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隨著那莫名的震動傳來。謝童的耳中又聽到一種神秘的聲音。初聞,像是人聲私語。斷斷續續,縹緲無常。仔細聽去,卻又什麽都聽不出,又像是什麽聲音都沒有。隻有頭頂不斷投下溫暖光束的那個光球在緩緩收縮鼓脹。


    “主人,神在與你說話。”小光道。語氣變得肅穆。


    謝童嘴巴微張,不可思議。如果真有神,又怎麽會尋他對話。再有,神在哪裏?是哪個神秘的光球嗎?


    “你…知道他說什麽嗎?”謝童小心翼翼的用意誌交流。


    “可以,我轉達給你。”小光的意誌體也出現在意誌海洋中,同樣落在謝童的意誌主體肩頭。


    那詭異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平靜的大海泛起微微波瀾,細碎輕柔。


    “老友,好久未見了。要不是我的意誌化身帶迴一絲你的氣息,險些又讓你走掉。”小光模仿著它聽到的話語,對謝童複述。


    “老友?”謝童不解,我才多大,怎麽可能見過神。


    小光撓頭“不好意思,好像是找我的。”


    “…”謝童無語。想來也是這個道理,小光是聖樹意誌所化。而龍皇曾經說過,聖樹大概是這世上唯一可以看到實體的真神了。如果這裏確實是鬥神意誌所在的話,那麽他們是見過的,甚至關係很好也是很有可能的。


    鬥神的秘語又開始響起,小光也開始用同樣琢磨不清的聲音與他交流。同時它也將談話內容同步轉達謝童。


    謝童是越聽越心驚。從兩位的寒暄中聽來,聖樹果然與鬥神是故交,而且相識已經數千萬年之久乃至更長。起初,謝童還認為大概神的壽命是無限的,但聽他們後來的對話,這個念頭打消了。因為,鬥神說他已經死了。留在這裏的,不過是為了傳承自己的修煉法門所遺留的一絲意誌罷了,而且這意誌亦非不滅,不遠的未來必將消亡。


    而更另謝童感傷的是,小光說,聖樹現在也處在油盡燈枯的生命尾聲,有一天也會枯萎。


    “神也是會消亡的嗎?”謝童不禁問道。


    小光和鬥神意誌一起迴答他“神本就該不滅,奈何這片天地不容…”


    這片天地不容?謝童又想發問,小光卻停止了意誌傳導。他什麽都聽不明白了。不論他怎麽去問,去喊都沒有任何迴答。


    兩位神靈意誌的交流雖聽不懂,表現出來的憂慮,傷感卻是可以感受到的。


    許久,小光的意誌終於出現“主人,有的事情你現在知道還太早,將來你到了那一步自然會明白,甚至參與其中。你好好修煉便是,記住聖樹於你的叮囑,努力去做。”


    解救蒼生於危難……謝童當然記得,這是他對聖樹意誌的承諾。當時覺得,這個命題太大,他還很渺小,似乎距離兌現承諾還很遙遠。現在看來,神會托付與他一定是有某種考量,自己的修煉速度還是要繼續抓緊啊。


    “好了主人,鬥神意誌要迴去了。我向他討要給你的禮物,不過完整無缺的邪皇經他給不了你。”小光道“當年他死之時,一些記憶被遺失了,無法補救。不過,他說還有一個辦法能幫到你。你要用心體會!”


    謝童眼前一亮,被鬥神光球放出的光束罩住。耳邊隻有小光的話越來越清晰。“一定要用心體會!”


    眼前光影飛逝,熟悉的一幕再次進入眼簾。世界初開,萬物初長。聖樹的幼苗開始發芽…聖樹空間的一幕幕再現,不過這一次。光影的主角不在是聖樹,而是遠古文明未開時,人類部落中的一名孩童。


    光影的焦點始終鎖定在這名孩童身上。時光流轉,這名孩童漸漸長大成為一名健壯少年。


    這名少年看不清容貌,卻讓謝童心驚。因為這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所做之事太過驚人,諸如赤手撕熊,肉搏地龍,淌過毒澤而無害之類常人根本無法企及的事情。原因就在於,他的身體與常人不同,可以吸納天地精氣滋養自身。而這個少年隨著他冒險的經曆越來越多年紀也越大,竟然自己領悟出許多戰鬥之法,且修煉愈精,日久天長之際,待少年遲暮化為老者之時,終於被他盡握天地規則,肉身成神。返老還童,成為這片大地之上無數土著敬仰的——神。


    經過小光提醒,這一次謝童倍加留心去看。少年直至成神的過程說起來漫長,卻如同快進幾十倍的電影一般閃過,他所用的功法,使出的武技也隻能驚鴻一瞥難以看清。這些更像是一個人在迴憶遙遠的過去,知道前因後果,細節卻記不清了。


