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我想親你!”


    這是近一個月來,康聿最常對我說的話,隻要逮著沒人的小花園,無人的小樹林,電影院,或是沈伯伯家,他就會說,簡直樂此不彼。


    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就有接吻的天分,還是男人這方麵本就就發達,他的技術真是突飛猛進!


    我舔舔唇……


    銷魂!!!


    這個年代,我們也就隻敢親親嘴,解解饞了,其他的……沒那個雄心豹子膽啊啊啊啊啊!!!


    可銷魂歸銷魂,次數太頻繁,很沒新鮮感的說。


    於是,康聿又陰了我。


    他說,“淼淼,我們親的時間長點,看能堅持幾分鍾!”


    我的小心髒砰砰直跳……難不成他功力再次大進,想玩法國式的長吻了。


    這……這……不好吧?


    這種吻,很容易出事的!


    我還沒成年,不能再進一步了。


    我正想著,康聿“經驗豐富”的攬過我,托起我的後腦勺,親了起來。


    他的詢問,從來不需要我給答案。


    55555……


    我一開始還行,過不久,我的肺快憋的爆炸了。


    見他是樂其在中,一點沒停的意思。


    “唔……唔……”我慌亂的揮舞著手。


    氧氣告罄了!!


    康聿覺查到了,依依不舍的離了我,眸色卻是黑的發沉,看起來很不高興。


    我趕快吸氧,深唿吸……深唿吸……


    他氣鼓鼓的抱怨道,“淼淼,你真是太不爭氣了!叫你平常多運動,增加肺活量吧,你就是不聽!”


    我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怎麽親個嘴,他也能罵我不爭氣。


    至此,康聿打著“天天練習,才能長久”的標語,逼著我接受特訓。


    我可憐的嘴皮子啊,你辛苦了!!


    銷魂的滾淚ing……


    話說迴來,親了那麽多迴,每迴看到康聿親我都親得有滋有味的,我真想聽聽他的感想,我被他折騰的嘴皮子都快破了,總得給我碗甜湯喝喝吧。


    等他親夠了,我忍不住問,“我什麽味道!”


    想起漫畫裏的那些男主角,吻完女主角,都會說,你很甜什麽的,心想康聿也會這麽說,好讓我浪漫浪漫吧。


    康聿煞有其事的迴想了一下,“人肉的味道!!”


    我立刻有抽人的衝動,“你……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說我像冰激淩啦,糖啦,就算說你最愛吃的臭豆腐,我也認了!!”


    臭豆腐聞起來是臭的,可吃起來總是香的吧。


    這人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不給你親了!!”我腮幫子氣鼓鼓的像隻青蛙一樣。


    “冰激淩!?”康聿思忖著,眼睛詭異的一亮,“淼淼,你等我一會兒!”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飛奔出小樹林,這是沈伯伯所住小區的一個綠化帶,樹長得很茂密,平時除了除蟲除草的園丁,沒人會來,這裏也就成了我和他偷偷幽會的地方。


    過了一分鍾,他飛奔迴來,手裏還多了一支可愛多。


    我愣愣的看著他,這是知道我生氣,想賠罪,想哄我開心?


    “吃吧!”他拆了包裝紙,遞給我。


    “算你識相!”我神奇活現的接過可愛多。


    雖然大冬天的吃冰激淩有點冷,不過既然他買給我,我幹嘛不吃,我吭哧吭哧的很快將可愛多吃個精光。


    “吃完了?”康聿湊近我。


    我擦了擦嘴,“下次買草莓味的給我,巧克力的太甜了!”


    康聿點點頭,“那……淼淼,我想親你!!”


    “我才不讓你……”親吻的親還沒從牙縫裏蹦出來,我就被強吻了。


    吻完,他迴味著,對著我很慎重其事的說道,“重新迴答剛才的問題,淼淼……是冰激淩的味道!!”


    “……”


    歐陽淼淼,再次承認吧,你不是他的對手,永遠……永遠……不是……!!


    再次銷魂的滾淚……


    *


    銷魂了個把月,聖誕節來臨了。


    平安夜那天,沈伯伯給了康聿兩張魔術表演的票子,其中一張自然是我的份。


    看介紹,表演的魔術師是來自日本,聽說在日本還是很有名的角,這時候誰知道大衛·科波菲爾,光衝著是個外國貨,圖個新鮮,加上廣告效應,票子賣得爆好,也爆貴。


    這兩張票是沈伯伯先前參加交流會時,日本友人送的,他沒什麽興趣,就給了康聿,我算是沾了他的光了。


    表演地點在虹口體育場,為了能趕上19點的表演,我和康聿下午16點就吃了晚飯,早早就出發了,因為要換乘3輛公交車才能到,不早點出門,怕誤了演出。


    開始康聿很不願意,他仇日嘛,可經不起我一再央求,被我死拖活拉的拽到了虹口體育場。


    上海人民就是喜歡熱鬧,一逢外國友人表演,不管認不認識,先捧了場再說,滿眼望去人山人海,我們排了起碼30分鍾的隊伍,才進得場。


    看看座位,竟然是最佳看台,這位日本友人真是太闊綽了。


    頭等票,一張就380大洋呐。


    我和康聿坐下,慢條斯理等著開場,可左等右等,都到了演出時間了,魔術師還沒出現。


    過了一會兒,主持人跑出來解釋,原來是道具出了點問題,正在修理,要延誤半個小時。


    聽聞,康聿那張臉臭的,就像人家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我安撫道,“世界和平!世界和平!”


