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也沒指望人家一次能看上就訂下來,“行,紀小姐,有名片嗎”?


    紀婉笙眉角猶豫,“不好意思,我沒帶,yohance,把你的名片給肖總經理”。


    她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外籍男人立即遞了張名片過去,肖柏看了眼職位,和自己職位差不多,他心裏微微譏諷,就這麽怕把她大小姐的名片給她嗎。


    也許他說得對,兩個人身份不一樣,他自己覺得沒什麽,但在那些身份比他高的眼裏就不見得會那麽想了。


    “瑞娜,送紀小姐他們出去吧”,肖柏對秘書說溲。


    他臉上始終含著笑,聲音也溫和,隻是紀婉笙也還是注意到他眼睛深處是沒有笑容的,大約是又不高興了。


    她心想,這個人有時候嬉皮笑臉的,有時候脾氣也挺好的,可有時候也好像容易生氣。


    目送他們出去後,商場的嚴經理跑過來,“肖總經理,您來怎麽也不說一聲,剛剛那誰啊,不會是看店麵的吧,怎麽能讓您親自帶人去看店麵呢”恧?


    肖柏心情不好,冷笑一聲,“等你帶人看好店麵不知道要明年什麽時候”,想罵又不好罵,畢竟是薑碧雯的人,薑碧雯那邊又有薑董撐腰。


    肖柏頭疼,離開商場後給利徹遠打了通電話,說了gy來看門店的事,隻是掠過了紀婉笙。


    利徹遠沉吟了一陣說:“gy能找上我們來那是最好不過的,有這個機會就千萬不要錯過,gy是國際一線品牌,其實我一直都挺希望能和她們合作的,但這件事我恐怕也難幫到你,上迴在大阪的開業晚宴上紀婉笙之所以迴來還是因為李路煬的緣故,實際上我跟gy關係並不熟悉,你自己加把力,這件事完成的好,我在公司董事會上誇誇你,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


    肖柏大失所望,他之前還以為利徹遠跟紀家有些人脈的。


    “還有,接觸歸接觸,對紀婉笙那點心思你還是要收起來”,利徹遠最後叮囑,“別傳到李路煬耳朵裏,讓我裏外難做人”。


    肖柏徹底灰心,心想這通電話早知道還不如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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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公司後,他等了兩天也沒接到gy負責人電話,倒是他親自給gy的yohance打了兩次電話,對方總是含含糊糊的說在考慮考慮。


    他急,瑞娜比他更著急,一旦他這個總經理位置不保調走後,她這秘書也不知道要發配到哪個角落裏去,“總經理,明天ferragamo最後一天門店合約就到期了,它們一旦搬走,那邊空下來,到時候明年的公司會議上您這位子就…”。


    肖柏煩躁,來這裏沒多久,盡管再怎麽謹慎,還是掉了薑碧雯幾次坑,加起來他在董事會那幫老頭子的心裏印象已經不好了。


    當初他來歐洲是想功成名就的證明自己實力迴去,而不是灰溜溜的被調迴去被人嘲笑、被人奚落他一直是靠親戚關係上位的。


    他起身,猛地抓起椅子上的外套衝出了辦公室,上車後直接讓司機送他到紀婉笙公寓樓下。


    上迴隻是從外麵路過,這次走進去才發現裏麵比想象中的更加高級,門口的保安攔住他,問他要見誰,他報了紀婉笙的麵子,管理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眼,“你有預約嗎”?


    “我跟紀小姐是朋友”,肖柏沉聲道:“我找她有事”。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你不能進去”,管理員搖頭,“而且紀小姐不在家”。


