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盼間多言喜語的王大哥,便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了。\\、qВ5//小王嫻腦袋一懵,猛然昏了過去,紫鵑本已漸漸鬆開的雙手,陡然握緊佩劍,發瘋似的殺向吳平吳平措手不及,不慎被她搶下昏迷的小王嫻,失去依憑的他片刻也不敢多待,趁著她抱王嫻的工夫逃到自己人那邊去了。


    而這三人中最失常的還不是他們,王大嫂在王大哥倒下的那刻起,就再也沒有絲毫的表情木然的雙眼中沒有任何人,任憑那幾個惡人將自己牽來扯去,沒有掙紮、沒有抗拒、沒有唿救、沒有眼淚。


    淚水是悲傷的伴侶,總是在人悲痛的時刻不期而至。而悲之最甚者,不是淚流滿麵,不是淚如雨下,不是驚天般的痛哭聲。淚水流出來,反而是一種解脫、一種宣泄、一種福氣。


    哀,莫過於心死,王大嫂此時便是如此。她行屍走肉般佇立在那群禽獸當中,沒有任何的舉動,就連雷豹那雙爪子鉗住她的小手,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表示。


    寥溝倒是十分自得,自以為王大嫂是認命了,邊摸著她的小手,還邊惡心的笑道:“嘿嘿,早這樣多好呀。也用不著這麽興師動眾的,還搭上一條人命,放心,迴去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而王大嫂依然是一絲表情也沒有。


    紫鵑將王嫻輕輕的放在自家的門口,轉過身逼視麵前的這群兇手。她不懂為何他們非要打攪這個平凡的家庭,王大哥與世無爭,守護著一家三口,過著最簡單的生活,今日以前甚至沒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三人沒為別人造成任何的不便,可現在一個慘死,一個被擒,最小的一個還在昏迷。她好恨,恨自己為什麽如此的沒用,倘若是小姐在此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如果自己白天狠下心來,手刃那四個惡徒,他們哪還有機會來殘害過一家人。


    紫鵑將她滿腦的怪意、滿腔的怒火、滿腹的辛酸,融入那青鋒劍中。一個跨步攻入敵陣,這次沒有顧忌沒有僥幸,有的隻是一往無前,有死無生的執著。


    無需雷洪的命令,魚三即刻出陣接下她,不過眼前這與片刻前一般無二的女人,仿佛像完全換了個人般,出招再沒有那絲猶豫,也不管自己那對分水刺有沒罩住她的要害,招式轉換間沒有任何的停歇。雖刺中她幾處部位,但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反倒讓自己掛了幾處彩。


    場外的雷洪也感到氣氛的陡變,不由得想起道上的一句老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混的,混的怕不要命的。”他忙招唿幫手上去協助魚三,從己陣又竄出三名幫眾,四人聯手卻還是沒能讓紫鵑伏首。


    隻見她舞出一朵劍花,逼退四人中最強的魚三,順手在一名惡徒的頸脖間一帶,劃出一道美麗的劍弧。整個過程就是那麽一刹那,再看那名幫徒一隻手還拎著兵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頸脖間,但那四處激濺的鮮血卻怎麽也擋不住,接著就這樣後仰著倒下,臨死前的雙眸裏還帶著不信。


    場上的幾人已是手下頂尖的好手,然而在眾人圍攻下還被這丫頭殺了一個。雷洪氣的暴跳如雷,今晚自己的麵子算是被丟盡了,他神情難堪的嚇人,大聲對身後的手下喝道:“你們他媽都是死人呀,還不給我上,今晚我非要將她挫骨揚灰不可。”


    舵主是動了真火,餘下的幫眾哪敢怠慢,紛紛上前將紫鵑團團圍住。經過好幾場打鬥,本來紫鵑已是疲憊不堪,偷襲剛才那人純屬是取巧、僥幸。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讓紫鵑耗盡了餘下的氣力,此刻隻是憑藉一腔怨恨,驅使著自己與他們纏鬥。


