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皮囊’的命理已經開始對徐陽本身造成影響了。


    再不盡快褪去這身皮囊,隻怕時間一長,徐陽會在皮囊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性情大變。


    “水瀾崖快要開啟了,你先隨我去罪域。”


    大紅袍青年揮手放出一艘星界梭,帶著徐陽前往罪域。


    路上,徐陽詢問了大紅袍青年關於罪域的詳細消息。


    從追隨者那邊得來消息,隻讓他對水瀾崖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至於更詳細的?


    就連他們自己本身都不確認水瀾崖是否存在。


    可能是罪域之人臨死前的妄想,也有可能是帝庭給罪域之人的一個虛假真相。


    所以徐陽想要了解關於水瀾崖的更多消息,還是要問大紅袍青年才能知曉。


    “水瀾崖倒也沒你想的那麽恐怖。”


    “試心路知道吧?”


    “和那條路的其中一段有些相似。”


    大紅袍青年道。


    “試心路?”


    徐陽想起了初入帝庭時,走過的那條路。


    兩側的染血圖騰,和那慘烈無比的異族戰爭,以及人族先賢接連赴死的場麵,都給徐陽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也正是因為走完了試心路的七重門戶,他才有幸引起仙尊的注意,最終拜入大陽仙尊門下。


    聽到和試心路的其中一段相似時,徐陽心安了許多。


    當年心智尚且不成熟的他,都能順利走過試心路的七重門戶。


    現在走一趟水瀾崖,想必也不會難到哪裏去。


    “也不知被送入罪域的老鱉如何了,正好順路去看看它。”


    徐陽忽然想起了被丟到罪域的白玉淵鱉。


    罪域常年處於封鎖狀態,外麵的消息傳遞不進去,裏麵的消息也傳不出來。


    這麽久了,徐陽除了隻知道老鱉沒死外,別的一概不知。


    那老鱉本來就是徐陽抓來的水族後裔,隻是體內沾染了點蛟龍血脈。


    前前後後用來培養老鱉的那點資源,丟地上徐陽都不帶撿的。


    要是化龍不成功,死了也不可惜,隻是白白浪費了點時間。


    等境界在高點,直接去龍族抓條來圈養。


    罪域的天空常年都是血紅色,要麽就是深紫色。


    可這幾天好像不一樣了。


    如果有人仔細凝視天空的話,可以發現血紅色天幕中,摻雜著一抹淡藍色的光芒。


    隻是這個極其細小的細節,無人注意罷了。


    因為罪域之人經常處於逃亡和追殺的狀態,更多的時候都在躲躲藏藏。


    又有幾個那麽閑,盯著天空看?


    就算有罪域之人無意間看見天幕中泄露出的一抹淡藍,也不會多想,也沒精力多想。


    罪域沒有城池,也沒有人數超過一千的聚集地。


    在這裏,更多的是寨子和村落。


    燒殺奸淫擄掠,在這裏隨處可見。


    那些家族受到牽引,被流放至罪域的家族子弟,他們是活不長久的。


    要麽融入他們,要麽被他們趕盡殺絕。


    所有被流放到罪域之人,最後要麽變成了瘋子,要麽變成了死人。


    在這裏,隻有一點是不變的。


    那就是實力。


    隻要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那麽即便是在罪域,也能活得沒那麽擔驚受怕。


    但如果你的力量超過了一定程度,還被坐鎮罪域的刑使發現了。


    那就會被抓去強製充軍,和異族廝殺,直至死亡。


    在一片灰撲撲的草木灰下,一顆腦袋悄悄抬了起來。


    白玉淵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在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生靈時,這才敢從灰底下爬出來。


    這裏原本是一處並不算茂密的森林,但現在隻剩下焦黑的土石和滿地的灰燼了。


    白玉淵鱉顯然也沒好過到哪裏。


    修長的身體上皮肉開裂,燒傷隨處可見。


    氣息萎靡,模樣狼狽,但它卻像是鬆了口氣般,臉上浮現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怎麽狼狽成這副模樣。”


    徐陽的聲音在白玉淵鱉耳畔響起,著實把它嚇了個激靈。


    白玉淵鱉急忙扭頭,滿臉老淚縱橫,正想要撲倒在徐陽腳邊訴苦的時候,忽然怔住了。


    隻見它身後站著一個身體壯碩,滿是肌肉的粗獷漢子,正一臉淡然的看著他。


    白玉淵鱉愣了好久,才從和徐陽簽訂的契約中認出了他。


    “大王?”


    白玉淵鱉不確定的詢問了一聲。


    徐陽抵達罪域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了白玉淵鱉。


    剛得知徐陽來到罪域的消息時,白玉淵鱉又喜又怕。


    它想讓徐陽帶它離開這裏,又怕自身成長沒達到徐陽滿意的程度,會被徐陽宰了吃掉。


    但又轉念一想,就算是死了,也比身處罪域來得痛快。


    所以在見到徐陽之前,它就抱著無論如何都要讓徐陽帶自己離開這裏的決心,哪怕死了也好!


    可真當它看見徐陽的這一刻,又變得支支吾吾,不敢作聲了。


    “你的角呢?”


    徐陽盯著白玉淵鱉光禿禿的頭頂問道。


    他記得在把白玉淵鱉送來罪域之前,是把它養出了龍角的。


    這才多少年不見,角就沒了?


    現在的白玉淵鱉,像極了一條背著馬鞍的白化蟒蛇。


    “大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白玉淵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當年初入罪域的它,還以為有機會逃脫徐陽的掌控,不用再受到徐陽的死亡威脅時,不知道有多開心。


    直到它因為頭頂這對角,被一條蟒蛇類兇獸追殺了十幾年為止。


    當它被蟒蛇追上的那一刻開始,白玉淵鱉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萬念俱灰之下閉上了眼。


    可頭頂傳來的劇痛讓它連死亡前的最後一絲奢望也給打破了。


    白玉淵鱉還以為自己要被活生生給吞吃了,想要自我了斷來個痛快時,頭頂的角掉了。


    蟒蛇弄掉白玉淵鱉的長角後,就插在了自己頭頂上。


    不知為何,這條蟒蛇並沒有殺死白玉淵鱉。


    否則的話,它在百年前就已經死了。


    但徐陽可不管這個,他隻知道龍角折斷,讓本就很小的成龍概率徹底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


    眼中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看來白玉淵鱉化龍算是失敗了。


    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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