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蓮煙不由一笑,“夫人未嚐沒有借這宴會為你招婿的意思,我看倒是有幾個都對你情有獨鍾的。”尤其是壽康伯世子,自從她們離席後,他就一直坐立不安似的,目光一直遊離,顯然是在尋找上官嬛的蹤跡。


    “倒是調侃起我來了,可你到底是什麽個心思?”上官嬛自然察覺出的目光有異,可是卻並不以為然,反倒是幾位皇室子弟的心思,她倒是很感興趣。


    “你對他沒意思吧?”


    他自然指的是大皇子,應蓮煙看著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沒有,你放心我對當皇家兒媳婦這檔子事不感興趣。”


    上官嬛卻並不放心,“我知道你不感興趣,可是若是有朝一日再度上演兩王爭淑的戲碼,你該怎麽全身而退?髹”


    應蓮煙驀然轉過頭去,卻見上官嬛臉上帶著幾分戲謔,“何況,不止是那兩位,便是歐陽公子,似乎也對你青眼有加,這一局星羅棋布,你有把握贏了去?何況,如詩似乎對歐陽玉珩有意,你要小心些。”


    沒想到上官嬛竟會直接說出來,應蓮煙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你瞧出來了?”歐陽玉珩對自己有意,柳如詩對歐陽玉珩有心,這本來沒什麽,可是自己這世引柳如詩為閨中密友,再度這般便太……應如雪的作風了,那是自己深惡痛絕的。


    “旁觀者清,不過那丫頭還沒看出來,你若是有意,我並不害怕,如詩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你若是無心,便是我也要站在如詩這邊的。蠹”


    應蓮煙點了點頭,剛想要說話,卻聽見一陣清朗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涼意似的,“怎麽,莫非上官姐姐在說我壞話不成?”卻是柳如詩走了過來,上官嬛似乎也沒想到柳如詩竟是聽去了,不由微微尷尬,隻是看應蓮煙卻是麵色坦然,不由安穩下來。


    應該是沒聽去多少的。


    “上官姐姐正說這在座之人或是身份顯赫,或是才情卓章,不知道如詩你看中了誰?”


    柳如詩臉上閃過一絲赧然,她不比應蓮煙有過前世今生,又不像上官嬛向來出口無忌,自幼喪母她由著父親一手教養大,父親固然教了她如雪文章,可是卻在婚事上並不清楚,如今乍一聽應蓮煙這般說,她頓時臉色一紅,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歐陽玉珩。


    隻是歐陽玉珩身邊卻是圍了不少人,便是有幾位閨閣小姐也都圍在他身邊,柳如詩神色微微一變,上官嬛和應蓮煙看在眼中,不由四目相對。


    “看來歐陽公子又是寫出了如雪詩篇,不如如詩你下場比試一番,看看到底是誰才情更勝一籌?”


    兩人上次無形的比試是在去年的太液花宴上,才情到底誰高誰低柳如詩自然知道,聽到應蓮煙這話不由臉色一紅,腳下還沒站穩就又離開了。


    上官嬛聽了這話自然明白應蓮煙的意思,不由握住了她的手道:“京城之中人心薄亮,難得如詩麵冷心熱,蓮煙你不要怪我。”


    應蓮煙笑了起來,“怎麽會呢?我雖是要報仇,卻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這句話的,自然不會牽連到無辜的人,何況如詩是我朋友,我自然不會傷害她的。”


    離開萬侯夫人府的時候,奚笙喚住了應蓮煙,“三小姐,請留步。”


    這場宴會是變相的相親宴,便是北堂語嫣也應邀出席,看到奚笙喊住了應蓮煙,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看侍女牽來了馬匹翻身上馬便策馬離開。


    見此情形應蓮煙不由莞爾,“想來過不多久,我就不用再陪世子演戲了。”


    奚笙唇角揚起一絲苦笑,“但願如此。”他騎在馬車上,跟在相府馬車外。


    宴會之時,應伊水竟是忽然間有些頭疼,便先行迴府了。如今這般情形,相府裏的馬夫算是見怪不怪了,隻管專心駕駛馬車,隻是他正要拐彎之際,卻是看到地上咕嚕嚕滾過來幾個圓溜溜的東西,他不由一愣,旋即感覺馬車猛地一晃,是車輪壓在了那圓溜溜東西上了!