    而見過紫鵑方才施巧招殺了自己一名同伴後,眾人也不輕易的再給她機會,情況有變就立即後退,反正小圈外麵還有個大圈,自然會有人將自己的位置補上。


    紫鵑握著青鋒劍的手已開始有些變時鬥,身上也多了好幾道血痕,特別是賴以保命的步法沒有開始時那麽輕盈了,越來越顯得沉重。


    見到她敗跡已露,圍攻她的歹徒欣喜不已,不但沒有鬆懈下來,反而還爭相加緊了攻擊,都希望是自己擒拿了她,好向舵主邀功。


    眼看紫鵑險象環生,有兩次都已是隻差一步,被擒就是這幾迴合的事了,哪知突然一道白影飛至,眾人還沒認清是何物,便感到身體不由自主淩空飛起,紛紛跌坐地上。


    紫鵑警惕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當看清楚那白影是掩了麵的燕大小姐,而她身旁還有個不起眼的灰影柳文定時,緊繃了半天的心終於舒展了,而極度的疲意,遍體的傷痕,讓她也昏睡了過去。


    被燕小姐放下後,文定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紫鵑,焦急的晃了晃她的身子,大聲的詢問道,“紫鵑,你怎麽了,別嚇我呀!你倒是說說話呀!”


    燕小姐輕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她沒事,隻是有點脫力,你先將她挽進去。”


    文定試探的摸了摸紫鵑,確實還有鼻息,隻是如同睡著了,他將她扶進屋子裏,發現小王幽閑也躺在門口,情形與紫鵑一樣他將她們倆才放好後,轉身又打量起四周的狀況。


    地上還有呻吟的人,是被燕小姐剛才的勁風所傷,情況稍好些的,都急忙爬起來,緊緊的挨在一起,而那個惡少則站在中間。確實如文定想的,那班家夥是他找人來尋仇,而令文定焦急的是,王大嫂此刻正在他手中。


    可是他怎麽找,也沒在人群中找到王大哥,難道搬救兵去了?找著、找著,文定腳下觸碰到一件黑忽忽的軟物,藉著那邊火把的光線仔細一眼,竟是一個反身臥倒著的人。


    鮮紅的血液流滿了周身,文定心中有股強烈的不安,不過他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期望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然而當他將屍身搬過來後,他的不祥預感最終還是成真了。


    文定的心猛然刺痛,晚飯時還和自己開著玩笑的人,僅僅隻在自己散了會步後,便已是人鬼殊途。他胸腹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甚至比李福翔等直接害他的人還要恨,這些惡人有著許多別火沒有的,竟還要來搶奪別人僅有的明明是自己等人求情放過了他,竟然還要殺其人、奪其妻,實在是天理難容。


    文定昂起頭,毫無畏俱的走上前去,怒斥雷豹道:“你這沒天良的惡徒,今日是王大嫂請求紫鵑放過了你,可轉過頭來,你卻殺了她的相公,你這畜生還有一絲人性嗎?”


    這二人從天而降,還將這二十幾人全都掀翻在地,怎麽看怎麽覺得詭異。雷豹認出那男人是白日裏見過的,可那一襲白衣的女子不言不語的絕美麵容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眼睛也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是鬼魅似的。要不是還有這麽多人護著,他早就撒開步子跑了,聽見文定列舉他的惡行,哪還敢迴嘴。


    倒是他老子雷洪畢竟是個舵主,武功雖不怎麽樣,可江湖上的見識卻是不淺,他早看出二人中那男的沒有絲毫武功,也不理他的發問,而是徑直抱拳向燕小姐客套道:“這位女俠,在下雷洪是巴水幫的舵主,今日來為犬子討個公道。還請女俠行個方便,暫且在一旁作壁上觀,大家交個朋友,他日若有用的上我雷洪的,隻管盼咐。”


    霍洪這話禮貌裏又隱隱帶著威脅,即是暗示自己的靠山是巴水幫,如與他為敵,便是和巴水幫結了梁子。


    巴水幫是橫行於巴蜀一帶的水上幫派,收取餅往船隻的保護費,自己還從事走私的勾當。巴蜀道路難行,曆來都是官府控帶力相當薄弱的地域,而又正是道路難行,為他們這些目無王法的亡命之徒,提供了更便利的條件,掌控了巴蜀水運的巴水幫,正是巴蜀之地一股極大的勢力。


    就算是燕行舟燕記的船舶來到這段江麵上,也要給他們幾分麵子,交納押運費,所謂的“押運費”也就是保證他們不搶你,至於別人如何,那得你自己擔待了。


    雖然燕行舟要給他們麵子,但燕小姐則完全不顧,哪怕是巴水幫的幫主江浪天站在她麵前又如何呢?江浪天況且不談,眼前這小小的舵主又能怎樣呢!燕小姐對他的話完全置若罔聞。而越是如此,越讓他們覺得神秘、畏懼。


    雷豹聽父親說完,心想這女子是與他們一般的人,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恐怖,那顆驚恐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他暗自忖道,既然不是鬼,那有什麽好怕的,頂多也就是身手好些罷了,自己這邊有將近三十號人,還怕應付不了嗎?