    光影還在變換,成神後的少年已經天下無敵。冥冥中他似乎預感到什麽,開始遊曆四方探索這片大陸的奧秘。


    遊曆中,他遇到了其他的神。這個世界,神不止一位。其他的神大多數和他一樣善良,他們保護百姓抵禦天災,守護和平。但也有例外,一些神是邪惡的,奴役他人,踐踏自由。為了更多的財富,更多的奴隸,這些邪惡的神經常開啟戰爭,搶奪更大更多的地盤。


    戰鬥不可避免的展開,鬥神結交了許多朋友一起對抗邪惡的神們。其中一位朋友,手持利劍,英姿颯爽,實力和鬥神不相上下。其餘的夥伴,有的用冰,有的用火等等等等……更有,甚至不是人修煉成神,它們也擁有一些奇異的能力,各不相同。


    邪惡神集團最終敗了,全部被鬥神和他的夥伴們斬殺。隻有一位全身裹在黑氣裏的邪惡神逃向大陸的東南方,再也沒有出現。


    善良的神贏得了和平,世界就這樣安定了幾萬年,人類繁衍生息,極度繁華。


    鬥神和其他的神放緩了修煉,開始享受這樣的和平生活,無憂無慮。因為他們發現,成神後的實力無論再怎麽修煉也無法進步更多。除了持劍的神,他日以繼夜的修行,似乎想要得到更多。


    直到有一天,一名比鬥神更早幾百萬年成神的夥伴去世了。這位死去的神並不是因為戰鬥被殺,而似乎是壽終正寢的樣子。大家這才知道,神也會死。看似無盡的生命其實還有盡頭。


    恐慌發生了,怎樣才會不死?


    還是鬥神,憑借他過人的天賦。踏遍無盡大陸,尋到了一處通天之路。這條路似乎就是希望。可是,這條路被一種神奇的力量封印著,即使鬥神的力量可以輕易毀滅整個世界都無法撼動,就算所有的神聯手都無法打破。


    畫麵轉變。一顆跳動的心髒出現在謝童眼中。這些神就在這巨大的心髒周圍,周圍一片黑暗,隻有跳動的心髒散發出溫暖的紅光。那心髒跳動所散發出的無窮生機,即使謝童做為一個隔著遙遠時空的看客也能感受的到。


    “這是什麽?”謝童不禁問道。


    小光提醒他“世界之心……可以打破世界封印去往另一個地方的東西。可是,如果用它去破壞封印,這個世界必將凋零……”


    謝童沉默了,如果是他又該如何去做。稍後又不禁笑起,自己太傻了。答案很明顯,他能站在這裏觀看鬥神記憶,就是說鬥神他們的選擇應該和自己一樣。


    “主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一定要看仔細。隻有一次機會!”小光再次提示。


    神之間發生了分歧,以持劍之神為首的一夥準備破壞世界之心追求永生。鬥神則是反對方的領袖。戰爭又一次開始了。


    眾神鬥的天崩地裂,世界瀕臨崩塌,曾經燦爛的人類文明在神戰中即將毀滅殆盡。


    在聖樹空間見到過的一幕再次上演,鬥神大戰持劍之神。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似乎是以慢鏡頭展示的,鬥神所用的一招一式,清晰的出現在謝童眼中。


    “護脈八拳!”謝童驚喜。在聖樹空間中雖然見過,可是因為聖樹意誌隻能傳授給他輔助之法,這些戰鬥技巧在他出來時已經忘的幹幹淨淨,隻有零星的記憶碎片印證他曾經見過,而不能用來領悟。


    而這一次,是鬥神的傳承,他一定可以記得。


    真正的修羅邪皇拳!謝童興奮的睜大眼睛看著,生怕漏掉一招半式。


    事情的結果謝童知道,持劍之神敗北,離開了大陸中心。鬥神為了守護大地,自爆身體穩固天地。這些神們也各自迴到自己的故鄉,照顧落難的普通人,繼續守護一方和平。


    身邊光影流轉,謝童陷入深沉的思考當中,還在迴味剛才鬥神所用的招式。但是,隨著他的迴憶,越是加深印象,卻失去的越多。腦海中的招式越來越少,忘掉記不起的越來越多。


    “怎麽會這樣!隻剩下邪皇拳的招式,其他的七拳一招都記不住!”謝童懊惱道。


    “什麽七拳?”祖父謝南天的聲音響在耳畔。


    謝童猛醒抬頭,發現自己已經出了水晶,迴到了現實世界。


    “鬥神留給你一句話。”小光探出腦袋說道“莫要貪心……”


    哎——!謝童長歎。接著一肘頂出,修羅伏魔式。沒有鬥氣,純招式。


    謝南天大笑“真會找人。好孫兒,這招似乎與家傳的不太一樣,再來!”一掌接住謝童攻擊,謝南天馬上還以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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