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幫雁子驅毒後,王林跟習風商量,鐵心棉雖然心思有點歹毒,為了報仇不擇手段,但畢竟也是個苦命的人,讓小狐狸幫她將身上毒素拔除。習風歎口氣答應了,不過驅毒之前警告她,如若還想再殺雁子,就算解了毒,小狐狸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鐵心棉身上毒性解除後,掩麵哭了一陣子說,她想殺雁子,隻不過是痛恨雁子爺爺和周德慶是一丘之貉。現在周德慶已被小狐狸殺死,大仇得報,加上剛才習風的那番開解,心裏這三十年來的仇恨已然風消雲散。即便雁子是周德慶的孫女,她也不會再恨了。


    雁子走到她麵前,含著淚說:“大姐,雖然你父母不是我爺爺殺死的,但總之是他們兄弟三人當年壞事做絕,逃到關外引起的。我替他們給你道歉,希望你父母在天之靈能夠聽到,從此得以瞑目。”


    “妹妹,你是個好女孩……”鐵心棉感動的又哭了起來。


    她們倆心結解開,習風和王林感到挺欣慰。世人因仇恨而變得心理扭曲,這原屬正常,再說她的所作所為,也不能全是自己的錯。況且一個從小失去父母親人的軟弱女子,遠赴黑戈壁尋仇,實屬不易。今天的一切,全是周德慶、關鐵心、耿奇峰他們三人造成的,雁子說得很對,她的爺爺也有罪過。


    四個人從密道裏走出來,發現外麵老黑居住的洞窟,原來他早就探出這個洞穴裏有密道與地下王城相連。隻是這個小子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周德慶得到人皮燈籠,最終也沒得到好下場。


    出來後已經是上午了,四人翻山迴到客棧。習風和王林把屍體拖到那條幹涸的水道裏,然後把鐵蓋封住,算是葬了他們。倆人在廚房地窖中找到用冰塊儲存的牛羊肉,做了頓午餐。吃過飯後,鐵心棉說,廚房一側還有個地窖,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東西,因為有殺手看守後院,她從沒進去看過。


    習風和王林又跑到後院,找到那個地窖進去,裏麵藏的全是金銀首飾,應該是搶劫過往遊人或是住客的財物。盡管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但王林還看不到眼裏,習風也不是貪財之人,倆人對此都沒啥興趣。無意間在角落裏發現了幾個鐵桶,打開聞聞是汽油。這可把哥倆樂壞了,趕忙找來一個塑料壺,盛滿了汽油,習風拿著跑迴到汽車跟前。


    給車加上油開迴到客棧門前,這時天色幾乎黑了下來。反正也不急於迴去,倆人在客棧再住一晚,明天早上離開。因為倆女人身上有傷,做飯的活兒還得他們哥倆來。不過這裏的食材除了肉還是肉,倒也不用發愁該做啥飯,做出來好吃與否。


    王林在周德慶臥室裏還找到了個夾層密室,裏麵儲存了不少白酒,鐵心棉說那是每次老黑他們收人皮迴來時,從關內帶迴來的。這個地方資源貧乏,周德慶不舍得喝,也不供應給其他住客。隻有中秋和過年的時候,周德慶才會大發善心,拿出幾瓶酒讓眾人解解饞。


    王林挑了兩瓶好酒拿出來,跟習風喝上了。現在人皮燈籠已除,罪有應得的周德慶和老耿他們也都全部死了,這頓酒喝的是無比暢快。


    酒酣之際,習風問雁子和鐵心棉她們以後作何打算,其實這小子想把雁子帶到中原去過新生活。她孤零零一個女孩,再迴到石包城,因為被耿月仙冠上“犯太歲”的命格,哪個男人都不敢娶她,還要在村外蒙古包裏居住,覺得十分淒涼。


    可是雁子茫然看著門外半晌後說:“我在洞裏居住了十幾年,出來後又很少與人接觸,基本上與世隔絕,去繁華的地方怕是住不慣。我打算就住在這個客棧,也不迴石包城了。謝謝習大哥的好意。”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瞧著門外,始終不敢去看習風一眼。


    王林笑道:“雁子,你沒看出來,習哥挺心疼你的麽?隻是可惜了他有老婆,不然我看他真會娶……”


    這小子喝了將近一瓶,腦子迷糊了,舌頭也大了,說話於是也就不把門了。話沒說完被習風在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說:“你少胡說。”


    鐵心棉捂著嘴吃吃笑道:“我覺得王林說的很在理,習風你這人有點假正經,喜歡就是喜歡,有老婆未必就是說再不能喜歡別的女人了。”


    習風一瞪眼道:“我看王林喜歡上你了,你大可跟著他迴家,不過你要小心了,他還有個女鬼小三,脾氣據說還不好……”


    “我靠,你胡說什麽。”王林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跟鐵心棉尷尬笑道:“他喝多了,我喜歡鐵大姐,那是因為你夠爺們……”


    鐵心棉斜乜眼啐他一口說:“什麽我夠爺們?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我,而是心腸太軟。”說到這兒歎口氣,頓了頓接著又說:“雖然有時候覺得你這人婆婆媽媽的,但絕對是個值得信賴的好男人。誰嫁給你,那真是有福氣。”


    雁子聽到這話,依然望著門外漆黑的夜色,心裏在想著:“誰嫁給習大哥,才是真正的有福氣,可惜我從小命苦,沒這個福分了。”


