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


    一片黑暗。


    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何時而終。


    楊凡感覺自己就像是漂浮於混沌上的一道孤魂,沒有任何時間的概念,就這麽飄啊飄,他也不知道要飄多久。


    若非他的元神強盛,不下於真正的玄天大境,恐怕根本承受不住這麽漫長的記憶衝擊。


    終於,他感覺眼前突然一亮。


    一個赤身男人腳踏虛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盤古……”


    楊凡一眼便認出這個熟悉的人影,就如同他曾經在武道九重樓內看到的開天場景一樣。


    不過,這一次,由於他像個幽靈漂浮在天穹,所以看的更清楚。


    在他眼中,開天後那熟悉的地形讓他知道大地中央就是華夏之地。


    可是,華夏周圍的地形竟也與現今的地理並未有太大差別,甚至極目望去,曾經熟悉的域外地形都曆曆在目。


    “等等!”


    楊凡一怔,隨即意識到什麽。


    他本以為隻有華夏之地乃盤古所化,如今看來,眼前整個天地竟然皆是盤古之軀所化!


    包括如今的極西,乃至各個洲陸和海洋!


    隻不過如今天地初開,地陸極其廣闊,除開中原大地,外部都處於未知當中,甚至連土著都沒有誕生。


    “若是此方天地皆盤古之軀所化,那麽,這與師父所言華夏一族來自天外似乎不同……”


    他眉頭微微皺起。


    很快,楊凡的眼前突然變黑,似乎天意內的天地記憶出現了斷層,等到眼前再度亮起時,大地上已經出現了人影。


    “人族已經出現,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時候……”


    楊凡皺著眉頭。


    他勉強朝著極西方向望去,此刻,天地似乎變得狹小起來,極西那邊依舊沒有人影,偌大天地間似乎隻有華夏一族存在!


    楊凡臉色一肅。


    如此來看,極西一脈似乎才是真正外來者?


    嗡!


    眼前記憶再度扭曲,似乎中間再度失去了一部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異樣,大地上的時間似乎在不斷加速,地上的人從生到死,似乎在他眼前不過一刹。


    “天地視角下的生死嗎,還是說天地跌落已經開始了?”


    楊凡眼神閃動。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大地深處似乎生出一片巨大猶如手掌般的陰影,隨後,一個人影從那道陰影裏走了出來。


    而這個人影隻是站在那裏,整個人便從年輕到中年,再到老年,不斷的循環反複,時而分割成為三人,時而又合並為一!


    詭異的氣息,但是卻給人一種強盛無比的力量!


    “極西的聖神,他的力量……竟早已是玄天大境嗎?”


    楊凡眼神一眯。


    他也沒想到會在華夏土地上看到對方的出現,而且,對方隨後竟是暗中變作不同形象,潛入華夏,開始搜刮華夏內部的文冊典籍!


    而如今的年代,赫然是諸子時代以後,大量的諸子時代的典籍和民間文冊被對方帶走,涉及到了社會的方方麵麵。


    “……”


    楊凡臉色一寒。


    而極西聖神在搜刮了大量的典籍後,然後徑直朝著極西之地而去,而此時,極西大地上似乎已經出現了土著。


    不過,當地的土著很快就被聖神隨手滅絕,同時,一個個明顯帶有妖魔氣息的人影竟從極西聖神的麵前陸續走出。


    隻不過,他們的氣息都很微小。


    他們一出現,就紛紛叩拜在聖神的麵前。


    很快,極西大地上出現了創世神話,開始有人傳揚聖神的威能,七天創世……


    同時,一位位極西先賢突然就從極西大地上誕生出來……


    短短時間內,整個極西似乎就成為了一處文化昌盛,存在於漫長的曆史源流的古老族係,甚至於極西大地都開始認同他們的存在!


    嗡!


    就在楊凡看到這一幕,心頭火起的時候,他的眼前驟然再度一黑。


    隻是這一次等他眼前再度亮起時,那一道天意已然無比馴服的飄動在他的麵前,裏麵蘊含的天地記憶已然徹底消失。


    “沒了?”


    楊凡微微一怔。


    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在他成功的曆經了這道天意內所蘊含的全部天地記憶後,他便成功的掌控了這道天意。


    但是,裏麵的一切無疑對他造成了莫大的衝擊,以至於現在他的元神都在劇烈震蕩,隻怕是尋常玄天大境,恐怕都無法接受完內中的殘缺記憶!


    “這麽看來,朱兆庭之流能夠得到天意垂青,隻是被天意選中,而非是如自己這般將天意徹底納為己有!”


    楊凡做出了判斷。


    不過,他很快就把念頭重新放到了那段殘缺記憶當中。


    若是按照天意內蘊含的記憶來看,這方天地竟然全都是盤古之軀所化,可是,如今除開中原華夏之外,其他地域竟全都被外族竊據!


    而且,極西更是竊取了華夏典籍文冊,偽造成為了興盛的文明!


    雖然不知道後續是如何發展的,可是,通過先前他所見過的圍繞在日月天外的海上島鏈,恐怕極西聖神就是推動封鎖日月天的元兇!


    至於對方的背後……


    當初那隻將對方送到這方天地的大手,究竟會是什麽級別的存在……


    想到這裏,楊凡的心中不禁變得沉甸甸的。


    “不過,這段殘缺記憶,到底是掃除了我心中的一些迷霧,難怪一直有言,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是漢土!”


    “因為這一切本來就是屬於華夏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外來者!不僅竊據了我們的土地,甚至還竊據了諸子的智慧!”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即緊緊握著拳頭,“不過,所有失去的,我自會親手拿迴來!”


    當然,確定這點後,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緊迫感。


    因為先前他在補全天意時,曾經借助天意之力直接毀掉了東瀛的部分地陸,他當時就感覺到了本來困鎖日月天的島鏈被崩斷了一環。


    如果這事情被極西注意到的話,那麽,對方當真會沒有什麽舉措嗎?


    “日月天蒙受天災,若是極西來襲……”


    楊凡心頭沉重。


    畢竟,按照記憶中所見,極西聖神來自天外,實力本就不可小覷,如今這麽多年過去,恐怕變得更加棘手!


    更不要說,對方為聖神教會,新世教會和正神教會三教共尊,又占據了外界廣闊地域……


    優勢不在我啊!


    “看來必須要盡快肅清內部這些隱患……”


    楊凡眼神閃過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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