    放下心後,雷豹又注意起燕小姐的模樣來,方才心慌沒敢瞧清楚,這女子可比身邊這個少婦,以及昏倒在一旁的那個魔女漂亮多了,頓時感到其他的女子都沒了顏色,心裏更是奇癢難捱。


    他的心思全飛到那邊,一時沒留神手中原本緊握著的小手滑走了當他再察覺的時侯,便已聽到“啊”的一聲,王大嫂撞向後方一人手中的鋼刀,整把刀穿過了她的胸膛,縱使是華佗再世,也束手無策了。


    文定望著香消玉損的王大嫂,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疾唿道:“王大嫂,你…”還沒說完已是泣如雨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王大嫂麵容慘淡,斷斷續續的說道:“柳、柳…相…公…麻、麻…煩你代…我…們…照顧…嫻兒,拜…托了。”


    文定也是六神無主,隻知道不斷的點頭,哽咽的說道,“一定、一…一定。”


    得到柳文定肯定的迴答,王大嫂像是放下了牽掛,臉上似平還掛著輕微的笑容。她葡匐在地,向王衡江臥倒的方向爬去,沒爬兩步就永久的停歇了。


    文定嗔目切齒的望著雷豹,對他有著滔夭般的恨。


    如此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還沒等他們從變故中醒轉,燕小姐已經飄然而起,飛至上空,不到一會又落在原處,隻見她卷起白色的衣袖,露出手掌來,而原本潔白的手掌間多了些黑忽忽的小東西。


    她怪異的行為讓在場的人皆是滿腹孤疑,不知其意圖。而她也沒有讓所有人等很久,隻見那些黑忽忽細薄的物件,自她手中如閃電般的速度飛馳出來,飛向這群色厲內茬的巴水幫眾。


    而這些平日裏兇悍跋扈的幫眾們,卻像是那些任他們肆意欺淩的百姓般毫無抵抗之力,任由那些黑影一個個插入自己的要害,就這樣毫無聲息的一個個倒在同伴的腳下。


    相對於他們的迅速逝去,那些還有意識的同伴則更為可憐,看著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個緊挨著一個,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的生命也是籠罩在這不可思議的威脅下,每個幫眾都是膽裂魂飛的。


    有的幫眾奮起反抗,然而還沒等他們到燕小姐近前,便先一步倒地了。也有發射暗器還擊的,可無論發出去多少都是石沉大海,而燕小姐發來的,則是一次便是一條性命。


    幫眾深深的體會到彼此的差距,不再做無謂的反抗,紛紛爭相靠擾在一起,圍成一團,希望能從同伴那找到安全,然而死亡的陰影並沒有因此遠離他們,聚攏在一起反而讓燕小姐更好施為,將他們一個個的送入地府。


    死亡,是如此的接近他們。以前當他們決定別人生死的時候,總是在那些弱者潮水般的求饒聲中得到滿足,他們掌控他人的生死,荊定他人的命運,這些讓他們感覺到自己高高在上,是如何的了不得。每每在那些風高放火、月黑殺人的時候,總是讓他們欣喜若狂,讓他們血液澎湃。


    然而今晚,這一切的畫麵皆是何其的相似,隻不過扮演的角色卻有了質的更替。他們不再是強者,不再是支配他人者,甚至不能支配自己。


    哪怕曾是再窮兇極惡之徒,殺人如麻、逞兇肆虐無所不為,然而當自身的生命喪鍾敲響之時,也是心膽俱裂,往往心中那股懼怕,比他們曾嘲笑,他們曾譏諷的常人還不如。因為他們麻木的、嘲弄的、譏笑的都是別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


    一行幫眾積極簇擁在雷洪、雷豹的身旁,慌忙的向山丘下撤退,而這時的吳平卻偷偷的和他們拉開距離,他知道後來的二位沒見到之前的情況,肯定會將目標集中在主謀的雷氏父子身上。


