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出手前有捉弄對方的意思,他從來喜歡粗獷的漢子,見到白皙的武將就不免輕視。但是見到趙廣輕易接下自己這一壓,倒是大感詫異,“你這娃娃,看著細皮嫩肉,卻跟你老子一樣,力氣也不小。不錯,不錯,虎父無犬子呀!”


    趙廣見張飛高興起來,這才說:“張鄉侯……”。


    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張飛怒道:“自家人幹嘛如此生分,叫三伯!”


    趙廣隻得照辦,“三伯,軍隊改革之事……”


    結果又被張飛打斷了,“此等瑣事不用給吾說,讓他們自辦即可。汝來隨吾喝酒!”


    “好吧,我就知道這次來就是陪張三爺喝酒打架的!”趙廣心裏嘀咕著,轉身安排自己的書吏軍侯與張飛手下對接,部隊改革的事情交給他們了。


    趙廣再次拜見張飛的時候,他已經自己開喝了。張飛不愧為三國第一酒鬼,沒事就喝酒,在三國演義裏,他也是死在喝酒上,否則以他的實力,範疆張達根本進不了身。在這個時空,幸虧趙廣提醒了劉備,給張飛派了侍中郭悠之,加強了張飛的日常警衛,這才避免他糊裏糊塗地死掉。


    張飛雖然愛喝酒,脾氣躁,但有一個優點,比較尊重有實力的文化人。郭悠之在他身邊,喝酒誤事的情況少了很多。不過最近荊州南部也沒啥事,所以也就放之任之了。


    張飛一見趙廣就拉著他喝酒,招手讓趙廣坐到左側,整了一壇子撴到他的案幾上,要他抱著壇子喝。趙廣雖然不是酒鬼,但上輩子林平之時,身邊有個酒鬼大師兄,所以也經常陪大師兄喝酒。對酒的好壞勉強有一些研究。


    酒一入口他就發現,原來這隻不過是普通的低度米酒而已。撐死不超過九度,和後世的啤酒差不多。這有什麽可怕的,趙廣上上輩子啤酒可以喝兩箱呢!


    張飛見趙廣喝得豪爽,頓時好感爆滿。他身邊但凡有個人,都會勸說他不要喝,主動陪著他喝酒的倒是少之又少。酒逢知己千杯少,頓時一壇子就幹沒了。


    張飛喚人給趙廣又來了一壇子,趙廣也有幾分醉意,用手拍拍壇子,叫道:“三伯,幹喝酒有啥意思!小侄我倒有個主意,久聞三伯武藝超群,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小侄早想見識見識,不如意下如何?”


    張飛還是頭一次遇到主動要求跟他比武的,當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娃娃倒是膽大,敢與我張翼德挑戰,不怕被打得鼻青臉腫?”


    趙廣雛牛不畏猛虎,當即站起身來,拍拍胸脯,豪氣衝天,“三伯休要小覷小侄,我雖年輕,倒也有把力氣,未必會敗給三伯!”


    張飛哈哈狂笑,“小小娃娃口氣倒挺大,這樣吧,老夫不占你便宜,空手對你幾招。”說罷,挽起袖子搖搖晃晃起了身。


    趙廣心裏嗤之以鼻,心想:“張三爺用你的丈八蛇矛我倒是怯幾分,空手和我較量,純粹是找死啊!”麵子上還得給,趙廣做出恭恭敬敬嚴陣以待的姿態,起身站到張飛對麵。


    兩人站定,拉好架勢。張飛身高約有一米九,肩寬腰粗脖子短,腰圍足有兩米,趙廣感受,眼前的張飛倒像是一個巨大的美洲棕熊。不但長得像,打起來也像。張飛暴喝一聲,震耳欲聾,一拳砸了下來,趙廣隻覺得光線一暗,目光所視範圍全部被張飛巨碩的身影所籠罩。


    張飛搏擊起來氣勢洶洶,一般的武將早就被他嚇住了,但趙廣是誰?華山林平之轉世!這種沒什麽章法的傻大黑粗,他上輩子見多了。


    趙廣向前邁半步,左手一把抓住張飛衝拳的手腕,一個急轉身,腰部用力,身子往上一貼,一個標準的“鐵山靠”就此施展,借著張飛的衝勁,直接將他整個人掄了出去,轟的一聲砸在地上,一時間塵土飛揚。


    張飛整個人都被摔得暈乎乎,晃晃悠悠爬起來,瞪著趙廣發呆。他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麽就往前衝了一拳,莫名其妙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張飛晃晃腦袋,這次馬步紮實,一拳黑虎掏心,直衝趙廣麵門而來。張飛一米九,趙廣一米八,足足高了他一頭。這一拳本來打向胸口,現在直衝麵門。


    趙廣身子一縮,輕鬆躲開這一拳,身子咕嚕嚕向前一轉,鑽進張飛懷中,一拳上衝,正中張飛下頜,打得他眼冒金星,蹚蹚後退三步,好險沒跌倒。這一招叫“靈猴獻果”,技擊中常用招式,專門以小擊大,對付張飛這種力大身拙之人。


