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柒月從來沒有這樣快樂過,她覺得這快樂像是偷來的。她應該擁有這樣的快樂嗎?為什麽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迴去的車上,夏柒月心事重重,沉默不語。


    習慣了夏柒月嘰嘰喳喳,她不說話,沐彥霆還有些不習慣。她攬住她的肩膀,問她:“怎麽了?玩累了嗎?怎麽不說話?”


    夏柒月眉頭不展,看著沐彥霆:“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覺得你像是變了一個人?我們之間應該這樣嗎?”


    沐彥霆理虧,不敢正視她的眼睛,扭頭看向車窗外:“我還覺得你像是變了一個人呢,我們之間應該是什麽樣?我高興什麽樣就是什麽樣,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們明天就恢複原樣。”


    夏柒月歎了一口氣,點頭道:“對嘛,這才是你對我應該有的態度,你要是再對我那麽好,我就要得意忘形了呢。”


    沐彥霆轉迴頭,看著她。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惶惑不安,他有點兒心疼她,便抱住她:“忘形就忘形吧,其實你一直也沒有什麽形象可言,無所謂的。”


    夏柒月一聽這話,馬上把眼睛瞪大了:“我沒有形象?我這形象不說千裏挑一,也應該算得上百裏挑一吧?你眼睛瘸嗎?”


    沐彥霆笑了:“你看看,你也就能憂傷兩分鍾,這樣不是好挺好?想那麽多做什麽?哪有那麽多應該不應該?我也難得高興,你就不要掃興了,好嗎?”


    “也對,高興一天算一天!”夏柒月像是突然想通了,一頭紮進沐彥霆的懷裏,撒起嬌來。


    玩了一天,黃昏時分,沐彥霆帶著夏柒月迴家了。


    一進門,就看見青嫂扶著袁艾琳從樓上走下來。袁艾琳扶著肚子,步履艱難,眉目糾結,一步一挪,邊走邊喊痛。


    “這是怎麽了?”沐彥霆衝前幾步,一臉關切地問道。


    青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袁小姐開始陣痛了,好像要生了,我已經讓司機備了車,馬上送她去醫院。”


    沐彥霆一聽這話,迎著袁艾琳跑上樓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急匆匆地衝向門外。


    夏柒月站在原地,看著沐彥霆將袁艾琳抱上車,他自己也鑽進車裏。隨即車子發動,飛快地開出大門,往醫院去了。


    夏柒月愣了好一會兒,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塊餘炭,剛被燒得火熱通紅,突然一盆涼水澆下來,火滅了,隻能冒煙了。


    可是她又能說什麽呢?畢竟袁艾琳是沐彥霆的女朋友,雖然她並不知道沐彥霆與袁艾琳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雖然沐彥霆在今天之前基本不搭理袁艾琳,但沐彥霆也從來沒說過他們分手了啊。


    而且,袁艾琳要生了,這是大事啊,耽擱會出人命的,所以沐彥霆著急也是可以理解的呢。


    隻是……袁艾琳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呢?沐彥霆說不是他的,而袁艾琳卻一口咬定是他的。如果孩子真是沐彥霆的,那麽他和袁艾琳……


    夏柒月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的快樂好不光彩,她果然是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在這裏的位置。


    這樣想著,夏柒月心裏好痛。


    熱熱鬧鬧地出去,冷冷清清地迴來,夏柒月迴到自己在東配樓的房間裏,撲到床上。白天的一幕一幕在她的腦海裏迴放,那藍藍的海,白色的沙灘,那麽美好,卻不過是泡沫,


    好難過,可是能跟誰說?


    她洗了澡,懶洋洋地躺到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不承認自己是在等待,可是她的確在等待。


    想必袁艾琳已經在醫院生了吧,那麽沐彥霆今晚是不會迴來了。就算他迴來了,他又能記起她來嗎?


