冠倒是別出心裁,對了知道這次是誰出的主意嗎?”


    應蓮煙愣了一下,旋即道:“是歐陽玉珩?”


    一猜就著,上官嬛很是無奈,“你就不能不那麽聰明呀。”


    應蓮煙不由一笑,“那你讓丹桐別那麽興奮。”若非是柳如詩這般喜悅,自己也猜不出來的。


    上官嬛看著眾人簇擁著的柳如詩,再看看應蓮煙無奈搖頭,“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隻是說完這話,她笑意卻是忽然僵硬住了,看著驟然出現的人,應蓮煙也不由驚詫,難道這陳明傑還死心不改不成?


    看著陳明傑往自己這邊走來,上官嬛眉頭皺了起來,剛想要離開卻聽到有人喚住了陳明傑,“陳世子,好巧。”


    是應墨隱。


    這麽巧,應墨隱忽然間喊住了陳明傑。巧的好讓人詫異呢。應蓮煙拉扯著上官嬛的衣袖道:“還不走?”


    向來在國子監中長大,柳如詩如今已經被一群國子監的學生圍住了,應蓮煙指了指後院示意自己和上官嬛先離開,得到柳如詩點頭後連忙用幾個國子監學生寬大的衣袖掩護了自己離去。


    陳明傑不知道為何應墨隱竟是忽然間喊住自己,明明自己和他不熟的,待察覺到應墨隱並沒有什麽事情要和自己談之後,陳明傑拱手告辭,隻是待他再去尋找,卻已經不見了上官嬛的蹤影。


    “他還陰魂不散?”


    聽到應蓮煙竟是用這個詞來形容陳明傑,上官嬛不由笑了起來,“是呀,怎麽楚大師有什麽驅鬼降魔的好辦法沒有?”


    聽到上官嬛這般調侃,應蓮煙不由笑了起來,剛想要說什麽卻是忽然間噤了聲,“誰在這裏?”


    上官嬛一頭霧水,這裏有人嗎?她怎麽沒察覺到。


    隻是似乎應了應蓮煙的話似的,一個人從亭子上飄然落下,手中拎著一個酒瓶,已經拍去了泥封。


    是酒香味!


    上官嬛驟然反應過來,她倒是沒想到應蓮煙的鼻子竟是這麽好使。


    “北堂世子怎麽在這裏?”


    看應蓮煙並沒有開口,上官嬛問道,隻是看著北堂雲赫的目光卻是帶著幾分打量,以及警惕,適才的話,不知道北堂雲赫究竟聽去了幾分。


    “來討個清靜罷了。”北堂雲赫目光深遠地落在了應蓮煙身上,惹得上官嬛不禁有些懷疑。


    “那還真是湊巧,這裏還真是清靜所在,隻是我和蓮煙可是打擾了世子的清靜?”


    似乎察覺出上官嬛的試探,北堂雲赫的眼中帶著一絲深邃,良久才道:“不曾,告辭。”


    他竟是轉身離開,讓上官嬛頓時愣在了那裏。


    “看來陰魂不散的不止是陳明傑一人呢。”


    北堂雲赫當初和楚辰紛紛去清風樓堵應蓮煙的事情,上官嬛也是略有耳聞的,適才北堂雲赫的目光又是絲毫不加以遮掩,她若是看不出其中一二,真是白活了這十多年了都。


    應蓮煙卻是不置一詞,良久之後才慢慢道:“走吧,丹桐一會兒找不到我們應該著急了。”


    上官嬛知道她不想多說什麽,看來卻也是對北堂雲赫無意罷了,可是到底還礙著鎮南公夫人楚凝君在其中,隻怕蓮煙無論做出什麽舉動都會裏外不討好的。


    柳如詩的及笄之禮因為國子監眾人的參與,一直到日暮西山才結束,應蓮煙上了相府的馬車後剛想要吩咐車夫離開,卻是聽到馬車外有人喊道:“三妹,能否送為兄一程?”


    馬車外,應墨隱站在那裏,渾身縈繞著淡淡的酒意,應蓮煙皺了皺眉頭,最後卻是道:“若是叔父看到三哥這個樣子,定是要惱火的。”


    應思寧家教甚嚴,對應墨隱又是寄予厚望,看到應墨隱這般迴去,隻怕會動了怒火的。


    應墨隱卻是不以為意,“放心,今日他衙門裏有事情,迴來不早的,對了,我倒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五妹有喜了,什麽時候你去看看她吧。”


    好消息,卻還是臉色並不愉悅?可想而知,應如若在孫府的日子並不好受。


    “三哥怎麽什麽時候倒是打探這些消息了?”