    這群蠢貨做慣了倚強淩弱,恃眾欺寡的買賣,竟以為合在一起逃,成功機會會大些,沒發現那女子殺了他們快一半的弟兄,而手上卻一滴血也不曾沾濺到。而自己人中功夫最得雷洪賞識的魚三,也已經躺在地上,就連他也沒讓那女的用第二招。


    就在雷洪他們往寶坪村逃去的時侯,吳平則反潛到了粉黛林的溪邊一見到溪水,絲毫不敢懈怠的跳入溪中,順著溪水往下遊走。現在的吳平隻盼能盡快的逃命,再也不敢妄想報仇的事了。


    白日裏吳平迴稀遍碼頭去報信的時候,為推卸責任,將紫鵑的本領誇大了好幾倍。雷洪為救子,將船上的人隻要會點功夫或身體強壯的都拉來了,這會真是傾巢而出了留在秭歸碼頭的盡是些苦力、殘弱之人。


    現在他隻有向天乞求,希望能在那兩個昏迷的女子醒來以前,能逃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絕美的麵容卻帶著令人骨寒毛豎的絕情,由始至終她都未曾發出過隻言片語,亦未曾表示過對他們的厭惡痛恨,隻是麵無表情的,將他們的同伴一個連著一個射殺。


    雷洪他們逃的快時,會發現她離著自己一段距離;當他們放慢速度停下來歇口氣時,就發現她還是如鬼魅般,站在那個距離向這邊發出奪魂令。


    那些幫眾時而發出臨死的哀號,更是讓人心驚肉跳,那催命的鬼符持續在身邊乍現,可就是不向他們父子二人身上招唿,要讓他們嚐盡驚怕、曆臨恐嚇才得以解脫。


    “啊”的一聲,身邊又一名手下命喪黃泉,雷洪驚嚇之餘環顧左右,竟隻剩下兒子雷豹與他在一起了,長時間的奔跑,極度的驚慌,讓他再也沒有力氣跑下去了,他跌坐在地上,伸出手,對雷豹說道:“兒、兒子,我跑不動了,你、你過來搭把手。”


    雷豹看了看地上的父親,不耐的說道:“爹,那女的太狠毒了,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了,我們父子倆走的一個是一個,不能被她一鍋端了。您放心,我會廣邀高手為您報仇的,我先走了,您要將她拖上一陣呀!”說到最後一句,已經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了。


    雷洪行走江湖,一生做盡壞事,缺德事沒少幹過,什麽樣的下場都曾設想過。萬萬讓他料不到的是,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光,竟發現自己溺愛的兒子是個安忍無親之徒。霎時雷洪覺得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富貴是假的,勢力是假的,這一生都是為了那些假象而活。


    就在他已生無可戀之時,燕小姐那道追魂的白影又出現了。


    雷洪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沒有哀號,沒有驚叫,臉上也再沒有恐懼,沒有驚慌,反倒有種解脫,一種疲憊過後的解脫。


    陌路狂奔中的雷豹已沒有時間去設想老父的結局。他隻知道逃,一直往下逃下去,逃到天涯海角,逃到那追魄的鬼魅找不到的地方。此刻的他不再去想那世間的美女,不去想那三妻四妾,隻是想要一個安全的所在。


    然而這些都隻是他美好的願望,那道白影現在正立在他的正前方,是那麽優哉遊哉,仿佛一直以來她都是佇立在此一般。


    雷豹大叫一聲“啊”,又從一旁的山澗跑去。忽然一個不留神,腳下一絆跌倒了,可身體往下的趨勢並沒停止,反而是在加速滾下去,好不容易滾到山腳,終於止住了下滑,然而當他支撐起遍體鱗傷的身體,抬頭望去,燕小姐那道白色的麗影依然是立在他前方不遠處,手指間把玩著一片輕飄飄的樹葉。


    雷豹也絕望了,他放棄了無謂的逃跑,因為那起不了絲毫的作用,沒有任何依憑的他,發出窮途之哭:“嗚嗚嗚嗚,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放過我?”


    燕小姐沒有任何迴答他的意思,他又哭訴道:“殺人的都是我爹和他的手下,我也是不想的呀!你就放過我好嗎?”等了一陣沒迴音,又聲嘶力竭的叫道:“他們總共才殺了兩個人,可,可你卻殺了不下三十人。怎麽算也為那夫妻倆報仇了,你就留下我一條狗命好嗎?”