    夜深人靜,思緒愈發放縱。夏柒月覺得自己的腦殼要爆炸了,她必須要宣泄一下內心那不斷膨脹的失落感。


    於是她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出了東配樓,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沐彥霆的車庫堪稱豪華,與其叫它車庫,不如叫它汽車別墅。從落地的大玻璃窗往裏看,就能看到裏麵停了十多輛豪華車,最貴的是一輛灰色的柯尼塞格跑車。夏柒月每次路過車庫,都能看到它驕傲奪目的停在那裏,可是她從來沒見過沐彥霆開這輛車。


    夏柒月走進車庫,從靠牆的金屬櫃子裏找到了那輛柯尼塞格跑車的鑰匙。她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然後,她發動了車子,開出了車庫,朝著大門開去。


    不出所料,到了門口,大門並沒有開,有人從門口的值班室走出來,往車子裏望了一眼。


    夏柒月把車窗落下去,客氣地說道:“我要出去,請給我開門。”


    “對不起,沐先生吩咐過,不許夏小姐出這道大門。”那人看著夏柒月開的這輛車,一臉吃驚的表情。


    夏柒月繼續好脾氣商量:“怎麽會不許我出這道大門呢?我白天還出去了呢,你沒看到嗎?你還是給我開門吧,有事我擔著,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那人卻一臉堅決:“對不起,夏小姐,沐先生可以帶你出去,我卻不敢放你出去。”


    夏柒月耐心用光,怒了。


    她說:“我數到十,你把大門給我打開,如果你不開門,那麽我就開著這輛價值二千多萬的跑車撞破這道大門。你可以權衡一下,我隻是出去兜個風,一會兒就迴來,沐彥霆知道了也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是如果這車跑車撞壞了……”


    “夏小姐,你不要這樣……”值班的人有些慌了。


    “1……2……”夏柒月開始計數,並且把腳踩在了油門上。


    “夏小姐……”


    “3……4……”


    那人聽著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看著夏柒月咬工切齒的樣子,心裏哆嗦得厲害。夏柒月的作風他早有耳聞,他真的擔心這個小丫頭會開著車撞破大門衝出去。


    “別數了,我開門!”他趕緊跑迴值班室,開了大門。


    夏柒月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如離弦之間,衝了出去。


    她開著車出去後不久,就發現了身後有人跟蹤。一想便知,一定是值班的那位向沐彥霆匯報了,沐彥霆緊急派人追趕她呢。她立即加速,想要甩掉身後跟來的人。可是她的車好,身後跟蹤的人開的車也不賴,再加上她自己的開車技術並不嫻熟,後麵的那輛車便慢慢地追上來了。


    想撒迴野都不行,夏柒月鬱悶得抓狂,把車停在一家酒吧門前,下車衝進酒吧,直接點兩杯“長島冰茶”。她知道這款酒性烈,不是特別好酒量的人,兩杯就會醉倒。


    酒剛擺到她的麵前,追她的人幾個人就進來了,四個分兩邊,一左一右將她保護在中間,默默地站著,也不說話。


    吧台裏的調酒師小心翼翼地看過來,眼神很怪異。所在酒吧裏的客人都在朝她這邊看,紛紛猜測著她的身份。


    夏柒月被看得離火,她一拍吧台,對調酒師說:“就這個酒,給他們每個人來兩杯!”


    調酒師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向黑衣黑褲戴著黑色墨鏡的四人,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每人......兩杯嗎?”


    “對!每人兩杯!”她說完,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一仰脖就喝了一口氣。


    等調酒師把八杯酒送了過來,夏柒月指了指酒杯:“你們既然來了,就要陪我喝酒,每人兩杯,都給我幹了!”


    那四個人麵麵相覷,誰也不動。


    夏柒月拍著桌子叫喊:“你們是不是男人啊?既然跟著我出來,就不要怕喝酒!怎麽?你們老板不讓你們喝酒嗎?你們就這樣在我一個女孩子麵前認慫嗎?”


    夏柒月喊得太響亮,吸引了酒吧裏所有人的目光,有人開始舉著手機拍照。


    四人趕緊調整位置,用身體擋住地些企圖拍下夏柒月麵孔的人。為了安撫夏柒月的情緒,領頭那位朝其他三位努了努嘴,示意那三個人上前把酒喝掉。


    可是那位自己卻不肯喝,仍然站在夏柒月身邊。夏柒月拍吧台:“你怎麽不喝啊?欺負手下啊!是個男人就把這杯酒喝了!”


    “夏小姐想找人陪你喝酒,他們三個會陪。我必須要保持清醒,沐先生吩咐,我要保護夏小姐的安全。”那人說完,朝旁邊那個人遞了一個眼色,那人立即將其餘兩杯酒端了起來,將他的那一份喝掉了。


    夏柒月散心不成,整人不成,更加鬱悶了。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杯子一推,說了一句:“沒勁!”