    應墨隱卻並不尷尬,“是盈盈告訴我的,對了,你現在眼睛可是大好了?”


    應盈盈?看來落何蜀倒是真的很疼愛自己這個小妻子呢,倒是應盈盈的福氣。不過她倒是懷疑,落何蜀將這事告訴應盈盈到底是為了讓應盈盈開懷呢,還是想要借著應盈盈的口告訴自己呢?


    “沒事了,溫公子如今一直給我診脈,七弟如今在京畿營如何,可是還受得了?”


    提及幼弟,應墨隱臉上露出一絲慰藉一般的神色,“嗯,倒是黑瘦了不少,母親一直不忍心,可是那小子堅持,倒是姑丈說七弟還算是有些骨氣,隻可惜小時候不曾習武,不然將來也可能像雲赫表兄那般文武全才的。”


    應蓮煙倒是不能想象,前世那個混世小魔王會成為上馬提槍上戰場,下能提筆著文章的文武全才,看應墨隱多少有些遺憾,不由寬慰道:“世事兩難全,金無赤足人無完人,三哥何必這般斤斤計較,這是醒酒茶,用一些吧。”


    應墨隱接過那醒酒茶飲了一口,隻覺得頭腦間隱約的酒意都驅散了似的,而想起適才應蓮煙的話,他不禁有些汗顏,世事能得雙全,自己倒是沒有三妹這麽個閨閣女子看得長遠,難怪就連歐陽玉珩都對三姐推崇備至。


    馬車在帽子胡同的胡同口停下了,目送應墨隱下了馬車,應蓮煙道:“時辰不早了,過幾日我再來看望嬸娘,還請三哥幫忙解釋一二。”


    自從三房從相府搬出來之後就住到了帽子胡同這邊,這裏一共七戶人家,倒是有三家都是翰林院的翰林,以致於這帽子胡同又被稱之為翰林胡同。


    直到應墨隱進了府門,應蓮煙這才吩咐車夫迴去,隻是車夫丁留覺得,自己似乎每次和三小姐出門都能遇到狀況,眼前,鎮南公府的表少爺擋路,這是個什麽情況?


    應蓮煙沒想到北堂雲赫竟然是一直尾隨著自己,看著那緘默不語的俊朗男子,她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北堂雲赫於她有恩情,她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隻是感情之事卻從來勉強不得,就像是前世楚辰幾乎對自己掏心掏肺,可是自己不愛就是不愛。


    何況,自己這一世,感情從來都不是她所想所念的。


    “北堂表兄要隨我迴府去看望老夫人?”


    北堂雲赫沒想到應蓮煙的機警竟是用在和自己打迂迴戰上麵,他愣了一下,旋即丟了手中的酒壺,“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話說的,丁留都覺得這表少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隻是他隻是一小小馬車夫,所以還是很安分地架著馬車往相府趕去。


    看到北堂雲赫到來老夫人很是高興,似乎忽略了應蓮煙和北堂雲赫一同迴來的。


    老夫人殷勤地留了飯,北堂雲赫卻是沒想到,應蓮煙竟是沒有在梨香院用晚膳,而是離開了。


    “我去看看大姐,省得她迴頭還記掛著如詩的及笄禮。”


    老夫人並不想要應蓮煙留在這裏,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緣由,可是應盈盈未能如她所願嫁給北堂雲赫,反倒是嫁給了什麽錦衣衛的同知落何蜀,這個結果老夫人很是不滿意。


    多事積累,對應蓮煙原本的幾分疼愛,到如今幾乎是蕩然無存了,隻是老夫人卻並不知道。自己寵愛消失的同時,應蓮煙對她也並不如之前那般依賴了。


    應蓮煙離開後,飯桌上很是安靜,北堂雲赫似乎秉持了“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老傳統,氣氛的沉寂,老夫人並未用多少飯,原本打算讓北堂雲赫陪自己說說話,可是卻不料這個外孫看到自己放下筷子後竟也是放下了碗筷。


    “外祖母,默言還有些事,先行告辭了。”


    老夫人沒想到北堂雲赫竟是吃完飯就離開,當即一口氣堵在了胸口,若非是林媽媽見不對連忙給老夫人順氣,隻怕是一時半刻下去,老夫人一條命也隻剩下三分了。


    北堂雲赫並不知道自己險些犯下不孝的重罪,隻是他腳步卻是不由自主地去了聽雨樓,希望能在那裏堵住應蓮煙,可是到聽雨樓的時候卻見院門已經上了鎖。


    院子裏傳出的聲音中並沒有應蓮煙的腔調,北堂雲赫有些失望,應蓮煙故意躲著自己他不是沒看出來,隻是卻不想不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


    “表少爺,你怎麽來了這裏?”


