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手心裏多了個小金裸子,喜形於色道:“三小姐你不知道嗎?三夫人抓到要毒害夢姨娘的兇手了,這時候請了二老爺和二夫人,說是要說個清楚呢。”


    應蓮煙眉眼舒展開來,看來玉氏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


    “慌什麽,帶我一起去看看。”


    小丫環聞言喜不自勝,她不過是後院裏的小小灑掃丫環一個,平日裏主子是見不到的,今天不僅得了三小姐的賞賜,還能給三小姐帶路,真是天大的福氣。


    “怪不得姐姐們都說能去玉緣院是天大的福氣,三小姐你真好。魍”


    看了眼天真無邪的小丫環,應蓮煙覺得自己笑得有些苦澀,真是無知者無畏,當初自己可不也是因為宋天昀的救命之恩就芳心暗許?受了應如雪的一點恩惠就一再忍讓?卻從不知自己卻是陷入了他們的陰謀之中,早已是迷失了自己。


    夢洛苑內很是熱鬧,老夫人並沒有出現,隻是簡氏和應建航坐在主位上,顯然貌合神離。


    夢鈴由著玉氏的心腹嶽媽媽攙扶著顫悠悠地走了出來,應建航不由皺眉,見簡氏不說話,神色更是難看了幾分檎。


    玉氏不由連忙道:“你身子弱,怎麽出來了?”


    夢鈴虛弱一笑,卻是跪倒在地道:“多謝三夫人關心,賤妾死不足惜,可是既然沒死,定是要知道真相,看誰究竟想要殺我。”


    虛弱的模樣,卻又是慷慨激昂的話,應建航不由皺了皺眉,隻是看向夢鈴的目光卻是帶著幾分憐惜,“坐下吧。”


    那廂,王姨娘和張姨娘都坐在那裏,看見夢鈴走了過來,張姨娘臉上帶著笑意,“夢妹妹快些坐下,可別累著了。”


    陳姨娘和張姨娘旁邊各是一個位置,顯然張姨娘是要把夢鈴往自己那邊拉的,可是夢鈴卻似乎走不動了似的,坐在了陳姨娘旁邊。


    “多謝劉姐姐關心,隻是找不到那下毒手的人,我豈會累倒?”


    張姨娘笑意微微尷尬,低頭撫摸自己的肚子,王姨娘卻覺得夢鈴那目光似乎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是……


    看穿了自己似的!


    可是這怎麽可能?明明……看了眼身後站著的心梅,陳姨娘安靜下來,還好心梅沒有像三夫人帶走,反倒是張姨娘院子裏的巧兒今天一直沒露麵似的,心蘭不是跟自己說,巧兒昨個兒被三夫人逮住了,一直在拷問嗎?


    王姨娘這邊腦中各種想法紛紜,並沒有察覺到幾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玉氏看人差不多都來齊了,這才不緊不慢道:“昨個兒夢洛苑內有人毒殺夢姨娘,好在應家列祖列宗照看,夢姨娘福大命大逃過一劫。”


    這事早已經在後院鬧的沸沸揚揚,隻是聽到玉氏這話,丫環婆子還是不由的交頭接耳,更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夢鈴身上。


    “誰會害夢姨娘呢?”


    “是呀,夢姨娘也就是長得漂亮些,又沒了身孕,害她有什麽好處……”


    “真可憐,孩子沒了,還差點丟了性命,唉,這姨娘也不好當呀。”


    ……


    應蓮煙站在丫環之中,聽到這紛紛議論不由唇角維揚,玉氏很會說話,不過三兩句話就讓夢鈴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占盡了優勢。


    也讓,那幕後之人……迴頭足以陷入風口浪尖。看來,應穆離的傷不是白受的,溫和的貓兒被惹怒了也有可能化身老虎呢。


    而且,還是牙尖嘴利的老虎,一下嘴,就是一灘血肉呢。


    “下毒之人如今已經找到了,去把落合帶上來。”


    “三夫人,下毒之人果真是落合嗎?”夢鈴愣在了那裏,渾身瑟瑟發抖,似乎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似的。


    “有沒有可能差錯了呢,落合,落合是我的好姐妹呀!”