    “嗚嗚嗚嗚,哎呀我可憐的爹呀!您就這樣死了。都是兒子我不孝呀!連累您老人家連個收屍首的人都沒有呀!啊!”雷豹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在地上打滾。


    雷豹漸漸的靠近了燕小姐,猛的從手中灑出一把粉末。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喉嚨處也多了一根堅硬的硬物,鮮血一股腦的往外湧。


    而燕小姐此時早已飄身往後,那些粉末未曾沾染丁點。


    一直到生命的最後,雷豹的眼中依然含著驚恐與不甘。


    燕小姐看也沒看他一眼,便飄然而去了。


    喉嚨裏還是有些不適,雖然那件事已過了好幾天,但文定隻要一想到那遍地的屍首,渾身還是禁不住的有些直發冷。


    雖然當燕小姐處置那些惡徒的時侯,文定覺得痛快,心腹中一股積壓的怒火得到抒發,可後來冷靜下來的他,見到那條鋪滿了雜亂無章的屍路,他還是忍不住吐得一塌糊塗。


    那條小道簡直成了修羅路,走幾步便會發現一具屍身,再走幾步又會發現一具。看著他們驚恐、猙獰的遺容,文定根本猜不出他們在死亡的最後時刻,都經曆過什麽駭人的畫麵。


    而更讓文定難以接受的,這一切的締造者會是那清雅脫俗的燕小姐,他實在是不能將其二者聯係在一起。


    那日紫鵑與小王嫻先後醒轉過來。紫鵑知道了王大嫂的噩耗,整個人又是傷心又是自責,哭的涕泗滂沱的,而最讓人心痛的還是王嫻那可憐的小泵娘。


    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經過一個晚上,就這樣隻剩她弱小的一人了。突如其來的打擊發生在這個天直爛漫的女童身上,如何能讓她接受的了。


    原本一醒來,小王嫻便哭叫著母親,而此刻的母親,正安詳的與父親的遺體才躺著。王嫻奔跑過去想拉爹與娘起來,然而任憑她百般叫喚,千般拉扯,他們倆依然是紋絲不動。


    紫鵑含著淚水抱住王嫻幼小的身軀,試圖讓她明白她的爹娘再也不能醒來了。但王嫻還是抽泣著拉扯爹娘,抱著她的紫鵑也是抽咽不止,沒亦法勸她,唯有陪著她或許是得知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母親也隨著父親走了,或許是哭得太傷心了,小王嫻再次的昏迷了過去。


    文定也是悲傷,但不能如她們般隻是哭,他雇來人將王衡江夫妻收堿入土為避糾紛,以免惹上橫生的是非,在燕小姐的幫助下,匆匆帶著一直昏迷的王嫻和哭成淚人的紫鵑迴到秭歸碼頭。


    迴來的第三日,修補完善的燕翔號就再度起航,離開這傷心之地。


    他們迴到秭歸碼頭的第二日,王嫻便醒來了,可自醒來那一刻起,小王嫻整個人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小孩。她不言不語,不哭不笑,一副槁木死灰的模樣。


    文定他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又幫不了她,王大嫂臨咽氣前還將她交付給自己照顧,可自己對於她的憂傷、反常卻是束手無策,隻能幹著急。紫鵑唯有緊緊的跟著她∝著她。


    文定與紫鵑自遊玩迴來後,便再也沒有了歡笑,船上的船工們也強烈的感到他們那壓抑的氣氛而那個帶迴來的小女孩,更是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氣悶,弄的船工們都不願在那孩子身邊多待。


    起航後,船繼續往下遊行駛,巫峽的秀美,翟塘峽的雄壯都是上天的眷顧。可是文定他們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了,兩個大人一直是唉聲歎氣的,任那些以前夢裏向往的景色白白流失。


    最令他們擔心的是王嫻的狀況,幾日下來沒有絲毫好轉。原本開朗活潑的她,現在每每是獨自一人待著,和她說話能迴答一兩個字就不錯,吃飯也是埋頭不語,微微扒兩口就放下碗筷,做什麽都是有氣無力,十分勉強。


    無能為力的文定他們,隻有期盼著時間能撫平她心靈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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