    康聿哼了一句,“要是不和平,他敢有膽子來中國賺錢?”


    “好啦,知道你愛國,藝術無國界嘛,人家也是想聖誕節和你一起過,別板著一張臉,來,笑一個!”我像個嫖客似的挑起他的下巴。


    “在家不好嗎?”他抓住我的手指,咬了一口。


    我吃痛的迴道,“那麽貴的票子,浪費了多可惜!”


    “誰說我要浪費了,不會把它賣了!!”


    “……”


    大哥,這票子是人家送的,你竟然還想賣了賺錢。


    太黑了,真是太黑了!


    我無語的扭過頭——滾淚。


    主持人說是晚半小時,結果晚了一小時,雖然這樣,但票子都買了,人也進場了,再抱怨,也得看下去。


    別說,表演真的很精彩,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日本的腦子,很多魔術表演不僅唯美,還很富有日本的特色,更是新奇,我看得手掌心都拍疼了,頓時覺得這票子賣得這麽貴,也是物有所值的,就是……肚子餓了。


    我和康聿下午四點就吃了晚飯,又往這裏趕,肚子裏的食物早消化光了,加上還延誤了表演時間,現在真是饑腸轆轆。


    我看向康聿,發現他在摸肚子,這是他餓的表現,他平常都吃兩碗飯,可今天為了趕時間,才吃了一碗就被我拉走了,不餓才怪。


    進場的時候,本想買點零食,但是排隊的人很多,也就放棄了,現在真是後悔死。


    這場演出要將近3小時,現在才過了一半,瞅了一眼康聿,他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我清楚他這個人是最不抗餓的,估計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可是現在上哪裏買零食去,門外的小賣部這個時間早關門了。


    我咬牙,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表演接近尾聲時,為了表示對延誤演出的歉意,這位日本魔術師說要特地加演兩個節目,節目還是他最近新想到的,還沒來得及登台演出,我們算是這兩個節目的第一批觀眾,這一說,全場的氣氛一下子炒到了最高點,掌聲雷鳴的響起。


    加送的第一個節目表演完時,我大唿過癮,覺得太神奇了,一下子便將饑餓感給轉移了。


    他開始演加送的第二個節目時,說要請台下的觀眾共同參演,好多人都舉起手,我也不例外,一邊舉自己,一邊還將康聿的手也舉了起來,我就是期望手多點,目標明顯點。


    魔術師在全場溜達了一圈,走到我這裏時,我興奮的把手舉得更高。


    哪知他就瞟了我一眼,直接將邀請的姿勢送給了康聿。


    呃……


    他選擇的可能是史上最不合作的觀眾。


    康聿當沒看到,直接將魔術師忽略。


    我推搡他,“上去啦,很難得的經曆耶,去嘛,別給咱中國人丟臉!人家還以為我們膽子小咧!”


    康聿大概覺得也對,關鍵時刻絕對不可以給祖國摸黑,站起身,瀟灑的上了台。


    觀眾們都興奮的鼓掌,我則是心裏有那麽點小恐。


    我看著魔術師的助手和康聿溝通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康聿點了點頭。


    我鬆了口氣,剛才真怕他砸人家場子。


    魔術的表演方式是讓康聿站著別動,魔術師會給他一頂禮帽,讓他戴在腦袋上,然後隨便在舞台上找一個地方站好,魔術師會離開他五米的距離,隔空將四隻鴿子,傳送到禮帽裏,因為鴿子是活物,所以會從禮帽裏上飛出來。


    雖然大變活物不稀奇,可是讓人戴著帽子,又離得那麽遠,這個活物卻從帽子裏飛出來,就有點意思了。


    康聿可精了,當助手將禮帽給他,讓他檢查有沒有機關時,他檢查的分外仔細,估計要是有把剪刀,他一定會把禮帽剪開來,看有沒有貓膩。


    不過魔術師哪會讓人找到秘密所在,康聿自是沒找到,一副神情扼腕的將帽子戴上,然後找了舞台左邊的一個位置站好,這時燈光稍微暗了下來,魔術師在台上舞著魔術棍,又華麗又瀟灑,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音樂突然雄壯的響起,聚光燈猛的照向康聿。


    噔!噔噔!噔!!


    康聿腦袋上的帽子裏,像是有東西似的,不停掙紮著,不一會兒帽子掉了,四隻雪白鴿子飛了出來,在舞台上方轉悠了一圈,停落在魔術師的肩膀上。


    頓時,掌聲再次雷鳴般起來。


    我也跟著啪啪的鼓掌。


    好神奇,這是怎麽辦到的?呆會兒一定要問問康聿。


    至此,表演算是結束了,主持人兼翻譯又走了出來,康聿正想下台,主持人將他攔下。


    “這位觀眾,請問您對剛才的魔術有什麽感想?有的話,能不能對大家說說。”


    什麽感想!?


    他那張臉臭到現在,都沒見好過,還問他感想。


    我坐在位置上緊張的捏了一把汗,他這個極端愛國主義說不定會發表抗日宣言也說不定。


    康聿挑了一眉,“感想倒有一個!”


    主持人樂了,“那說說看!”他將麥克風遞給康聿。


    康聿接了過去,轉身對著始終微笑以對的魔術師說道,“有種你別變活鴿子,你變個熟鴿子給我看看!!”


    主持人僵了,觀眾也僵了,魔術師不懂中文,依然微笑……


    我痛苦的扭過頭……


    他連餓的時候,也不忘陰人家一把。


    他已經黑到某種無法探知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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