    看著幾乎要哭了出來的夢鈴,玉氏異常耐心道:“從落合屋子裏搜出了毒藥,夢洛苑中其餘眾人都是清白的,隻有她有嫌疑。”


    “可是三夫人您也說了,落合隻是有嫌疑而已,也許,也許是有人故意栽贓她的,她對我那麽好,怎麽,怎麽可能下毒殺我呢?”


    夢鈴猶是不能相信,若非嶽媽媽苦苦攔著,怕是都要跪在地上求應建航重新查這件事情了。院子裏站著的丫環婆子更是議論紛紛,看到落合被帶上來,不由都屏住了唿吸,想聽她到底怎麽說。


    夢鈴見到落合憔悴模樣卻是忽然間激動起來,竟是忽然間掙脫了嶽媽媽,一下子衝到了落合麵前,“落合,你跟我說,一定不是你,是不是?她們一定是誤會了,你怎麽會下毒呢?”


    驀然對上夢鈴的眼睛,落合有一瞬間的遲疑,旋即眼淚流了出來,“真的不是我,姨娘你要相信我呀,我什麽都沒做!”


    主子不信,丫環不認,一時間似乎陷入了僵局,眾人莫不是看向了玉氏,畢竟是她信誓旦旦地說已經查清了真相的。


    “弟妹,這就是真相?”簡氏笑意諷刺,夢鈴沒死,她心底裏固然惱怒,可是卻也是無可奈何了,隻是能讓玉氏丟臉,這樣的情形她也是喜聞樂見的。


    應建航瞥了簡氏一眼,似乎在惱怒她不給玉氏留顏麵似的。


    “二伯,二娘,嬸娘既然說了,自然是有把握的,還請嬸娘不要賣關子了才是。”


    應如雪開口解圍,可是實際上卻是嘲弄玉氏,明明什麽查不出來卻又故意賣關子隱藏自己的無能。


    應盈盈知道親調查辛苦,昨晚幾乎沒有休息,聽到應如雪這般說不由臉上浮現了怒意,卻是被攔住了。


    “三姐?”


    應蓮煙笑了笑,“稍安勿躁。”如今話說得多滿,迴頭便是多麽打臉,可憐應如雪到現在都不知道,局勢早已不在她掌控之中了。


    “賣關子稱不上,隻是夢姨娘主仆情深固然是好事,可是到底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夢鈴已經被嶽媽媽拉了起來,聞言怒目而視道:“三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跪在地上的落合卻是一直哭泣,神色更是憔悴了幾分。


    “落合,我且問你,你房間裏的砒霜是幹什麽用的?”


    落合聞言有瞬間的慌張,“那,那是用來毒老鼠的,最近最近院子裏老鼠很多。”


    玉氏聞言一笑,伸手召喚另一婆子過來,“是嗎?許婆子,你是負責夢洛苑雜物的,最近可是感覺老鼠多了?”


    許婆子恭敬答道:“迴相爺、夫人、三夫人的話,這後院的老鼠向來是春秋之際才多的,大冬天的哪見過鬧什麽老鼠?奴婢一直負責夢洛苑的雜物,這兩個多月來從未見過一隻老鼠。”


    落合臉色頓時慘白,強辯道:“那,那砒霜是我前段時間買的,防止防止迴頭鬧老鼠。”


    “喲,這可真是未卜先知了,你是夢姨娘身邊最得力的丫環,反倒是要計較這點小事,還真是事無巨細事必躬親呢,隻是後院向來不允許有砒霜的,不知道你這砒霜卻是哪裏來的呢?”


    “水兒,你瞎攙和什麽!”見應伊水竟是幫著玉氏,簡氏不由怒聲嗬斥道。


    應伊水不屑一笑,卻是看到不看簡氏一眼。


    落合頓時被問住了,張口結舌道:“我,我……”


    玉氏卻是步步緊逼,“這砒霜是誰送與你的?為何藥老鼠的砒霜忽然間到了夢姨娘的豆腐羹裏麵?”


