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藍若那至死依舊瞪大了的眼睛,應如雪忽然覺得心寒。


    應黎軒看見來人不由笑了,“如雪,你怎麽來了?你瞧,我把這吃裏扒外的賤婢打死了!”


    應如雪隻覺得納悶,大哥怎麽會這麽耐不住性子,還動手殺了人?


    “如雪,你看,我給你和母親報仇了……”應黎軒猶是不知自己所作所為一般,竟是又踹了藍若兩腳鞅。


    應如雪頓時明白應黎軒可能遭了算計,當下拉著應黎軒就往外走,院外外侯著的琴兒看到走出來的兩人愣了一下,隻是待看到應黎軒錦袍下擺沾染著的血跡更是一驚,“小姐,大公子他……”


    “去把那丫環弄……丟到湖裏去。誰也沒看到大公子來到院外,明白嗎?”


    琴兒連忙點頭,隻是待看到院外裏藍若死不瞑目的模樣卻也是心頭一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當即對眾人吩咐道:“這裏什麽都沒發生,都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否則別怪我到時候手下無情!”


    藍若遲遲未歸,洛葉起了疑心,特地去問凝兒,卻不料凝兒一臉不解,仰著頭道:“藍若姐姐教了我一會子就自己迴去了?難道藍若姐姐不見了不成?”


    看凝兒緊張模樣不似作偽,洛葉搖了搖頭,“沒有,大概被誰絆住了腳,隻是三小姐找她有點急事,所以我才四處找找她。”


    凝兒聞言點了點頭,“不如我陪著姐姐去找找?”


    洛葉婉言拒絕,“不必了,我還急著迴去,她那麽大的人了,還能沒人影了不成?你先忙吧……”


    看著消失在眼前的人,凝兒不由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走出院外,洛葉卻也是神色一變,加快了腳步往玉緣院去。隻是當天晚上,應蓮煙並未迴去,而是住在了洛花緣。


    洛葉有些拿不定主意,前去討審媽媽的看法,結果審媽媽因為丈夫劉順過生日而迴了家,頓時院子裏連個能幫她拿主意的人都沒有了。


    “不如,去找羅嬤嬤問問?”見洛葉這般神色,卿盈輕聲道。


    聞言,洛葉如夢方醒,是呀,她怎麽忘了玉緣院裏可還是有個超然物外的羅嬤嬤,宮裏來的人豈不是更有主意?


    聽洛葉說明了前因後果,羅嬤嬤自顧倒了一杯水,慢慢道:“可能是在哪個丫環那裏睡下了,多大點事,也值得這麽大驚小怪,明天再迴了三小姐便是了。”


    洛葉覺得羅嬤嬤似乎太不以為意了,可是看她這麽神色,終究還是沒說什麽,夜色中,藍若住的那間屋子沒有一絲亮光,黑漆漆的,洛葉不由心中一凜,再也不去想這事。


    隻是第二日,她還沒來得及迴稟應蓮煙這事,卻是有人匆忙忙地敲響了玉緣院的院門。


    “洛葉姑娘,你快去看看,溺死在院外那邊湖裏的那個丫環是不是你們院子裏的藍若。”


    聞言,洛葉渾身一顫,匆忙隨著那婆子去了翠微湖,隻是她沒想到自己趕到的時候,四小姐卻是在那裏瞧著。


    “四小姐……”


    應如雪看了洛葉一眼,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可惜這麽個丫環,竟是落水沒了,如今你們小姐諸事纏身,藍若這丫環的身後事便由我來處理吧。”


    “四妹妹果然慈悲心腸,隻是……”應蓮煙忽然出現,“隻是藍若的家人今天剛剛來找我,說是自家妹子頭些年被拐賣了去,剛巧前不久在洛城那邊找到了線索,這一路找到京城來,今天她嫂子來見我,說是想把自家妹子贖迴去,我都答應了,卻沒想到……”


    應蓮煙輕聲一歎,隻是應如雪卻覺得那歎息之中似乎帶著嘲弄,心頭頓時一緊。


    “原來還有這麽迴事,真是可惜了。”


    “是呀。”應蓮煙又是歎息一聲,“這丫頭久病未愈,如今好不容易好了卻又是忽然間落水了,真是讓人意外。都說是葉落歸根,藍若她嫂子說便是一具屍體也要運迴家鄉去,四妹妹你看……”


    應如雪當即變色,還未待說話,卻是一婦人嚎啕大哭撲在了藍若那略微腫脹的屍身上,“我可憐的妹妹,你怎麽那麽命苦呀!”


