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本來還有熙熙攘攘幾個行人,一見這情況,立刻就腳步加快靠邊站了,隔著很遠,望向這邊。


    墨白麵色平靜,伸手摘下頭上的帽子,頓時一頭白發順肩而下。


    隨即在旗蠻兵不耐煩的眼神注視下,他抬起腳步,朝著鋪子走去。


    周圍人一見這情況,不免就有些轟動了起來,搞不清楚著年輕人究竟想幹什麽?


    但此時,周邊人群中,有一個青年,正是當日曾在當鋪裏當玉的那個,此刻望著墨白那一頭白發飄下,頓時就心中大震,眼神死死的盯著墨白身影,眼睛一眨不敢眨。


    不止是他,人群中各個角落裏,還有幾人與他反應相同,明顯就是各方派往這兒繼續偵查的探子。


    毫無疑問,他們認出了這個一頭白發,敢從容走在旗蠻槍口下的人是誰。


    墨白麵色平靜的走向旗蠻兵,那兩個兵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抬著槍對著墨白的人,怒喝道:“你,站住!”


    他身邊另外一人也將槍舉起來,唰的一下,就拉動槍栓上膛,對著墨白吼道:“蹲下!”


    兩人同時端著槍,朝著墨白走來。


    周圍人見到這一幕,終於還是不敢再大聲議論了,無不提起了心。


    墨白腳步微微頓了一頓,卻又一次朝著鋪子走去,那兩個兵怒了,其中一個直接對著墨白就開了一槍。


    “砰!”槍聲一響,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就慌了。


    有躬著腰跑的,有捂著耳朵蹲下的,有慌亂中不知所措的。


    倒是各處店鋪卻是醒目多了,槍聲一響,就立刻關門,有良心的,會順手將自己鋪子門口的人拉近店鋪。


    不過,更多的人,卻還是忍不住眼睛看向那個敢於挑釁旗蠻的人。


    槍聲響了,墨白卻還筆挺的站著,他依然在緩步朝著旗蠻走去。


    “砰砰!”


    “砰砰砰砰……”


    兩把槍,接連響起數聲,但這時的槍聲,人群卻不再亂了,就連關店鋪的人,也愣愣的停住了手。


    幾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那在槍聲下平靜向前的男子。


    那麽近的距離,旗蠻的長槍連連開擊,那白發青年卻好似什麽事也沒有,甚至連方向都沒變過,就這麽直直走向旗蠻。


    “別過來!”兩個旗蠻兵終於不再開槍了,他們臉色早已經變了,不再敢向前,而是在墨白的腳步下,朝後退去。


    其中一個人慌亂中,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哨子。


    墨白任由他吹響哨子,依然隻是不緊不慢的走向百草堂。


    卻就在那兩個旗蠻兵要退入百草堂的時候,墨白的身影卻忽然直接出現在門口。


    人們再看到的景象,就是兩個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旗蠻兵,被白發青年,一手一個掐著脖子,舉在半空中。


    四周完全靜了下來。


    “哢擦一聲!”


    許多人隔的很遠卻都仿佛能夠聽到兩個旗蠻兵脖子斷裂的聲音。


    “砰!”


    兩具屍體被扔在百草鋪門前的街道上,墨白看也沒看一眼,平靜轉身,進入鋪子。


    旗蠻的反應很快,從槍聲響起,到墨白進鋪子,不過一會功夫,就已經可以看到,在街道兩頭,跑來了幾個旗蠻兵,一邊跑一邊吹著哨子。


    周圍人反應過來,再次退開很遠,更多的人是直接進入周圍鋪子內,該關門的也立刻繼續關門。


    一時間街道上很快清空,但每間鋪子的門縫,窗戶處都聚滿了人。


    旗蠻兵來了之後,一見那兩名兵士屍體,頓時驚怒了,立刻舉起槍,對著鋪子衝了進去。


    卻還不待他們衝進去,就隻見衝的最靠前的那個兵士,陡然被什麽東西撞的飛了出來。


    “什麽人?”其餘旗蠻兵連忙躲避,有兵士大叫。


    但裏麵根本沒有聲音,就隻見又一道影子被直接扔出了門外。


    這時候旗蠻兵才終於發現,被扔出來的乃是兩具屍體,兩具穿著黑衣武士打扮的屍體。


    “砰!”


    “砰!”


    “轟!”


    又是三聲響,旗蠻兵不叫了,全都退出了百草堂門前,驚慌的盯著門口那三名兵士屍體,和五名黑衣屍體。


    他們認得出那黑衣,那是他們國內修士的服飾。


    待這幾具屍體落地,墨白才走出門口,看也沒看那些旗蠻兵,直接背對著他們,將門關上。


    各店鋪裏的眼睛,就死死看著這一幕,看著這白發青年從容背對旗蠻,旗蠻兵竟是不斷後退,每一個人敢開槍。


    關好門,墨白轉身,一步踏出,身形一閃,周圍各鋪子的人再看不見他身影,就隻見那幾名旗蠻兵忽然四飛,跌落各地。


    這後麵趕來的旗蠻兵,至始至終也沒開過一槍。


    墨白再現身形,看了看四周全部關起的門,輕聲開口,卻聲音響側半條街:“各位老板放心做生意,旗蠻膽敢牽連無辜,殺害你們一人,本王就殺他百人。”


    說罷,戴起帽子,緩步朝著街角走去,逐漸消失在人們視線之內。


    各店裏,好長時間,人們都還在盯著他離開的方向。


    “是白大夫嗎?”