    “怎麽可能,我明明下的是烏頭,怎麽會是砒……”意識到自己失言,落合頓時如遭雷劈,坐在一旁的夢鈴更是臉色煞白,沒有了一點血色。


    “落合,你……”卻已是泣不成聲。


    玉氏卻並不善罷甘休,“是嗎?那這烏頭卻又是誰送給你的?”


    “不是說是砒霜嗎?怎麽忽然間又成了烏頭?”應茹柔不由嘟囔了一句,全然不見陳姨娘神色慌張,張姨娘卻也是臉色一變。


    “這是嬸娘布下的*陣才是,看落合模樣,怕是被拘押了一天,隻是卻並沒有人審問她。落合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剛才夢姨娘又是那般信任與她,她心想著自己不承認便是了,而嬸娘說出砒霜的時候,落合更是如釋重負,覺得糊弄過去便是了,畢竟自己下的並非是砒霜,可是姨娘忽然間說她下砒霜毒害夢姨娘,落合頓時反應不及,就告知了真相。昨個兒溫公子診脈的時候,說夢姨娘的確是中的烏頭之毒。”


    應蓮煙侃侃道來,一旁玉氏點頭道:“不錯,表小姐所言不虛,我正是擔心有人拿應家聲譽做文章說我們屈打成招,所以並未對落合拷問,如今她自己招了出來自然是最好的。”


    落合沒想到自己竟是跳進了二夫人的坑裏麵,頓時緊張起來,眼巴巴地瞧向了夢鈴那邊,“姨娘,姨娘,救我呀,您答……”


    “老爺,這等謀害主子的丫環多聽她說一句都是汙了耳朵,還不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簡氏連忙說道,隻是站在夢洛苑裏的婆子卻是沒一人動彈。簡氏見狀頓時臉色一變,而落合聽到這麽一句卻已經嚇暈了過去。


    “二娘言之差矣。”


    簡氏聞言不由望去,卻是應蓮煙站在那裏,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神色,“怎麽,狗急了還會跳牆,兔子急了也會亂咬人的。如今她死罪難逃,說不定就會將髒水潑到誰身上呢,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蓮煙你說還要聽她胡言亂語嗎?”


    應蓮煙聞言淺淺一笑,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夢鈴道:“二娘操之過急了,隻是落合不過是一個小小丫環,沒有多大的手眼,卻是有烏頭之毒,這事怕是要好好查上一查,若是就這麽打死了,豈不是把相府後院都置於危險之中?”


    簡氏聞言不由瞪了她一眼,卻是無話去反駁應蓮煙。


    應建航點了點頭,“蓮煙考慮的周全,不知道弟妹可是查出了什麽?”


    玉氏聞言點了點頭,“夢洛苑內人多眼雜,倒是有幾個婆子知道落合最近和石園的……”說出石園兩個字的時候,陳姨娘登時變色,張姨娘卻是皺了皺眉,玉氏繼續道:“和石園的丫環……”


    “相爺,毒是我給落合的,夢姨娘是我要殺的!”心梅忽然跪倒在地,“砰砰”兩個響頭磕了下去,頓時額頭有些腫起了。


    王姨娘神色一變,似乎不能置信自己的丫環會指使人下毒一般,“心梅你……”


    心梅卻是沒等陳姨娘說出下一個字便開口道:“姨娘,奴婢怨恨夢姨娘許久了,甚至奴婢也怨恨您,為什麽夢姨娘不過是個丫環卻是能成為姨娘,而奴婢,奴婢哪裏比她差了卻還是個丫環?奴婢不服氣,就借著姨娘您的名頭把毒藥給了落合,承諾隻要她殺了夢姨娘,到時候定能讓她如願以償,落合鬼迷心竅聽了我的話。哈哈,我自己都是個丫環,拿什麽讓她去做主子?真是活該!”說著,心梅厭惡似的唾了落合一口。


    王姨娘卻是沒想到自己的心腹竟是會這般心思狠毒似的,垂淚不已。應茹柔連忙撇清關係道:“二伯、二娘,柔兒早就覺得這心梅心懷不軌,曾經也對姨娘說過要小心提防,卻沒想到姨娘心軟,竟是讓這賤婢做出這等事情,險些害了夢姨娘的性命,這等賤婢,定是要打死才能給夢姨娘賠罪!”