    周媽媽奉命來給應伊水送一碗銀耳蓮子羹,看到北堂雲赫竟是站在三小姐院門前不由愣了一下,守門的婆子聽到審媽媽的聲音已經開了門,看北堂雲赫並沒有動作,周媽媽試探道:“三小姐臥床,表少爺要不要進來看……”


    “不用了。”北堂雲赫有些僵硬地拒絕了審媽媽的提議,“時辰不早了,我迴頭再來看望表妹。”


    北堂雲赫的迴頭成了一句空話,因為太後的一時興起,竟是將楚赫與應如雪的婚事提前到十月十六。


    楚瑟舞北上突厥和親。


    白琳兒東來大楚和親。


    相府小姐嫁入四皇子府。


    “難道太後還想弄出什麽傳世佳話不成?”應蓮煙笑意中帶著幾分嘲諷,一旁黎香不由皺起了眉頭,怎麽小姐今天這話卻是說的這麽犀利,好像帶著怨氣似的。


    碧兒卻不以為意,而是一如往常行事,“審媽媽已經按照小姐的意思置辦好了一出院子。”


    應蓮煙點了點頭,“嗯,閑著無事,我們去看看大姐可是準備妥當了,匆匆趕嫁,好在母親這些年來一直為大姐積攢嫁妝,向來是不錯的。”


    不知為何,黎香覺得小姐的話裏帶著針尖似的,讓她都覺得眼睛一疼。


    如雪苑裏忙活的熱火朝天,原本應如雪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今天聽到宮裏傳來的懿旨時,手中的雪棚一下子落在了炕上,針尖刺破了她的手指,指尖上冒出一朵血花。


    她一上午都心神不寧,聽到應蓮煙來訪更是倏地站起身來,“告訴她我很……請她進來。”


    應如雪忽然改變主意讓抱琴愣了一下,旋即卻是吩咐侍書去請三小姐進來。


    應蓮煙進來的時候看見應如雪正在雪鴛鴦引枕,全神貫注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察覺自己的到來。


    “四妹的雪工果然是精致,難怪當初五妹都要向大姐學習雪工。”


    應如雪“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氣,指尖再度冒出一朵血花,隻是她卻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而是目光犀利地看著應蓮煙,“你這話什麽意思?”


    抱琴慌張地給應如雪包紮傷口,隻是那般輕車熟路地取出藥膏上藥,應蓮煙斷言,這絕非是應如雪第一次刺傷了手。


    “什麽什麽意思?”應蓮煙臉上露出一絲愕然,旋即仿佛意識到應如雪話裏的意思,她不由笑了起來,“我不過是在誇四妹雪工好,怎麽,四妹以為我在說什麽?”


    應如雪眉頭皺起,論巧舌如簧顛倒是非,自己萬萬及不上應蓮煙一二的。她心中有氣,卻是無處發作,不由瞪了應蓮煙一眼,隻是旋即卻又是笑了起來。


    “三姐哪裏話,相府裏誰不知道三姐身邊的碧兒出身湖州,最是擅長刺雪,當初姑母迴來的時候,那雪樓裏的椅墊和雪簾可都是碧兒一手承擔的不是?姐姐如今成親在即,不知道三姐方不方便將碧兒借給姐姐兩日?”


    應蓮煙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納罕,“四妹是說要讓碧兒替你趕製雪活?”


    她一臉的吃驚,似乎不敢相信應如雪的話,更對自己的話深表懷疑。


    應如雪剛點了點頭,卻見應蓮煙驟然站起身來,厲聲道:“這怎麽可以?就算四妹不喜歡這門婚事,可是我也絕不會助紂為虐的!”


    什麽叫助紂為虐?應如雪當即色變,剛想要辯駁,卻不料應蓮煙比她更快一步,“我們女兒家成婚的活怎麽可以假她人之手,大姐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分去丈夫的恩寵的,若是四妹當真不介意四皇子會恩寵別人,不行,若是母親和老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打斷我的腿?”


    應蓮煙一臉的慌張,“我勸四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好,不過大姐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看著應蓮煙竟是一轉身就揚長而去,應如雪隻恨不得將茶盅摔到她腦袋上,“應蓮煙,你是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


    將刺雪功夫一流的碧兒帶到自己麵前耀武揚威,最後卻是說自己要主動讓出未來夫婿的恩寵!


    應如雪隻覺得渾身血肉翻騰,忽然間的刺痛感讓她驟然醒了過來似的,連忙捂著臉道:“都給我出去!”