    看那婦人一把鼻涕一把淚,隻知道嚎啕大哭,應如雪心微微一安,“琴兒,迴頭給這位大嫂十兩銀子,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藍若大嫂聞言連忙謝恩,“多謝小姐恩典,我替我們家妹子謝過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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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藍若這大嫂不過是一個見錢眼開的,應如雪放了心,“我出門散心,卻沒想到竟是遇到這事,三姐姐,我還有些事便先迴去了。”


    “四妹妹慢走。”應蓮煙目光相送,一旁藍若的大嫂拿著那十兩銀子眼睛都閃著光,洛葉見狀不由皺眉,“小姐,藍若怎麽會無緣無故落水死了呢?這裏麵定有蹊蹺!”


    洛葉沒有壓低聲音,可是藍若的嫂子卻似乎充耳不聞,一心隻緊緊抓著那十兩銀子,恨不得咬進嘴裏才安全似的,似乎剛才她之所以嚎啕大哭隻是為了多得一些銀子而已。


    應蓮煙笑了笑,“你們幾個幫著把藍若的屍身抬出去,大嫂,節哀順變。”


    看眼前的人一身顯貴,藍若大嫂連忙又是磕頭又是作揖,“小姐恩典,小姐恩典。”


    洛葉看這婦人一心鑽進了錢眼裏,再也不想搭理,氣得一跺腳也離開了。


    打撈出藍若屍身的婆子連忙抬著和藍若的大嫂一塊離開了,遠處琴兒見狀不由道:“小姐,這下可以安心了。”


    應如雪點了點頭,“大哥那邊請的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大公子是酗酒過度,給開了幾副醒酒湯,大公子服用了,如今還在酣睡。”


    應如雪不由皺眉,“酗酒過度?”昨個兒那情景,怎麽看怎麽也不像是酗酒過度的模樣,倒像是被人下了似的,整個人神智都錯亂了。


    “沒去請溫公子給大公子瞧瞧?”


    聞言,琴兒猶豫了一下才道:“溫公子最近和五少爺走得近,奴婢沒敢去找他。”


    應如雪聞言不由冷聲笑道:“那是個醫癡,得了那麽個藥人,能不好好利用?去找溫公子給大哥看看。”


    “可……”她剛一反駁卻是被應如雪瞪了一眼,琴兒不敢再說什麽,可是總覺得小姐似乎太不重視五少爺了。溫公子那模樣,怎麽會是拿五少爺做藥人呢?明明,像是對待兄弟似的。


    藍若的死似乎隻是一場小插曲一般,似乎所有的人都渾不在意似的,隻是藍若的大嫂將藍若的屍身放到平板車拉迴暫租的院子後,連忙向自家男人炫耀,“當家的,都說丞相府四小姐人善心慈,看,她給了我十兩銀子,那三小姐虧的是咱家妹子的主子,卻也隻是給了我二十兩銀子罷了,還是依照慣例給的。”


    藍若的兄長沒料到他在院子裏等待妹子,卻是等來了一具屍體,登時愣在了那裏,“你說什麽,我妹子死了?”


    隻是待他看到那白布下的屍體時,七尺男兒不由落淚,“我可憐的妹子,你,你怎麽就死了?”


    他婆娘見狀卻是不滿地撇了撇嘴,“原本是以為藍若在京城做了姨娘,日子好過了我們來投奔,沒想到竟是死了,不過能賺幾十兩銀子也不錯,你哭什麽哭?她還能醒過來不成?”