    應茹柔十分激動,甚至一腳踢在了心梅的胸口,將她踢翻在地。唇角流出一口鮮血,心梅不能置信地看著楚常喜,似乎想說什麽,可是最後看了王姨娘一眼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老爺,一切都是賤妾用人不明,還望老爺寬恕了這丫環,一切罪過由賤妾承擔便是了!”王姨娘忽的跪到在地,嚇得張姨娘花容失色,輕聲道:“王妹妹你這是何苦?”


    事情急轉直下,玉氏不由皺了皺眉,卻見應建航道:“你也糊塗!”卻是拂袖離去。


    玉氏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唇角微微一彎,也罷,相爺不走,自己卻也不好從這其中脫身。


    “嫂嫂,事情已經查明了,既然這是您的家務事,便由您處置吧。”


    簡氏似乎沒想到玉氏會忽然間撒手不管,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事還多麻煩弟妹了,這是我管家無方,迴頭定會好好處置她,還夢姨娘一個公道的。”


    夢鈴早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似乎根本沒聽到這邊的話似的。


    簡氏手段雷霆,一句話就決定了落合和心梅看不到今天的夕陽,陳姨娘由著心蘭攙扶出去的時候依舊兩股戰戰。


    “姨娘,心梅做出這等事實在是有違人性,二娘這般處罰也是為了以正視聽,還望姨娘不要誤會才是。”應如雪神色間有些為難,卻還是勉力解釋道。


    楚常喜跟在她身後,想要開口,最後卻是恨其不爭地看了眼陳姨娘便離開了。


    張姨娘落在了後麵,似乎在等著應蓮煙似的,“三小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應蓮煙笑了笑,“不知姨娘想說什麽?”她遲遲未離開,不就是在給張姨娘這個機會嗎?果然,她還是著急了呢。


    四下裏無人,張姨娘膝蓋一彎想要跪下,卻是被應蓮煙攔住了,“姨娘,肚子裏有孩子,可是要小心些,不然稍有差池,我可是擔不起這罪名。”


    張姨娘愣了一下,隻看到應蓮煙的眼睛熠熠生輝,似乎連那睫羽都在嘲弄自己,她不由愣在了那裏,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三小姐早就知道了?


    想到這裏,張姨娘不由背後一寒,“三小姐,巧兒那丫頭喜歡看熱鬧,鬼迷心竅了似的昨個兒跑了過來,婢妾聽說她被抓了起來,不知道會怎麽發落她?”


    應蓮煙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似乎不能明白張姨娘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似的,“姨娘這話什麽意思?這事是由三娘處置的,要是想知道巧兒的下落,姨娘該去問二娘才是。”


    應蓮煙輕輕鬆鬆推脫地幹淨,張姨娘卻是心中滿是警惕,三小姐這般,莫非是真的知道這其中自己動的手腳不成?


    “瞧婢妾是糊塗了,可不是嗎?”


    應蓮煙看得津津有味,張姨娘卻是沒能在這眼神下支撐多久,終於扛不住了似的,輕聲道:“婢妾不該派巧兒出去擾亂視聽,可是三夫人不是查出真相來了嗎?還望三小姐不要計較婢妾這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應蓮煙笑了起來,“我該說姨娘聰明過人才是,怎麽能說一時糊塗呢?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當時四妹妹應當是跟姨娘通氣的才是,怎麽最後下手的反倒是成了王姨娘呢?姨娘好手段呀,不過是犧牲個小丫環,就換來一世太平,蓮煙,該跟你學習才是,還望姨娘不要吝嗇則個。”


    她每說一句,張姨娘臉色就慘白一分,到最後簡直沒了血色,若非是緊緊抓住了柱子,怕是整個人早已經跌倒了似的。


    “三小姐,婢妾,我……”


    不容她解釋,也不想聽她解釋,“姨娘,聰明人固然能活得長久,可是也要看她怎麽個聰明法,夢鈴是我的人,姨娘不該有的心思還是盡早丟了的好,否則哪天夢鈴想報喪子之仇,說不定我也會助她一臂之力。”


    如墜冰窟!


