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刻的劉姨,我渾身雞皮疙瘩直立,不由後退了數步,手上捏緊了一元筆,問道:“你把馮叔怎麽了?”


    劉姨的身上發著怪聲,說出的話,也類似那聲音:“他能怎樣,最多還是個鬼唄,與其擔心他,你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說完整個人就像融化了一樣,那些頭發,瞬間就瓦解了,如一桶水一樣,從茶幾上,向四周蔓延開來。


    看到這一幕,讓我不由想起與小薇剛認識的那一幕,苦笑得看了看小薇:“你說她米事學你幹什麽...”


    小薇白了我一眼,撐開紙傘,用傘麵對著我:“南離馭澤,子變為元,開陣。”


    說句實話,此刻的我,還能開出玩笑,也就因為小薇在了,見她神色凝重,我當即就一咬舌尖,疼得直眯眼,隨後就將一元筆放進嘴裏,在傘上畫了個離中缺,兌上缺,雙缺為元,子時動,七筆斷罡,陰陽轉,勾腳成符。


    小薇見我畫完,皺眉,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看我,但由於時間緊迫,便什麽也沒說,直接一收傘,跳到電視機前將傘一甩,頓時,傘麵上的符,便消失了。


    我見那符一消失,立刻就喊“陳雨薇”將小薇拉到身邊,隨即在那頭發蔓延整個客廳前,在客廳的四個方位,用了先前的辦法,讓小薇一一送上了:東巽破乾,若金木;北坎破艮,若土水;南乾破坤,若天地,三門一生,立九變的符籙。


    對於這一手,說實話,我壓根不抱希望,畢竟那是神荼用的,雖然我不知道神荼是誰,但好歹也是請神,請來的,那多少也算是個神啊...


    這些東西,小薇其實也不知道具體幹嘛用的,全靠李青瑤給的一本叫《天衍八卦》的書上,學來後才教給我的。


    做完這一切,從茶幾上翻滾而下的那些頭發,頓時就像失去了方向,紛紛朝電視機方向而去。


    這一幕,讓我看的有些驚奇,不由欣喜道:“有用啊!”


    “屁話”小薇白了我一眼,隨即將紙傘遞過來又道:“用那天你用過的三味神火驅邪咒”。


    我“哦”了聲,立刻提筆在傘麵上畫完,也不需要我念咒,小薇直接一甩傘,頓時一團類似那天李青瑤所用的紅色霧團,就撞在了電視機上,隨即“轟”一下燒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出自於我手,整個人楞在了原地,呆呆得看向小薇。


    至於一直站在旁邊的冷思睿,也是看得瞠目結舌,半天才吐出:“雪峰...你好厲害!”


    說句實話,男人都有點虛榮心,特別是我這樣,曾經一天到晚被張夢萱說無能的人,今天突然使出這麽一手,要是不得意,那都是騙鬼的。


    “哈哈...是嘛,我覺得其實自己還沒用全力呢...”我撓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自誇道,言下的意思,就是說自己還有使出全力,不然更厲害...


    小薇一腳踢才我小腿上,瞪了我一眼:“瞧你那樣吧,還沒結束呢!”說完便立刻向那些頭發看去。


    隻見那些著火的頭發,立刻冒起了青煙,發出了刺耳的“嘰嘰”聲,就跟真的頭發被燒焦了一樣,彎曲得勾了起來。


    但隨著屋裏彌漫起一股怪異的腥臭後,那些頭發上的火,突然就向潑了水一樣,火就瞬間熄滅了,而那些頭發隨即又慢慢聚攏,爬在一起,組成了劉姨了樣子。


    看著這渾身漆黑的劉姨,我皺起眉頭,早已收起了剛才還得意的神情,看向小薇:“現在怎麽辦?”


    小薇將傘往肩膀上一搭,沒有迴答我話,而是看向劉姨:“你到底想怎麽樣?那天,我們重始至終都沒有出過手,你要對付就該去對付你那幹女兒,找我們幹什麽?”


    “我幹女兒?”劉姨嘎嘎笑了數聲後:“她不是被你救去投胎了嗎?我不找你,找誰啊?”說完就要向我們撲來。


    一看這情景,小薇立刻後退,將傘頂在我身前:“雷震,奔雷奉行,乾坤震定”。


    按照小薇的意思,我迅速的用一元筆,在傘上立刻畫出了乾三連,震仰盂,坤六斷,中側七段,敕令為頭,三爻為膽,尾符如刀,九曲為腳,成天雷符,隨即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樣,渾身一軟,坐在了地上。


    小薇見符成,直接將傘麵向前一推,正好迎上撲來的劉姨,頓時屋裏的所有燈泡,齊刷刷的一暗,又恢複正常,接著就聽小薇的傘麵前方,傳來一陣“劈啪”作響,隨即冒起了幾道弧形閃電,照得屋裏一時忽明忽亮。


    而劉姨則發出了尖銳慘叫,頓時倒飛出去,直直撞在沙發後麵的背景牆上,化成一團頭發,搭拉在地上,冒起了陣陣青煙,屋裏也隨之彌漫了一股烤糊了味道,直衝鼻子。


    見到這一幕,小薇收起了紙傘,用手在鼻前扇了幾下,轉過身,唿出一口氣看向我:“讓你平時晚上多練練,現在用到了,知道難了?”