    藍若的兄長卻是頓時大怒,一巴掌扇在了他婆娘臉上,“我妹妹屍骨未寒,你卻在這裏說風涼話,劉翠娘,你給我滾!”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院子主人的側目,“藍大哥,這是……”


    看到來人,藍若的兄長藍大水道歉,“李兄弟,我妹妹她……她客死異鄉,我知道院子裏停屍不好,可,可麻煩你通融通融,迴頭我給你打掃幹淨。”


    被稱為李兄弟的人聞言笑了一下,旋即有些同情道:“藍大哥說什麽呢,我李敬幹的就是仵作這行當,還能怕死人不成?隻是令妹怎麽好端端的沒了?”


    藍大水瞧向了自家婆娘,劉翠娘被當家的一吼,有點懵了,半晌才道:“是,是落水。”


    藍大水恨其不爭地瞧了婆娘一眼,卻見李敬已經掀開了那白布,眼神卻是凝重起來。


    “李兄弟你這是幹什麽!”


    李敬歉意一笑,“這是我習慣了,看到死者總是會習慣性的驗屍。藍大哥,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藍大水聞言一愣,“啥意思?”


    李敬一字一句道:“令妹不是溺水而死。”


    “三小姐,這一筆是上個月夫人特許的支出,用來采買後院的花鳥。”負責采買花鳥的管事媽媽欠身答道。


    “後院的花草隻有梅園的梅花多了三十六株,鳥雀是梨香院裏多了十六隻,其中有三頭鸚鵡,七隻喜鵲,還有六隻金絲雀。洛花緣那邊多了兩隻鸚鵡,晨曦園那邊是采買了二十


    四株梅花和鬆柏,有六隻雲雀,不知道我可是算漏了哪裏?”


    那管事媽媽聽到這一串數字報出來,頓時額頭冒汗,“迴,迴三小姐的話,那是存活了的花鳥的數目,因為花鳥存活率不高,所以奴婢,奴婢買的更多。”


    應蓮煙看了三夫人玉氏一眼,唇角微微揚起,“是嗎?所以多了兩倍有餘?不知道邱媽媽是在哪裏采買的花鳥?”


    邱媽媽聞言連忙答道:“是,是從西山的花鳥市場買的,那老板說,這批鸚鵡和雲雀都是稀罕品種,所以,所以價格比平日裏貴了些。”


    “是嗎?”輕輕品了口茶水,茶盞卻是被應蓮煙重重落在了桌子上,“那老板是邱媽媽的親哥哥,難道就沒給邱媽媽個折扣?”


    邱媽媽聞言頓時抬起頭來,卻見三小姐一雙清眸看著自己,分明是知曉了全部內情一般,她頓時傻了。


    “嬸娘,張姨娘,邱媽媽以公謀私,單是上月從采買上就中飽私囊了三百兩銀子,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抱內雖然地龍已經燒了起來,可是站在下麵的幾位管事媽媽莫不是覺得身上一寒,前些日子看三小姐處事也不過是手段溫和,如今竟是忽然這般雷霆犀利,簡直是判若兩人,在場的不少人都心中悻悻,生怕自己的那點小九九也被查了出來。


    張姨娘笑了笑,“還是三夫人拿主意吧。”


    應蓮煙聞言心底冷笑,張姨娘身份使然固然是不能做主,可是一句三夫人拿主意卻莫不是給其餘的管事媽媽一個提醒。


    畢竟,後院誰人不知三夫人玉氏乃是老夫人的內侄女,脾氣又是溫和,最是慈悲的一個人了。


    玉氏聞言卻是笑著道:“我這剛迴來,哪裏知道這些年府裏的事情?這大小諸事既然都是蓮煙你查辦的,你定奪便是,嬸娘自然是支持你的。”


    張姨娘沒想到玉氏這送上門掌權的機會都不要,心中略是驚訝,連忙道:“是呀,三小姐能者多勞,又年輕有主意,這事婢妾也支持你。”


    三人管家,結果擺明了玉氏和張姨娘都是擺設,三小姐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頓時抱廈內諸位管事媽媽臉色更是慘淡,邱媽媽更是差點暈倒了去。