    第094章 無比纏綿


    早上起來後,習風和王林又動員雁子跟他們走,但這丫頭還是拒絕了。她不但不走,鐵心棉也決定留下,昨晚考慮了一夜,三年在這兒住習慣了,再說之前幹的營生不光彩,迴去做什麽來養活自己?雖然王林答應迴幫鐵心棉找個工作,不用為以後生活擔憂,但鐵心棉還是覺得這裏遠離人世,比較寧靜愜意,況且還有雁子這個伴兒,住在這裏無憂無慮。


    哥倆見她們留意已決,也就不再勸了。習風很想留下來等她們傷勢好了再走的,可是出來這麽多天,蕭影和沈冰都鼓著大肚子,他們倆也不放心。習風主要擔心鐵心棉會嘴上說一套,心裏做一套,這個女人太不簡單了,到現在他還不能完全信任。


    於是走的時候,讓麻雲曦留下監督鐵心棉,悄悄跟雁子說了請鏡子神咒語,一有情況就叫麻雲曦出來幫忙。他們哥倆把汽油弄出來加滿油箱,又在車上備了不少,這才跟鐵心棉和雁子作別。


    他們開車走遠後,雁子扶著門框一直瞧著呆然不動,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鐵心棉歎口氣,拍拍她的肩膀說:“既然不打算跟他走,那就要想辦法把他忘了。我們決定在這裏住一輩子,那就不能掛念誰,否則會過的很痛苦。”


    雁子擦了把眼淚問:“姐,你說喜歡一個人,叫不叫愛?”


    鐵心棉搖搖頭:“喜歡與愛是兩迴事,隻有你喜歡的刻骨銘心,這才叫愛。”


    “我不知道什麽叫刻骨銘心,但他……他已經刻在了我心裏!”


    習風開車,小狐狸幫忙指路,他們在天黑之前趕迴了馬鬃山鎮,在此留宿一晚,第二天早上開車返迴。本來開車到了洛陽界時,在這裏轉道去山西,把王林送迴家,習風然後再迴河北的。


    哪知王林對鬼事專門店生出了濃厚的興趣,非要到習風老家瞧瞧不可,於是一路往北,出了河南界很快就到了習風老家——尚城鎮。


    沈冰提前接到電話,在他們傍晚到家之前,已經跟婆婆做了一桌子菜。習風老媽是個不喜歡多話的女人,餐桌上匆忙吃過飯就迴了自己屋子,留下他們三個年輕人開懷聊天。王林由於急著想去看店鋪,酒也不多喝了,趕緊吃過飯催習風出門。


    進了店鋪,王林是大失所望,原來不過就是一間破屋子。門口兩側有石像,屋頂掛著八口小棺材,然後就是一張桌子和一個擺滿了瓶瓶罐罐的貨架。


    “習哥,遠近聞名的鬼事專門店,看上去那個……有點寒酸啊,你咋也不想著裝修一下?”王林憋半天,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習風哈哈笑道:“我這兒又不是做什麽大買賣,如果裝修豪華,反倒是把鬼嚇著了。”


    沈冰接口道:“是啊,是啊,死鬼又不挑環境。你如果哪天死了,想要買點藥什麽的,還會在意鋪子新舊啊?”她是有名的胸大無腦,還沒說幾句,就把王林給說死了。


    王林苦著臉說:“我死過幾迴了,就是還沒買過藥。”說完這個,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壓低聲音問習風:“鄢皓凝真的來過這裏?”


    “真的來過,我騙你幹什麽?”習風搖頭道。


    王林摸著下巴頦說:“這死丫頭,什麽都跟我說過,為毛這事從來不提呢?”


    話音剛落,隻聽門外唿地刮起一陣陰風,王林不由動容,心說有鬼來了。習風倒是波瀾不驚,來店鋪的都是顧客,隻不過時辰有點早。


    “死豬頭,你說我什麽?”


    王林聽到這聲音,下巴頦差點沒掉下來,眨巴著眼說:“妞兒,你怎麽又來他這間破店鋪了?”


    他話沒說完,一道黑氣撲進屋裏,瞬間化成人形俏生生的站在那兒,正是鄢皓凝!


    沈冰還不知道她是誰呢,見這女鬼一臉殺氣,心裏就不爽了,扯了下習風說:“這女鬼夠猖狂的,先給她個下馬威!”


    習風苦笑跟她使個眼色,低聲說:“這就是王林二奶。”


    “放屁!”鄢皓凝瞪圓了一雙美目,慘白的鬼臉上殺氣又濃重了七八分。“什麽二奶,我是她姑奶奶!”


    王林差點沒哭了,一捂臉說:“妞兒,當著朋友給我點麵子行不?”


    “不行!”鄢皓凝一口拒絕,盯著習風說:“我不跟任何人說曾經來過你這兒,得到過你的幫助,是為了你好。沒想到你居然跟個娘們似的到處亂說,我真是看錯了人。”


    “你說誰是娘們?”沈冰不幹了,一捋袖子就要衝過去動手,習風嚇得趕緊抱住了她。


    王林也跑過去,想讓鄢皓凝閉嘴,哪知被她一把推開,指著他們倆鼻子罵道:“兩個壞東西,走到哪兒都不安分,到處拈花惹草,我今天是過來教訓你們的。”


    習風和王林愣住了,沈冰也覺得事情不對,停下不動了。王林忙說:“這話從何說起,我們倆才從黑戈壁打奸除惡迴來,為廣大人民群眾做了件好事,這麽光輝,這麽英雄的事跡,跟拈花惹草八竿子打不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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