    “小姐小心。”


    馬夫聲音落下,就見八個黑衣人落在了馬車四周,將馬車齊齊包圍起來。


    奚笙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旋即卻是看向了車窗處,應蓮煙掀開了車簾,“倒是不知道你得罪了哪家神聖,竟是買了刺客樓的殺手來行兇。”


    應蓮煙卻是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想知道,不妨問問這幾人。”


    刺客樓!


    江湖上最是神秘的組織,刺客樓樓主究竟是誰便是刺客樓的刺客們都不知道,隻是便是京城中的人都知道的,刺客樓的刺客是恐怖的,好在江湖中人很少參與朝堂之事。隻是從去年幾位皇子在靈隱寺遇襲開始,刺客樓頻頻與朝堂作對,如今竟是動手刺殺相府千金,卻又是另一番狀況了。


    她話音剛落,八人步步逼近,奚笙卻是眼眸一眯,眼中閃過一絲冷峻神色,一把彎月刀已經在手。


    見到奚笙手中的彎月刀,四名刺客朝著奚笙包圍過去,另外四人則是對付應蓮煙和馬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不過會些拳腳功夫,在他們看來,四人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依舊坐在馬車裏,耳邊是悶哼聲,那是來自車夫的,應蓮煙清眸一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指尖的金針閃過一絲冷芒。


    “嗖”的一聲破空聲響起,車轅上的刺客似乎沒想到自己竟是中了冷箭,待他迴頭望去卻是第二箭再度射來,隻是他卻沒有力氣去閃躲了。


    “嫣兒?”看到來人,奚笙不由驚唿出聲!


    對他呈包圍之勢的四名刺客見狀齊齊刺出手中之劍,奚笙躲閃不及,左臂和小腿齊齊中招,頓時跪倒在地。


    北堂語嫣見狀心中一慌,她沒想到奚笙竟然會受傷,手中的羽箭失去了準頭,隻射中了一個刺客的肩頭。


    中了羽箭的刺客似乎被激怒了似的,竟是撇下馬車裏的應蓮煙不管向著北堂語嫣攻去。


    奚笙更是擔憂,北堂語嫣箭術超群,可是武藝上卻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而已,對付刺客樓的刺客實在是沒有成算的。


    隻是他本就受傷,此時又是以一敵四便是自保都為難,又怎麽能救的了北堂語嫣?此時此刻奚笙甚至後悔,若是適才他沒有……怎麽會落到如今這地步!


    已經有人一劍削去了馬車車頂,看著露天馬車裏的應蓮煙,冷聲笑道:“應三小姐,得罪了。”


    對上她的是兩個刺客而已,應蓮煙算了一下似乎自己是有成算的,“那我想知道,那人花了多少銀子買我的腦袋。”


    那刺客似乎心情不錯,“怎麽,隻是想要買那人的腦袋,還要三小姐給三倍價錢才是。”


    應蓮煙唇角微微一揚,“不值得,我隻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那刺客頓時被激怒,這麽*裸地被挑戰,他是第一次!頓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手中長劍指著應蓮煙,和另一人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一步,兩人正要刺出長劍之際,卻是感到脖頸一涼,似乎有什麽劃破了自己的脖子似的。


    兩道血線齊齊噴射出鮮紅的血跡,應蓮煙揚起胳膊,廣袖遮掩了部分血跡,看著砰然倒地的兩個刺客,她不由輕聲笑了笑,“果然,刺客死於話嘮這話一點不假。”