    “既是如此,那審媽媽你和嶽媽媽、趙媽媽三人去把花鳥采買往年的賬目一一核實,明天給我結果,至於私吞了的銀子,邱媽媽,三天之內把銀子盡數補上,否則……別怪我不給你情麵。”


    嶽媽媽是玉氏身邊的管事媽媽,而趙媽媽則是大夫人宋氏身邊的,再加上審媽媽,卻是三足鼎立卻也不會有失偏頗,這也是老夫人默許了的組合。


    邱媽媽聞言渾身一軟,這些年的銀子全都填補上?可是那些銀子都被……她哪有那麽多銀子呀!想到這裏,邱媽媽登時昏倒了過去。


    “至於……”


    “三小姐,宋公子來了,說是奉旨查案的。”


    應蓮煙聞言眉頭一皺,“查案還能查到後院不成?前院有三哥接待,慌張什麽?”


    那稟話的小廝卻是咽了口唾沫,聲音嘶啞道:“宋公子說大少爺是嫌犯,涉嫌殺了府裏的丫環,如今被人告了……”


    應蓮煙眉頭更是一皺,心中卻是笑了,終於,又一波風暴來襲了。


    玉氏和張姨娘卻都是一臉驚訝,而地上站著的管事媽媽們卻都是如釋重負,不約而同想到一件事:太好了,如今有這事,怕是三小姐沒空查賬了!


    隻是她們這口氣還沒喘出來,應蓮煙卻是站起身來,“既是如此,那我給諸位媽媽三天時間,賬目上的漏洞若是彌補了,我既往不咎,若是還被我看到有中飽私囊的嫌疑,那可別怪我不念諸位的功勞和苦勞。嬸娘,宋公子到來,勞煩嬸娘和蓮煙一起去接待。”


    玉氏點頭道:“也好。”卻是撇開張姨娘不提,畢竟張姨娘不過是小小的姨娘,見外客實在是不方便的很。


    待兩人和伺候的丫環都離開,幾位管事媽媽才如夢方醒,卻見張姨娘撫著剛剛顯懷的小腹道:“諸位媽媽,還請加把勁兒了,咱們三小姐,可是皇家郡主,一言九鼎呢。”


    應蓮煙和玉氏到大廳的時候,應如雪正是楚楚可憐道:“宋公子,我大哥少年英雄,怎麽會殺那一小小丫環呢?定是有人想借機誣陷我大哥才是,還望宋公子給我大哥做主呀!”


    錦帕拭過眼角,一雙妙目中帶著晶瑩淚意,竟是冬日裏的梨花帶雨。


    宋天昀並未多看她一眼,而隻是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應蓮煙:“是非公正,迴頭我自會查明,不必擔憂。”


    應如雪感覺到這點,不由錦帕緊絞,銀牙暗咬。


    “三小姐,你昔日的丫環藍若的兄長藍大水稱相府草菅人命,有人蓄意謀害了藍若,不知三小姐作何解釋?”


    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詫,應蓮煙皺起了眉頭,不解道:“藍若是被人謀殺?宋公子可是有證據?”


    應蓮煙多少沒想到,宋天昀到底還是執掌了刑部,雖然隻是刑部侍郎,可是那也足夠了。


    畢竟,能掌握一部分官吏的生死,這也是個肥差,與前世並不差異。


    “京城順天府仵作驗屍,藍若乃是被人毆打致死的,而且……”宋天昀眉頭微皺,唇角卻是抹出了一絲弧度,“她有孕月餘。”


    這一消息,簡直是堪比驚雷。便是三夫人玉氏也不由驚唿一聲,旋即念道:“阿彌陀佛。”


    相府的幾位小姐都在場,每個人的神色卻都不一樣。


    應蓮煙微微皺眉,“藍若向來深居簡出,前段日子一直在養病,又怎麽會有孕在身?那仵作莫非是驗屍有誤?”