    我苦笑,心道,平時我晚上你都讓我幹什麽了?老子就跟農民一樣天天在你身上耕田,到這時你跟我說,我偷懶...?


    我有些無奈得看了看,那變成了一團頭發的劉姨,歎氣道:“解決了嗎?”


    小薇一撇嘴,點點頭,就在剛想說點什麽時,屋裏頓時又響起了馮叔的聲音:“解決什麽啊,還活著呢...”


    馮叔的聲音傳入耳朵,我立刻就向牆角的那堆頭發看去,隻見那團頭發,此刻又像活了一樣,慢慢得又聚在一起,變成了劉姨的樣子...


    小薇看了看我,皺起了眉毛,將傘丟給了我,頓時垂直的披肩發,在一瞬間變成了雪白,雙目赤紅,眼角青筋凸起,指尖長出了鮮紅的指甲,一踩腳下沙發,直接就撲了上去。


    “魃...!我操!你兩到底是什麽人?”馮叔的聲音,再次從屋子裏迴蕩開來,顯然此刻已發現了小薇是魃,聲音中透著無比的震撼。


    而此刻的劉姨,頓時也不在向先前那麽囂張,一看小薇的一手爪來,立刻躲閃,隨即雙手掐指,腳踏步罡,竟念起了咒語:“元始化生,五雷威神。開天辟地,降伏威星。斬妖誅怪,真靈護佑。急急如律令。”


    這是治妖咒,我不知道現在的劉姨還算不算人,但她此時念得確實是道家咒語,這讓我不得不驚訝,一個非人的玩意,此刻竟正在念治妖咒,這不得不讓人覺得奇怪...


    而此刻,隻見撲向劉姨的小薇,仿若撞到了一麵牆,倒退了數步,臉色一沉,便皺起了眉毛,似乎受傷了。


    而劉姨則再次化成了一團頭發,顯然這咒語,對她自己也是有效果的,看這情形,可能還不如小薇好。


    這兩敗俱傷的行為,讓一直沒有出現的馮叔“嘖嘖”道:“想不到這死老太婆,竟能想出這招,老頭子我也真服了...”


    雖說此刻兩敗俱傷,但我們的安全算是保住了,最起碼劉姨這草鬼婆,現在已沒有能力再來對付我們了。


    然而就這時,門口那浸過公雞血的紅線,突然抖動了起來,發出了“嗡嗡”的聲音,而大門外,則傳來了“咚咚”的踹門聲。


    聽到這敲門聲,我突然一愣,似乎覺得有些耳熟...


    不過今天的敲門聲,隻持續了一會,就停止了,看來大門上的布置,還真是有效果的。


    可正當眾人下心時,一聲“乒叮乓當”,客廳的玻璃床頓時就碎了,一個身穿壽衣的人影,此刻就站在了客廳的窗台,對著眾人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


    “劉姨”


    “跳僵..”


    我和馮叔在看到窗台的身影後,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失聲道。


    那具劉姨的跳僵,站在窗台打量了下四周後,隨即低下頭,盯著腳下那團黑色的頭發,喉嚨裏發出了“嘎嘎”的聲音,而那團頭發,似乎非常懼怕這跳僵,立刻就想散開。


    可跳僵,哪容得這些頭發逃跑,迅速的跳下窗台,迅速得抓起地上的頭發,就往嘴裏塞,很快,地上的頭發就剩下了幾縷,紛紛向碎開的窗戶外跑去,而那跳僵“嘎嘎”笑了幾聲後,轉過頭看了我們幾眼後,立刻跳向了窗外,去追那些頭發了。


    此刻驚變的一幕,讓一旁的冷思睿首先迴過神來,拉了我一把,指了指蹲在電視機旁小薇:“還看什麽啊?快過去看看她啊...”


    我一下反應過來,立刻咬牙頂著抽空般的身子,站了身,走過去扶起小薇:“你還好吧?”


    小薇此刻已恢複了原樣,搖了搖頭,隨即瞪了我眼:“哼,現在才想起我?等下睡覺時,好好讓我補補,別睡得跟豬一樣就行。”


    我尷尬,知道她什麽意思,但當下也不方便說,便對屋裏一直沒有出現的馮叔道:“馮叔,那跳僵怎麽走了?還會迴來嗎?”


    馮叔在我身旁凝成了一個煙霧狀的人形,依稀能分辨出相貌後,歎氣道:”暫時應該不會來了,那僵屍吃了生前的生魂,估計是想補魂,凝一個陰魂出來,好變成飛僵,不過也不用擔心,就算玄魁來了,你小子也放一百個心好了。”


    馮叔的話,確實讓我放心不少,對於僵屍,我現在再了解不過了,反正隻要不是芷若碰到那樣的僵屍,我們就根本不用怕,有小薇在,直接無視就可以。


    想到這裏,我轉過頭看向馮叔:“馮叔,你這麽還不去投胎啊?”


    馮叔“哼”了聲:“誰知道嘞,也不知道哪個癟犢子的引路人,弄半天也沒來接我,害得老子現在跟孤魂野鬼一樣。”


    一聽這話,我幹咳了幾聲,而小薇的臉卻拉的比搓衣板還長,兩隻眼睛瞪著馮叔:“你說誰癟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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