    “是明王!”


    “明王迴來了!”


    “又迴來了!”


    很多店裏終於響起了倒吸冷氣的聲音,很難說,此刻獲悉明王迴來的心情究竟是振奮,還是惶恐。


    當然,即便他放下了話,也沒有哪一家真的打開店門做生意。


    倒是許多店裏打開了後門,供客人們離去。


    很快,伴隨著這些人朝著四麵八方飛奔,明王迴來了的消息,也如飛一般的傳遍明珠各個角落。


    國朝的那個青年沒走,各方的探子沒走,依然留在某間店鋪裏繼續盯著後續。


    明王迴來的消息不用他們傳迴去,家裏也會很快知道。


    他們要知道,接下來旗蠻會是什麽反應?


    果然,沒過多久,汽車的轟鳴聲到了。


    躲在門縫裏,隻見一隊隊兵士,快速下車。


    難以數清究竟有多少人,總之整條街道,都被旗蠻兵幾米一個,給戒嚴了。


    隨後,就似乎有當官的來了,看了看現場情況之後,立刻手一揮,馬上有旗蠻兵直接衝向店鋪周圍的幾家鋪子。


    直接抄起槍托,對著門就砸了起來,口中大叫道:“開門,立刻開門!”


    有些不敢開門,有些卻不敢不開。


    當開了門之後,很快裏麵的人,就被抓了出來,被槍指著走到百草堂門口,蹲在地上。


    國朝的探子,那個青年比較倒黴,他也在被抓出來的人當中。


    一時間抱著頭也蹲在地上,過了一會,大概抓了二十幾個人,就有一個穿軍服要配指揮刀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滿臉陰沉的問道:“誰幹的!”


    蹲在地上的沒人敢抬頭,也沒人第一個說話,能留下來沒走的,多是有幾分膽色的。


    又或者是明王最後走時留下的話,總在他們心裏留下了一點痕跡,讓他們可以有最後的一絲底氣。


    不過旗蠻可並不知道,墨白說過什麽,那將軍模樣的人,直接吐出一個字:“殺!”


    頓時有士兵,舉起槍頭的刺刀,就要對著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刺去。


    見這一幕,眾人終是臉色大變,那國朝青年還算冷靜,連忙開口道:“別,別殺人,是明王,明王……”


    他的聲音,頓時讓那將軍將目光望去,卻依然冷笑,繼續對那停下來的士兵示意,殺!


    “軍爺,求您開恩,不要殺人,明王說了,殺一人,就要……要……”國朝青年探子,畏畏縮縮,似乎不敢說下去。


    而那正麵臨生死的那人,卻是猛然驚醒,直接接口道:“對,對,你們不能殺我,明王說,你們殺我們一人,就拿你們百人抵命。”


    “你說誰?明王!”那將軍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明王這個詞代表什麽,神色隨即肉眼可見的難看。


    “是,是明王!”那人被將軍臉色嚇的臉色蒼白,不住點頭,更是強調:“剛才那些人都是明王殺的,明王說了,人是他殺的,如果牽連我們,就百倍奉還,明王說得出,做的到……”


    國朝青年一聽身旁此人如此說,當即心道不妙。


    果然!


    “噗呲……”旗蠻將軍已經拔出指揮刀,一刀滑過他身旁那人的脖子。


    所有人心中的那絲底氣隨著這一刀,頓時化為泡影。


    “軍爺饒命!”


    “不關我們的事!”


    “都事明王幹的,是明王……”


