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把小劍在身上盤旋。


    劍氣盤繞,像是一條腕帶。


    看上去很有威懾力,因為那隱隱約約的電弧閃爍。


    所以,玄中世從這少女的眼中,明顯發現了一種尷尬和猶豫。


    最後是悲傷,將她的心都淹沒。


    澹台安歌在泅渡黑暗的時候,恍如不慎滑入了深淵。


    一望無盡的深黑。


    澹台安歌如一個人獨行一樣,在屢次碰壁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的信心。


    她哭著,樣子是這樣的悲慘。


    一時間,澹台安歌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但她還是努力這樣做了。


    玄中世有些想去安慰她。


    但是,心中那些冷清,卻讓他不願意這這樣做。


    “告訴我,頜天去了哪裏?”


    澹台安歌已經自慚形穢地低下頭去。


    是啊,她該怎麽做呢?


    “你當我知道是吧?”


    臨瀧沒有告訴她,她怎麽知道啊?


    “也對,要是再早點,我就問一下了。”


    但是最後,澹台安歌卻沒有發出這一個問題。


    “我真的不知道,你不信問問我的心……”


    身體很頹喪,坐在一邊。


    一陣一陣的淚水,一直在往下滴。


    心中早已是一片歉意。


    “早知道,我就不要做了,真的……反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被玄中世打一頓。”


    她的確是心碎了,因為這一巴掌實在是太狠心。


    “你告訴我。”


    這都不知道?


    澹台安歌就是始作俑者,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心中是一陣狐疑。


    這件事,是不可以搪塞過去的。


    她想這樣做,是為了瞞天過海嗎?


    話音未落,玄中世心中是一片狠心。


    “為了頜天的生命,我必須要這樣做。她好像已經失蹤了,是不是因為--”


    咬了咬牙,並且抓緊了澹台安歌的身體。


    他的手自然間就碰到少女的衣領,他心中是一片平靜,但是又鬧出了浩瀚波瀾。


    夾雜了無限情懷。


    最終,情緒化成一股洪流,而且還波濤洶湧。


    匯成一團,在心中凝聚著。


    他的身上兇狠惡煞,幾乎是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眼神像是探照燈,無人可知其中的奧秘何在。


    “你想這樣做嗎?”


    他露出一個狠辣而變態地微笑,並且將手指輕輕地向下按去。


    他的手指一戳,就可以通過澹台安歌的一條動脈。


    更重要的是,這條動脈是主動脈。


    脖子上這一根動脈,堪稱交通要道。


    若他不想被任何勢力屠殺,玄中世是無法將它掐斷的。


    否則他會陷入死亡中,但是澹台安歌,會早早離他遠去。


    “啊……不,不!”


    心中掙紮。


    那一根血管上,凝聚了無數的波光。


    它也是一個泵,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血液和她需要的氧氣。


    “真是的,居然不敢下手。”


    他自我鄙棄地嗤笑了一聲。


    但是最後,他發現,澹台安歌的臉上,帶有一絲淚痕。


    這可是很多淚意痕跡。


    在澹台安歌的臉上,皮膚都有些不一樣了。


    澹台安歌像是一隻小兔子一樣,腫著眼睛,望著自己。


    濕漉漉的眼。


    就像是受到了多少的委屈。


    有嗎?


    “看來這樣子問,是行不通的。”


    逆水行舟,亂七八糟。


    他雖然不想溫柔些做,但真的不知道,澹台安歌是怎麽做到的。


    她不是一手策劃這一件事情的嗎?


    居然不知道頜天在哪裏?


    “我就想告訴你,我沒有錯,我真的沒有錯……”


    他的手上,是一根筋脈。


    如三洲五海之地,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澹台安歌再度一陣發冷。


    她的淚水,又一次凝固了,都不感覺有什麽疼痛了。


    簡直是麻酥酥的。


    她覺得,自己的身上都是一種頹然。


    昔日熱血沸騰的時候,她怎麽不知道,玄中世會對頜天這麽好,和她是兩極分化的改變?


    臉上臉皮緊繃繃的。


    “不……”


    在澹台安歌即將被掐斷筋脈的時候,她心中也是一陣緊湊的跳躍。


    她不能死!


    她可是澹台墨白的女兒,整個天下,最強大之人的孩子。


    等同於天之嬌女。


    她的能力還是很強大的,即使是那一張漁網沒有帶上。


    最終,她被這樣子的人委屈了,那種瀕死的感覺,就像是雷電一樣,吸引著她。


    “真的好……好難受。”


    澹台安歌的心,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股感情。


    敢情她這是不敢下狠手了?


    “你再不對我好的話,我馬上就讓臨瀧把你的少女搶占,讓她無法再醒過來!”


    她的聲音像是在逼迫他妥協?


    瞬間,他的身體一抖,並且又一身恍惚。


    “這……”


    澹台安歌,怎麽這樣要挾他呢?


    “什麽人?”


    臨瀧。


    他的手不知不覺放開了,還騰出一種冷汗。


    因為,他想到的--


    是這樣的一個名字--臨瀧。


    一個讓他覺得心中都混亂起來的存在。


    玄中世知道臨瀧,他是尋芳城的城主。


    怎麽?


    衣冠禽獸也是他,推杯換盞的是他,開朗健談的是他,德高望重的是他,最後……


    現在卻已經和其他人分成隊伍,如今也不在這裏。


    “是他幹的嗎?那麽,我找他算賬去!”


    說來話長,他也不知道這臨瀧的心是怎麽樣的。


    但是,頜天怎麽樣?


    她是不是會死得很慘,和玄中世以前喪魂落魄時候的估計,一模一樣。


    或是被徹底淹沒?


    “不能讓臨瀧去傷害她。”


    他的心中還藏著她的滋味,一點一滴,記憶猶新。


    對於這一切,他都懷疑是夢境,因為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該去做什麽。


    臨瀧在哪裏!


    “他就像是我的導師一樣,也是他--提的主意,叫我進入--你的營帳,他會將頜天……直接拐騙……”


    聲音斷斷續續的。


    澹台安歌舌綻蓮花,哭泣燦爛。


    眼神中多出的,是嗔怪。


    “真的不知道嘛。”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扳迴一局。


    否則,會死在這裏。


    帳篷非防水的,現在已經“滴滴答答”地開始落下一滴滴的雨水。


    多少血汗?


    “你終於知道我的意思了。”


    澹台安歌知道自己被玄中世赦免了,但是心中卻是撕裂般的疼痛。


    因為,那一種力道被卸下。


    一陣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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