    抱琴沒想到大小姐昨晚剛發作了,今天中午竟又是發作了起來,這還不到五個時辰呀!她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連忙給應如雪拿來了藥丸,“小姐,藥丸沒有了,表少爺為什麽還不把解藥送送來?”


    再過幾日可就是小姐大婚的日子,若是在那之前還拿不到解藥,小姐嫁入四皇子府中,往後可該怎麽過呢。


    如雪苑內應如雪渾身顫抖,捂著臉頰的手一直不曾鬆開,而如雪苑外,應蓮煙卻是步履輕鬆,便是碧兒都覺得小姐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小姐,難道新嫁娘的雪活真的不能讓別人幫忙嗎?”可是為什麽京城裏的刺雪鋪子裏總是那麽多新嫁娘要用的雪製品,那些可都是成品呢。


    應蓮煙聞言一笑,“假的,不過就是為了氣氣應如雪而已。你以為她真的是想要找你幫忙做雪活?”


    應如雪在很大程度上和皇甫無雙是一類人,睚眥必報的人。不過是想通過折磨碧兒來威懾自己罷了,到時候她嫁入四皇子府去,留給自己一個半死不活的碧兒,她又該去找誰算賬呢?


    她很是清楚應如雪的那點心思,自然是不會讓她得逞的,不但不會讓她得逞,還會讓她為此付出代價!


    子夜韶華,玉檀香作為引子,相信過幾日定會給自己一個精彩異常的結果的。


    碧兒腦子轉過了彎,隻是忽然間看見簡成平竟是腳步匆匆往如雪苑那邊去,她連忙喚道:“小姐你看,簡成平來幹什麽?”


    來幹什麽,送解藥吧?


    隻是這毒本就無解,難不成簡成洛還能做出解藥不成?用子夜韶華做引子做出的解毒丹不過是能紓解一時而已,可結果卻無異於飲鴆止渴。


    應如雪很快就能嚐到這苦果了,她很是喜聞樂見。


    如雪苑裏的一片大紅刺激了簡成平的眼睛,他幾乎是一步步踩在刀尖上似的走進去了的。


    看到應如雪撲倒在自己胸前,他伸手想要拍一下她的後背,可是最後手卻是落在了她的後腦勺上,輕聲道:“雪兒,你喜歡四皇子嗎?”


    不喜歡,她不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皇甫殊喜歡的人是應蓮煙,她清楚得很。隻是她卻又是喜歡的,因為皇甫殊喜歡的人是應蓮煙,可是要娶的人是自己。


    良久之後,她才輕聲道:“就算我喜歡的人是表哥,可是皇命難為,我也隻能嫁給他。”


    簡成平聽到這話卻是驟然間一愣,手落在了應如雪的脊背上,手心的熱度透著秋日的衣物讓應如雪幾分膽戰心驚。


    她一直知道簡成平是喜歡自己的,適才的話也不過是為了讓簡成平一直喜歡自己,哪怕是自己成親後,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是不敢去看簡成平的神色。


    因為那遊移在自己後背的手告訴她,自己這個表兄現在的心思。


    “雪兒,你說你喜歡我?”簡成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從粉嫩的嬰孩,到如今娉婷玉立的少女,自己等待了她十多年,終於等到了這句話。


    應如雪沒想到自己原本不過是想要利用簡成平,此時此刻卻是引火上身,她不由後悔,可是卻又容不得她後悔。


    輕輕抬起了頭,看著簡成平那下巴上微微泛著的青色,她伸手輕輕撫了上去,“我一直很喜歡表哥,表哥能護我安危,知道我想要什……”


    她話還未說完,卻覺得身體一輕,卻是被人攔腰抱起。


    應如雪頓時慌張起來,“表哥,你這是要幹什麽?”


    簡成平此時此刻卻好像是被惡魔附身了一般,哪怕是應如雪語不成調,滿是慌張,他耳邊卻也隻是那一句,“我喜歡表哥。”


    隱約的裂帛聲讓守在外麵的抱琴心中一驚,她剛想要衝進去,可是最後卻還是轉過了頭,對著侍書道:“表少爺要在這裏用午膳,去吩咐廚房裏準備幾樣表少爺和小姐喜歡用的菜色,你親自看著,知道嗎?”


    侍書乖巧地點頭離去,抱琴不由擔憂地轉過頭來,臉上卻滿是無奈之色。


    那一雙大手幾乎要將自己揉碎了似的,應如雪想要掙紮,可是卻又怕院子裏的丫環聽到了,根本不敢大聲去喊,隻是卻不料她的低聲細語更是加重了簡成平的獸性罷了!


