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夢在幾十號工作人員護送下浩浩蕩蕩去了醫院,吳閔四人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情,也不想看電影了,找了家人少的店進去坐,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什麽時才發現這是家冷飲店,大冷天喝冷飲,想想就由裏到外那麽涼快。


    “你們看到,那個了嗎?”駱談文指了指自己的腿,三人集體搖頭,青天白日,現場又那麽多人,真憑空多出兩條腿,圍觀人群早亂套了。


    沈括拍著胸脯自我安慰:“那就是意外,這種臨時搭建的舞台經常出問題,安雨夢點背就摔下來了。”


    吳閔握著沙冰碗,手心凍麻了也毫無感覺,最近這是怎麽了,怪事一件接一件,再這麽下去,他也要進精神病院了。認命地把安雨夢出意外的事發給沈修,意思是讓他督促著點老教授,別不當迴事,沒想到信息剛發過去,沈修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這事你們別摻和了,我和邢老師明晚就迴去,咱見麵再說。”


    說?還說什麽啊!吳閔沒好氣地掛斷電話,說不上是跟誰生氣呢。


    別看這事和他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四個大小夥子還是心裏毛毛的,不想迴學校,也不想去住酒店,最後去學校附近的網吧包宿,前半夜刷遊戲副本,後半夜趴在鍵盤上睡得迷迷糊糊。天亮後迴到學校,四個人全都無精打采,隨便吃點早飯迴宿舍補覺。


    下午四點半,吳閔被鈴聲吵醒,拿過手機一看是沈修打過來的。沈修告訴他,他和邢建華已經把柳雙雙帶迴來了,現在市中心醫院,也就是當初徐達等人看病的醫院,他們要是想去看最好今晚過去,明天開始會有專家對柳雙雙做全麵檢查,不方便探病。


    反正也不想在學校過夜,吳閔叫醒還在睡的幾個人,趁他們賴床的工夫裹著棉衣去餐廳打飯。剛到餐廳門口,吳閔眼角的餘光瞄到兩個人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看到的是什麽,身體已經先一步僵硬了。


    那兩個女生肩膀上,好像有兩條腿?


    吳閔愣在原地,眼巴巴看著兩個穿著羽絨服的女生手挽手往餐廳走,兩人肩上的腿時隱時現,光溜溜的,一個穿著黑色長靴,一個光著腳。


    好像和前兩天晚上看到的一樣。


    冷風嗖嗖吹著,吹迴了吳閔的理智,趕忙掏手機拍照,第一張什麽都沒有,第二張勉強能看到那個穿粉紅色羽絨服女生肩上的腿,一口氣拍了二十幾張,有三張能看到模糊的人腿。


    心髒瘋狂跳著,吳閔忘了出來是幹嘛的,一溜煙衝到學校門口,打車直奔醫院,當邱凱左等右等也沒見他迴來,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吳閔已經到中心醫院門口了。


    來到柳雙雙的病房前,正撞上從病房裏出來的沈修,那人身穿駝色風衣,很有點玉樹臨風的意思。看到吳閔,沈修綻放標準的燦爛笑容:“來得夠快的啊!你不會是看上人家柳雙雙了吧?”


    吳閔忍了又忍才沒把捏在手裏的手機當板磚拍在他腦袋上,這人,腦子裏就不能有點純潔想法?他就不能有點同學愛?


    感受到對方眼裏噌噌的小火苗,沈修適可而止,讓開半個身位示意吳閔進去。吳閔往房裏瞅了一眼,柳雙雙安靜地躺在白色病床上,像沉睡的公主,本來就瘦的她臉頰深陷,作為正常人,吳閔不敢想這個小姑娘在過去的兩個多月裏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我是來找你的。”鼻子有點酸,吳閔別開臉使勁揉眼睛,沈修迴頭看了眼病房,輕輕關上門,拉著他坐到走廊凳子上。吳閔沒吱聲,默默把手機遞過去,沈修逐一翻著,當看到那三張“特別”的照片時,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見沈修略帶責怪地看過來,吳閔覺得應該解釋一句:“我不是故意去找她們的,剛才我去餐廳買飯,碰巧遇到的。”


    沈修反複看著三張照片,確實和侯廉那張截圖很像,如果侯廉和安雨夢出意外都是這兩條腿導致的,那這幾個女生的前景也不容樂觀。


    “正好安雨夢也在這家醫院,我們過去看看。”把照片傳到自己手機裏,沈修站起身,帶著吳閔直奔頂層的高級病房。安雨夢在娛樂圈撐死算三線,平時沒什麽關注度,但這次她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墜台,圍觀群眾、聽到消息的媒體不少都跟過來了,所以安雨夢被萬峰廣場負責人安排進高級病房,免得被人打擾,也免得新聞進一步發酵影響到萬峰廣場。