    張姨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長長的指甲掛過了大紅的廊柱,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看到三小姐離開,梅香連忙往迴看去卻見自家姨娘跌坐在地上,手指頭上流著鮮血,整個人似乎都沒了知覺一般。


    “姨娘,姨娘,您這是怎麽了?”梅香著急地喊道,卻是無人迴答她。


    應蓮煙並沒有走多遠便停了下來,頭也不迴道:“出來吧。”


    碧兒愣了一下,迴頭望去卻見大小姐從牆後走了出來,臉上血色去了七成,神色間帶著慌張。


    “煙兒,當初害得夢鈴流產的是張姨娘?”


    一時間不能接受似的,應伊水神色緊張,似乎在期待著應蓮煙說出答案,可是卻又怕答案和方才自己聽到的一般驚悚。


    “是她。”雖然,那個孩子夢鈴也是保不住的,可是終究動手之人卻是張姨娘。


    “那為什麽煙兒你當時不揭穿她?”


    應伊水果然聰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便是看向自己的眼睛都帶著質疑,似乎帶著距離似的。隻是她再聰明,如今卻也不夠,狡猾如自己,又豈會被她問住?


    “揭穿?”應蓮煙笑了起來,“二伯一日之間失去兩個孩子嗎?便是我揭穿了又如何?”


    應伊水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便是說出當時的真相,怕是二伯也不會處置張姨娘的,而是會網開一麵,何況當時楚常樂還與承恩侯府議親,二伯又怎麽會讓張姨娘為夢鈴失去的孩子陪葬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隱藏的那麽深,若非這次想要渾水摸魚,便是我也抓不到她的把柄的。大姐姐……”伸手想要拍應伊水的肩膀,可是卻被她躲開了。應蓮煙唇角笑意一凝,旋即收迴了手,“外麵天冷,還是早些迴去吧。”


    應伊水站在那裏,直到應蓮煙離遠了才道:“那夢鈴呢?煙兒你就不怕夢鈴會死嗎?”畢竟,落合下的毒手,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毒藥,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


    停下了腳步,應蓮煙唇角微微一揚,“那是她心甘情願。”不拔出身邊的釘子,她怎麽能睡安穩?便是毒藥,也甘之若飴。


    何況,那毒藥不過是類似烏頭而已,遠沒有烏頭毒性兇險,這相府之中能看出其中門道的,便隻有溫子然了吧。那群庸醫,看不出卻也是剛剛好,九死一生,經此一劫,應建航對夢鈴怕是更要寵愛幾分了才是。


    “心甘情願?”應伊水笑意苦澀,所以便是那心梅也是心甘情願替主子頂罪的?好一個心甘情願,可是若是有另一個選擇,誰又願意這般“心甘情願”!


    不知過了多久,應伊水感覺有人在輕聲唿喚自己,她抬頭望去卻是林媽媽一臉慈和,正看著自己道:“大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說說話。”


    應伊水望了過去,應蓮煙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姐,您剛才對大小姐是不是太……”


    “住口!”應蓮煙輕聲嗬斥道,唬得碧兒愣在了那裏,隻是看到驟然出現在麵前的人,應蓮煙唇角不由苦澀,她倒是忘了,簡成玉這般身手,怕是想要聽什麽,早就聽去了。


    “能與姑娘再度相見還真是有緣,不知道二表妹對我這個兄長可是有什麽意見?為何,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卻視而不見呢?”


    簡成玉眼角閃爍著笑意,可是在應蓮煙看來卻是一條毒蛇盤桓在他的眼底,自己一著不慎便是會被那毒蛇咬上一口!


    “簡公子說笑了,我身份卑賤,又豈敢高攀安平侯府?”


    簡成玉似乎聽到了笑話一般,“是嗎?堂堂郡主若是身份卑賤,那我倒是不知道還有誰能當得起尊貴二字了。”


    “既然簡二公子知道郡主身份尊貴,又貿認親戚,豈不是唐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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