    一時間國朝青年死死低著頭,聽著身邊一道道的惶恐的求饒聲。


    他在身旁那人一再開口強調明王的話時,就知道那人完了。


    “說,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將軍大喝一聲。


    這一次再沒人敢不開口,頓時將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個清楚。


    “明王,竟敢殺我們的兵士,還敢威脅我們,混蛋!”那將軍終於弄清楚事實經過之後,氣的臉色鐵青,聲音冷若冰霜,滿是煞氣的盯著蹲在地上的一群人。


    “找死的東西!”眾人正自噤若寒蟬,卻忽然耳邊一道雷音炸響。


    那將軍臉色劇變,整個人豁然退後,目光陡然望向身後,就隻見一道幻影連閃,他根本看不清楚,就隻覺得脖子一涼,下一刻眼前發黑。


    周圍那些拿槍指著地上人的兵士,見將軍腦袋突然飛了起來,瞬間驚駭,直接舉槍就要朝著襲來的身影射去,然而,墨白哪能等他們開槍。


    此刻的他手中已是一柄長劍在手,身形一個疾馳,手中長劍直接化作劍罡,直接朝著最先抬槍的十來名兵士,橫斬而下。


    劍罡雖非實物,但宗師罡勁所化力道之大,又豈是泛泛可比,更何況是墨白這等修為。


    想當初,梅清風一柄罡氣化錘,將整個青石鑄就的擂台都差點毀了,更何況人之身體。


    這一擊過去,就隻見那十幾名士兵,直接飛起,鮮血都來不及噴出,就直接倒飛出去。


    不等他們落地,墨白已是渾身氣息駭人,整個人化作流光一般,普通人肉眼根本難以追尋他的速度。


    就隻頃刻不到,圍聚在蹲在地上一群人一圈的兵士,就隻見一個個人頭翻飛。


    距離如此之近,旗蠻手中的槍對墨白,沒有半點威脅。


    宗師百人敵,不是玩笑。


    不過,旗蠻兵士也確實不是泛泛之輩,戒嚴在兩邊的數百名兵士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直接快速橫聚在街道上,橫擺出數排。


    對著墨白方位無間隙涉及,這種情況下,墨白除了逃,毫無他法。


    但這時候他根本不能逃,那二十幾個人,還在槍口之下。


    “走!”墨白眼神一厲,一道雷音電喝。


    被抓出來的人,早就悲劇麵的瞬間變化給嚇的不知所措,哪裏能夠反應的這麽快。


    好在國朝的那青年,一直還能保持理智,聽到墨白的聲音,爬起來就朝距離最近的百草堂跑。


    他沒去拉別人,這時候,其實最需要的是一個帶頭作用,果然他一跑,頓時其他人爬起來就跟著跑。


    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槍聲已經響了。


    鋪天蓋地的子彈襲來,若無意外,這些人都會倒在槍口之下。


    但墨白此時,卻是不但未退,反而身形陡然跨前一步,手中長劍一閃,入了腰間。


    整個陡然雙手合十,一口金鍾瞬間籠罩全身,但見其在金鍾內,雙臂猛然撐開兩邊,頓時隻見他身上那口金鍾,瞬間狂漲,從半米方圓,變成了一口直徑超過三米,直接能夠覆蓋其身後跑向百草堂人群的巨型金鍾。


    也就在這時,子彈襲來,金鍾一震,瞬息就要暗淡,墨白眼中厲光一閃,不及多想,雙臂再是猛然一震。


    “轟!”一聲巨響自金鍾上傳來,墨白白發飛舞,整口金鍾轟然破碎,狂暴勁風肆意飆向四麵八方飛去。


    數米外的屍體,被席卷上空,還沒跑進百草堂的人,也直接被震的飛起,跌落在百草堂門口。


    墨白立於狂暴的罡氣中心,臉色猛然通紅,又瞬息蒼白,很明顯,這一招對他來說勉強了,他想要用金鍾罩擋住襲來的子彈,護住他自身沒有問題,但操控這麽大麵積的勢,他還難以做到。


    第一輪槍擊過後,旗蠻第一排士兵猛然蹲下,第二排已經舉槍要放。


    墨白沒有退,而是深吸一口氣,鎮壓飛騰的氣血,直接閃身衝向第一排旗蠻兵,這時候,他要退,恐怕也不容易。


    宗師百人敵,卻隻是個武力概念,不是真正能在百名訓練有素的兵士麵前無敵。


    墨白不可能任憑他們用子彈封鎖,好在他動作夠快,在第二排槍聲響起之前,手中已再次一把長劍在手,衝向了第一排士兵。


    “退!”有旗蠻兵大喊。


    但他們麵對的是速度能與真人比肩的墨白,哪裏還有機會退。


    槍支一旦被墨白近了身,將毫無用處,除非旗蠻不顧自己人死活,也要開槍,但那能下這個命令的將軍被墨白殺了,旗蠻顯然沒有這個魄力下這個命令。


    隻是一個猶豫,第一排士兵就再也沒有陣型可言了,墨白即便受了傷,即便已經耗費了大量罡氣,但對付普通士兵還是沒問題的。


    猶如虎入狼群,第一排數十名士兵,很快就陣亡一半以上,再遠些的逃開了,墨白也不去追,直奔第二排。


    “開槍,開槍!”這時候,旗蠻那邊的指揮官終於慌了,他們數百名兵士,若被墨白這樣打,怕是損失慘重。


    可這命令一下,剛才還鎮定維持陣型的第二排,立刻就變了臉色,這開槍可不是指要他們開槍,而是他們後麵的第三排。


    眼看前麵墨白衝來,後麵又要開槍,第二排轟然而散。


    墨白依然不追,隻提著一口氣,身形如電,又直奔第三排。


    連鎖反應,第三排也來不及開槍了,但卻也不能如第二排那般退的快,畢竟他們已經做好了開槍姿態,想要退,也被身邊人攔著退不動。


    頓時有人開槍,有人退,墨白罡氣密布要害,極速全衝,一個照麵,身上多了許多彈孔,但要害沒傷。


    人已入了第三排兵士陣前,又是人頭翻飛。


    後麵就隻剩下一排了,當墨白衝過來的時候,已經散開了。


    墨白也沒停留,直接在身後慌亂的槍響聲中,幾個縱身,消失在了兵士眼前。


    隻有一句話,在空中如雷炸響,聲震長空:“本王就威脅你們了,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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