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同時心頭一驚,這玩意居然還知道我們名字,是小呂告訴它的,還是自己算出來的?老曹猛地一晃腦袋,雙眼呆滯的望著窗外,張嘴才要說話,死小妞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她同時跟我說道:“快幾根稻草點著,放在玻璃後麵。”


    我明白啥意思了,白燈籠也是要點亮的,於是掉頭過去抓了一把稻草,可身上沒打火機。又在老曹包裏翻找,正在這時,老曹猛力將死小妞的手撲棱開,張口叫道:“在!”


    登時紅燈籠上閃起一道鮮豔的紅光,在雨夜中耀眼奪目,形成一條飛箭般朝窗戶上激射而至。


    我不由驚的張大嘴,這不會是地火吧?他大爺的,老曹包裏怎麽找不到打火機?此刻顧不上那麽多,咬破手指在玻璃上左側燈籠中心點了下,這純屬下意識動作,根本不知道管不管用。


    一股火燙的感覺從指尖透入,仿佛正在被燒紅的烙鐵燙炙,痛的我瞬間全身出了層冷汗。實在忍不住了,慌忙把手指撤迴來,好在這點陽血還是起了作用,把對方的火箭逼退了。老曹與此同時,腦袋又是一搖,清醒過來。


    他立馬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麽,急忙從包裏拿出一個火刀和一塊活石,嗒地打著火,將我手裏的稻草點著,放在玻璃後麵。


    “王林……”這種催眠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讓我覺得腦子裏一陣眩暈。難怪老曹那麽主動答應,原來被點了名會被迷惑神智。


    第1074章 十年舊事


    我剛剛張開嘴巴,老曹這老小子真是太壞了,居然提出那隻大老鼠放進我的嘴裏。你別說,這小東西在我舌頭上一陣抓撓,頓感頭腦清醒,我甩甩頭才想起嘴裏是隻大老鼠。尼瑪,老曹我跟你拚了!


    死小妞惡心的捂著嘴說:“這麽不是辦法啊,你的燈籠沒起什麽作用,點著稻草也不行。這樣吧,還是王林用通靈術試試,就算抓不到它的魂魄,也能起到點震懾效果。”


    老曹把老鼠收迴去說:“隻有這個辦法了。”


    “鄢皓凝……”


    我聽到這聲冷颼颼、陰森森的語聲,全身毛骨悚然,立刻打開通靈眼。看到的還是跟在樹林外情況一樣,隻不過形態發生了變化,不是嬰兒了,而是一顆垂著長發的女人頭顱。在紅光和雨絲的交替閃爍中,也看不清頭顱的麵目,隻見它抬起手不住的梳發,似乎隱藏在發後的是一對充滿了陰毒的眼睛,正在跟我毫不懼怕地對視著。


    不管是嬰兒還是女人頭,隻要找不到靈魄,說啥都是白搭。我咬牙加緊咒語,一遍遍的念出來,但雨中的濁氣和燈火的融合,竟然將哥們通靈眼牢牢的給屏蔽了,有種有勁使不出感覺,怎麽都找不到這玩意的靈魄在哪兒。


    盡管抓不到它的靈魄,這玩意也好像被通靈術給震懾住,自從叫了一聲鄢皓凝後,再沒了聲音。我們就這麽對峙著,反正沒有陰氣的襲擾,哥們能把通靈冥途堅持到天亮。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雨聲逐漸變小,最後悄無聲息的停歇了。就在住雨的那一霎,紅燈迅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長長籲口氣,關閉了冥途,再看老曹和死小妞,他們倆也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他們緊張程度絲毫不遜於我。


    死小妞忽然“呸呸呸”連吐幾口,苦著臉說:“老曹,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死也不要把老鼠塞我嘴裏了,差點沒惡心死!”


    老曹撫摸著蜷縮在掌心的老鼠,笑道:“沒想到它吸取了斷陰劍上的陰陽二氣,竟然有辟邪擋煞的功效。這是件寶貝啊。”說完這句頓了頓後,又轉頭瞧著我們倆說:“它難道比蜈蚣更惡心嗎?”


    “嗚哇……”我和死小妞同時一陣幹嘔。


    你個老小子,能不能不惡心我們?這麽惡心我們,怕是以後吃東西都美味道了。


    雨停之後,天也慢慢亮起來,我們馬上出門。街上已有人起來,正在維護自家房屋地基。不過都是上歲數的男人,那些年輕人才不管房子是否會被雨水泡倒。我走過去向其中一個看上去麵相和藹的中年人打聽,昨天出村的兩個外地女人,有沒見到她們迴來。


    這位大叔脾氣很好,跟我笑著搖搖頭說:“我倒是看著她們走向了六裏鋪,沒見迴來過。”


    這樣還真不好打聽到什麽線索,我轉轉眼珠又問:“昨晚村裏有沒有哪個女人變得不正常?”


    大叔一愣,嘿嘿笑道:“我晚上不出門,怎麽知道誰家女人正不正常?”


    死小妞白我一眼,那意思是我這問的夠白癡。她笑著問:“大叔,你們這兒在下雨的夜裏,是不是出現過紅燈籠……”


    她這話還沒說完,大叔臉上變色,打斷話頭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是在六裏鋪親戚家聽說的。能跟我們說說,那隻紅燈籠是怎麽迴事嗎?”