    “那她什麽時候迴來”。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


    肖柏沒轍,隻好坐樓下大廳裏等。


    最初從三點等到五點,他有想放棄的,可轉念一想兩個小時都等了,而且這都下班時間了,他就算走了反正也沒事做,還不如繼續等,除非她晚上不迴來。


    保安催了他幾次,他也不走。


    ……。


    晚上八點,紀婉笙從轎車裏出來,就看到肖柏坐在門口的沙發上,身上的羽絨衣脫在裏麵,露出裏麵單薄的格子襯衣。


    他手撐在額頭上,腳上的鞋子不停的在地板上輕敲。


    她微微錯愕,推門進去,肖柏聽到開門聲,抬起頭來,這次終於等到她,倒蠻意外的立即朝她走來,“紀小姐,我可算等到你了”。


    管理員立即說道:“這位先生從三點等到現在說要見您”。


    紀婉笙看看時間,等了五個小時,她難以置信,皺眉,“肖柏,你來這裏做什麽”。


    “紀小姐,我是想再談談門店的事”,肖柏說出口時也有點難以啟齒,畢竟以前自己在她麵前大放厥詞,如果可以一輩子都不想來求她。


    紀婉笙錯愕,“門店的事不是已經交給yohance去談了嗎,而且據說已經差不多談下來了,你還想如何”。


    這次輪到肖柏吃驚了,“有這迴事,我怎麽沒聽說,我打電話給yohance,他含含糊糊的,我以為你們都沒意向了,這才來找你”。


    “錢都已經撥下去了,能沒談下來嗎”,紀婉笙古怪的看了他眼,“你是這邊的總經理,難道都不知情嗎”。


    肖柏隱約猜到了點什麽,那天紀婉笙前腳一走,後腳商場嚴經理就跑了過來,他該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薑碧雯,然後薑碧雯瞞著自己和gy的人偷偷接洽,一旦到了明年的會議,到時候薑家的人完全可以責怪自己在歐洲這邊的失職,相反薑碧雯還因為彌補自己失職有功,取代自己職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心沉了半截,臉色僵硬。


    看他表情,紀婉笙也猜到了些許,“這是你們自己公司內部的矛盾,也是你自己的失誤,有些事情我不負責管”。


    她說完就往電梯口走,按了上去的鍵紐。


    肖柏怔忡片刻,飛快的跟上去,漂亮的薄唇微張,紀婉笙勾唇迴眸,“肖助理,你不會為了這件事要求我幫忙吧”。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肖柏多少有點難堪,可事已至此,他沒有別的選擇,“紀小姐,現在能幫我的也許隻有你了”。


    紀婉笙抿開瓊花似得美唇微微一笑,“是嗎,我真的很詫異,你還記得那日你在大阪跟我說過什麽嗎,那時候肖助理有多自信啊,現在卻還是要為自己日後的事業來求我”。


    “不是人人都有紀小姐您那樣的好命,生下來不需要自己奮鬥一切都可以唾手可得”,肖柏漲紅著臉,可眼底的神色不卑不亢,“我表哥跟我說過不要怕拉不下麵子,他白手起家的時候更丟臉更沒尊嚴的事情都做過,隻要自己心裏還有那份尊嚴,以前丟掉的,遲早有一天有些東西都會慢慢的撿迴來,而且我想紀小姐雖然擁有現在這一切,但也不見得開心到哪裏去吧”。


    紀婉笙瞳孔驀地一滯,一時竟沒有說出話來。


    她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了他會兒,眼前的這個人是跟自己不同世界的,當然,活的也完全不一樣。


    但他有些話確實沒說錯,她確實沒有開心到哪裏去。


    電梯“叮”的到了,她想了想,說:“別擋著我,先跟我上樓談吧,我等會兒打個電話問問yohance”。


    肖柏愣了愣,迴過神,這次規規矩矩的跟著她走進去。


    公寓樓層不高,她住八樓,門打開,裏麵暖氣撲麵而來,肖柏跟著她走進去,才發現裏麵是複式樓,地方寬廣,家具大都是純白色,不像尋常女孩子那樣色彩溫馨,倒顯得冷清明亮,但是每一套家具都是精致典雅的,進屋的門口放著一架鋼琴,再進去,老式的cd機,滿屋的書和紅酒,屋內洋溢著一股風信子的淡雅香味。


    “自己在鞋櫃裏拿鞋”,紀婉笙邊走邊拿手機打電話,她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法語。


    肖柏打開白色的鞋櫃,發現鞋櫃裏的拖鞋不多,隻有四雙,兩雙男拖,他取了一雙下來穿上進去,打量著書櫃上的書籍,大約有五六百本,他隻看得心裏倒抽熱氣。


    三分鍾後,紀婉笙掛斷電話,迴頭看他拿著書櫃上一本大衛?鮑威的cd在看,她輕聲提醒,“這些是我的收藏精品,不要亂碰”。


    肖柏想反駁,可想想這是人家家裏,還是老老實實的放迴去。


    “吃餅幹吧,你應該還沒有吃晚飯吧”,紀婉笙指了指茶幾上的餅幹袋。


    被她一說,肖柏肚子裏確實“咕嚕嚕”的餓的難受,他也顧不了那麽多,自己拆了一包吃了幾塊。


    “水在那邊,你自己可以倒”,紀婉笙用下巴努了努開放式廚房裏。


    肖柏點了點頭,抬頭,看到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再加上屋內特別的安靜,他一向厚的臉皮莫名熱了熱。


    “我問過yohance,跟他聯絡的人是你們公司的薑碧雯”,紀婉笙正好轉過臉去在吧台上煮咖啡,沒注意到,“約好明天簽合同”。


    肖柏暗暗握緊拳頭,果然是他。


    “看起來你這個總經理在這邊沒有什麽威信可言啊”,紀婉笙歪頭盯著咖啡壺。


    “紀小姐要奚落就盡情奚落吧”,肖柏豁出去了,冷著臉苦笑。


    “說你兩句就不高興啦,你以前不是挺能說的嗎”,不知道為什麽,紀婉笙就是特別想看他吃癟的模樣。


    “我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還不行嗎”,肖柏心不甘情不願。


    紀婉笙輕輕挑眉,“你現在是在罵我嗎”?