    “雪兒你放心,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的,隻要你,隻要你,我隻要你!”


    伴隨著語氣的加重,簡成平直奔主題,應如雪頓時痛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手拚命地抓著簡成平的上身的衣裳,淚水從眼角溢出。


    簡成平胡亂親吻著應如雪的每一處肌膚,感覺到唇邊的濕潤時,他忽然間腦中清明起來,才發覺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他頓時愣在了那裏,伸手想要拂去應如雪臉上的淚水,可是卻又不敢。


    “雪兒,我,我……”他怎麽做出這麽禽獸的事情!


    雪兒向來是自己心中的仙女,可是他卻是對雪兒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簡成平連忙要起身,卻不料卻是被應如雪環住了腰背,“我隻是有些疼而已,平哥哥,我的第一次,我隻想給你。”


    一句“平哥哥”讓簡成平的神智的再度崩潰,他低下了頭,吻去了應如雪臉頰上的淚水,最後卻是落在了那櫻桃小口上。


    沒有一絲男歡女愛的歡愉,應如雪隻感覺到這是一場懲罰似的,直到最後自己再無力承擔,簡成平才慢慢停下了動作,卻不曾抽身離去。


    “雪兒,你跟我走吧。”


    一場歡愛後,簡成平卻是精神百倍,看著身下皎潔的身軀後落滿了自己的吻痕,他隻想著將這美麗的身軀占為己有,讓所有人都看不到。


    隻是應如雪聞言卻是驀然落淚,“平哥哥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若是棄了婚約,隻怕整個相府都要陪葬,母親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怎麽能這樣無情對她?”


    簡成平一愣,他竟是忘了,應如雪並非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她的背後還有相府的上百條人命。


    “忠孝兩難全,我不能為了平哥哥而讓父母置於險境,可是平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守住我的身子的,若是有一天我受不住了,那倒是我隻希望平哥哥能帶著我的屍身到一處安靜的鄉野之地,將我埋在香樟樹下,讓我……”


    “不要!我要你好好活著,我不在乎這些,我隻要你好好活著,明白嗎?”簡成平一直強調,直到應如雪點了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將一個青花瓷瓶放入應如雪手中,“三弟說解藥這就快研製出來了,你先用著這解毒丹,雪兒,你相信我。”


    應如雪支撐著身體想要為簡成平穿衣,卻是被他攔住了,“你這是第一次,好好躺著別動。”看著床單上的一處暗紅,簡成平頓時又覺得渾身燥熱,強忍住所有的衝動,在應如雪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他才離開。


    抱琴進來的時候隻看到應如雪語提橫陳一般在床上,她頓時哭了出來,“小姐,表少爺他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看著那語提上布滿了淤痕,抱琴隻覺得心疼不已,她一直覺得表少爺很是疼愛小姐的,卻怎麽也想不到他竟是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應如雪握緊了手中的瓷瓶,卻是目光淩厲看向抱琴道:“這事絕不能傳出去。”


    抱琴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其他的人都被奴婢趕走了,沒有人會知道的。”


    應如雪聞言卻是冷聲一笑,“是嗎?那你呢?”


    聽到應如雪這話,抱琴錯愕了一下,旋即才意識到小姐說了什麽,她連忙磕頭如搗蒜,“小姐,奴婢絕不會透露一個字的,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呀!”


    “起來吧,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應如雪淡淡道:“我累了,休息一會兒,誰來都給我擋著,知道嗎?”


    門再度被掩上,連同那靡靡的氣息都被困在了室內,隻是應如雪並不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像抱琴說的那般,因為是夜,應蓮煙就知道了此事。


    “迴去的時候注意些,別暴露了自己,知道嗎?”


    聽到應蓮煙這般謹慎吩咐,侍書點了點頭道:“三小姐放心,奴婢省的。”


    黑色鬥篷遮掩下,侍書離開了玉緣院,便是守門的婆子都不知曉這一身鬥篷包裹的人到底是誰,隻是送走了那人後,玉緣院的大門卻是落了鎖。


    看著跳躍的燈花,應蓮煙唇角微微揚起,沒想到簡成平這次竟是對應如雪下手了,到底是應如雪勾引與他,還是簡成平趁人之危都不重要了,隻是應如雪失去了清白之身,到時候破鞋一隻到了四皇子府上,不知道楚赫該是個什麽心情呢?


    “本宮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倒是把手伸的這麽長遠了?”


    忽然間響起的聲音讓應蓮煙驀然一驚,卻見太子煜不知何時竟是出現在自己的梳妝台前,正拿著一盒蜜合香輕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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