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花?”李秀梅問。


    五盆花,兩盆紫色重瓣,三盆黃澄澄的,看著豔麗誘人。


    擺在屋裏,確實賞心悅目。


    她有點眼饞。


    送完小七進屋的寧奕殊聽到後,冷冷問:“李姨,什麽花跟你也沒關係。”


    “……”這話衝的,誰聽誰不高興。


    李秀梅嘴角抽了抽,臉上習慣性掛著怯弱虛偽的笑。


    她見寧衛國緊跟著進來,立刻說:“你這孩子,我問一句都不行了?”


    “這花真好看,擺客廳裏,看著心情都愉悅。”


    寧奕殊不動聲色:“送我的花,為什麽擺客廳裏讓你們愉悅?我全搬自己屋裏!”


    全?


    李秀梅眼角又抽了抽。


    寧老太太真沒說錯呀,寧奕殊就是吃獨食的。


    李秀梅想挑事,又沒什麽大本事。


    她蠕動了下嘴巴,隻能用委屈的眼神看寧衛國。


    寧衛國裝沒看見。


    屋裏一下安靜。


    寧奕殊不樂意了。


    別呀!


    你們不鬧,她辛苦搬來的花咋整?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麽,早上就想要那箱罐頭。”


    “笑死了,那可是貓吃的罐頭。跟一隻貓爭嘴,不怕說出去笑話!”


    “這花,是人家送我的,有本事自己去掙!”


    寧奕殊拋擲有聲,故意火上澆油。


    李秀梅臉紅一塊,白一塊,覺著特別難堪。


    她小聲嘀咕:“誰稀罕你東西,我不是瞧著老太太成天躺著,想她老人家也賞賞花嘛。”


    這話,是說給寧衛國聽的。


    寧奕殊話裏話外,說家裏人貪她東西。


    李秀梅可不背這個鍋。


    她爭取的是她們娘倆的合法權益,可不是占寧奕殊東西。


    為了不讓寧衛國起疑心,李秀梅就往寧老太太身上推。


    寧老太太也聽見了,氣的說不出話。


    怎麽這麽蠢的媳婦!


    她讓李秀梅當出頭鳥,反過來這個蠢貨又推到她身上。


    寧老太太眼睛都瞪凸凸了。


    但是李秀梅也看出來,家裏包括寧衛國,都不怎麽搭理寧老太太了。


    所以要討好的人,還得是寧衛國。


    她一雙眼睛都在瞅寧衛國的表情,一點餘光也沒分給寧老太太。


    寧老太太氣到爆。


    連李秀梅都不把她放眼裏了。


    “是,我看著這花好看,想放兩盆在屋裏,怎麽了?”寧老太太索性倚老賣老。


    貓薄荷又怎麽樣?


    快二十年了,顧綰早投胎了,哪裏找證據去?


    就算找到證據,追訴期也快過去,還能把她老婆子怎麽著!


    嚇唬誰!


    寧老太太想通這一點,脖子一梗:“老大,我就喜歡這花,我要兩盆!”


    寧衛國臉色更好看了:“媽,李秀梅不懂事,你也跟著鬧什麽?”


    “誰不懂事?我看是你那大閨女不懂事!”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供她上學,她怎麽當醫生救人,怎麽得到別人的禮物?”寧老太太胡攪蠻纏。


    寧奕殊從她開始說話,就似笑非笑看著寧衛國。


    這讓寧衛國特別不舒服。


    “媽,迴頭我去花市給你買,你想要什麽我買什麽,成嗎?”寧衛國盡量避開寧奕殊嘲諷的目光。


    寧老太太是為賞花嗎?


    她就是爭口氣:“不,我就要她的!”


    一邊是有嫌疑的媽,一邊是關係跌到冰點的閨女。


    寧衛國左右為難。


    李秀梅適時的說:“衛國,不過是幾盆花。”


    對呀,不過幾盆花。


    爭來爭去,讓他為難!


    寧衛國臉色更不好:“奕殊,這些花叫什麽名字?明天我讓人再去買幾盆。”


    “叫醉心花,名貴花種,全市的醉心花,都在咱們家了。“”寧奕殊說。


    寧衛國:“……”


    一個患者,送這麽貴重的花?


    寧老太太不懂花草。


    她一聽名貴,更想占為己有了:“老大,聽見沒,搬我屋裏兩盆!”


    “……”能不鬧嗎?


    寧衛國可不敢向被寧奕殊開口要,一臉為難。


    陳永清他們搬著花盆,立在客廳裏,也是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繼續往樓上搬。


    寧老太太敲了敲桌子:“怎麽,家裏已經沒我老太婆的地兒了,想要兩盆花,還得看你們臉色?”


    寧衛國低頭:“……”


    寧奕殊卻笑了:“你確定,要這花?”


    “哼!”寧老太太用鼻子發聲。


    那不是廢話嗎?


    “陳永清,全搬老太太屋裏去,我等著花香熏死她!”寧奕殊從牙縫裏往外擠。


    陳永清:“……”


    “想熏死我,難!全搬我屋裏去!”寧老太太較上勁了。


    陳永清看寧衛國。


    寧衛國閉上眼睛,揮揮手。


    陳永清他們趕緊拐彎,把五盆花全搬到了寧老太太屋裏。


    這一局,貌似寧老太太贏了。


    她喜上眉梢。


    寧奕殊麵無表情,轉身上樓。


    過了一會兒,王曉琴送食物上來:“大小姐,你消消氣。老太太也不是真喜歡那花,等過兩天她肯定就不要了。”


    “為什麽不要呢?那花就是給她準備的。”寧奕殊說。


    王曉琴一愣。


    寧奕殊揮手:“王姨,好好做事吧,別管那麽多。”


    那花,她就是給寧老太太準備的。


    曼陀羅,整株有毒。


    如果她主動給,寧老太太肯定起疑心。


    不如讓她自己來爭。


    寧奕殊沒有估算錯誤這些人的貪心。


    想要?


    也得有福氣享受!


    …………


    秦朗買了一本花卉大全,查曼陀羅的資料。


    翻了很久,他才找到,然後看著書上的介紹發呆:曼陀羅,又名醉心花,整株有毒,花香致幻。


    怪不得,花市不進這種。


    偶爾的一盆,好像天意,被寧奕殊撞見。


    “報告,連長,花已經給寧大夫送去!”小七來匯報情況。


    秦朗迴過神,不動神色將書本合上。


    他問:“那些花,寧大夫怎麽處理的?”


    “全搬屋裏去了呀。”小七看著陳永清他們往屋裏搬的。


    不過寧大夫很快送他出去,並沒有看到後麵的事情。


    秦朗瞳孔一縮。


    全搬屋裏去?


    “嗯,幫我看看日程表,晚上連隊還有沒有事?”


    小七趕緊去翻記事本:“報告連長,沒事!”


    “嗯,有事我也請假。”


    小七:“……”


    你是連長,你說了算!


    秦朗起身,準備迴宿舍換身便裝。


    今天晚上,他還得爬一次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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