    “哪有啊,我哪敢怪紀小姐,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太笨啊”,肖柏幹脆將臉皮都丟了,湊過來笑眯眯的道:“就讓小的來給紀小姐煮咖啡行嗎”?


    紀婉笙再一次覺得他臉皮真厚,她迴頭瞧他,本來想再奚落幾句,但見他清秀的臉上掛著的笑容挺孩子氣的,不像是真的在討好她,倒有幾分在逗她開心的錯覺。


    紅唇微微張了張,“其實我要幫你很容易,但yohance的意思是勸我和薑碧雯簽,可見對方是許了他好處,那我幫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好處就是gy跟利遠的長期合作”,肖柏正色道:“紀小姐,您還是得勸勸下麵的人要明白利遠集團的真正掌權人還是利徹遠,是我表哥,薑碧雯跟他什麽關係,沒有任何的親戚關係,還不斷的想從公司裏謀利,枝茂必然會被剪掉,一旦薑家真的完全掌握了歐洲這邊的權利,就會成為我表哥眼裏最忌諱的眼中釘,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剪掉她的枝葉,紀小姐還是要從長遠的地方考慮,這次說是幫我,其實也是在幫我表哥,以後紀小姐在亞洲那邊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一句話的事,更何況我一直對紀小姐愛慕有加,讓我二話不說赴湯蹈火我眼皮都不會眨,直接往火裏衝…”。


    “停停停”,紀婉笙越聽越好笑,想生氣,卻又忍俊不禁,“怎麽說著說著又給你自己做推銷了,肖柏,你認真點行嗎”。


    “我現在特別認真”,肖柏難得能見到她臉上的笑容,心情也莫名好了很多。


    正好咖啡沸騰了,他取出一個杯子小心翼翼的倒好遞到她麵前,她想去接,他突然又縮迴手,放在嘴邊吹了吹。


    “你幹嘛”?紀婉笙眼神變了變。


    “吹涼點啊,很燙,會燙著的”,肖柏理所當然的說,他眸子裏幹幹淨淨的,不像是在耍花樣,紀婉笙有點無語,“咖啡就是要喝剛煮出來的,涼點味道就不一樣了”。


    “但是真的很燙,燙著嘴巴怎麽辦”,肖柏把咖啡遞過去,“我不愛喝這玩意,不是很懂”。


    “能有點品位嗎”,紀婉笙無奈的搖搖頭。


    “我表哥也常常說我沒有品位”,肖柏右手撐下巴說,眼角眉梢掠過絲惆悵,別說,年底這樣冷清的日子裏,還真有點想家裏人,連那個毒舌的利徹遠也有點懷念。


    紀婉笙覺得他現在模樣特別像個孩子,記得以前李路煬曾經跟她說過利徹遠身邊的助理肖柏不能說有他表哥厲害,但是像泥鰍一樣,到哪都能吃得開,逢人臉上就掛著笑三分,但城府很深,也算是個人物。


    可自己怎麽認識的肖柏就和李路煬說的不一樣呢,有時候像個無賴,有時候像個大男孩。


    “總之紀小姐,你還是好好斟酌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肖柏從吧台椅上站起來,“晚上在一個單身女人的房子裏呆太久不太好,我先走了”。


    紀婉笙挺詫異的,她之前還以為要自己說讓他走才走的。


    她沒挽留,目送肖柏走到門口換鞋時,才起身從皮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肖柏怔了怔,眨眨眼睛,“我還以為你不會給我電話呢”?


    “為什麽”?紀婉笙意外的問。


    “我身份啊,我以為我身份低,你不屑於告訴我電話”,肖柏聳肩,雙手接過名片。


    紀婉笙眼神複雜:“我也沒有覺得你身份低,隻是…”。


    “隻是什麽”?肖柏烏黑的眼睛盯著她。


    “沒什麽,明天我讓yohance聯係你”,紀婉笙說完後,肖柏心裏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麵。


    “謝謝你啊,紀小姐,再見啊,你早點休息,晚安”,肖柏再次深深的吸了吸她公寓裏空氣中的香味,轉身走出了公寓。


    背後門輕輕關上,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忍不住放在鼻尖聞了聞,那上麵仿佛有她手指上的香味。


    ---題外話---明日繼續。。。貌似番外看的人不多啊,是不是寫的不好,~~~~(&g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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