    應如雪卻是知道,當初大哥便是和那藍若合作,想要構陷應蓮煙的。如今聽到這消息,頓時明白藍若那肚子裏的孩子便是應黎軒的無疑。


    “順天府幾位仵作聯合驗屍,斷然不會有誤的,還望三小姐告知,藍若可是與府中哪位小廝來往密切,最近又有什麽異常舉止。”


    “這個問題可是難住了我,宋公子不妨把我院子裏的丫環都喚來,許是她們知曉一二。”


    應蓮煙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宋天昀卻覺得她似乎在笑自己,心中閃過一絲惱怒,卻是從善如流,“那便麻煩三小姐了。”


    大廳裏一時間安靜下來,應伊水有些擔憂,拉著應蓮煙的衣袖問,“煙兒,怎麽死了個藍若鬧出這麽大的事情?”


    應蓮煙搖了搖頭,這事情發展到如今卻也是她的計劃有差別的,定是那家夥又突發奇想,所以才這般的。


    “大小姐想知道,何不問本宮呢?”


    突然出現的太子煜讓眾人一驚,神色又是一變。


    她就知道這妖孽怎麽會不來看笑話呢,果然。


    眾人齊齊向太子煜行禮,應伊水則是心直口快道:“那太子殿下能告訴我們原因嗎?”


    太子煜環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宋天昀身上,“苦主去順天府告狀,牽扯到丞相府,皇上自然重視幾分。”


    眾人莫不是恍然,隻是應伊水卻還是不解,“上次承恩侯世子的事情是錦衣衛處置的,可這次為何……”瞧見應茹柔臉色一變,應伊水連忙住口,臉上帶著些歉意。


    太子煜卻聞言一笑,端的是邪魅無雙,“若是這芝麻綠豆的事情都要錦衣衛出手,那本宮豈不是要忙死?何況,宋公子英才,這案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明明是誇獎了自己,可是宋天昀卻寧願不要這般誇獎。誰喜歡被人冷嘲熱諷呀,偏生太子煜還就是這麽個人,不嘲諷幾句還就不過癮似的。


    “太子殿下,宋公子,郡主,已經問明了情況,這些日子郡主院子裏的藍若和院外的丫頭凝兒接觸最多,方才卑職去院外尋找凝兒,卻不料凝兒被人刺傷,如今剛剛醒了過來。”


    宋天昀聞言眸中精光一閃,“那她可說了是何人要害她性命?”


    那侍衛聞言頓時一下,然後看了應如雪一眼,慢慢道:“凝兒說並未看清是誰要殺她,隻是她說相府大公子應黎軒殺了藍若。”


    “胡說八道!怎麽會是大哥殺了人呢?”應茹柔第一個叫嚷了起來,她吵鬧的聲音在大廳裏卻是格外的突兀。


    “四小姐說的不錯,憑一個小小丫環的證詞怎麽能證明是昭武校尉殺了人呢?宋公子以為呢?”


    宋天昀難得的讚同太子煜的意見,“此案迷霧重重,我……”


    “不過本宮倒覺得屍體是會說話的,聽說兇犯可是在屍體上留下不少證據的,不知道宋公子可否仔細查看了?”打斷了宋天昀的話,太子煜的語氣中都帶著幾分玩笑似的。


    在場諸人多數以為宋天昀會發怒了,卻不料宋天昀卻是懊


    惱模樣,“多謝太子殿下提醒,既然有小丫環指控,那讓仵作來一趟,看大公子的掌印和腳印是否和死者身上的一致。另外,去大公子住處檢查一下,看是否有什麽證據。”


    宋天昀神色在外人看來沒什麽異常,可是應蓮煙卻知道,他很是惱火。每當他笑得越是溫和時,他心中的惱怒便是越甚。


    太子煜人前不給他半點麵子,如今更是逼得他不得不開口將應黎軒定為兇犯,幾乎是斷了他的後路的。


    當然,應黎軒是兇手,這個事實,他查也得查出,不想查出來卻也是要查出來的。


    忽然間,應蓮煙明白為何太子煜要改變計劃,非要宋天昀走這一遭了,果然,收拾起人來,惡名在外的太子更是有幾分道行。


    不消多時,仵作李敬已經隨著宋天昀的侍衛來到了這裏,行禮之後沉聲道:“死者生前的確為疑犯所傷。”


    此言一出,滿廳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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