    不知沈修跟留守的負責人說了什麽,原本圍得鐵桶一樣的保鏢讓開條路,放他們進入病房。


    安雨夢雙臂骨折,打著厚厚的石膏,臉部有輕微蹭傷,配上她那清純的樣貌,頗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饒是見識過某種場麵,吳閔還是升起絲絲同情,不想這麽柔弱的女人再受傷了。


    沈修倒是半點憐香惜玉的自覺都沒有,大刺刺拉把椅子坐在床前,笑嘻嘻打招唿:“安小姐,咱們又見麵了。”


    安雨夢看了幾眼才認出兩人是誰,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難看了,尖聲衝旁邊伺候著的助理吼:“誰放他們進來的!趕出去,把他們趕出去!”


    助理看看沈修和吳閔,又看看立在門口沒動的經紀人和萬峰負責人,為難地張張嘴,沒敢動。


    安雨夢又衝經紀人發飆:“還愣著幹什麽,不把這兩個外人趕出去,難道想我這副樣子見報嗎!”


    沈修笑吟吟靠在椅背上,抱著肩膀看她像瘋子似的亂喊亂叫,直到她的嗓子都喊啞了才雲淡風輕地開口,但說出的話卻讓病房裏的每個人都打了個冷顫,“如果你想接二連三出意外,最終丟掉小命,我隨時都可以走。”


    “你,你說什麽?”安雨夢那堪比搓衣板的胸膛劇烈起伏,想指沈修的鼻子,怎奈兩隻手都吊著,隻能兩眼赤紅向經紀人吼:“你聽見沒有,他在咒我死!還不把他趕出去,我不要見到他!”


    經紀人的臉色也很難看,但他很理智,來到沈修跟前點了點頭,說話還算客氣:“這位先生,您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我知道的都跟安小姐說過了。”沈修長腿一伸勾過把椅子,經紀人以為是給他坐的,剛想說謝謝,就見進入房間後一直安安靜靜的年輕人繞到沈修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經紀人:“……”


    進門時那點憐憫早在安雨夢的咆哮中煙消雲散,吳閔麵無表情坐在邊上,想聽聽那天沈修都跟她說過什麽。


    沈修朝吳閔挑起嘴角,眼波滿是讚賞,隻是在轉頭看向安雨夢時,瞬間冰冷,看得情緒激動的她下意識抖了抖。


    “安小姐,我送你的護身符,不在了吧!”沈修的語氣很肯定,安雨夢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別過臉不再看他。


    吳閔挑眉,喲,你還送人家護身符?咱倆到底誰看上她了!


    沈修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但那笑容卻讓人渾身發冷,“我想侯廉那個,也不在了。”


    安雨夢的雙唇顫了顫。


    那天沈修給了她和侯廉各一個破破爛爛的護身符,護身符是瓶蓋大的綠色不規則形,就跟粽子模型被壓扁了差不多。本來收這麽個奇怪的護身符就夠別扭了,偏偏沈修還管他們要錢,兩千塊一個,不劃價。侯廉氣得當場把護身符甩在沈修身上,大罵他是個神經病,要趕他走。可沈修手上還有他們的照片,雙方說不上是為照片還是為護身符爭了半個小時,最後她嫌鬧心,掏了四千塊了事。可沈修隻收了兩千,另外兩千非讓侯廉出。侯廉也是被氣狠了,打發乞丐般給了兩千,沈修這才刪掉所有照片,拿著錢若無其事離開,臨走前還告誡他們,護身符千萬不要離身,洗澡都得帶著。


    門一關,侯廉就把護身符扔垃圾桶了,她雖然沒扔,但也沒覺得這種東西有啥用,後來她和家人去廟裏求了個高僧開光的玉質護身符,就把沈修那個撇了。


    “怪不得你隻受了輕傷。”沈修冷笑,如果侯廉肯多帶幾天,也不會至今還在急救室裏躺著。


    對上沈修那雙深沉得有些恐怖的眼,安雨夢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


    此時這個男人和那晚表現的無賴樣完全不同,難道當真看透了什麽?


    吳閔看他的眼神也微妙了——


    這家夥,肯定有很多秘密瞞著他!


    太好奇了,好想把他扒開研究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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