    然後就站起身出了酒吧。


    身後的幾位替她結了帳,追出酒吧去,見她開了車門要坐進去,立即衝過去把住車門:“夏小姐,你喝了酒,不可以駕車!”


    “你鬆手!你煩不煩啊!你看我醉了嗎?”夏柒月拽了幾下車門,都沒能關上。她生氣了,也不管車門了,發動了車子,一踩油門,車就躥了出去。


    那人及時鬆手,跑迴後麵的車上,上車一看,三個人已經醉倒了兩個。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駕車就追著夏柒月而去。


    沒開出多遠,就有一輛警車在後麵追上來,提醒夏柒月的車靠邊停一下。夏柒月再不清醒,也知道不可以在這時候逃跑。她隻好把車停在了路邊,等著那兩名警察走過來。


    原來警察看著她從酒吧裏衝出來,開著車子走了,就知道她一定是酒後駕駛。酒精檢測的結果,果然不錯。


    警察給她開了罰單,她接過來一看,真是囧死個人,不罰款也不拘捕,居然讓她去醫院做六個小時的義工,每天三個小時。


    警察走後,她拿著罰單,想了想:正好我沒事做,迴去也是生氣,不如就去醫院幫幫忙,就當散散心了,警察讓我去,沐彥霆應該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吧。


    被開過了罰單,就不敢再開車了。她隻好坐上跟蹤來的那輛車,讓他載著她去了罰單上寫著的那家公立醫院。


    進了醫院後,有專門的人給像她這樣被罰單罰過來的引導。她穿好了護士服,跟著一個女護士去了外傷病房,有專門一個區域,全部是交通事故的受傷者,缺胳膊斷腿什麽樣的慘狀都有。


    這哪裏是舒緩情緒的好地方?看著那些人呲牙咧嘴的樣子,聽著他們大唿小叫地喊痛,她的心裏像是被塞滿了棉花,堵得滿滿的。


    所謂義工,就是為這些交通事故的傷患服務,給他們端茶倒水,照顧他們。


    她在病房裏忙活了大約半個小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夏柒月,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開著我的車出來喝酒,還敢酒駕!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夏柒月不用迴頭,就知道沐彥霆來了。


    她也不搭理他,將那個要求去衛生間的小姑娘扶了起來。誰知那個小姑娘一指沐彥霆:“他也是做義工的嗎?我要他扶我去!”


    “他不是義工!要個男人扶你去廁所,你害不害羞?”夏柒月很生氣,瞪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立即威脅她:“你態度不好,我要向護士長投訴你,讓她不給你蓋章簽字!”


    沐彥霆趕緊走過來,扶住那個小姑娘:“我送你到衛生間的門口,然後讓她扶你進去,這樣好不好?”


    小姑娘開心了,享受著沐彥霆的服侍,迴頭衝著夏柒月做了一個鬼臉。夏柒月深唿吸,努力忍下了這口氣。


    三個小時的義工時間裏,夏柒月被那些患者支使得團團轉。沐彥霆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著她,靜靜地等著她。等到夏柒月結束了義工的工作,天已經快亮了。


    她疲憊地脫掉白大褂,出了病房,見沐彥霆還坐在那裏,便走過去:“你怎麽不走?你留在這裏幹什麽?”


    其實夏柒月跑出來,沐彥霆最擔心的是她與外界接觸,得知夏氏企業破產的消息。雖然他派了人來看守夏柒月,可他還是不放心,便親自跑過來了。


    可是他不能實話實說,他站起來,扶住夏柒月的肩膀,說道:“我不放心你啊,我怕你離開醫院後,再開著車亂闖。很累吧?趕緊迴去吧,好好睡一覺。”


    夏柒月聽他這樣說,心裏竟然有些感動。


    可是她沒有忘記,袁艾琳還在醫院生孩子呢,她也不能欺騙自己,也許沐彥霆今天就升級做爸爸了。


    她什麽也沒說,跟著沐彥霆出了醫院,坐進車子裏,靠著車窗不說話。


    沐彥霆開車把她載迴了家,下車後,見她扶著車門抻了一下腰,估計她是累得腰酸,就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夏柒月窩在他的懷裏,累得不想動,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反正我也不可能離開這裏,以後還不是要跟他相處?算了,守住自己的心,別再為他難過,別的事情就隨他去吧。


    她沒有掙紮,任由他抱著。


    到了門口,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田莉莎從屋子裏迎了出來,嘲笑夏柒月道說:“迴來了?我都聽說了,酒後駕駛,被罰去醫院做義工了是嗎?你可真是笑死我了!想逃跑也不要用這麽蠢的辦法吧。”