    張飛連吃兩次虧,這才明白趙廣近身搏鬥之術甚精,自己這種依仗力大身粗蠻上的手段根本就不是對手。


    本來嘛,一般的武將都不會專門學習近身肉搏之術,因為根本用不上。如果某個武將落到沒了兵器隻能肉搏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被打落兵器挑落馬,即將被擒,麵對的是無數小兵,即使有近身肉搏之術也沒什麽用。關羽就是這樣,墜馬之後,麵對蜂擁而上的小兵,也隻能力竭被擒。


    張飛弄清楚狀況,突然怒喝道:“你這娃娃怎麽如此狡詐!張某要與你進行角抵,你卻使出撲擊之術。”


    角抵就是兩人跨步伸兩臂,像鬥牛一樣比力氣,誰把誰摔倒就算贏了。有點類似後世的摔跤和相撲。不過花招更少,純粹是比力氣。張飛剛才出手肯定不是這樣,現在隻不過找借口搪塞而已。


    趙廣心裏腹謗,“張老爺怎麽玩不起,打不過就耍賴!”,嘴上卻隻能說:“那小侄誤會了,三伯,咱們重新來過。”說完雙臂前伸,微微彎腰,做出角抵的準備。


    張飛一朝為蛇咬,十年怕井繩,覺得趙廣這小子搏擊技術高超,角抵應該也不會差,索性不再比試,要比換一個方式。


    張飛喝道:“算了,你這小子,弄得我角抵的興致也沒了。來人啊,取我的丈八蛇矛來,讓我考教考教你小子的槍法有你爹幾分火候!”


    張飛貌似莽撞,其實心裏聰明,徒手搏鬥吃了虧,就上兵器來找迴麵子。


    恭敬不如從命,趙廣隻得拿起自己的镔鐵長槍,來到校場中央,正對張飛。


    身高八尺的張飛,虎背熊腰,蒼髯如戟,手持丈八蛇矛,威風凜凜,猛將風範突顯,與徒手時相比,氣勢更甚。


    張飛突然大喝一聲:“小子受死!”


    與暴雷般的吼聲幾乎同時間,丈八蛇矛閃電般探出,直指他胸口,其勢又快又急,即使事先有準備,趙廣也有些措手不及。趙廣後退一大步,手中長槍擊出點點銀花,與張飛的長矛碰撞在一起,十來次碰撞聲連在一起,形成一聲“鐺啷啷”長響。張飛矛上力盡,被彈了迴去。


    張飛又是“哇呀呀!”一聲大喊,手中長矛風車一般的旋轉,向趙廣砸了過來。趙廣沉著應對,手中長槍如一條蛟龍,迴旋盤旋,槍尖點點寒光,如滿樹梨花開放,護得水泄不透。


    十幾個迴合之後,張飛暴喝一聲“啊呀呀”,手持黝黑長矛,一躍而起,瞪著比牛眼還要大的眼珠怒視趙廣,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亂砸,霸氣凜然。趙廣時而以柔克剛,挪步化解;時而以硬對硬,全力反擊;時不時還施展出借力打力的太極功夫,一杆銀槍使得花團錦簇,變幻莫測,硬是把張飛的全力暴擊給一一化解,而且綿裏藏針,隱含著反擊,讓張飛也感覺棘手。


    張飛畢竟年過半百,精力比不上趙廣青春鼎盛,幾十個迴合過後,就喘著粗氣,力有不逮。


    “鐺”的一聲碰撞之後,張飛借機停下手來,瞪著趙廣,哼哧哼哧地喘著氣,半晌喝道:“你這娃娃,小小年紀,槍使得像你爹一樣油滑,不打了,累死老子了!”


    說罷把丈八蛇矛一扔,屬下連忙幫忙抬起,收存起來。


    趙廣也耗費了相當大的精力,雖然距離精疲力竭還早著呢,但依然裝出筋軟無力的疲憊感,拄著槍撐著身體,嘴裏歎道:“三伯,幸好您停了手,否則再打半刻,我就撐不住了!”


    張飛這才有了麵子,一拍趙廣肩膀,哈哈大笑,“小子,夠可以了!你老爹在你這麽大,槍法可沒這麽好!”


    趙廣被拍了個踉蹌,苦笑道:“三伯抬愛了,我可真是硬撐啊!您看,這镔鐵長槍都被您打彎了!”


    張飛哈哈一笑,拉著趙廣就到了酒桌上。兩人又喝了兩三壇,張飛酒意上湧,突然喚來屬下,吩咐幾句。過了一會兒,兩個壯漢哼哧哼哧扛著一個箱子過來。


    箱子不大,卻十分沉重。張飛笑嗬嗬拉著趙廣過去,把箱子打開,裏麵襯著滿滿的皮毛,正中用錦緞包裹著一個足球大小的物品。。


    張飛示意趙廣打開看看。


    趙廣把絲綢撥開,一個黝黑卻泛著奇異光彩的不規則物體呈現眼前,他用手按了按,東西寒冷而堅硬,像是鐵一樣的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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