    救了她的黑衣人身形一顫,旋即再度出手也是幹淨利落,很快地上倒下了八具屍體,而那黑衣人似乎任務完成一般神出鬼沒地離去,甚至於北堂語嫣都沒看清他身形。


    她剛想問應蓮煙那人是誰,隻是望去之後卻是花容失色,“奚笙,你,你別嚇我!”饒是剛才那刺客將她逼到險境她也不曾這般張皇模樣,應蓮煙見狀收起了手中的金針,看來自己快要功成身退了。


    應蓮煙當街遭到刺殺之事傳到後院時,後院各處主子的反應截然不同。


    老夫人手中念珠轉動,臉上帶著擔憂,“天幸水兒迴來得早,若不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老夫人頓了一下接著道:“豈不是拖了三丫頭的後退,水兒膽子小,你說我是不是該給她找個護衛?”


    朱媽媽知道老夫人其實並不是在諮詢自己意見,事關大小姐之事,所謂的諮詢意見其實最後都是老夫人做了主的。隻是,三小姐遭遇這等險境,老夫人卻是說幸好大小姐迴來得早,虧得三小姐不在這裏,不然豈不是寒了心?


    大夫人常常做事隻顧及四小姐而不考慮大小姐,可是老夫人不也是?甚至為了四小姐都能敲打三小姐,難怪三小姐如今對老夫人也不過是淡淡的表麵功夫,想來也是看透了這些的。


    如雪苑裏,簡氏聽到這消息後先是一喜,旋即卻是惱怒道:“那丫頭命大,刺客都殺不了,真遺憾。”


    應如雪若有所思,喝退了報信的婆子對著簡氏道:“母親,你說這刺客會是誰派去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母親,會有誰對應蓮煙這般恨意,竟是派出了刺客?


    簡氏並未做多想,直言道:“誰知道那丫頭得罪了誰,樹大招風,想殺她的人多了去了。”


    應如雪看母親分明是沒有往下思考,也不再多問,隻是心底裏卻是納罕的很,應蓮煙得罪了誰,竟然惹得那人這般下死手?


    若是說和幾位皇子有關的話,那便隻有……楚瑟舞!楚瑟舞不知道為什麽想要對付應蓮煙,可是卻不曾成功,而且還鬧的很是不愉快。可是,她一個皇家郡主怎麽還能和刺客牽扯上去?應如雪百思不得其解。


    相府三小姐遭遇刺客樓刺客刺殺之事,很快在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便是楚帝都過問起來,“朕倒是最近經常聽說刺客樓這三個字,上次愛卿不也是被他們狙擊了嗎?”


    這話分明問的是太子煜,應建航愣了一下,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自己絲毫都不知道?


    太子煜不屑地一笑,“不過是一些宵小之徒,陛下何必放在心上,隻是應大人最近可真是正值多事之秋,還要保重身體才是。”


    應建航隻覺得這句話似有深意,似乎相府的一舉一動都被這人監督著似的,他剛想要迴答,卻聽見楚帝開口道:“愛卿說的是,對了,朕聽說是鎮南公家的小姐和奚笙救了楚卿的千金?”


    九五之尊用聽說一詞,應建航自然知道這詞絕非是表麵上的含義,點了點頭道:“正是。”


    如今,奚笙正在聽濤居將養著,便是北堂語嫣也住在其母原先住著的繡樓裏,畢竟相府裏有位年輕有為醫術高超的妙手神醫早已經京城裏人盡皆知了。


    “這樣呀。”楚帝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應建航隻覺得心中沉沉的,似乎自己適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似的,他餘光覷向了太子煜,卻見那人似笑非笑,一雙丹鳳眸卻是若有所指地看著自己。


    奚笙的傷勢並無大礙,隻是傷及左臂到底不能小瞧,溫子然囑咐了幾句便讓他自行歇息,隻是奚笙卻是倚在那裏,似乎在等待什麽人。


    很快,他等待的人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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