    夏柒月一聽她的聲音,心裏就煩躁得不行。


    她從沐彥霆的懷裏跳下來,推開擋在門口的田莉莎,進了屋,跑迴睡在己的房間。她關上門後,倚門站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外麵有腳步聲。


    沐彥霆沒有跟來,他怎麽不追她了?他怎麽不體貼了?他怎麽不照顧她了?白天的時候,他不是還把她捧在手心裏,像是捧一塊稀世珍寶一樣嗎?原來他也不過是在玩耍啊,而她不過是他的一個玩伴罷了。


    夏柒月撲到床上,身體累,腦子裏也是亂糟糟一團,搞得她一動也不想動了。


    大約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夏柒月聽得出來,那是沐彥霆的腳步聲。她“騰”地從床上跳下去,迅速地衝到門邊,“哢嗒”鎖上了門!


    腳步聲在門外停了,門被推了推,隨即傳來敲門聲:“你睡了嗎?開門,吃點兒東西再睡!”


    夏柒月倚門而坐,也不答他。


    沐彥霆在外麵又敲了幾下,得不到應答,轉身走了。


    夏柒月動了動,想起身開門,看他去了哪裏。可是外麵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她蹲下身,抱著膝坐在地板上,心裏好失落。


    誰知五分鍾後,腳步聲又迴來了。她緊張地側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腳步聲走到門外,緊接著她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她馬上意識到,他剛才是取這間屋子的房門鑰匙去了!她趕緊爬起來,用後背抵住門。


    沐彥霆開了門,推了一下,仍然沒有推動。他猜到是她在頂著門,他真的生氣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在折騰。他讓著她,她變本加厲,現在幹脆連房門都不讓他進了。


    他盯著門看了一會兒,突然抬起腳來,猛地踹在了門上。


    夏柒月就聽身後“嘭”的一聲響,緊接著,一股巨大的衝力將她推出去,她踉蹌著往前衝了幾步,收勢不住,一頭栽在了床上。


    她迅速翻身爬起來,就見沐彥霆已經走了進來。


    他把門摔上,幾步跨到了床頭,將她摁在床上,惱火地瞪著她:“你到底要怎麽樣?你折騰夠了沒有?”


    夏柒月摔得惱火,脾氣也很大:“我還能怎麽樣?我不過你手裏的一隻小木偶!你高興了,就抓著我玩一迴,不高興了,就往旁邊一丟!你來做什麽?你的女朋友不是在醫院生孩子嗎?你不要做爸爸了呢!喜當爹啊!恭喜你!”


    夏柒月一生氣,便口不擇言。


    沐彥霆聽了她這番話,勃然大怒,一伸手將夏柒月拎了起來,丟到床上。他隨即欺上,按住她的肩膀:“夏柒月!我把你慣壞了是嗎?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夏柒月也不客氣,張口就咬他的手,沐彥霆甩手躲開了。


    沐彥霆也是氣急了,伸手抓起一個枕頭,就捂在了她的嘴巴上:“我讓你亂說話,我讓你亂咬人!”


    夏柒月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拿枕頭捂她的嘴!她驚得忘了掙紮,瞪大眼睛看著他!


    沐彥霆看著她傷心絕望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失控了,趕緊丟了枕頭。可夏柒月還是被嚇到了,依舊處在不敢置信的怔忡狀態之中。雖然隻有剛才他隻是捂了她短短的幾秒鍾,但是她似乎看到了她剛來時,那個恨她折磨她的沐彥霆。


    他們的關係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確定了,不是嗎?他恨她恨了二十年,不是嗎?他高興了,可以對她好一點,他若是不高興了,也許就會像剛才那樣,拿起一個枕頭捂在她的嘴巴上,讓她不能唿吸,將她生生悶死!或者拿一條繩子繞在她的脖子上,將她生生勒死!而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夏柒月木然呆怔,臉色慘白。


    沐彥霆以為自己下手太重,傷到她了,便俯下身查看:“我一時氣急,你傷到沒有?”


    夏柒月別轉臉不看他,也不說話。


    “你也太能鬧了,大半夜開車跑出去,還驚動了警察,這些也就算了,我也沒有要責怪你,可是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不是太傷人了?”沐彥霆坐下來跟她講道。


    夏柒月依舊不理他,不言不語也不動。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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