    大叔瞅了瞅這漂亮的女人,又露出笑容,一邊幹活,一邊說:“十年前,有戶人家娶媳婦,那晚下著大雨,就像昨晚的雨一樣。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新娘子突然死在了大門前,從那時候開始,隻要下雨,夜裏就會出現一隻紅燈籠,有時會死人的。”說著眼中閃過恐懼,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死小妞追根問底:“那戶人家住在哪兒?”


    大叔抬起頭衝那個籬笆院努努嘴:“十年前這裏還很窮,都是籬笆院石頭屋,後來新娘子死後,雨夜又時常鬧鬼,他們就搬到村北頭去住了。”


    “能告訴我,這家人叫啥名字嗎?”


    大叔點頭說:“他們家原本一家六口,現在隻剩下當年的新郎了,他叫許勇。”


    盡管他沒說其他五口人怎麽不在的,我心裏卻隱隱感覺到,與紅燈籠有很大的關係。但那與我們無關,現在要找的是小呂,我明白死小妞打聽這件事是什麽意思,想要從這上麵找線索。


    我們按照大叔指點的胡同,走到村北頭,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房後排水,於是上前一問,這人就是許勇。


    跟男人說話,女人具有先天的優勢,尤其是漂亮妞兒。許勇目光壓根就不看我和老曹,一直落在死小妞的臉上,有時還在她胸脯上掃兩眼。死小妞首先說我們是來六裏鋪找親戚的,昨晚迴去時在這兒遇到了大雨,就在籬笆院裏避雨,結果發現了一具屍體。


    許勇登時瞪大了眼珠,充滿了無比的恐懼。他顫聲問:“昨晚你們看到紅燈籠了嗎?”


    我們仨一起點頭。


    許勇呆若木雞,很久才緩過神來。他神色驚恐地問:“死人是誰,是我們村子的人嗎?”他家老宅出事,誰都害怕受到牽連。


    死小妞說:“我們不認識,好像是外村的。後來,紅燈籠出現後,死屍就消失了,我們也是好心,怕這家主人會受到禍害,所以才打聽過來跟你說一聲。以後找個陰陽先生,破解一下吧,不然還會出事的。”


    許勇苦著臉低下頭說:“我找了很多先生,可是一個都不管用,有的聽說是紅燈籠,嚇得直接就跑了。”


    嚇跑的都是真正的陰陽先生,他們可能清楚雨燈魔的恐怖,隻有那些江湖騙子啥都不知道,就是賣幾張符或是鎮宅法器什麽的,撈錢走人。


    死小妞咬著嘴唇,一臉猶豫的神色,我跟老曹都不知道死丫頭心裏在想什麽鬼點子。她猶豫一會兒後說:“其實……我們三人中有一個是陰陽先生,曾經破解過紅燈籠,不過太難了,不想多惹是非……”


    許勇聽到這話,猶如在暗夜裏看到了一盞明燈,激動地說道:“不管多難,請你們幫幫我,花多少錢我都肯出!”


    死小妞一指我,哥們還以為把我推上前台,於是咳嗽兩聲挺了挺胸脯子,拿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哪知她的手指從我身前又劃過去,指著老曹說:“他是從湘西來的除靈大師,你就叫他曹先生吧。錢我們不收,隻是為了幫人解難消災。”我不由白她一眼,讓哥們浪費表情。


    第1075章 當街施符


    許勇可能為了紅燈籠這件事都苦惱的昏了頭,對這位曹先生的本事根本沒做任何質疑,把我們拉入家中。先給我們倒上熱水,然後做了早飯,大家一起邊吃邊聊。說起十年前的那樁慘事,許勇又是害怕,又是痛苦,流下了眼淚。男人當著陌生人掉淚,那痛苦可就非比尋常了。


    當年百戶寨村外的公路還沒有修,這裏方圓幾十裏都很貧困,能娶到媳婦還是個模樣不錯的姑娘,那真是燒了高香。新娘子是六裏鋪的,家裏也很窮,跟許勇妹妹都曾經在山外的飯館做過服務員。就在結婚當晚,他因為喝得太多,趴在桌上睡著了,結果被妹妹叫醒,說嫂子死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洞房花燭夜,床還沒上人就死了,他慌忙跑出門外。那天的雨下的非常大,新娘子就死在門前兩盞紅燈籠下麵,誰也搞不清她是怎麽死的,身上沒任何傷痕。後來送到醫院,醫生診斷說是心髒猝死,他們迴家後,發現那盞掛在門前的燈籠,在雨夜中奇異的亮了,從此村裏和家裏邪事不斷。


    首先在第二年一個夏天的雨夜,紅燈籠飄在窗外,大家都聽到新娘子的聲音,叫著他父親的名字。然後他父親就神誌不清的跑出屋門,身上忽然燃起火光,活活燒死在雨裏。之後沒幾個月,母親、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一個個都以相同的方式被燒死。


    他再也不敢住在那兒,就在村北荒地修建了一座房屋搬過來。在這兒住了不到十年,雖然年年紅燈籠會在雨夜出現,卻從來沒找過他。他盡管沒事了,可紅燈籠出現的時候,不時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村外樹林內,不是燒死的,而是自己手指插進眼睛,死的非常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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